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回憶殺11(有正文情節)
第六十三章回憶殺11(有正文情節)
這種莫名的心境,就連紀禾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很快他回過神,連忙掏出手機打字——“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boss呢。”
赫萊澤爾并不回答,他的視線壓在紀禾的頭頂,好一會兒,赫萊澤爾的手掌輕輕放到了紀禾的腦袋上,手掌的溫熱通過發絲傳遞給紀禾。
紀禾覺得自己就跟赫萊澤爾的寵物狗似的,心裏雖不大願意,但也只能聳着腦袋受着。
“走吧。”簡短的命令,赫萊澤爾率先走在前面,紀禾忙不疊地跟上他的步伐,腦海中浮現出寵物狗跟在主人屁股後的畫面。
紀禾注意到,赫萊澤爾走的這條路好像跟他來時不大一樣。
悠揚的舞曲飄入紀禾耳中,會場大概近了,紀禾想,反正跟着老板就對了。
恰好此時,赫萊澤爾停下了腳步。
紀禾愣了一下,注意到赫萊澤爾正微側過腦袋注視着身後的自己,便暗暗咽了口唾沫,硬着頭皮走上去。
再次擡眸小心翼翼盯赫萊澤爾一眼,紀禾發現這家夥只是盯着自己,一句話也不說,心中嘀咕了幾句,後便乖乖地僵在原地沉默着。
赫萊澤爾忽然沒由來地發出一聲嘆息,紀禾正納悶兒,下一刻,赫萊澤爾便拉住了他的手,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紀禾沒料到兩個拐角之後,自己會站到整個宴會廳的最中心點、最高處、臺階最上方、最中央的位置。
宴會廳最上方的堂皇沖擊着紀禾的視覺,這是霍爾曾俯瞰嘉賓視角,陡然間,紀禾有一種“君臨天下”的錯覺。
赫萊澤爾的出現無疑吸引了在場大多數嘉賓的目光,他們無一不投來好奇的目光,而這些目光,也會順道光顧一下紀禾,他們或許在好奇他是誰。
就在這樣的時刻,赫萊澤爾緩緩擡手,莊重地揭開了自己的面具,而後擡手,啪嗒一聲,那個被複刻的黑豹面具掉落在地板上。
紀禾擡眸望着赫萊澤爾明晰的五官,心跳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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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赫萊澤爾拉着他的手,緩步走下臺階。
紀禾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拘謹而膽怯,他的步伐極力維持着正常,他甚至有些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麽緊張。
無數雙眼睛注視着他們,紀禾用眼角暗暗瞥着,某一瞬間,他好像看到了會場內另外一個戴着黑豹面具的人——霍爾,赫萊澤爾的父親,他正直勾勾地盯向這邊,臉上慣有的笑容,已然泯滅。
紀禾與赫萊澤爾以最引人注目的方式徑直穿過宴會正廳,推開大門,消失在夜色中。
“我還以為那是先生您呢。”短暫的凝滞後,有人為了緩解氣氛一般沖霍爾開口。
“……”霍爾端着酒杯,只是沉默,他臉上的嚴肅讓身邊那人露了怯,不過很快,“的确,赫萊澤爾,他的确像我,就是太不聽話了。”霍爾又笑了起來,與那人碰杯後,将紫紅的液體一股腦灌入自己口中,他嘴角勾起,慣常地勾着嘴角。
直到停車場,赫萊澤爾抓住紀禾的手都還沒有放開,紀禾感覺自己的手心裏全都是汗,他有些緊張,但想到方才的場景,他又止不住地激動,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動什麽。
他隐隐知道赫萊澤爾剛才的那一系列行為是為了什麽,他感覺到那是一種叛逆,他第一次這樣明晰地察覺到赫萊澤爾的“叛逆”,而自己也參與到了這份叛逆之中……
想到霍爾或許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皺起眉頭,他就感到爽快。
二人在一輛摩托車前停了下來,赫萊澤爾回頭的時候,發現紀禾正笑着,但他只是注視着紀禾的笑容,什麽也沒說。
紀禾拍了一下摩托車的坐墊,用眼神詢問:“我們今晚要坐這個?”
赫萊澤爾居然會騎摩托?紀禾簡直不敢相信,他們一前一後坐上它,下一刻,摩托在衆名車之間劃出一道完美的曲線,飛出宴會場地。
任由風吹刮着精心打理過的頭發,坐在後座,望着赫萊澤爾的背影,紀禾有一種吼一嗓子的沖動,他覺得今晚上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在拍電影似的,真他娘的刺激。
也不知道白旭旭那小子現在怎麽樣了。
點狀的燈光被拉長成了線,紀禾來不及分辨哪兒是哪兒,他只聽見風從耳邊飒飒略過,他也沒問赫萊澤爾要帶自己去哪裏,反正跟着他就對了。
赫萊澤爾話不多,跟他相處時間長了,紀禾跟他就形成了一套獨特的交流方式。
不過問,不質疑,跟着他就對了,就像是今天晚上,紀禾并沒有詢問赫萊澤爾是怎麽認出自己的。
紀禾只是高興,他猜得果然沒錯,赫萊澤爾果然是“冷酷的黑豹”。
說起來,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早就不是當初執着于赫萊澤爾一颦一笑的少年了。
比起小時候,長大的紀禾已經熟悉赫萊澤爾太多,也正因為熟悉,他才越發深刻的意識到,赫萊澤爾不可能屬于自己。
他甚至不敢想象赫萊澤爾會屬于任何一個人。
但是分別四年,變成“林淮”後又發生的許多事,這些事情讓紀禾再次迷茫起來了。
赫萊澤爾是渴望而不可即的神仙,每次迷茫的時候,紀禾就這樣提醒自己。
他反複告訴自己不能再重蹈覆轍。
小時候,自己将太多複雜的感情,歸結為“喜歡”,做了太多又蠢又傻的事情,即使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絕,還是死性不改。
那時候的自己一定給赫萊澤爾帶來了許多苦惱吧。
他是在少年時的某個睡不着的夜晚忽然意識到自己喜歡赫萊澤爾這件事的。
那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心動,因為沒有經驗,他并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或許,喜歡上一個人,是美妙的。
但如果對象是赫萊澤爾的話……就另當別論了。
當時的他并不願意承認赫萊澤爾的冰冷,總覺得自己是特殊的。
那大概是他沒見到赫萊澤爾的第三天夜晚。
焦灼的思念加上自我說服,讓紀禾幾乎整個晚上都在想那件事。
他知道,原本赫萊澤爾不站在白旭旭那邊,他又想起自己前段時間對赫萊澤爾說過的話,他覺得這是自己在赫萊澤爾心中有了分量的證明,心中止不住地歡喜。
正當紀禾興奮得在床上打滾時,他忽然意識到,這好像不應該是對于朋友的思念。
未曾見到,所以分外思念嗎?意識到這一點的紀禾紅了臉。
他腦海中甚至開始浮現赫萊澤爾滿面笑容與自己牽手約會的場景。
當然,現在想想,那些幻想中的場景真的比電視劇還不靠譜,別說跟赫萊澤爾約會了,“笑容滿面”“手牽手”都是無稽之談。
所以,少年時期的愛情往往是悲哀的。
本來,意識到自己的心意也沒什麽,按照往常那樣,還是能夠相處下去。
但少年怎麽會滿足于此?他匆忙地,只想打破那個界線。
所以後來的事情,真的一團糟。
剛開始,是謠言。
時至今日紀禾仍不知道那謠言是怎麽傳出來的,但它卻又那樣地準确,關于自己喜歡赫萊澤爾的事情……
“領主學院最垃圾的B級喜歡上了最牛逼的S級”,紀禾真不明白為什麽有些家夥非要在一件簡單的事物上墜餘那麽多形容詞。
對于非議,紀禾早就習以為常,他臉皮夠厚做事夠橫,一般人倒也沒那個閑心在他面前說這些。
本來可以這樣從容地過下去的,但偏偏有一天,放學後,空無一人的走廊,一個女生攔住了值日完畢的紀禾,将一個信封遞到了紀禾面前,說是要他轉交給赫萊澤爾。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紀禾本想拒絕的,他不明白,這東西為什麽還要人轉交,就因為自己看上去比赫萊澤爾更好說話?
但最終紀禾還是同意了,因為他也想找個理由去見赫萊澤爾一面,實際上他和赫萊澤爾已經三天沒有見面了,他每天中午都照常到天臺去,但赫萊澤爾始終沒有來。
雖然有人說赫萊澤爾最近所在的部門有些忙,但紀禾還是想問清楚——
是因為那個謠言嗎?
他不禁攥緊了手中的信封。
為什麽在這個地方,好像他連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都是被剝奪的。
他想見赫萊澤爾一面,非常想。
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好機會。
第二天,紀禾站到了A班教室門前,微微往裏望,很巧地,赫萊澤爾剛好在。
再次拜托了坐在門口的那個女同學,或許是為了看熱鬧或者找樂子,她很樂意幫忙。
赫萊澤爾正坐在座位上,遙遙地,他的目光終于降臨到紀禾身上,終于,他擡腳起身,走到了紀禾跟前。
紀禾不安地擡眼,與那雙漆黑眼眸對視的一瞬間,紀禾感覺自己滿心的龌龊都被赫萊澤爾看透了,他心跳得很快,連忙別開視線,連怎麽說話都忘了。
一時間,他只記得自己該交出一封信,于是他伸出手,遞了出去,“給你的信,不是我給的,是另一個女生。”他試圖找回曾經與赫萊澤爾說話時自然的感覺,可他發現自己就像是像是得了什麽病,一與赫萊澤爾說話,就胸悶氣短、心虛到不行。
他暗罵自己抽風,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
這次的相處十分短暫,紀禾只得到了赫萊澤爾的一個“嗯”。
“你還會去天臺嗎?”紀禾本想這樣問出口,但他擡頭時,卻看見赫萊澤爾正盯着手表,趕時間的樣子,便改口道:“你……你是不是很忙?那我先走啦……”
然後,赫萊澤爾就這麽與他錯身而過。
紀禾甚至沒有膽量去看赫萊澤爾的表情。
怎麽會這樣呢?走在回班的路上,紀禾問自己道。
感覺有什麽東西,在無形之中變化了,好像,在赫萊澤爾面前,他再也不是那個能想說什麽就說的紀禾了。
就因為自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還是因為那個已成為事實的“謠言”?
回到班上時,不出所料地,紀禾聽到了幾聲滿懷惡意的嗤笑,不單單是來自于安東尼那夥人,還有其他的“衆人”。
就像是傻子再次表演了一場可恥的喜劇。
幾天後,關于“紀禾給赫萊澤爾送情書”的新謠言興起了。
有人開始大着膽子問紀禾,“你喜歡赫萊澤爾啊?”
紀禾不否認,他無法否認,因為這是事實,他只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獨自承受着與赫萊澤爾的關系日漸冷淡的事實。
紀禾強笑着——這種感覺,就像是被藏在內心深處的可恥秘密,被人狠狠挖出來、而後挂在旗杆上,供萬人所恥笑一般。
但令人疑惑的是,這個“可恥的秘密”,原本,是那麽正常甚至甜蜜的。
作者有話說:
啊……更錯了!我真是個笨蛋!QAQ,但是居然沒人發現章節內容不對頭嗎?OMG,這又是另一個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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