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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兩人回到知味館已經是半夜,半道上董穆青累了一天加上又連着救火,在板車上靠着水桶就睡着了,因此陸雲越走越慢,等回了知味館已接近深夜,差點到了宵禁的時間。

“掌櫃的?掌櫃的?”陸雲将車卸在後院,車上一應物件卸下來之後,發現董穆青還沒醒,就大着膽子上前推了推她,卻見她沒反應,又近着摸了摸她的鼻息,還有,但十分微弱。

陸雲眉頭一皺,粗略回憶了下,想了想之前救火時掌櫃的好像是被水打濕過,難道是路上吹風,着了涼?可之前跟着掌櫃的也因為采購物資忙過一晚,也趕過夜道,那時候都沒事,這...猶豫了下又探手摸了摸額頭,有些燙。

西門角李家

老李兩口子睡得正香,門外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老李頭被吵醒,順手提了跟棒子下床,問了句,“誰?”

“叔,李嬸在嗎?我是隔壁知味館的陸雲,我家掌櫃的好像病了,麻煩李嬸過去瞧瞧!”陸雲聲音沙啞的說着。

李嬸趕緊下床穿好了衣服就讓自家男人趕緊把門開開。

吱呀門被打開,陸雲蓬頭垢面地在門口蹲着,見身後有人趕緊起身恭敬地拜了拜,陸雲也不知道為什麽,只因為老板娘說了她要是有什麽小病小災地就去找李嬸。

陸雲作揖,焦急地說,“嬸子,我和我家掌櫃的剛救火回來,我家掌櫃的可能是吹了風燒起來了!求嬸子救命!”

李嬸連連點頭,哎哎哎!

回頭對自家男人說,“行了,趕緊走,老頭子把家夥事給我!我和陸小子先過去!”

說着陸雲帶着李嬸就往館子裏奔,拐角進了院子,又引着進了屋子。

陸雲蹲在門口沖着李嬸連連作揖,感激地說,“嬸子,你進去瞧瞧,我這不方便就在門口侯着,你要什麽就叫我!”

“好!我去瞧瞧!”說着掀簾子就進了屋子。

董穆青躺在床上,頭發有些亂,臉上看着還有煙熏過的痕跡,旁邊放着一盆熱水,李嬸摸了摸董穆青的額頭,是有些燒,走到一旁四處看了看,在衣櫃裏拿了幾件幹淨衣服,這邊給董穆青擦幹淨了臉,解開衣服,拿出自己的針包給董穆青紮了幾個穴位,見她的臉色好了不少,才稍稍松了口氣,給董穆青換上幹爽的衣服,随手拿着髒衣服扔在盆裏就往外走。

陸雲這想着不那麽麻煩人,就想接過李嬸将盆擱在一旁,有些嫌棄地對陸雲說,“你個大男人哪裏會洗衣服這麽細致的活,我給她看過了,有些低燒,應該是累着了,讓人好好歇歇,等會你拿紙筆記一下,我口述你寫個藥方你去醫館按方抓藥,回來煎了讓你家掌櫃的補補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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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哎哎點了點頭,收回想接東西的手,又擦了擦臉上的汗問,“那嬸子我現在能幹點啥?”

李嬸騰出一只手敲了陸雲腦袋一下,好笑地說,“你這小子,去燒點熱水,我今晚住你家照顧這丫頭!我把她換下來的衣服洗洗!”

哎!陸雲卻轉身看了眼李嬸,這李嬸兩口子不是隔壁賣鹵菜的嗎?還有這手藝?

有些遺憾地撓了撓頭,不再去細想,抓緊生火燒水去。

董穆青倒是一夜好夢,沉沉睡去,好像很久沒睡這麽好,但好夢不長久!

在夢裏她看見了父親、母親、哥哥甚至還有早逝的姨娘,但噼裏啪啦的聲音伴着火光将這一切都燒的幹幹淨淨的。

母親将她和丫鬟姐姐推出門外,哥哥讓丫鬟帶着她快逃,可他們...他們隐在煙霧裏看不清,一晃神更看不清他們的臉。

一轉頭,叫做芳姨的人,滿身胭脂味道嗆得她鼻子癢癢,一步步臉上挂着笑靠近她...步步進步步退...

她呀的一聲驚醒,發了一身的汗,剛巧看見端着水盆進門的李嬸,她趕緊收回害怕的神情,虛弱地問,“嬸子,你怎麽在這?”

李嬸将盆放到一邊,給她披了件衣服,摸了摸她的頭,不燒了,才拉着她手語重心長地說,“你醒正好,竈上坐着粥,等會兒你喝順順胃!”

“嬸子給你說,男人扛不住那麽累,何況是你,嬸子知道你身子強健,也年輕,但也不能這麽熬啊!”

“是!穆青知道了!”董穆青連連點頭,打了個哈欠,接過帕子洗了把臉,又換了身幹爽的衣服,聽見門外有人扣了扣門環,“嬸子,粥熬好了!”

“哎,來了!”李嬸回了句,起身去門口接粥。

“哎,我給你說,你家這個跑堂不錯的,人好、還懂分寸,大半夜地去尋我,早起又去給你抓藥,昨天一宿沒睡,就在那兒,門口那椅子上照看你!”李嬸說着,指了指門口的長條凳子,把粥端給董穆青。

董穆青默默端着粥,表情隐在升騰的霧氣之中看不清。

幾天後

天還沒亮,周圍一切還在沉睡,這邊知味館的兩人早早醒了,董穆青挽了挽袖子,長吸一口氣,動力滿滿地說,“走吧,我們早早去采購,歇了這幾天少賺不少銀子!”說着她又惋惜地摸了摸腰間的荷包。

陸雲也興奮附和,“嗯!謝掌櫃的體恤,我也休息好了!”

董穆青自從那天病了之後,索性把門關起來,大筆一揮放了幾天假,反正三天量的菜都賣完了,他倆也累的夠嗆,結果倆人在家休息了兩天就滿血複活,昨天去借了車馬,一大早就要去外地收菜。

看來董穆青今天心情很好,特意穿了件淡藍色花紋的短襖,适宜又幹練,剛一腳踏出門口,想起什麽似的又拉着陸雲低聲問,“你做的那個東西真的沒問題嗎?”

陸雲一下子驕傲地擡了擡下巴,拍了拍胸口自信地說,“我小時候跟過家鄉那邊最好的鐵匠學過,絕對沒問題!”

“是嗎?”董穆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當然!好了,掌櫃的趕緊上車吧,晚去了就收不到好東西了!”陸雲趕緊把人推進車裏,架着車麻溜跑走。

董穆青出門唯一擔心的就是知味館和藏錢的地方安不安全。但自從陸雲做了那個什麽什麽盒子,和換了全新的鎖頭,館裏倒是安全了不少。

等到他們買菜回來行至半道,卻發現草叢裏有狼叫,但好像又聽見微弱的求救聲,在這安靜的山路裏尤為明顯。

陸雲立刻警惕,勒停了馬車,掏出一旁的棍子,側身對董穆青說,“掌櫃的,前面好像有人在叫救命?要去看看嗎?”

“去,你沒聽見狼叫,能啾一個是一個,車子停到一邊!”說着董穆青就要下去,被陸雲擋着,“掌櫃的,你在車上待在,我去看看,有什麽事你馬上駕車走!”說完跳下馬車,抄起木棒尋着聲音找去。

“掌櫃的,這有個人,好像被咬了!”

董穆青聽了,正要跳下車過去,卻看見陸雲抱着人過來,放到她面前。

陸雲撕下自己的衣角撕成布條給那人勒住傷口暫時止住血,語氣着急地問,“掌櫃的,這人好像是被狼給咬了,還有口氣,要帶走還是?”

董穆青碰了碰那人見沒反應,點頭贊同,“一個是撿,兩個也是抓,把他放上來,拉回家去,這個點也沒有大夫坐堂,還是去把李叔請來!這世道都不容易,這天災人禍的誰能想到,能救就救一把!你看看他還有什麽随身的東西,找一張都帶上,就算他不行也能找人給他收個屍!”

兩人拉着人帶着滿車的新鮮收購的菜趕回了知味館。

陸雲又馬不停蹄地去把李老頭背到館裏,董穆青卻攔着他,讓他轉身再去把李嬸請過來,沒想到李嬸就跟在後面,只是沒有陸雲跑得快,前後腳剛到。

“陸雲,快去燒水!多燒些!”董穆青指揮着陸雲到廚房幹活,實際上是把人支走讓人回避。

董穆青神神秘秘地拉着李嬸到她房間,指了指眼前的血呼刺啦的人,“嬸子,你看看她!是男是女?”

李嬸疑惑上前給人號脈,是女人的脈相但...不穩,如今身體很不好,更是大量失血!

李嬸掏出針包趕緊給他止血,看這人穿着一身淡墨色長袍,胸前還裹着厚厚的布條,李嬸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幾針下去,血倒是不往外滲了,但臉色明顯地慘白,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難受,冒虛汗。

“丫頭,我開幾服藥,你趕緊讓你家陸雲去抓,回來裏面煎了喂給他,能不能好就看他有沒有那個福分挺過這一晚!他的身份咱倆知道就成,人家能如此喬裝成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隐!”說着就往外走要去開方子。

“嗯,知道了李嬸!我會親自照顧他!”董穆青說着拿着毛巾給她擦臉,臉上的血污去盡,露出一張清秀俊郎的面容,看得出是個長相秀氣的“公子”。

過會兒李嬸回來,二人合力将他的傷口重新包紮,又為他換上了新的衣衫。

藥熬成了直接往嘴裏灌,李嬸說不喝也得喝,這是保命的藥,董穆青讓李嬸扶着,自己端着碗往他嘴裏倒,邊倒邊說,“魏仕文,你若想活命,就張口把藥喝了,你要好起來,想想自己,想想自己要做的事情!你得活着!想想那個被你殺死的狼,魏仕文,你聽見了嗎?”

陸雲剛剛送藥時候才告訴董穆青說,“掌櫃的,在那人身邊有個被劍刺死的狼!應該是咬傷他的那個!”

那人好像有些意識,手指動了動,藥才能灌進嘴裏,咕嘟咕嘟地順了下去。

看着藥能喝進去,董穆青稍稍放心,連忙拿着帕子給他擦了擦嘴,将碗擱在一旁的桌子上,将人扶着躺下,又仔細地掖了掖被子,才端着碗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陸雲在外面看的愣掉了下巴,接過碗有些猶豫地指了指屋子又指了指董穆青問,“掌櫃的,這裏面這個?你?”

董穆青一時語塞,敲了敲陸雲的腦袋,叉着腰霸道地說,“哎!大人的事情你少打聽,以後他的事情我包了!好了好了,快去洗菜!”

“哦,掌櫃的你不會看上他了吧?”陸雲戲谑地抖了抖眉毛,趕在自己被董穆青踹走之前跑走。

陸雲正在嘿呦嘿咻賣力地洗菜,董穆青轉悠着手裏拿了張單子遞給陸雲,仔細地吩咐道,“哎,這罐子怎麽空了,你去新開的雜貨鋪按照這上面寫的買上幾袋,免得明日開館連菜都做不出來!吶,這袋是買調料的錢,這個是給你買書的錢,聽說城南書齋新到了幾本書你可以去看看!”

“嗯!掌櫃的,那書?”陸雲眼前一亮,擦了擦手起身,接過單子興奮地問。

董穆青抱着胳膊點了點頭,好笑地拍了拍陸雲腦袋,驕傲地說,“是讓書齋老板專門給你留的,圖畫多那種!”

“謝謝掌櫃的!”陸雲興奮地拿着單子,又把裝錢的袋子揣好,屁颠屁颠地拉着車子往新開的雜貨店走去。

陸雲低着頭數着單子上的幾樣東西,照理拱了拱手,邊走邊說,“老板,我們是前面拐角知味館的,日後少不了你照顧,你這裏都有些什麽東西?”

“自己看!”淡然的聲音傳進陸雲耳朵。

怎麽這麽熟?陸雲疑惑着擡頭一看。

陸雲擡眼卻看着人愣了愣,但很快平複了一下心情,記住自己的身份,腹诽,“這小子不是說老死不想見嗎?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你...”陸雲趕緊收回指着老板的手指,怕下一刻被他揮刀削掉。

“你要買什麽?”老板面無表情地看了眼陸雲。

陸雲将手裏的單子放在臺上,指了指上面的字說,“這裏,單子上的東西都要,要是你家貨好,我們店裏會跟你長期在你這裏進貨!”

老板看了眼,回頭喊了聲,“小魚,你給這位去倉庫拿貨!”

“哎,來了!”從後院急急忙忙跑來一個滿頭大汗的小童,看模樣才七八歲,手裏拿着一捆鐵鍬扔到一旁,滿臉堆笑地朝陸雲咣當一下鞠了個躬,對他說,“您好,您好,我是店裏的小工,叫我小魚就好,您跟我來,我到後院給您拿貨!以後還請您多多關照!”

陸雲無語地摸了摸額頭,指了指那面無表情的冰山,“哦...哦!那他,你家老板?是不動?”

“哎,您別理他,他就是這個脾氣,但我們老板眼鏡很毒,我們店裏進的貨都是最好的!”讨好地說,說完就要去幫陸雲拉車,但個子小力氣也小,擡了半天紋絲不動,求助地看向自家老板,但卻換來老板的無視。

陸雲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熱鬧,這老鬼還是這麽不近人情,也不知道拿了綁的小孩子。

“算了,我來吧,你拿不動!你帶路!”陸雲看夠了熱鬧才一手撈起車子的車把,單手拉着車子跟着那個叫小魚的雜役往後院走。

是夜

陸雲碰着一壇酒靠在雜貨鋪的屋頂上,試探地問,“你小子怎麽會到禹州城這小城來?這裏可離組織有千裏之遙?”

“躲人!”老板回答的幹脆利索,墨色的長袍和夜色融為于一體。

“那你現在叫什麽?用的什麽身份?”陸雲問完見他不接酒盅,自己端起酒壺咕嘟咕嘟喝了兩口,不去看他。

随他吧,這破性子自己認識他時候就這樣,那時候就話少自己差沒憋死,現在還這樣狗脾氣,氣的陸雲又拿着給他的酒壺噸噸噸喝了兩口。

“梁恒!良籍!”他手裏悄悄摸着什麽,趁着夜色望去,那東西反照出一絲銀光。

陸雲以為他又在把玩兵器,坐在瓦片上悄摸往右邊撤了幾拳的距離。

想起白天那個孩子,陸雲摸了摸鼻子,“破刀...不是我說梁恒,你店裏的孩子叫小魚的,不會是你拐來的吧?”

“路上撿的!”他的手拂過那簪子,無神地看向遠方。

“你跟我們老板娘一樣神,路上盡撿些當跑腿的好苗子!你打算在這裏待多久?”陸雲想起自己和董穆青相識,回憶起來還有些懷念。

梁恒看了他一眼,從這家夥身上看到了煙火氣,與之前在山上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不同,或許這樣的生活他很喜歡,還是淡淡回了句,“不知!”

陸雲将剩下的酒喝完,費力地往外倒了倒,确實沒了,才擦了擦嘴,假裝威脅說道,“唉,算了,咱倆認識這麽久,你跟我說話都沒超過完整的長句子!你愛待多久就待多久!只是你惹的人不要對我們館子有什麽妨礙!不然這賬我跟你一起算!”

“不會,她只針對我!”梁恒提起她時候,眼神閃過一絲溫柔。

“還接之前的活?”

之前的梁恒,就是破刀,是江湖上有名的刺客,給錢就接,自己只有一條鐵律不殺婦孺,加上陸雲給他了一把特制的兵器,讓他的殺力更上一層樓,更是在圈子裏闖出了名頭,如今他在這小城裏開了個雜貨店,是為了盯人還是?

“不想殺人了!破刀已死!”他依舊摩挲着手裏的銀簪。

“你...這麽輕易?”陸雲有些不敢相信,他這麽容易就全身而退,竟無人察覺。

梁恒此刻冷冷的看了眼陸雲,“除了你沒人知道!”

除了我沒人知道破刀長這樣?也對,之前見他都是帶着鐵質的面具,後面自己給他做了個更牢固的輕薄的面具才更方便他行走,本來江湖裏就傳言破刀是鬼魂,不然怎麽可能來去無蹤影,如今說死,也不知道有沒有人信,不過怎麽,陸雲抱緊自己,又連着挪了幾步,你想滅口?

“你知道沒用!”梁恒看了他一眼,眼裏好像寫着他是個白癡兩個字。

“別,咱倆還沒試過身手,怎麽知道打不過!不過我還是先走了,我們館子新來了個男的!就掌櫃的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你有事還是留記號找我就是!畢竟你也剛來,這附近我可熟悉的很!”

說完翻身一躍跳下屋頂,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而那邊兩人聊天敘舊時候,知味館這邊那個被狼咬的“男人”也醒了。

他倚在枕頭上,掙紮着想起身拜,卻被董穆青扶住,那人只好微微低頭躬身,“鄂州魏仕文,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董穆青歪頭打量了他一下,能看出是個清瘦的男子,但若是靠近細看,這人卻沒有胡茬,臉上的皮膚也過于細膩,若是換身衣服扮個女裝也不違和。

魏仕文被她看的連連躲閃,支支吾吾地說,“這這這,姑娘為何如此看在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在下自己來就好!”說着就要接過董穆青手裏的藥碗。

董穆青面上帶笑盯着魏仕文,手裏的碗也順勢遞給他,“你是被豺狼咬傷,是我和李嬸給你救治的,沒有第三個人看過你的身體,你大可放心!你若是養傷養好就自行離開吧,未經允許我看過你随身的包袱,我之前還怕你是個逃犯,如今你既然是個官家身份,那你請自便!日後就當沒見過,你的事我自當不會告訴旁人!”

說完起身就要走,卻被“魏仕文”拉住袖子,轉頭一看,“他”卻一臉苦相,又像是憋着什麽快哭了,但又趕忙松開董穆青的袖子,別過臉去咬牙忍住眼淚,從牙關蹦出幾個字,“多...謝姑娘!”

董穆青看的“他”別扭的很,叉着腰,一雙亮閃閃地眼睛看着那人,鄭重說道,“嗯,你的事我也不是很想聽,若你想對我說那便直說,我會爛在肚子一輩子,如不想,那你得藏好,早日養好傷自行離開!守好自己的秘密!”

“我大哥叫魏仕文,我與哥哥是雙生子,原本是準備到瓊州替補的參軍!我家原本是做镖師的,但父親在走镖時候出了意外,母親便帶着哥哥和剛剛出世的我回了老家,沒幾年母親也病逝了,哥哥辛苦将我養大,教我武功,教我讀書識字,還送我進了私塾裏讀過幾年書可惜被老師發現又遣我回家,哥哥便做工替我買些書來看,也識了不少字,哥哥在外做工掙錢,我在家也偶爾給書齋抄抄書,做些刺繡女工能賺寫銀子度日,年前老家發大水哥哥便從軍去了,幾個月前才回家鄉尋我說是治水有功衙門的大人舉薦他到瓊州做替補的參軍,家中只有我們兄妹二人,哥哥便說回來帶上我一起有個照應,于是我們變賣了老家家産,一路輾轉才走到這裏,怕我女子身份多有阻礙,哥哥索性讓我扮男裝方便行走,我便整日裏帶着面具跟在哥哥身後,對外便說是臉上毀了不便見人!”他說到這裏忽然緩緩吐出一口氣。

“可我們趁夜趕路時卻遇上豺狼,哥哥為了護我被豺狼活活咬死,本我也難逃一劫,慌亂中用哥哥留給我護身的軟劍刺死了那豺狼,才拖着半殘的身子從懸崖上一躍而下,誰知道被樹枝接住擋了一下,爬到山道上遇到你們我才逃過一劫!可哥哥卻…”說着“他”低頭不語,似乎在咬牙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

董穆青上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節哀,你昏迷這幾日,衙門接到舉報說城外發生了豺狼吃人的事,捕頭帶了大批人和老獵手滿山搜,等找到老巢地上只有衣服碎片,還有好幾個人的骨頭,遇到外出覓食回來的豺狼,将他們一鍋端了,勉強找到些遺物,衙門帶回來了,這些日子正在衙門口貼告示尋親!若你想,可以去找找!”

“多....謝!”“他”說出這兩字便不再說話了。

董穆青知道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起身出門,聽見門吱呀一聲關上,那人再也抑制不住,倒在被子上低聲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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