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國師試探
龍椅上的人年過不惑,金冠束發,雖然臉上已添老态,但是身體健朗,目光有神,不見渾濁。
見了蕭青容的臉,皇帝眉頭蹙起,“你生母是誰?”
“民女生母信州樂縣楊氏。”蕭青容垂下頭,“已經離世了。”
皇帝眼裏帶上了嚴厲,冷斥道:“擡起頭來。”
蕭青容依言照做,又擡起了頭,皇帝盯着蕭青容那張臉,卻也不說話,殿中寂靜無聲,半晌之後,燕公公站在皇帝身後,微微垂眸看了眼皇帝,心裏頓時一驚。
皇帝竟是看入了迷,臉上的嚴厲不知道什麽時候褪去了,一雙眼裏竟然多了幾分癡迷之色。
這……
燕公公階下的蕭青容看了眼,難道後宮又要多一位小主?憑她酷似那位的臉,只要不犯大錯,未來在後宮定是前途無量。
念及此,燕公公垂下頭,身子躬了躬,不再打量。
蕭青容站在殿下,微揚着頭,脖子的酸疼卻壓不下心裏的惡心感——一想到這皇帝透過自己在看誰,那癡迷貪婪的目光是想要放在誰身上,她就覺得無比惡心。
若不是這狗皇帝一直對母後心懷邪念,甚至欲要淩辱母後,母後如何會服毒自盡,又如何會至今昏迷不醒!
寬大袖袍下面的身子緊繃着,在皇帝看來,這是蕭青容在天子注視下,緊張惶恐了。
失神的目光緩緩退下,皇帝又恢複了那副精明的神态,對蕭青容和善道:“你哪年哪月生辰?”
蕭青容努力放松自己,“回陛下,民女景和四年出生,據生母說,民女出生在五月。”
景和二年,他與鎮國公楚之臣遇到那人,景和四年……楚之臣曾補刺史位子,出京外任過一段日子。
時間倒是對的上。如此說來,蕭青容與那人的女兒年齡相差不大。
皇帝悠悠看着蕭青容,蕭之臣倒是會找人,這孩子與她很像,但是這性子與她完全不同,那人如驕陽,風姿張揚奪目,而這孩子卻像是幽月,溫婉安靜。
皇帝心裏突然懷疑起來,這般相似的的人及其難得,難道當年蕭之臣是先得了消息,才會請纓去了信州?
若不是确信那人僅有一女名喚胥元徵,若不是當年他親眼見了她的女兒死在了國師手下,他恐怕會懷疑眼前這孩子,就是她的骨肉。
“陛下,國師大人求見。”
皇帝回神,不再目光灼灼的盯着蕭青容,而是端坐在龍椅上,“請國師。”
厚重的殿門被緩緩推開,白衣鬼面的男子大步走了過來,中年男人陳厚的聲音透過面具多了幾分蒼遠,“微臣拜見陛下。”
皇帝看着國師淺淺躬身,眼底閃過絲不滿,卻立刻掩飾了過去,蕭青容垂眸,似乎沒有注意到那一瞬的變化。
未待皇帝說什麽,國師上前幾步,走到蕭青容身前,垂眼俯視打量,“如今陛下可是信了微臣的話?”
“這鎮國公府的三小姐生的好一幅樣貌,與澤國皇後可有一比。”國師踱步道,走到蕭青容身後,卻突然伸手抓向蕭青容的肩。
刺啦一聲,肩上青衣破了一道,露出一縷白皙的皮膚,蕭青容身子微微發抖,似乎被國師突然而來的發難吓到,眼底卻是如冰天雪地裏的暴風,肆虐叫嚣。
皇帝不滿的瞪向國師,“國師這是做什麽?”
天子問話被赤裸裸的忽視,國師仔細盯着蕭青容肩膀處,想了想,又從袖中取出瓷瓶,在蕭青容肩上緩緩傾倒。
想起肩膀處被掩蓋的疤痕,蕭青容眼底暗沉。
這個國師白敘……似乎懂得澤國的易容,那假喬問,也便與他脫不了幹系。
冰涼的液體順着肩膀緩緩流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那緩緩流動的路線,猶如一條幽冷的蛇在後背游走,随時要啃食血肉。
蕭青容心裏浮上屈辱……
她可以裝作蕭青容的娴雅安靜,也可以扮成喬問的風流肆意,但是身為胥元徵的驕傲和仇恨才是她心底的根,無論是蕭青容還是喬問,都是不同的枝葉罷了。
而這一刻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現在的自己,僅僅是鎮國公府一個不起眼的小小庶女,心裏的滔天的恨只能隐忍。
十年前,她只能忍;
十年後,她必須忍。
國師冷冷的注視着被倒了藥水的地方,片刻後見那裏仍是瑩白,便漸漸放下了眼底的戒備轉而是一片冷漠。
當年胥元徵可是死在他掌下,心脈被震斷,別說是一個小孩兒,便是一個武林高手也是絕無生還的可能。
而且當年那小孩的右肩被他砍過一刀,定會留下疤痕,蕭青容身上卻沒有任何痕跡,若是用過澤國的易容術掩蓋,也應該會在那藥下面化去。
怎麽就懷疑蕭青容就是胥元徵?
國師冷哼一聲,白色長袍帶着與鬼面相同的死氣,陰陰沉沉的聲音在面具後傳來,“陛下若無什麽事情,微臣便告退了。”
說罷,自顧自的轉身,推開殿門而去。
皇帝的怒氣不再隐忍,握着手邊的茶盞,青筋暴起,仿佛希望自己掐住的是國師的脖頸。
這幾年,白敘這國師當得越發自在,也越發不把自己這皇帝看在眼裏了。
當年他利用白敘煉藥的能力将先皇那個老糊塗毒死,本想在先皇死之前,将白敘推出去,利用先皇除了白敘,但是不知道先皇是不是已經被毒藥毒壞了腦子,竟然不信他。
最後非但沒有處死白敘,還将白敘封了國師。
白敘國師之位因是先皇遺诏所封,若是抓不到白敘致命把柄,自己不能輕易動他。
況且白敘手裏還有他當年的把柄。
“陛下……”燕公公輕聲提醒,蕭青容還在殿裏,陛下這幅樣子着實有些失态。
陛下年紀越大,太子、三皇子之間鬥争越發激烈,甚至經常鬧到明面上來,而陛下卻從不插手,任由朝堂動蕩,朝臣心中惶惶。
同西北烏彌的戰事剛息,陛下不思休養生息,反而任由太子和三皇子鬥争,朝中烏煙瘴氣,各自離心。
如今的陛下比之當年那個睿智果決,有帝王風範的皇子,已經差太遠了。
燕公公心中嘆息,面上卻是越發的恭敬。
皇帝回神,看向殿中垂着頭,肩膀微縮的蕭青容,心底起了些憐惜之意,側頭對燕公公道:“帶青容去換身衣服。”
青容?聽見這稱呼,燕公公心裏一頓,臉上堆笑,下了玉白石階,“蕭姑娘,請跟咱家走吧。”
外面天色漸黑,蕭青容心思轉過,正要想法子拒絕,卻聽外面有宮女清亮婉轉的通傳聲。
“陛下,雲美人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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