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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遠處人家的狗卻吠個不停,陸雲盯着眼圈愣是想了很久,覺得還是得跟老板娘說才行,畢竟她也算是見多識廣。
陸雲正望着天花板出神,一雙明亮的眸子猛地和他對視着,直勾勾地看着他,把他看的雙耳通紅,那眼睛的主人卻嘴角勾着笑容道,“陸雲,今天你怎麽起這麽早?那就準備準備,過會兒早市就要開了。咱們今天準備上幾種餡的馄饨!今日午時不賣面了,只賣飯!”
“哎,好,我這就起來收拾!”陸雲臉一紅,趕緊避開眼神,從桌子上滾了下來,忙裏慌張地爬起來拍了拍灰,将鋪蓋一卷,夾着趕緊往後院跑,丢下董穆青在他身後抱着胳膊滿臉疑惑地看着他慌張逃跑的背影。
董穆青劃拉着手算了算賬,又加了句喊道,“陸雲,聽說拐角于老板把店給盤出去了,新東家說是最近要開家雜貨鋪,等忙完你随我去看看,這樣咱們以後買調料也方便些!”
“知道了!”陸雲慌忙把衣服穿好,從後院跑出來,有些猶豫,沖着董穆青招了招手,“掌櫃的,你過來一下!”
“嗯?”董穆青跟着他往後院走,他又小心翼翼地拉她到廚房,鍋上正坐着水,他猶豫半晌才說,“我昨天晚上确實是出去上茅房了,可我在回來的路上,看見紅妹一身血從前面巷口那個拐角跑過去,她,我以為是我半夜起來眼花了...才沒追上,你說是真的嗎?她不會出什麽事吧,我想了一晚上不知道該怎麽辦,我們要不要去報案?”
老板娘董穆青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拉着他搖了搖頭說,“不行,你忘了你現在還沒有戶籍,我這給你辦的戶籍還沒批下來,你要是讓人抓走我這店裏生意怎麽辦?這事我知道了,你接着幹你的活別管了,要是有人問你什麽你就說不知道!問你紅妹的事情你就說是我可憐紅妹讓你把店裏剩下的東西給她的!其他的你就裝作腦袋不好嘴也不會說推給我就是了!”
“哎!掌櫃的,她不會有什麽事吧?”陸雲搓着手小心地問了句。
“如果你不是花眼,紅妹那孩子我見過,她...應該不會讓自己有什麽事情?也許是殺雞沾了血,也許是家裏的矛盾,這種事情咱們也不好多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水開了,幹活吧!”董穆青垂下眸子,心裏嘆了口氣,一瞬間有些失神地看着竈膛裏的火,起身和面去了!
早市很熱鬧非凡,也是衙門專門圈了個地方定了時間給人買賣食物。各家小攤早早就來占地方,想吃的人呢也都趕着時間早點爬起來,紛紛起來尋摸吃的,他們也推着車子跑到早市去擺攤,這知味館攤子前今天插得是馄饨的小幡子,董穆青繡工不錯,幡子上繡了知味館三個字和一碗香噴噴的馄饨模樣的圖畫,讓人看了都覺得心癢癢,加上這鍋一開香氣頓時就散開,不少人順着肚裏的饞蟲就跑到攤子上點馄饨吃。
“老板娘,你家這馄饨味可真正!我隔兩條街都能聞見!”男人深深地吸了口面前馄饨的味道,香氣四溢,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趕緊把馄饨吃下,又被燙的吐了吐舌頭,不舍的吐,只好吸溜吸溜地囫囵吞下。
董穆青将碗端給另一位客人,囑咐道,“小心燙!”
遠處來了個穿官衣的捕快,許是起的早,晃晃悠悠地過來,坐到凳子上沖着陸雲招招手說,“小二,給我來碗素餡的馄饨!”
說着縮了縮手,警惕地看了四周一眼,随口問了句,“南倉巷緊靠着茶田的崔家聽過嗎?”
“崔家?”有一客人搭話,不解地問,“官家難道說的是那崔老鬼?聽說他前些日子還被債主追債?上面借錢才被打出門去!”
“是!”捕快點了點頭,接過馄饨道了聲謝,又緊接着問,“那崔家有個小姑娘,你們可知叫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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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雲和董穆青對視一眼,又各自忙起來,倒是那食客卻把話引到老板娘身上,“崔紅,人家都叫她紅妹,哎,我前幾日晚上路過還看見老板娘家裏的小二,就是那個人,給紅妹什麽東西!”食客指了指正在送飯的陸雲。
那捕快一下子把眼神落到陸雲身上,卻被董穆青站到面前給隔開了,她笑着拍了拍那個食客,假裝生氣地說,“原來那小妮子叫紅妹啊,這位客官你可別提了,我這好心說每日客人吃剩的菜白白丢掉也是浪費,那日見她在我這店門口哭,就讓我家陸雲送些吃的給她,哪知道她也不說個謝字,拿了便走,後頭又來幾天竟是到我這裏白讨飯菜來了,還框着我家陸雲實在人,去想着偷賬上的錢,差點叫我逮着,卻給她跑了,我還想着問問是誰家,等閑了定上她家去讓她父母好把飯錢給我結了,好心沒好報!”擺出個十足十個是個潑婦的樣子。
捕快吃完最後一個擦了擦嘴,從腰間取出幾枚銅板丢在桌上說,“那你怕是要不來了!昨夜崔家遇襲,現場相當慘烈,我們幾個人奉命去查,恐怕那紅妹也是兇多吉少!”說完拿着刀起身走了。
“哎呀!死人了啊?這...”董穆青捂着嘴假裝驚訝地說不出話,被人叫了點單才回過頭接着去下馄饨。
這時攤子上的幾個人也聊的熱鬧,“趙捕快說那崔家全沒了,那孟老鬼在外欠的錢多着,不會是交不出錢被人尋了仇?”
“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孟老鬼吃喝嫖賭樣樣齊全,喝醉了就打老婆打閨女的,可別是真被哪個賭莊給幹掉了!可聽那意思他們一家五口可是都沒了的!”
“對,可憐紅妹,打小就跟着做工,寒冬臘月的身上也只有件破襖子,我前些天還看她在東頭蹲在雪裏賣簪花呢!可惜了...”
“是嗎,我之前還見紅妹在街西頭賣菜,啧啧,小姑娘家家的真是可憐!”
可紅妹再可憐又如何,那孟老鬼再惡又如何,不過是給衆人多提供幾個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等到客人走的差不多,早市也漸漸散去,陸雲眯着眼摸着下巴想了想,明明記得昨天晚上紅妹的父親是說那紅妹娘去春風閣找人把她帶回去,可怎麽到這就說全家都沒了?
咚咚咚幾下,董穆青拿着擀面杖輕輕敲了敲陸雲的腦袋,埋怨道,“你又在偷懶,趕緊來收拾東西!早點回去歇歇!”
董穆青複雜地看了眼陸雲,輕嘆了口氣,低聲道,“個人有個人的命,下午早點關門,陪你去瞧瞧!”
陸雲聞言回頭,揚起笑臉道,“好!多謝掌櫃的!”手上的速度加快,三兩下就将攤子綁好,興沖沖地馱着董穆青往知味館飛跑。
董穆青坐在三板車上眯着眼歇了歇,手靠着腦袋想着中午的菜色,心道,小孩子心性,不知道是不是高燒燒壞了腦子,還是哪家大戶跑出來的私生子,愣頭愣腦地就往前沖,這種兇殺案他們這種小戶人家只能敬而遠之,免得引火上身,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有這麽一家小店傍身,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那個小姑娘...也是可憐人,可在這世道艱難活着的誰不可憐。
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帶着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女孩從他們跟前匆匆跑了過去,董穆青一下子睜開眼,起身扶着車邊看了看他們離開的方向。
那再往前走就是城門口。紅妹沒有死,那個味道,除了紅妹沒有第二人,看身形,那男的似乎和陸雲一樣有功夫在身上,走的飛快,但相比孱弱的紅妹,拽着她反倒是拖了不少速度,以至于紅妹整個人都是飛奔着跟着那人。
紅妹沒有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專屬味道,只是有的重有的輕,有人能聞到有人便聞不到,而董穆青的鼻子打小就是那一類對氣味很敏感的,以至于她在做菜這上面極具天賦,味道自然更合人胃口。
那天晚上紅妹來店裏拿東西,她聞到了紅妹身上的味道,和眼前的味道十分相似,但...那個捕快不是說...
啊啾啊啾!不知何時陸雲忽然停下,跟路邊賣花小妹拿枚銅板買了幾束,給董穆青笑嘻嘻地遞上一束花,但這花粉太濃,惹得董穆青不停地打噴嚏。
“快拿走!拿走!這味道太沖了!”董穆青連連擺手,陸雲連忙縮手,使勁把花搖了搖,想把粉給搖掉,卻散下不少花瓣,被董穆青趕緊叫停,陸雲一臉喪氣正要轉身扔了。
董穆青捂着鼻子說了句,“你這也太浪費,把花瓣留着,回去還能多研究幾道菜!”
陸雲便拿了塊布把花整個包了起來放到老板娘身邊,接着拉着車往前知味館走。
今天大船從外地回來,路過知味館的少不了被香氣吸引,幾乎一個中午的時間,知味館便賺了比以往多兩倍的錢。
吃到最後,那些腳夫、勞工們等不及陸雲這邊上菜,見他們兩人确實是匆忙,齊齊上陣給董穆青打下手,切菜的切菜,刷鍋洗碗的樣樣不拉,燒水的燒水,端飯的端飯,還有的從別的店裏借的碗筷,有的竟自備碗筷前來,沒找到桌子的就蹲在門口吃,連帶着隔壁幾家賣酒水和鹵貨小吃的都賺了許多。
直到這店裏的存貨吃的一點不剩,董穆青才無奈地挂牌子閉門謝客,她和陸雲看了看造的一團糟亂的桌子,深吸一口氣撸了撸袖子,眼裏放出精光,興奮地說,“沒想到大家的胃口這麽大,這可是足足三天的菜量,看來是我小看了!陸雲,你要是累了就先歇一歇,我把這裏收拾了,你記得洗碗!”
董穆青雖然也是忙活了一天,但一想到賺了這麽多錢,瞬間幹勁滿滿,邊哼着小曲邊擦桌子。
陸雲那邊氣壓明顯不對,耷拉個腦袋也前來收拾其他桌子。
董穆青察覺到他的不對勁,湊到他身邊戳了戳他問,“怎麽了?咱們店賺錢了,不高興啊?”
陸雲用力地擦了幾下桌子,憤憤道,“沒,掌櫃的,我只是...認識的人忽然死了,我有些不明白?我以為她那樣拼命生活會有好結果,就算有那樣的家庭、那樣的父母,只要...紅妹整天不是在賣東西就是幫着這家那家的打雜工賺錢,靠着那巷尾寫家書的書生寫的字描出花樣,繡出那些東西!她還那麽小,可她...”
“陸雲,你知道你為什麽會在破廟裏被我撿到嗎?”董穆青戳了戳他的腦袋,無奈地搖了搖頭。
“是我運氣好碰到掌櫃的!這輩子的福氣都因為遇到掌櫃的變得好起來!”他說着,眼裏倒是多了些光彩。
“不!是你死心眼!好心眼有什麽用?別人拿着你的錢去吃香的喝辣的,倒是你自己躲在破廟裏餓的快死!拼命不一定有結果,但不拼命肯定完蛋,閑事莫理,你懂嗎?這年頭很多人顧着自己已經很難了,你看看那菜場的張嬸,還有賣雞蛋的劉嬸,想要活的好好的,就別那麽死心眼!”董穆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但她知道說的再多也沒用,就陸雲的死腦筋,一如他只想買一家的糖糕,一塊糖糕能吃一天,一天到晚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哎,算了,你還是好好幹活吧,這些事你不必考慮!”董穆青對他多的是無奈,跟他說再多也聽不下去,還是老老實實做些小本生意活着就好。
門口忽然來了早市那個來吃馄饨的捕快,手裏拿着磕着昨日陸雲給紅妹的食盒,還沒進屋,看着正在收拾的二人眼裏閃過一絲質疑,又看那個年輕的男人腳步輕盈,力氣極大,雖看着身子單薄但能看出來是有些武功底子,而且不低,他正想着自己能不能打過眼前這人時,卻看見董穆青正打量自己,只好趕緊換了副臉,嚴肅地指了指手裏的食盒問。
“老板娘,這東西是你家的?物歸原主!”語氣裏帶着審視,手拿着食盒直着往他們跟前伸了伸。
董穆青趕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急忙伸手去接,“哎呦,這哪裏勞煩官爺您,是哪家的?跟我們說一聲我們自己去取就好!”
“崔家!崔紅!”
董穆青手一抖,後退了幾步。
陸雲上前一步扶了一把董穆青,一手接過了食盒,嘿嘿笑着說,“多謝官爺,這食盒是我偷偷送給紅妹的,掌櫃的還要扣我工錢,多謝官爺救我一命!”順手将董穆青護在身後。
高瘦捕快歪頭看了眼董穆青,擡了擡下巴,“剛剛老板娘好像有些...崔紅你認識嗎?為什麽送東西給她?”
“啊,這個,我家掌櫃的忙了一天,剛剛又費勁罵了我半天,被我氣的!”陸雲将食盒放到一旁桌子上,轉身對董穆青說,“掌櫃的,這位官爺是找我的,您要是累了就先歇着去,這些東西我一會兒收拾!”
“你!”董穆青有些着急,想着給那捕快說些什麽,但陸雲搖了搖頭,跟董穆青示意這事自己能搞定,但卻被董穆青一個暴栗打在腦袋上,陸雲哎呦一聲疼的抱着腦袋躲到董穆青身後去了。
董穆青叉着腰,氣鼓鼓地指着陸雲說,“我說怎麽少了個食盒,原來你拿了送人,你在這跟我擺什麽,紅妹是誰?你知不知道我這個食盒做一套要多少錢,你還跟我撒謊說丢了,你在這跟我充面子!去,洗碗去!扣你半個月月錢!”
她轉過頭去,瞬間換了副笑臉,搓了搓手,擺出一副讨好的樣子,“官爺,你看這多麻煩,我家這小二腦子有問題,我之前就發現那些剩下的飯菜莫名其妙的不見了,原來是被偷偷送了人!勞煩你送回來!我們這裏也剛巧打烊了,這樣,官爺您明早早些過來,您嘗嘗我這知味館的手藝如何?”
她悄悄擺了擺手,擺着慣性的笑容道,“不要銀子的,請您吃!”
那官爺卻皺了皺眉,擡眼看了看正在收拾碗筷的陸雲,正愣神想着這人長得眼熟得很,還得敷衍董穆青一句,“這如何使得,這世上哪有吃飯不給錢的!我就是來還你個食盒,順便問問你們紅妹的事情!既然你們素不相識,那我也告辭了!對了,老板娘你家東西味道不錯!倒和我老家那邊口味有些像,明日定來你這裏捧場!”
門外有人跑進知味館,邊走邊吆喝,“快快快!大妹子,聽說沒,那個孟老鬼家出事了!快拿上...”她才看見站在一旁穿官服的那人,連連後退,嘿嘿笑兩聲,原路又退回到門外,急忙跑走了。
董穆青揉了揉手,有些尴尬地四處瞟了瞟,“這是周圍的鄰居,您別跟人一般見識!”
正說着,剛剛跑走的老婦人卻又跑回來,剛剛是看見穿官衣的吓了一跳,可她來是想讓董穆青她們去看一同救火的,知道陸雲力氣大,這才又跑回來了。
老婦人上來就拉着那人衣服“官爺,您在這正好,那老孟家着火了!再晚點怕是啥也不剩了!”
那人拿起佩刀說了聲告辭,急匆匆跑出去了。
老婦人一拍大腿,拉着董穆青的手懇求道,“得了,大妹子,你家陸雲借着使使,我們那兒都是半把骨頭的,水火隊一時半刻還趕不過來,要是火止不住,怕是連累着周邊的屋舍都遭殃!”
“那是自然,趙嬸你這邊不用擔心,我把門一閉就帶着人去!”她挽了挽袖子,回身對陸雲說,“陸雲去把咱家那幾個大木桶帶上,套個車咱們抓緊走!算了,我這先跟着去,你把門鎖好抓些緊過去!”說着抄起一個水桶風風火火地跟着老婦人就往村裏奔。
衆人聚在崔家門口,兇猛的火舌吞吐着茅草蓋成的房子,搬東西的搬東西,滅火的滅火,陸雲直接從旁邊的湖裏扛過去一大桶水,猛地往屋上澆,一下子火勢減滅不少,而遠處山頂上正站着一個黑袍人,身邊站着個捂着手掌的少女,她低垂着眉眼不敢看,只聽見那人群叫喊聲和四處奔跑,水嘩嘩的聲音。
那人聲音沙啞地像是磨刀的咔咔聲,開口道,“紅袖,這下你可放心,自此以後,你便是我雲遮月的紅袖!斬草除根是你說的!但若你做不到,你知道下場!”
她不住地顫抖,肩膀一抖一抖,忽然擦了擦臉上的汗,揚起笑臉,自嘲地笑了兩聲,順從地說,“紅袖知道,但憑門主安排!”
大火終于被撲滅,來救火的衆人也早就疲憊不堪,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董穆青花着一張臉叉着腰還在幫着把周邊屋舍的東西往外搬,天色說的變得也快,刷的一下日頭便走了,漆黑的夜色襯得衆人更暗了不少。
剛剛在救火時董穆青和陸雲兩個才知道之前來店裏還食盒的,竟然是剛剛上任的捕頭王清,說是從京都而來,聽到姓王,董穆青偷偷看了他幾眼,便下意識的遠離此人,拉着陸雲到一旁幫忙。
捕頭王清指揮着屋舍被毀的幾人想着住到衙門去,但大家就是怎麽說也不去,就算是在野地裏打地鋪也不願意去衙門,他只好自己掏腰包安排人住在客棧裏,這點小錢他自是不會在乎。
這邊剛想着轉身跟董穆青說兩句,卻見着她一躍跳上來時裝水的板車,跟着那幾個水桶擠在一起,蓋着薄被,和那幾個大桶相比顯得楚楚可憐靠在車緣上眯着眼似乎是累的睡着了,之前她還埋怨陸雲為何不套車過來,非要自己拉着板車過來,這下倒是睡得安穩。
陸雲沖王清點了點示意他們先走,自己則連人帶車拉着往知味館的方向走。
“這小子,力氣這麽大,真是不一般!”王清腹诽道,拉了個同僚問,“那知味館的跑堂你認識嗎?”
同僚揉了揉鼻子,被煙熏的只想打噴嚏,吸溜了兩下,恹恹地說,“他呀,傻子一個,原來是個乞丐,那老板娘說是高燒燒壞了腦子被人扔在郊外,被她撿到,可聽話還有把子力氣就留在店裏當個跑堂的!你剛也看見了,他确實有把子力氣,咱們這有的地方有什麽需要出力的,那老板娘第一個帶着人來幫手!是個好的!”
王清擦了把臉,更覺得可疑接着問,“他可有戶籍嗎?他的戶籍落在何處?”
同僚拍了拍僵硬的背,懶洋洋地說,“他,一個乞丐,之前老板娘到衙門說要給他辦戶籍,他有傻又沒有什麽憑證,又在城南破廟那裏老乞丐那兒證實他确實是個外地來的乞丐,這又有人給他擔保又考察了半個月,就由衙門記錄在案層層上報,就記在老板娘戶籍名下了!”
“那老板娘?她是哪家的?”
“這老板娘獨門獨戶,說是家中雙親先後去世,沒有其他親戚可以投靠,這記錄也對得上,加上她手藝好,也有人保舉,太爺也就準了她在咱們這裏落戶!老板娘一個人從街邊小攤做到如今有家小店遮頭,也是不容易!”
那同僚說完,蹭的一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拱手說了句,“王頭,既然事情已經安排妥當,我這就先回去了,回去晚了家裏不好交代!”
“哎,辛苦了,早些歇息,要是嫂子怪罪,你就來找我,我給你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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