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被強行灌酒的後果便是,裴舞影醒來時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和身子分了家。

她揉着頭掙紮起身,剛離開塌後便覺得腳底一軟,整個人就這麽摔倒在了地上。

與地面接觸的她感受到自己越來越重的頭和軟綿綿的身子,幹脆心一橫,就這麽毫無形象地趴在地上,開始回憶昨晚的事情。

然而無論她怎麽回憶也想不起來自己是如何回到屋中的,她只記得自己被灌醉後好像是看見了什麽熟悉的人...

哦對了,她還順帶指導了一番小徒弟的武功。

想到這裏,裴舞影抹了一把臉,為自己的盡職盡責點了個贊。

所謂合格的師父就應該在夢裏都不忘記指導徒弟!

不過随之而來的,她也想起了醉酒前青簪的那句“江淺書對她有意”的話。

裴舞影原本悠閑的面容瞬間一僵,整個人竟然直直地彈了起來,重新倒回了榻上。

她手抵着額頭,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房梁,滿腦子只回蕩着一句話---出大事了。

世界反派不殺她這個師父了,那他還去魔教麽,他不去魔教了那誰去迫害主角呢?

難道她要持刀逼迫小徒弟去魔教麽?

想到這裏,裴舞影眼前一亮,不過未來得及為這個主意叫好便感覺到自己胸口傳來了熟悉的絞疼。

看吧,天道又開始作妖了。

裴舞影挪開手,無比習慣地接受了這份痛楚。忍受疼痛之餘還能樂觀地感謝天道沒有選擇在宿醉時降下天罰。

待到天罰過去,她重新掙紮起身,路過鏡子時才發現自己的唇角被咬出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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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

裴舞影對着鏡子折騰了一番,發現無法遮住後便自暴自棄地盯着咬破的嘴唇出了門。

只是她剛推開門就跟江淺書撞上了。

“師尊。”

江淺書手中握着劍,面上還帶着薄汗,似乎是剛練劍回來。

猝不及防地看見他,裴舞影有些心虛,她挪開視線應了一聲就繞過他快速離開了。

江淺書站在原地望着她背影,視線下墜,壓下了方才看見她唇角傷口時躍動的心思。

裴舞影一無所覺,她腳底生風,一路來到了羽十一正堂,在衆目睽睽之下将準備開業的青簪抓走了。

“诶,我說堂主大人,你這風風火火地要做甚”

青簪被她一路拖拽着來到後山,看着她火急火燎的樣子,終于沒忍住開口了。

裴舞影聽見她說話便松開了她的手,身子一斜就靠在了一棵樹邊上。

“青簪,快幫幫我。”裴舞影說道,“如何讓小徒弟打消念頭?”

“什麽念頭?”青簪話一出口就想起來了,“哦~堂主可是說昨晚的事情?”

說到這裏她揶揄的視線在裴舞影身上轉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她被咬破的嘴角上。青簪抹了抹唇,暧昧地說道:“你這小徒弟出手可真兇,把持不住了?”

“何意?”裴舞影一臉懵地看着她,好半天後才後知後覺地摸上自己的唇角皺眉道,“這是方才不小心咬的。”

“咬的啊。”青簪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直接動口了啊。”

“青簪!”

看着她惱羞成怒的樣子,青簪捂唇笑了。

裴舞影氣得本想發作,但看見她笑靥如花的模樣,想了想還是将火氣壓了下去,頗為苦惱道:“莫要笑了,快幫我想想辦法。”

“師徒相戀如今在江湖上也不算奇聞。”青簪笑夠後總算認真地說道,“更不用說你們連最後一步拜師禮都沒有完成。”

嗯?沒完成?裴舞影愣住了。

原主的記憶裏可沒有這一條...等會!

裴舞影将原主的記憶重新挖了一遍,總算是在最深處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

原主當初确實跟小徒弟弄了拜師禮,但是....就差最後一步時卻被劍莊派來的使者給打斷了,後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麽,拜師禮并未繼續。

這一段在原主的記憶中也是難得的模糊,想來是不願被提及這才也壓在了記憶深處,若非刻意提及是斷然不會想起的。

不過打斷拜師禮的人倒是意外的面熟,裴舞影仔細回想了一下才驚覺對方竟然是已經去投胎的莊陽。

好家夥,這真是段孽緣!

見裴舞影久久不語,青簪心下一動便說道:“想來你是将此事忘記了,不過淺書也是好孩子,這些年幫你分攤堂內事物不說,做徒弟也沒給你丢臉。”

裴舞影耷拉着眼角道:“你都說了這還是個孩子。”

說完後便是長嘆一聲。

現在這個劇情走向她也看不懂了,搞了半天這小徒弟還不是自己的合法徒弟。那這是否意味着自己一開始就猜錯了?

或許原著裏對方口中的師父是別人?可若是這樣,他為什麽會離開江南堂去了魔教?江南堂究竟發生了什麽?

這些問題一個個如雨後春筍般在她腦中冒了出來,一時之間宿醉後的腦袋也跟着疼痛起來。

青簪見她捂着頭蹲下,還以為是在苦惱,剛才打趣一兩句,卻發現情況不對。

“堂主?”她将人扶起來後驚訝地發現懷中人面色蒼白,唇角除了傷口外毫無血色,額頭上也跟着浮現出一層薄汗一副痛苦的樣子。

看見這一幕的青簪着急了,她環顧四周想找堂中人來幫忙,然而兩人所處在僻靜之地,一時半會也找不到人。

就在她慌亂時,一雙手從她身邊接過了裴舞影。

青簪驚詫轉身,發現江淺書不知道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他看着裴舞影難受的樣子,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按了下去,緊接着便看見她眉頭舒展,整個人縮在了他懷中。

“師尊這是怎麽了?”江淺書擡眼問道。

青簪搖了搖頭,随後才試探着問道:“方才你都聽見了?”

江淺書也微微搖頭。

見他否認,青簪心中沒來由得松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就看見江淺書抱着人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愣怔一下後感嘆道:“阿裴運氣真好,有這麽一個徒弟。”

隔着老遠聽見青簪的自言自語,江淺書腳步不停,視線卻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懷中昏過去的人身上。

他們...的确不算師徒。

作者有話說:

裴舞影:搞了半天我徒弟還不算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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