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摩托車
第六十二章摩托車
“這家夥是不是走錯地兒了?喂,問你話呢!”叫嚣的聲音依舊不依不饒。
紀禾并不動作,他手揣褲兜,定定地盯着安東尼,這地方有人不認識他,卻也有人“認識”。
剛剛在舞會上,他們剛見過面。
安東尼緩緩邁向紀禾,不急不躁的模樣,眼眸卻死死盯住他,他走到他跟前,拎起他的衣領,“白旭旭呢?”安東尼半吼着質問,紅血絲已然爬上他的眼白。
“白旭旭身體有點不舒服,但又害怕某人降罪,就讓我代他來了。”紀禾勾起嘴角,信口說道。
他得盡力為白旭旭争取時間。
“你誰啊?”隔着一層面具,安東尼與紀禾對視着,安東尼微眯起眼,紀禾綠色的眸子讓他感到熟悉,但它被塵封在久遠的記憶中,讓他怎麽也想不起來。
“我是他朋友。”紀禾擡手,作出無辜的表情,從容不迫。
“朋友?”安東尼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個詞來,白旭旭有什麽朋友?他怎麽不知道?白旭旭到底有多少事情瞞着他!該死!剛剛跟白旭旭在一起的就是眼前這家夥,他們兩個……安東尼有一種一拳揮在眼前這人臉上的沖動,但最終他還是忍住了。
安東尼松開了拎住紀禾領口的手,太陽穴突突跳動,心中被堵了一塊棉花一樣難受,他說:“今天的事情我沒怪他,去給我把他叫過來。”
還真是個少爺,紀禾慢條斯理地整理着自己被安東尼擰皺的領口,“這地方好像沒人是您的仆人吧,格裏茲曼先生。”
室內陷入詭異的沉默,安東尼的兄弟們如同被激怒但又不敢輕舉妄動的野獸,他們虎視眈眈地向着紀禾,只有最角落的伽紮手撐下巴眼帶笑意,一副看戲的姿态。
“別這麽說啊兄弟,”安東尼的一個朋友趕忙上來打圓場,“既然都來都來了,都是準備給嫂子過生的,只有你知道嫂子在哪,就賞個臉去請他過來呗,我們本來就是想給他準備個驚喜,啧,別掃興嘛。”
環視這些人一周,紀禾不相信白旭旭混在這些人中間能笑得出來,還有一兩個熟面孔,當年安東尼帶頭欺負白旭旭的時候,他們可沒少幫兇。
“可是按照加西亞家宴會的規定,帶着信物來這地方的人,好像只能是我。”他指了指自己面具上的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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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這小哥,可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這號碼可原本是我們嫂子的,你跟嫂子換了號碼,就以為能取代嫂子了?我們給嫂子慶生,又不是給你,你在這瞎嘚瑟啥呢?”在座的大多是某些大家族的公子哥兒,這些常年作威作福的家夥,脾氣差嘴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只是按照活動章程行事,好像也沒有觸犯什麽規定吧。”紀禾順手抄起了茶幾上的煙支,拿起一旁的打火機給自己點上,悠悠然吸了一口,再慢慢沖着安東尼的方向吐了出來。
白色的煙霧在幽暗的燈光下變得略微迷幻了,隔着煙霧顆粒,紀禾望見安東尼藏着殺意的眼睛。
“再說了,白旭旭究竟想不想來,格裏茲曼先生還不清楚嗎?”言罷,他挑釁地勾起嘴角。
安東尼哪裏受過這種刺激,下一瞬間,他踱到紀禾跟前,對着紀禾的臉一拳就砸了下去。
紀禾也不是吃素的,他矮身躲過,拳頭毫不留情地直沖安東尼的腹部。
有防備的安東尼雖然及時跳開,但終究還是被紀禾打到了軟肋,他捂住肚子難受了一會兒,眼睛卻一直擡起盯着紀禾直瞧,腦子裏想的卻全是白旭旭。
安東尼的那些兄弟們見這架勢,一個二個的都從座位上起身,更有甚者已然拿起了喝空的酒瓶,要不是安東尼及時擡手阻止了他們的動作,這個原本準備開生日派對的地方,就要成為混戰的戰場了。
“局勢你也看到了,”安東尼嗤笑一聲,“我不管你是抱着什麽目的來的,反正在這跟我們幹起來,你沒有好果子吃,我也不想把這地方弄成那樣,旭旭的生日……”
“對啊,畢竟是你們結婚以來,第一次給他過生。”紀禾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這麽說,他其實向來不是一個好給別人“伸冤”的人。
安東尼并未否認紀禾的話,他只脫力般地坐到沙發上,低頭不語。
白旭旭的上一個生日,安東尼是記得的,他還給他買了禮物,只是當天晚上他們吵了架,他将那禮物摔得粉碎,然後把白旭旭給……
上上個呢?可能是在酒吧喝酒吧,跟兄弟們一起,回家的時候白旭旭已經睡着了,自己還把他吵醒後強行做了那種事……
他們結婚後的第一年,白旭旭的生日生日那天,他印象很深刻,他原本不記得有這麽個日子,但白旭旭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面前,明示暗示,像只雀躍的小兔子,然後當天晚上,他帶着另一個女人回到家……那時候,安東尼只覺得那樣報複白旭旭,好爽。
那個時候,他一心認為是白旭旭将他綁架給了婚姻。
一輩子不讓白旭旭好過——這曾是他的目标。
而他也做到了,從他跟他結婚的第一天起,他就沒讓白旭旭過上一天好日子。
他厭惡白旭旭臉上的笑容,可好像無論他打他多少巴掌,那張臉都會那樣笑着。
直到有一天,安東尼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白旭旭已經好久沒笑了,這本是他的願望,然而看着白旭旭面無表情的模樣,他又別扭起來,吵架、争執,最終又麽走了原來的老路。
安東尼甚至開始為白旭旭不開心而發愁。
人就是賤,真的。
安東尼的一言不發讓室內都歸于沉寂,就連平日裏他那些最鬧騰的兄弟都沒有說一句話。
半晌,“他怎麽跟你說的?”安東尼忽然開口,紀禾知道這是在問自己。
“他說他累了,要休息了,就走了。”紀禾沙啞的嗓音中帶着笑意。
“那他應該回家去了。”安東尼像是忽然被抽空了靈魂,他的身軀癱軟進沙發裏,“我回去好好跟他說,早上的事情的确是我不對。”他的聲音中帶着些疲憊,實際上他現在就想走了,可還有兄弟在這。
有人不适時宜地雙手相合,啪地一聲,一轉頭,是一直都沒有說話的伽紮,“既然這樣的話,大家就好好玩吧,我可不希望格裏茲曼同學精心布置的宴會就這麽散場了。”
“對對對,伽紮說得對!”安東尼的兄弟們很快回過神來,有人攬住了安東尼的肩,舉起了酒杯。
紀禾往伽紮的方向瞄了一眼,看着室內逐漸回暖的氣氛,再瞄一眼勉強撐起笑意的安東尼,他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紀禾也不客氣,直接端起酒杯為自己斟滿酒,小酌一口,趁伽紮身邊沒人,側身擠過去,“加西亞領主,久仰大名啊。”
伽紮只含着笑意看着紀禾,似是全然不為紀禾一飲而盡時盯着他眼中的警告而動搖。
紀禾走的時候,沒有人攔他,紀禾知道這些家夥是巴不得自己早點滾。
紀禾悄無聲息關上房門的時候,伽紮望着那道逐漸狹窄的門縫,最終意猶未盡地飲下了方才紀禾敬他的那一杯酒。
沒想到那酒的後勁兒還挺大,靠着牆壁,紀禾甩了甩腦袋,幾乎笑出聲來。
真的很久沒有這麽爽過了,他覺得自己現在似乎應該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回赫萊澤爾家?赫萊澤爾他家是能随便進的嗎?他好像沒有那個可以随便進出赫萊澤爾他家的資格。
也不知道白旭旭那邊怎麽樣了,等明天有精神了再慢慢問吧。
話說,赫萊澤爾那家夥到底去哪兒了啊!紀禾覺得自己想見到他,又不想見到他。
酒精的作用下,紀禾的腦瓜不甚靈光地思考着,最終他得出結論——先回到宴會廳去,遇不見赫萊澤爾也沒關系,說不定還能遇見張管家呢。
不同于宴會廳的熱鬧,紀禾此時身處一處空曠的長廊,他聽着自己的腳步聲,覺得這地方人真少。
當另外一個不屬于自己的腳步聲時響起時,紀禾幾乎是出于本能地繞進了拐角處。
微微探出腦袋,看清來人,不禁贊美自己決斷能力一流。
黑豹形狀的面具,霍爾?
紀禾可不想再與這家夥面對面交談一次,雖然那人身為赫萊澤爾的父親、是長輩、需要被尊敬,但這并不妨礙紀禾讨厭他。
扶了扶自己的面具,紀禾從容不迫地往岔路走,雖然這可能會使他路線偏離,但無論如何,都比跟霍爾再交流一次好。
下一刻,紀禾的肩膀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拍在原地。
暗罵一聲卧槽,紀禾頂着被酒精催熟的臉頰轉過身去,因為對方身量較高,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對方的金色胸章,上面印刻的是一個面容嚴肅的大頭豹,下面镌刻着它的名稱——冷酷的黑豹。
紀禾略微怔愣,後如機器人一般極其緩慢地擡頭,那狀如黑豹的面具下,是赫萊澤爾漆黑而幽深的眼眸。
陡然間,紀禾生出了一種被人扼住咽喉的感覺,他的心髒狂跳起來,算不上是害怕,而是某種……激動?
作者有話說:
woc,忽然發現上次更錯了QAQ……
希望不影響閱讀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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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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