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江母的生日宴會沒邀請蔚家除蔚亦茗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這說明了什麽,有眼見力的人都看得出來。
此刻的蔚家別墅,氣氛就顯得壓抑多了。
蔚氏這些年發展情形可以說極其黯淡,尤其是蔚亦茗出國後,每年都在走下坡路。
蔚景山想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法挽回頹勢。
他不禁想起了當初那位算命先生給蔚亦茗批的卦,福星,天生富貴命。
自打她出生,公司就像碰見了幸運星似的,每件事都很順利。
但将她送出國後,他就開始到處碰壁了。
他以前還只是半信半疑,現在真由不得他不信。
這次她回國,本想借着跟江家的姻親,将雙方的利益綁在一起。
可現在看來,這條路也不一定行得通。
“媽到了。”許美如起身拍了拍蔚景山的肩膀。
蔚景山沒像往日那般表現的殷勤,臉上的表情很淡,“媽。”
蔚老夫人自然也聽說了今晚江家宴會的事情,氣不打一處來:“江家可真是欺人太甚,這根本就是在打你們的臉。”
許美如很體貼地拍撫着蔚老夫人的後背,“媽,你別動氣,醫生說你要保持好心情。”
蔚老夫人對許美如和顏悅色許多,“你就是太溫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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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如笑了笑:“沒關系的。江家那位一向不喜歡我。”
“讓你受委屈了。”蔚老夫人寬慰了會兒許美如,又質問蔚景山:“關于我之前提的,讓蔚亦茗将20%的股份轉讓給英縱,你跟她提了沒有?”
“我考慮過了,還是算了。”
不僅是蔚老夫人,連許美如也有些錯愕。
之前他們商議這件事的時候,蔚景山的态度明明是贊同的。
蔚老夫人忍不住追問理由:“你想什麽呢?英縱才是你兒子,蔚亦茗将來可是要嫁人的,股份留給她跟留給外人有什麽區別?”
“那是她媽留給她的。”蔚景山忍不住皺了皺眉。
“呵。那是你當年情深意重将股份分給她媽,公司有今天靠的是你跟美如的相互扶持,她們母女那是坐享其成,我也不要求她将股份全部轉讓給英縱,她10%,英縱20%,很合情合理。”
蔚景山擡眸看着蔚老夫人,立場異常堅決:“媽,不行。”
蔚老夫人氣得拍腿站起來,“你想氣死我?”
蔚景山見蔚老夫人氣得不輕,喟嘆了一聲,“媽,公司現在有困難,而亦茗是福星,你明白嗎?”
“什麽福星?我看你是糊塗了。”
“總之,這件事我不會答應,而且我會找時間将屬于她的股份還給她。”蔚景山說完就起身上樓回房間了。
蔚老夫人轉向許美如,滿是不敢置信:“怎麽回事啊?短短時間就改變主意了?”
許美如朝蔚景山離去的方向看了眼,多少有些心涼,“大概他還是念着姐姐的,說起來姐姐的忌日也快到了。”
“晦氣。”蔚老夫人的不高興全表現在臉上。
想當初蔚景山跟蔚亦茗的母親一起時,她就反對。
男人得有一個幫襯得了她的賢內助,顯然那位不是。
她看到太多次蔚景山為了那個女人妥協的場面,這樣容易影響他的人要不得。
只是蔚景山像走火入魔似的,非那位不肯,好在是個短命鬼。
像許美如這樣的,就是她滿意的兒媳婦人選,孝順體貼。
而且動搖不了蔚景山。
蔚老夫人想了想,道:“算了,我改天找她談。”
一周後。
位于半山腰的度假村山澗潺潺,竹海搖曳,四周綠意環繞。
一輛邁巴赫停在豪華的別墅前。
後座下來一抹身材窈窕的身影,寬檐帽遮住了整張臉蛋,唯有裸露在外的手臂白皙無暇。
蔚亦茗忍不住深呼吸了幾下,這裏的空氣無比清新,讓人心曠神怡。
她打開別墅的門,進了屋,随手就拿掉了帽子,順便踢掉腳上的鞋子。
江岑然本來是要跟她一塊兒來的,誰知道臨出門接了個電話,說有個緊急會議,讓她先過來。
偌大的別墅只有她一個人,顯得極為空曠。
思忖了片刻,蔚亦茗拿着手機,拍了幾張風景照,最後才坐在泳池邊,拍了張wink表情的自拍,精致漂亮的面容配上可愛的表情。
完美。
她将它放到C位,組了個九宮格,發到朋友圈。
估計江岑然這一時半會兒是不會看朋友圈,所以蔚亦茗準備将手機收起來,去房間換泳衣,下水游幾圈。
結果剛起來,手機就叮了一聲,進來一條新消息。
岑然哥哥:【剛到?】
蔚亦茗的唇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不是說在開緊急會議嗎?竟然還有空刷朋友圈。
她本來準備打文字的,想了想,又改成了語音,軟糯的嗓音帶了一絲埋怨:“你什麽時候過來?我無聊得已經拍了108張照片,小心刷屏你的朋友圈。”
江氏總部。
會議室裏争論聲不斷,唯有坐于上首的江岑然表現得極為平靜。
只是那雙墨黑的深眸雖然毫無波瀾,修長的指節漫不經心地玩着手機,可裴楚言卻覺得他有些不耐煩了。
想想也是,本來今天該跟小公主去度假的,臨時被叫來主持公道就算了,還是這種潑婦罵街似的争吵。
換他,他也不耐煩。
作為盡忠職守的下屬,替老板分憂是分內之事。
裴楚言跟在江岑然身邊多年,耳濡目染下,也有幾分神似他的氣場,輕拍了幾下桌面,冷聲道:“吵夠了沒?當這裏是什麽地方?”
他一出聲,會議室驀地靜默下來。
裴楚言想再開口,可比他更快響起的是一道嬌軟的女聲。
他瞬間呆若木雞,如果沒聽錯的話,聲音是從那個誰都不敢坐的位置上傳來的。
不僅是裴楚言,整間會議室的人目光都不約而同地轉向了江岑然。
江岑然淡定自若地将手機放下,也不知道怎麽的,聲音會從揚聲器裏傳出來。
他平靜地掃了下衆人,溢出來的聲音很清冷:“既然吵夠了,那就散會。”
剛才争論不休的一群人,機械似的點了點頭。
等江岑然離開會議室,議論聲又迅速響起來。
“我沒幻聽吧?江總迫不及待離開是跟美女有約??”
“這麽好聽的聲音,一定是可愛的女孩子,沒想到我們江總這棵鐵樹也有開花的一天。”
“不過——這位神秘的小仙女是誰啊?”
裴楚言将文件整理好,起身清了清嗓音,“注意場合,那也是你們能背後讨論的人?”
“裴特助,你一定知道是誰對不對?”
裴楚言嗤笑了聲:“問的不是廢話嗎?還能有誰?”
話音落下,會議室裏的衆人很快露出了然的表情。
沒錯了,還能是誰,不就是那位小公主嗎?那場轟動的加冕儀式可是讓人津津樂道了好久呢。
還有上回開會開到一半中途離場,聽說就是為了去給那位小公主撐腰。
一個半小時後。
江岑然的車抵達度假村。
他進入別墅後入目的便是斑駁樹影下,一抹娉婷袅娜的身姿浮出水面,素淨的瑰麗容顏挂着晶瑩的水珠,她不緊不慢地撫掉,慵懶的動作卻仿若藏了小鈎子般,帶着勾魂攝魄的魅力。
江岑然頓了幾秒,才再次邁開腿,朝她靠近。
看見江岑然,蔚亦茗馬上笑得眉眼彎彎,又鑽進水中,往泳池邊游了過來。
她再次鑽出水面的時候,像個惡作劇的小朋友,雙手捧着一把水,潑到江岑然身上,然後得逞地笑起來。
江岑然也不惱,低眸看了下濕的部位,慢條斯理地開口道:“故意的?”
“當然是故意的——”最後一個尾音溢出,蔚亦茗像是才注意到那塊明顯顏色濕了的地方在哪裏,立刻磕磕絆絆地解釋:“我是故意往你身上潑水……可沒想潑那裏。”
說話的同時,耳根已經有了緋紅的跡象。
江岑然蹲下身,這樣的姿态讓蔚亦茗将自己的“傑作”看得更為清楚,她破罐子破摔似的伸出自己白皙的雙手,“你要怪就怪它們太準,與蔚亦茗本人無關。”
波光粼粼的水面下,蔚亦茗曼妙的身材被泳衣勾勒得淋漓盡致。
記憶中的小女孩如今可是亭亭玉立了啊。
江岑然捏住蔚亦茗纖細的手指,整個人透着一股漫不經心的慵懶,“那我是不是有權利讓它們負責弄幹?”
蔚亦茗的身軀驀地瑟縮了下,下意識就想将手指給收回來。
可是江岑然沒讓,他的指腹輕磨着她的掌心,仿若勝券在握的獵人,俾睨着蔚亦茗這只幼獸。
“幹嘛啊?耍流氓?”蔚亦茗擡着下巴,宛若高高在上的小公主。
江岑然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要說有這打算呢?”
蔚亦茗的眉眼微挑,暫時自由的另外一只手,在水下劃了一圈,然後猛地往上一擡,清涼的水悉數朝江岑然沖去。
他雖然及時閃躲了,可還是被澆到了不少。
西裝褲因為浸了水的關系,顏色深淺明顯。
蔚亦茗看了眼江岑然的褲子,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手法巧妙。
一時沒憋住,在水中捧腹大笑,“岑然哥哥,我看你還是先去換褲子吧,不然被人瞧見了,一世英名毀于一旦。”
江岑然頂了頂後槽牙,情緒因為惡作劇的女孩而起了一絲波動。
下一秒,骨節分明的手開始慢條斯理地解着袖扣,暖黃色的光暈從枝葉中篩落下來,灑在他線條分明的臉龐上,莫名地多了絲痞氣。
蔚亦茗後知後覺,終于意識到情況不對,待她想逃脫危險地帶時,水中先響起了一道落水聲。
就在她愣神恍惚的間隙,腰間已經被一股強勢的力量給禁锢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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