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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蔚亦茗因為發了燒, 體溫不免有些發燙。

她本就是怕熱體質,現在更覺得火燒火燎地難受。

江岑然微睜雙眸,壓着嗓音道:“很不舒服?”

“就是有些熱。”蔚亦茗身上還未出汗, 可那股難忍的熱意讓她略顯心浮氣躁,“我還是起床吧,不然你也休息不好。”

江岑然箍着她沒放,尋到她的嘴唇,溫柔地輾轉。

幾許糾纏後,他喑啞地出聲:“明天帶你去看醫生,看這種情況能否改善。”

“老毛病了,我懂得自我調節。”

“以後別胡思亂想。”江岑然的語調裏透着幾分自責, “也怪我。”

“那岑然哥哥以後可得疼惜着我一些。”蔚亦茗笑靥嫣然地凝視着江岑然, “我今天可是因為你才受了這份罪。”

“是, 小公主受委屈了。”江岑然的指腹輕撫着她的臉蛋,眸底蓄着柔情。

蔚亦茗是被身上黏膩的感覺給弄醒的,她昨晚并沒有休息好, 今天又發了燒, 閉上眼睛後, 竟真的睡了過去。

退燒自然而然伴随着出汗, 蔚亦茗此刻就像剛從水裏撈上來一樣,碎發濕漉漉地凝在額角, 睡裙也貼着肌膚。

極其地不舒服。

她微微擡眸, 精雕細琢的俊臉映入眼簾, 視覺沖擊明顯。

蔚亦茗将蔥白的指尖伸向他,動作輕柔地描摹他的臉龐, 嘴角忍不住勾起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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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地在對我做什麽?”江岑然微涼的手掌扼住他的手腕。

“我可不是偷偷, 光明正大呢。”

江岑然的臉上露出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幾點了?”

蔚亦茗拿過手機, 看了眼後道:“一點了。”

“還沒睡夠八個小時怎麽辦?”江岑然輕撫她的嘴唇,語調甚是為難。

蔚亦茗嬌嗔地睨他一眼:“那就躺滿八個小時為止。”

“我倒是想流連溫柔鄉,但還得回公司有事。”

安穩地睡了一覺,江岑然的精神差不多恢複了。

“你不是才回公司嗎?怎麽就這麽多事?”蔚亦茗問。

“賺老婆本。”江岑然從容淡定地回道。

蔚亦茗的臉頰微有緋色,故作鎮定地說道:“哦。”

“小公主是擔心我的身體?”

蔚亦茗挑起眼尾,眼波流轉,“你說呢?”

江岑然微微往前傾,在她的唇上嘬了一口,“放心,我會保重身體,還得照顧小公主一輩子呢。”

“我起床了。要洗澡。”蔚亦茗的語調波動明顯。

江岑然的手掌貼向她的額頭,體溫的确不似睡前那般高,“現在是退燒了,但洗澡時還是要注意一些。”

“你不吃中飯了嗎?”蔚亦茗的眉頭微蹙,“現在都一點了。”

江岑然掀開被子,露出緊實好看的胸膛,“回公司再吃。”

他下了床,取過衣架上的襯衫,慢條斯理地套到身上,舉止投足間滿是貴氣。

蔚亦茗也同樣下了床,真絲睡裙貼在婀娜旖旎的身軀上,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好身段。

江岑然的手臂勾住她盈盈一握的腰,俯首攫住她的紅唇。

濃烈的纏綿伴随着炙熱濡濕的氣息,讓蔚亦茗的意識逐漸迷離混沌。

她如溺水般呼吸不順,軟若無骨的身軀近乎無力地軟在江岑然的懷中。

“算是知道君王不早朝的原因。”江岑然的嗓音因為克制隐忍,透着幾分喑啞。

蔚亦茗伸出白皙的手臂,指尖捏住江岑然的領帶,手法熟稔地打結系好。

江岑然的眸底掠過一絲波動:“怎麽會打領帶?”

蔚亦茗睜着一雙清澈無辜的黑眸,軟糯地回道:“特意為了你學的,信不信?”

江岑然的眸色漆黑如墨染,并沒有回答信還是不信。

蔚亦茗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朝他笑了笑:“我去洗澡了,你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

等到蔚亦茗從浴室裏出來,江岑然已經不在了。

不過給她留了張筆鋒淩厲的紙條。

【中飯我讓人送過來了。最近我應該都沒空來看你,但如果小公主想我了,盡管召喚我過來。】

蔚亦茗将紙條壓好後,思緒有幾分飄遠。

半晌後,才起身走向衣櫃。

她打開最下面的抽屜,取出被衣服壓着的一個精致盒子。

白皙的手指遲疑了片刻,緩緩地打開盒子。

一條深藍色的領帶,以及一個精致的領帶結。

是她給江岑然準備的畢業禮物。

四年前,蔚亦茗得知要被父親送出國的話,不管不顧跑到了江家。

那時候的她迷惘無措,除了尋求江家的幫助,想不到任何辦法。

江家的傭人沒有攔阻她的到來,她一鼓作氣跑到二樓去找江母。

江母房間的門并沒有關上,只是裏面除了江母,還有江岑然。

江岑然那時候怎麽說的?

-媽,你要真喜歡亦茗,可以認她做幹女兒。

-我這幾年內都沒有結婚的打算,你要覺得她耗得起,我也無所謂。

那涼薄的語調一字一字将她敲得清醒過來,同時也讓她有股撕心裂肺的難受感。

疼她入骨的父親明知她身體羸弱,仍然二話不說将她遠送國外。

而與她訂有婚姻的未婚夫原來完全沒有娶她的意思。

回到家後,蔚亦茗便答應了出國。

像個被世界摒棄的可憐蟲,企圖找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舔舐傷口。

這份沒送出去的禮物,機緣巧合跟着她遠渡國外,又重新回到了這片土地上。

蔚亦茗靜靜地用完中餐,便接到了蔚景山的電話。

語氣失去了往日的溫情,更多的還是透着興師問罪。

責令她現在馬上回家。

大概是得知她将股份賣了吧。

蔚亦茗驅車來到蔚家別墅,所有人都坐在客廳裏等她。

那架勢像是三司會審般。

尤其是蔚凝嫚,那眼裏的幸災樂禍都藏不住,快溢出來了。

蔚亦茗從容地走過去,先是朝蔚景山叫了聲“爸”。

只是蔚景山面色緊繃,沒有回應她。

蔚亦茗正準備叫蔚老夫人,她先一步擡起手臂,怒氣沖沖地罵道:“你這只白眼狼!我蔚家怎麽養出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她的指尖微顫,下一秒便眼睑低垂,将情緒掩埋起來。

等了片刻,許美如溫婉地充當起了和事佬的角色:“亦茗,你這次的做法真的有些過了,我們都是一家人,你要是有什麽難言之隐可以跟我們商量,不該悄悄就把股份給賣了。媽您也別急着生氣發火,不僅對你身體不好,也容易傷到亦茗。”

蔚英縱完全繼承了許美如的城府,不似蔚凝嫚那般将內心想法全部表露于臉。

他淡淡地開口:“大姐,你不将股份轉讓給我沒事,拿在手上依然是我們蔚家的,可是你賣給別人,等同于将公司推入萬劫不複的地步啊。”

“你們把她當蔚家人,她可沒把你們當成自己人,她之前可是跟我放過狠話的,就算讓股份變成廢紙,都不會便宜英縱!”蔚老夫人想起那天在私房菜館蔚亦茗的話,火氣又驀地冒上來。

蔚景山終于擡起了臉龐,幽沉的眸色直直地盯着蔚亦茗:“你奶奶說的是不是真的?”

上回還信誓旦旦說相信他養的女兒,現在觸碰到了他自身利益,馬上又變了一副面孔不是?

蔚亦茗神色淡漠,唇角勾起極淡的諷意,“爸,你都相信他們說的了,又何必問我?”

蔚景山的手掌氣勢洶洶地拍向沙發,橫眉怒對望着蔚亦茗:“你知不知道公司快被收購了?我把股份還給你,不是讓你将刀往我身上捅的?”

蔚凝嫚似乎還嫌這層火燒得不夠旺,努力地添着柴火:“姐,你一直覺得是我們搶占了你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可是你捂着自己的良心說,爸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你這樣傷他的心,實在不孝。”

蔚亦茗的眼睑慵懶地垂着,到了這一刻,終于不用虛以委蛇了。

低低的笑聲從她的唇瓣溢出:“股份是我媽留給我的,怎麽處置自然憑我自己心意,別說得是我将公司推入了萬劫不複之地。爸你會将股份還給我,難道不是打着江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怎麽都會幫扶一把的主意去的?”

蔚老夫人聽到蔚亦茗提起那個晦氣的人,就忍不住發火:“別提那個死人,她那是空手套白狼,她是憑什麽拿到股份的?是你爸情深意重!”

“奶奶,別當我無知了好嗎?”蔚亦茗掀起眼睑,眸底是從未有過的淡漠疏離,“我媽為公司付出多少,我清楚得很,這股份是她應得的。鸠占鵲巢的是誰,你別裝瞎看不見。”

“你這是跟我說話的态度嗎?”蔚老夫人氣得面色鐵青。

“你諸多言語都在侮辱我母親,我很難拿好态度對你,而且你除了占着一個奶奶的頭銜外,又有什麽底氣讓我好好說話?”

“啪”的一聲巨響驀地響徹在空曠的客廳裏。

周遭的聲音瞬間靜了下來。

疼痛讓蔚亦茗的眼角淌出生理眼淚,因為這毫不留情的巴掌也讓她有短暫的耳鳴頭暈。

只能看着蔚景山嘴唇翕動,神态憤怒。

蔚亦茗後知後覺地捂住臉頰,顫抖的掌心傳來陣陣燙熱。

像才反應過來蔚景山打了她。

她輕輕地拭去溫熱的眼淚,笑出淺淺的弧度:“爸,這是你第一次打我。”

蔚老夫人像是終于解了氣般:“打得還太晚了,當初就不該将股份還給你這個白眼狼。”

蔚亦茗将白皙的手放下,即便腫了半邊臉,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可是你們現在除了跳腳急眼又能怎麽辦呢?公司啊——”

“馬上就要易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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