57 (7)
般,姑娘日後可怎麽辦?”
陳芷心不說話,許是打擊太過巨大,眼神茫然,怔忡不語。
秦嬷嬷拿帕子摁了摁眼角,又道:“不如,咱們去和太後娘娘說說。只需讓太後知曉王妃的作為,必然會被喚去訓斥一頓。也好給她一些警醒。”
陳芷心苦笑着搖了搖頭,“進府之前,我是太後娘家人,陪侍太後也無不可。只進了這府裏,我便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侍妾,哪裏還能有再見到太後的機會。我知道嬷嬷的意思,只是,即便讓人捎了信給太後又如何?嬷嬷可聽清楚了?不許我去請安敬茶,不許我去服侍布菜,不許我去晨昏定省的那個人不是王妃,是王爺!”
秦嬷嬷臉色大變,顫顫巍巍道:“姑娘的意思是說……是說……是王爺……”
陳芷心點了點頭,“王爺與太後之間有協議。王爺答應為陳家出頭,卻并不願意接受我這個陳家女。王爺雖如今只是一個親王,但若忠平王有朝一日,榮登大寶,王爺便是出皇上外的第一得意人。這等位子,若府裏頭陳家女受寵……”陳芷心嘆了口氣,“只怕王爺也是想借此機會告訴太後。他容得下陳家,卻不會讓這大周再出一個‘陳家’。”
秦嬷嬷似懂非懂。陳芷心搖了搖頭,懂了如何,不懂又如何。總歸不能改變她如今的境況。由始至終,她都只是太後與王爺各自謀劃之下的一顆棋子,一個犧牲品。這點她在進府之前便有了幾分意識。只是萬萬沒有料到會是如今這般困局。她以為,總算現在王爺還用得上太後,念在這一點,至少如今對她不會太苛刻。而只要見着王爺,憑她的姿色與手段,一翻經營,倘或得個孩子,也總算老有所靠。可如今……
青瓊所言,芳菲院自稱一體。又加之告知她的那句“姑娘是太後的娘家人。府裏自然會好生伺候着。這早晚的請安,也便免了。”
這是明晃晃的告訴她。這芳菲院以後便是她的居所,警告她不必有什麽心思,王爺不願見她。若她知情識趣,自會保她一世衣食無憂。可是,這般孤寡終老,便是錦衣玉食又能如何?讓她如何能甘心?
指甲在貴妃榻的邊沿劃出一道道痕跡,陳芷心但覺口中一陣腥甜味道,嘴唇已被咬破。秦嬷嬷抱着陳芷心,哭道:“我可憐的姑娘!”
二人抱頭哭了一陣,秦嬷嬷打了熱水來伺候陳芷心淨了面,又重新梳了妝,銅鏡裏的少女,十五六歲的豆蔻韶華,端的是清水芙蓉,明麗妖嬈。膚若凝脂,吹彈可破。眉山遠黛,猶如墨畫。眼似星辰,口如朱丹。
只需一眼,不說男子,便是女子也要為之驚豔,不知心生多少嫉妒怨恨。真正的應了那一句:風華巨筆難俱述,猶有傾城未盡時。
望着銅鏡裏的如花嬌顏,陳芷心心念一動,笑了笑。回頭與秦嬷嬷道:“嬷嬷若有時間不妨去府裏多轉轉,與丫頭小厮們多說說話。”
秦嬷嬷聽得弦外之音,道:“姑娘想讓老奴做什麽?”
“嬷嬷也不必心急。到底咱們剛來府裏。我又是侍妾的身份,帶不得許多丫頭進來,身邊也只有你。在這府裏頭,可謂是孤立無援。嬷嬷先且耐住性子,多與府裏的下人交好。然後再慢慢打探世子爺和郡主的喜好習性。”
秦嬷嬷眼珠一轉,便知,王爺只得世子和郡主兩個孩子,自然看重的緊。若能得兩位小主子的歡心,在王爺跟前說上兩句自然最好。若不能,也只需得知她們的喜好,時常送些東西過去,若有一樣是二人喜歡的,時常帶在身邊,便有機會被王爺察知,到時自然便能引出姑娘,只需讓王爺與姑娘有機會相處,以姑娘的容貌與性子,也便有辦法留住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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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嬷嬷心內稍定,低聲應了。
這廂,林浣左右偏頭瞧了瞧新梳的發髻,笑道:“雙兒的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身後雙兒略微有些羞惱,“是青瓊姑姑教的好!”
林浣一笑,又轉了話題,問道:“王爺呢?”
“王爺去忠平王府了。臨走時囑咐奴婢,王妃昨晚未眠,叫不許吵着,讓王妃好好休息。”
林浣輕輕嗯了一聲,便見青瓊掀了簾子進來。雙兒乖覺,自知二人有話要談,福身退了出去。
林浣尋了雙層彩繪妝奁裏頭的碧玺手串套在手上,道:“該讓她知道的都告訴她了?”
青瓊低聲應是,又跪下,将方才陳芷心給的香囊雙手奉上,“這是陳姑娘給的。”
林浣斜眼瞄了瞄那香囊,絲毫不在意,“給你的,你收着便是了。陳家雖敗了,可卻還留下了不少家底。且還有太後呢,她到底伺候了太後一段時日,太後給她的自然不會少。倒讓你得了便宜,以後恐還有你收的時候。”
青瓊會意,笑着将香囊收入懷中,道:“多謝王妃。”
林浣鼻間一哼,只得芳菲院的方向,“這賞你的可不是我。你該去謝那位正主去!”青瓊聽了,忙裝模作樣的跪下朝芳菲院叩謝了一番,直看着林浣苦笑不得。
帶了拜了一拜,青瓊又朝林浣磕了頭,笑道:“那也還是該謝王妃。”引得林浣直笑,拉了青瓊起身。
青瓊又道:“那位陳姑娘,咱們現在怎麽辦?”
“不管她。咱們往日怎麽過如今還怎麽過。全當沒她這個人。芳菲院那頭,你找人好生盯着便是。經了今日,她心裏難免不舒服。只怕不甘心。大好的年華,怎能甘心。這點我倒是可以理解。先且看她如何做吧。若她碰了幾回釘子能看透了領悟過來。待得王爺大事得成,局勢穩定之時,給她令造戶籍,假死脫身出去也無不可。左右也不過這幾年。她還年輕,那時也不過二十來歲。雖較其他女子大了些,可以她的姿容,令覓良緣也未嘗不可。”
青瓊滿口贊道:“王妃大善。”
林浣斜了她一眼,不置可否,嘆了口氣,“到底不過一可憐女子。只是……”林浣眼神突而從同情變為冷厲,“到時便別怪我心狠無情了!”
青瓊躬身道:“奴婢明白了!”
林浣暫且将此事丢開了去,又問道:“玉兒兄妹可回來了不曾?”
“已是回來了。只是,奴婢瞧着三人面色都不太好。林姑娘眼眶還有些微紅,許是哭過了。”
林浣皺眉,“去喚鈴蘭過來好生問問。”
“奴婢已問過了。鈴蘭說,賈家中門緊閉,只開了角門相迎。林大爺拒不進,當做不知,只喚了小厮去中門叫門。賈家這才開了門。只府裏頭卻來來往往,似是都在準備着東西,尋思着擡去給忠平王府裏的賈庶妃。因而恐是顧不到許多,行事上有些怠慢。”
只怕不只有些怠慢,青瓊顧着她的面子,言語間修飾了一番。林浣冷笑,“還有呢?”
青瓊抿了抿嘴,觑了眼林浣的面色,道:“鈴蘭說,後來那府裏頭的寶二爺回來了。還當着林姑娘的面摔了那打娘胎裏帶出來的玉佩。還自說自話要給林姑娘尋表字,自取了颦颦二字。”
林浣甩手将妝臺上的菱花鏡掃落在地,“他是什麽人?玉兒父母俱全,再則還有我這個嫡親的姑姑在,憑他也配給玉兒取甚表字?”
青瓊見林浣盛怒,忙道:“林姑娘已是拒了,且鈴蘭也端着王府的架子只說王妃這頭等得急,既然賈家忙着賈庶妃的事不得閑,便不打擾了。當場請了林姑娘出門。又尋人去與外院的林大爺林二爺說了。三人即刻便回了府。”
林浣面色稍好一些,道:“回頭你賞鈴蘭一百兩銀子,全做表彰了!”
青瓊一喜,“鈴蘭好運氣,不過幾句話,便得了旁人一家子幾年的花費。奴婢替她多謝王妃了!”
“你只囑咐她和翠衣,她們如今跟着誰,誰便是她們的主子。再不必去理會這王府丫頭的身份。一心不能有二主。只安心伺候好玉兒,事事為玉兒想。不論是我,還是玉兒,都不會虧待她們。”末了,林浣嘴角一笑,又吩咐道:“正好,左右長樂與玉兒住在一起,相鄰着。你去告訴她們,明日,我待了她們去忠平王府玩兒。
不過一個妾,賈家還真當自個兒家裏出了個王妃了不成?她們既仗着賈元春便敢如此作态,委屈玉兒,我便讓她們瞧瞧,明日見了那賈元春,是誰給誰行禮!玉兒受得委屈,我自給她在賈元春身上找回來!”
☆、67
都說皇家無親情。但或許是有着那一番不一樣的童年經歷,有着在恥辱,漠視,算計之中的艱難求生,徒明諺與忠平王相互依存,彼此扶持。這才使得二人感情深厚,與其他天家子孫不同。
徒明諺甘心赴湯蹈火來成就忠平王,忠平王也從不曾懷疑過這個九弟。
這十幾年,忠順王府與忠平王府相交深厚。林浣和忠平王妃更是常來常往,倒處出幾分手帕至交的姐妹情分來。
對于忠平王府,林浣是熟門熟路。府裏的下人自也知道,主子對忠順王府,乃至這位忠順王妃與旁人不同。自來也不必禀報,領了往正院去。
忠平王妃此時剛吃過早飯,在賈元春的伺候下用了鳳仙花汁塗染指甲。林浣看着跪在一旁的賈元春心下微笑。她雖與忠平王妃交好,但是要來此,自然也需得提前說一聲,因而一早便譴了人來忠平王府告知。忠平王妃必是知道的,卻依舊喚了賈元春跟前伺候,怕是也有着些意思在裏頭。一則想看看她的态度,二則也是想在賈家的親戚跟前踩賈元春一頭,頗有敲打警告的意思。
林浣絲毫不在意,正好,省得她找由頭再将賈元春喚來。
“三嫂好興致!”
忠平王妃回過頭來,笑着上前迎了林浣,“哪裏什麽好興致,不過偷得浮生半日閑。”
二人平日裏處得多,也不客套,只徒笑然領着黛玉與忠平王妃見了禮。忠平王妃拉着黛玉左右打量了一圈,拿了帕子捂着嘴朝林浣笑,“我瞧着這丫頭倒不像是你的侄女,仿佛便是你的親生女兒一般!”
徒笑然一撇嘴,道:“三伯母也這般說。自玉兒妹妹來了,每每人見了都這般說,如今三伯母也是這話,越發顯得我這女兒是多餘的了!”
忠平王妃仰着脖子大笑,摟了徒笑然過來,“長樂這是吃醋了呢!你只別委屈。若你母親偏了心,你只管來找我。我左右也沒個親生的女兒,你若是肯,我卻是巴不得的。”
忠平王妃有四個兒子,最大的徒朗然與徒君然年歲一般,最小的不過七歲。忠平王府倒是也有兩個女兒,只都非忠平王妃所出。
林浣也跟着打趣,“三嫂只管拿了去!也省得她整日裏氣我!”
忠平王妃眉眼兒一挑,眯着眼睛道:“這話可是你自個兒說的,改明兒我去和父皇上書,求改了長樂的玉牒,記在了我的名下,你那時可別來與我急。”
“三嫂!”
忠平王妃見得林浣焦急模樣,捂着肚子笑道:“瞧瞧,瞧瞧!這會兒可不願意了吧!”
林浣哪裏不知忠平王妃不過也是在說笑,不過作陪罷了,見得如此,頗有些哭笑不得。忠平王妃卻又拉了徒笑然,道:“你母親當年那般艱難生下你。她雖口裏說你氣她,只心裏卻不知如何高興歡喜呢。”
對于林浣難産時的種種兇險,府裏人雖未曾刻意與徒笑然說過,卻也未曾刻意避開徒笑然,因而徒笑然也是知曉的。這會兒聽得此話,心中又有些自責,低聲點頭應了。
幾人落了座。賈元春這才得了機會上前見禮。忠平王妃似是這會才想起賈元春來,俯手道:“瞧我,竟是忘了。這賈庶妃仿似與你還有幾分親戚關系呢!”
林浣還未說話。賈元春已道:“奴婢姑母正是忠順王妃娘家長嫂。”
林浣動了動眼皮,眯眼看着賈元春,并不接她這話,反是回頭握着忠平王妃的指甲瞧了瞧,又道:“三嫂倒是得了個能幹的奴婢,瞧這一手染甲的技術。”
側妃或還可稱之為妾,只庶妃雖也擔着個“妃”的名頭,只不過是家裏還稍有些地位,面上叫着好聽些,實則與奴婢無異。且妾室至于正妻,本就是上不得臺面的下人,可任意差遣使喚。
話本是沒錯,只如今這般場合,自林浣的口裏說出來,賈元春的身子微微一顫,忠平王卻心裏樂開了花,道:“可不是你誇,這丫頭着實不錯。也是太後調教的好。只可惜,伺候了太後這些年,如今倒叫我得了這便宜。你要是喜歡,不妨讓她也給你染染。”
這番話卻更是壓低了賈元春丫頭的身份了。黛玉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只做未聽。徒笑然自顧自地吃着桌上的糕點,一點也不客氣,嘴裏還含着綠豆糕,那邊又伸手去拿棗泥糕,忙不停歇,卻也不忘時時給黛玉遞上一塊。又招呼這黛玉吃這吃那,全然不當自己也是客氣,好似半個主人一般。
忠平王妃笑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瞧你這副模樣,好似你母親餓着你一般。”
林浣皺眉嘆氣,“三嫂瞧着,哪裏有半分女孩子的模樣。”
忠平王妃拍了拍林浣的手,“左右她還小,正是愛吃愛玩的時候呢!”
“還是三伯母這是糕點好吃。”
忠平王妃越發歡喜,“你們府裏的糕點就不好吃?”
“也好吃。只是,母親不讓我吃!”
林浣佯怒,“不過是因着你前陣子換牙,恐吃了甜食不好。偏就讓你拿來在這告我一狀。
許是一邊兒吃着東西,一邊兒說話,一時竟有些噎着,嗆地咳嗽了兩聲。黛玉見了,忙将一邊的茶水遞了過去,“姐姐小心噎着。”
長樂接過仰脖子喝下。卻對茶水的味道有些不喜,微微皺了皺眉。
忠平王妃笑道:“我倒是忘了,長樂素來不喜歡我們喝的這些六安茶。”又吩咐賈元春道,“既有貴客,你去重新沏了茶過來,只向花蕊兒拿了我房裏的普洱便是。那茶養胃,小孩子喝也好。”
賈元春抿了抿唇,應了聲“是”,躬身退下。
普洱此時還沒有後世的聞名,但是已被許多上流社會推崇。只是,整個大周朝,只有雲南這一個出産地。産量并不多,那邊的夷族經過這好些年的雜居漢化,雖已納入大周板塊,成為我大周子民。但民族間的矛盾卻依舊存在,只是,皇上下達政策,善待夷族百姓,因而雖偶有争端,卻也不不如此前的尖銳。
只如此,普洱大多落在當地夷族百姓手中,進貢的少。流于民間的便更少。且普洱不同尋常茶葉,貴在陳,而不在新。
忠平王妃又拉了林浣道:“你不知道,那丫頭可不只是會染指甲,便是這沏茶的功夫也不弱。你也知道普洱吃法上頗有些講究,若沒這麽個懂的人,我還怕糟蹋了這等好茶。”
林浣笑着附和,“呦,這可算是我趕巧的好,有口福了。”
普洱需得用同樣的水量與方法煮上兩遍,然後将兩次的茶水混合在一起過濾。這般的過程着實需要一些功夫。索性,林浣與忠平王妃東拉西扯,兩個孩子一旁聊天卻也不悶。
說至一般,忠平王妃問道:“你府上那位怎麽樣了?”
林浣自知她說的是陳芷心,道:“還能怎樣,在芳菲院裏呆着呢!”
忠平王嘆了口氣,“難得老九能這般為你。我倒是羨慕得緊,只是,我與你不一樣。”
自然不一樣。忠平王與忠平王妃不是無情。只是,忠平王有睥睨天下之雄心,忠平王妃總有一日需得母儀天下。母儀天下者,便要有“海納百川”的容人之量。
林浣可以耍性子,發脾氣,向徒明諺要承諾,要保證。可忠平王妃卻不能,忠平王也給不了。林浣心知肚明,卻也只能微笑着以示安慰。
正好賈元春端了四杯茶上來,給在座者一一上了。林浣與長樂自是泰然處之,只黛玉有些尴尬,因想着到底是母親的娘家人,與長幼輩分上還占着長字,便要起身相接,只卻被林浣按住了。
忠平王見了,忙道:“你是貴客,她不過一個丫頭,很是不必如此。”
黛玉有些不安的回頭去瞧林浣,林浣笑着點了點頭,黛玉這才安了心,對于賈元春手指輕微的那麽一抖動只做不見,安然坐着。只心裏卻又想到昨日去賈府發生了事情,終于明白,為何在家時,母親每每提及賈家,總有幾分無奈,不舍,又夾雜了幾分痛心與失望。剛得知這賈家大表姐賈元春被送進宮闱的時候,母親很是沉默了好一會,此後言及賈家便越發的淡漠疏離了。
黛玉瞧了瞧閑話家常的林浣與忠平王妃,又瞧了瞧已是安靜退于一邊的賈元春,心念轉了轉,便不再多想,轉頭與徒笑然兀自玩笑。
時至正午,忠平王留了用飯,林浣也不推辭。飯菜擺了上來,滿屋子的丫頭也是機靈,并不上前伺候,只忠平王喚了賈元春布菜。
之前本就伺候站了這許久滴水未沾,如今四人一番吃食下來,尤其有徒笑然又是指示着要這個,又是要那個,臨了又說不要了。我說要吃玉米蘇花羹,只今日這菜色上又沒有,賈元春又只得去廚房吩咐了另做。真正是被指使的團團轉。
忠平王妃與林浣見了,只做未見,黛玉也沒了初時的不安,對賈元春的伺候越發受用自如,低了頭,拿了帕子擦嘴掩飾,偷笑不停。心裏卻暖洋洋一片,她如何瞧不出來,徒笑然這一番舉動,不過是因着昨日在賈府受得氣,要給她找回來。
飯後,林浣與忠平王妃來了興致,又讓賈元春尋了棋盤想手談一局。徒笑然也嚷着要踢毽子,待得賈元春拿了毽子來,徒笑然又說要打陀螺。黛玉也在一旁附和叫嚷。滿屋子的丫頭都眼觀鼻,鼻觀心,全不動彈。
賈元春如何還看不出來,今日林浣此來的目的?雖心裏恨得咬牙切齒,面上卻還要笑着伺候。
到得天色将晚,林浣這才帶了徒笑然與黛玉打道回府。賈元春這才得了忠平王妃的發話,回了屋子。只伺候了一日,滴水未進,早已攤在了椅上。
抱琴忙上前,問道:“姑娘?姑娘?奴婢知道姑娘疲累,只是,姑娘好歹先吃點東西。奴婢已讓人去端熱水。這天冷,待用了水再歇着也能舒服些。”
賈元春閉着眼,不說話。抱琴等了許久,覺得賈元春似是睡着了,尋了毯子來給其蓋上的時候,賈元春突而睜開眼睛,眼神情迷,哪有半分睡意。只抓着抱琴的手,道:“我雖出了宮。只在這王府,沒有王妃的允許,也是不得見親人的。你卻不同。你尋個機會,便說是為了采買私人物件,多給守門的婆子些銀錢,想必出去一趟不至于太難。”
抱琴醒悟,“姑娘想讓奴婢去趟府裏?”這府裏說的自然是賈府。
賈元春眼神閃了閃,道:“在太後跟前的時候,忠順王妃我倒也見過幾回。雖待我并不親近,可也不會如今日這般,故意刁難。若我沒記錯,林家表弟表妹是這兩日才來的京城。你去府裏問問,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因着府裏的周姨娘,母親與姑母不和,我是知道的,便是過了這許多年,姑母早已去了揚州,每每見着周姨娘,母親總心中意難平。你回去與母親說,如今我雖進了王府,有着太後的護佑。只卻仍是步步艱難。王妃是正室,不論如何折難我,總也占着理。太後身子是越發不中用了,能不能挺過這個冬天還難說。
王爺與忠順王是一母同胞,王妃與忠順王妃的關系可不只是一般的妯娌。如今林家也正是蒸蒸日上的時候。林家表弟表妹客居在忠順王府裏,有着這層關系,這好給了我們借着林家拉攏忠順王府的機會。但凡母親為我想上一分,也切不可怠慢了林家的弟妹。若能讓林家弟妹時常去賈家小住上一陣,便更好了。”
抱琴想着賈元春今日的委屈,倘若林浣态度稍稍緩和一些,哪至于此?嘆了一聲,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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