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牛群天生就有追随頭領的本能。

如今頭牛的眼睛什麽都看不到, 只知道朝着發出駭鳥叫聲的方向埋頭就是沖，幾只駭鳥立刻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開始彼此接力，第一只跑了一段累了, 眼看着公牛快要追上了, 立刻換成斜側方的另外一只引逗的叫兩聲，氣瘋了的頭鳥根本沒有意識到每一只駭鳥之間叫聲的差別, 被越引越遠，很快的離開了原本的方向。

它後面緊緊跟着牛群的主力，而脾氣暴烈的公牛們并沒有意識到，牛群裏那些跑不快, 跟不上首領腳步的老弱病殘幼，在這一場盲目的奔跑中掉隊了。

等駭鳥們換了好幾次車，風筝到他們自己輪流節約體力最終也每一只都跑不動了的時候, 首領公牛也許是因為肚子餓的，也許是實在沒有力氣了, 腳步慢了下來，忽然停在了原地。

其他已經精疲力盡的牛群也一樣，茫然的在原地停了下來, 首領公牛嗅了嗅空氣裏的氣味，忽然仰頭發出了一聲悲痛的長嘶：“哞！”

而這個時候，他們距離貓族部落的城牆已經有大半天的距離了。

大貓和玩家們已經從這個龐大的牛群裏偷走了幾十頭老牛小牛，但讓玩家們可惜的是，哪怕是牛群裏跑不快的老牛都依舊性情暴烈, 最後還是大貓們輪流協作, 耗空了它們的體力，才撲上去死死的咬住了喉嚨就地撲倒。

但哪怕是像大貓這樣訓練有素的獵手，在捕捉老牛的時候都依舊被它們的牛角劃傷了身體, 論壇上對牛群戰力的讨論立刻變成了HOT：

【李濤，我聽說我們的老祖宗能馴養牛，這不可能吧！瑟瑟發抖，我覺得十個我都打不過一頭牛！】

【1000公斤的重量啊！撞過來的時候幾乎等同于一輛車砰的撞到我胸口，吃不消吃不消】

【對啊這怎麽馴養？還是說你們有人也敢上去骟一骟牛？反正我是不敢（牛角圖鎮樓）】

【成年牛當然是不可能的了，那不是還有小牛嗎？】

相較于老牛來講，小牛就要好對付的多了。

尤其是因為小牛哪怕在斷奶之後通常也被部落當中的母牛母親們共同保護，而這一次在混亂中脫離了群體保護的小牛，在狂奔中一被落在了後面就落入了獸人和玩家們的‘魔爪’，如今它們被集中關在了豬圈旁邊不遠的地方，等着何筱筱确定它們的命運。

被活捉的且已經斷奶的小牛一共也就只有十頭，公的三頭，母的七頭。

何筱筱先問雅雅子：“部落的草料夠嗎？”

雅雅子相當矛盾的搖了搖頭。

盡管部落在得知旱災可能發生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做了準備，收割了大量的草料配合發酵儲存，但畢竟容器和條件都有限，當時準備的不過剛剛夠部落的牲畜吃而已。

現在先是添了野豬---這個物種本來就是吃糧大戶，如果再要添上一看體型就食量驚人的野牛，只怕飼料更加捉襟見肘了。

但這一次野牛過境是天災途中遷徙的意外，假如這一次無法留下種牛和母牛，那麽下一次有機會開始馴養和選育牛群，就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了。

她在心裏核算了一下還能擠出來的飼料口糧，最後猶豫的說道：“最多最多只能再加五頭小牛。”

“那就只挑五頭，一頭公的，四頭母的，你去挑。”公牛留一頭配種就足夠了，母牛則盡量得多一些。

何筱筱親自帶着雅雅子過去挑牛。

雖然面前的還是一群小牛，但在這個年紀的小牛上，雅雅子已經能看出來它們各自的性格和未來的體格狀況了。

她看這十頭哪一頭都不舍得，一邊仔細的查看着小牛們的身體狀況，身上的皮膚和骨骼形狀，最後才挑選出了最健康也沒有在之前的捕捉中被傷到的五頭小牛。

其他的牛都被送去進行了屠宰，小牛的牛肉嫩的很，庖丁親自下廚做了煎烤牛排，這一次的肉特別多，全部落的人都分到了一份。

“牛排要幾分熟？”

餐廳旁邊有三分五分七分和全熟牛排的樣品，每一份聞上去都是香噴噴的，但大貓們通常聞一聞之後立刻選擇三分或者五分熟，而大部分玩家則是選七分或者全熟。

嫩嫩的牛肉新鮮的切下來，在高溫的鐵板上兩面一烤，到顏色泛起了棕褐色起了血水就立刻拿起來，撒上部落自制的粉鹽和少許蒜泥粉，一口咬下去，外面是焦脆的肉皮和微鹹的風味，裏面滿滿的肉汁順着牙齒流出來，大貓們一口氣可以吃十塊！

自打旱災開始，吃過第一頭野豬之後部落就再沒有過這種聚餐的日子了，這一頓牛排吃的獸人和玩家們都開始嗷嗷叫，只恨不得這種‘怪物攻城’趕緊再來一次，沒有別的，牛肉實在是太好吃啦！

第一次吃到部落特制食物的人魚洛克在開飯之前還懶洋洋的提不起精神，但等到第一塊牛肉一入口，他立刻眼睛就亮了！

他的吃相好看可卻吃的極快，棕褐色的牛肉飛快的消失在他柔粉的嘴唇和雪白的牙齒之間，沒幾下他就把自己的那一份給吃的一幹二淨。

吃完了自己作為客人能分到的唯一的一小份，洛克忍不住搖着尾巴像小狗一樣可憐巴巴的看着正在格外精細的一點點切着牛肉喂給小金貓吃的何筱筱，對她發出了格外魅惑好聽的聲音，一點也不在乎這是在大庭廣衆：“也給我一份吧！好不好嘛~~~”

一人一貓齊刷刷的“唰啦”一下轉頭看過來。

何筱筱的神色還算溫和，但洛克的本能告訴他，那只平時懶洋洋的小金貓藍綠色的眼睛裏，分明全都是殺氣！

護食？

他有些委屈的甩了甩尾巴：他就想要一點點嘛！一點點也好啊！

他微微撅起了嘴巴，可憐兮兮的對何筱筱再一次發動了他平時在鲛人部落能無往不勝的賣可憐大法：“一小口，我真的只要一小小小小口就好~~”

就坐在何筱筱旁邊桌的玩家推了推自己身邊的人，臉色神色不動，但心裏卻已經笑翻了：鲛人厲害啊！這就是傳說中的修羅場了吧？

看小金貓那個樣子，是絕對不會願意把只屬于自己的喂食待遇分出去的，但鲛人那麽漂亮又那麽會撒嬌，小祭司真的能忍心拒絕他呢？

說到底忽略魚尾巴和種族問題的話，鲛人的臉是真的很能打啊！

誰能忍心讓那麽好看的一張臉露出失望難過的表情呢？

洛克沒想到對面的小祭司垂眸，看神色似乎還在猶豫，這要是換了平時，他都已經求到這個份上了，那絕對是要什麽有什麽了啊。

他張了張嘴正要繼續說點什麽，原本懶洋洋的張着嘴等着何筱筱投喂的小金貓忽然直接躺倒，翻出了毛茸茸的小肚皮，還把自己平時縮的好好的爪子也嘩啦一下搭在了小肚皮上，閉上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樣子。

“哇！”

玩家們整齊劃一的叫了一聲：這争寵絕對是贏了！

還有比毛肚皮更讓人想rua的嗎？

和毛肚皮比起來，賣萌撒嬌的漂亮臉蛋根本不值一提！

“這是那只小金貓第一次在大庭廣衆的翻肚子吧？”

“是吧是吧，果然争寵就是好看诶。”

“嗯，競争才有緊迫感，看來是緊迫感才能逼出毛肚皮……”

“也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過上家裏浴缸有條魚，床上有只貓的日子？”

“做啥夢呢，趕緊醒醒，這是部落小祭司才有的待遇，是我們可以随便得到的嗎？”

洛克被氣的分分鐘跳腳：誰讓小金貓争寵也就算了，靠着翻肚皮這一招争寵贏了也就贏了，人家還專業氣他，竟然贏了以後接受了何筱筱親自喂到嘴邊上的牛肉條，還特別挑釁的、完全是蔑視的白了他一眼呢？

這個白眼就翻得很靈性了。

“你！”他差點要哭了：離群索居，去國離家的到了這麽個陌生的地方，不被寵愛還沒人交配，只能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一個特別狹小的鹽水池子裏，結果居然還被人嘲諷自己受到的寵愛沒有它多，洛克心裏苦啊！

但不知道為什麽，洛克總覺得自己打不過對方。

他咬咬牙，忍不住的去搖何筱筱的手：“他挑釁我！”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小金貓分明又給他翻了個大白眼，還特別挑了何筱筱看不到的角度。

洛克又氣了個倒仰。

“海族，吃的多吧？”何筱筱卻沒接他這茬，只笑吟吟的問他，“食物的味道雖好，陸地上的食物和海裏的有很大的分別，我們的烹饪方式和你們平時的吃法應該也相差很遠吧？之所以沒有給你更多，不是因為不給你吃，是怕你吃了不舒服。”

她語調溫和，說話的語氣又極有說服力，不知不覺的洛克滿肚子的惱火都被安撫了下來，當下點了點頭，有些懊惱的小聲說道：“我最喜歡吃鯊魚肝，又鮮嫩又肥美，生吃味道極好，”他說着說着就難過起來，惱火的瞅了一眼小金貓，不由自主的嘟起了嘴，“我才不會那麽吝啬，要是你們來我們海族領地，魚蝦管夠，只要我有的，都給你們吃！”

何筱筱聞言頓了頓，輕輕揉了揉小金貓，在心裏忍不住感慨了一聲：唉，她說什麽吃了不舒服的鬼話，真是欺騙老實孩子啊。

但怎麽辦呢，自己養的貓和外來魚争寵，怎麽可能為了外面的魚傷了自己貓貓的心呢？

只是貓貓身體裏現在裝的獸神，也真是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撒嬌賣萌就為了跟魚争塊肉……

那她也只能慣着了。

野牛的大部隊已經被引往了一個另外的方向，部落被獸潮沖擊以及就城牆的危險暫時解除，但pick完小牛犢的雅雅子遇到了一個大難題。

這些牛的馴養實在是太難了！

和野豬相比，這批牛的野性極強，被牽到了原本準備做擴建的兔子房裏之後，這些半大的小牛犢還是橫沖直撞，不斷的用腦袋去頂房子周圍的木板，甚至根本不顧自己已經把自己的腦袋撞得頭破血流，甚至還幾次踢傷了前去喂食的飼養員！

這就很讓人生氣了。

她看着那些牛不停的砰砰砰撞牆，原本砌的好好的牆已經多了不少個小洞，眼看着再這麽撞下去就要整個倒塌，雅雅子終于忍不住了，對負責飼養牛的美少年說道：“先餓它們十天半個月的！”

美少年的額頭上好大一塊淤青。

他俊秀的臉高高腫起了一塊：他倒沒有怪小牛的性格兇悍，只怪他自己在倒飼料的時候沒注意站在了牛的斜側方，被人家飛起蹄子就是一個飛踢！

美少年當時就覺得自己聽到了‘duang’的一聲。

沒別的，問就是蹄子和他腦袋接觸的聲音。

再問就是他自己腦子進水的聲音。

要不是旁邊的雅雅子見機快立刻把他拖了出來，大概等牛蹄子站上來，他立刻能學那天撒石灰粉的刀鋒戰士連連吐血，直接回城複活吧。

慘是真的慘，但吃過了一回牛肉還想第二回 第三回的美少年龇牙咧嘴的對雅雅子表示：“老大，餓就不要了吧？就這麽幾頭牛，咱們千辛萬苦才給抓來的，這要真給餓死了，咱們到哪兒再找去？你給我報複，我很感動啦，但是……”

雅雅子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報複？這小子的腦子是不太好吧。哪還有人跟牛生氣的？那不就是頂牛？

她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你小子想什麽呢？報複？我這是看它們力氣太大，怕它們撞傷自己的腦袋，到時候我們養的就全是腦震蕩傻牛了。”

“……”美少年瞠目結舌：果然人沒有牛重要是真的！

雅雅子既然定下來了要餓牛，就相當的能下狠手。

她專門找了個地窖直接把這些小牛往裏面一趕，眼不見為淨的就準備走開。

美少年聽着下面發出的哞哞聲，有些不忍心的求助的瞅瞅雅雅子：“真餓着它們呢？”

“餓着！”雅雅子斷然說道，對于美少年還是有些不忍心的表情，她頓了頓，難得破天荒的多說了幾句，“你別以為一味的滿足它們就是對牛好了，它們既然不聽話，就只能先餓着。餓到他們受不了了，再喂給它們吃。必須得讓它們知道誰才是他們的主人，它們是靠着誰才能吃到飼料的。否則的話，它們不停的砰砰撞牆還攻擊你，你覺得這牛最後是什麽下場？”

什麽下場？肯定是上餐桌的下場呗。

美少年若有所思的停了自己再一次投向了地窖的目光，他硬了硬心腸，點了點頭。

小牛被連着餓了好幾天，從一開始精力十足狂躁的瘋狂撞牆，到後面只能站着哞哞哞，雅雅子過來聽了幾次，都覺得火候還不到，連地窖裏的情形都不看，直接說道：“繼續餓。”

她極能狠得下心腸，但部落裏的其他不知究竟的玩家，尤其是三測才加入，不知道雅雅子對部落的貢獻到底有多大的玩家就忍不住在背地裏讨論起來。

“我們抓牛可危險可難了，就這麽餓着，要是真餓死了該怎麽辦啊？”

“呵，她們又不是戰鬥人員，那餓死了就餓死了呗，反正外面還是有牛的，再冒着生命危險去抓不就行了麽。”

“說是馴牛，我怎麽覺得這樣不是個辦法？真要給餓死了，咱們損失可就太大了，這些可都是小牛犢啊，多珍貴！再說了，野豬剛抓來的時候不也挺兇的嗎？現在養了一段時間不也乖了嘛？野獸嘛，總得多喂喂才有可能養熟，要是她覺得不行，部落不是還有大貓嗎？讓那些身強力健的獸人們負責飼養不行嗎？就非得讓她逞能？”

對雅雅子這種關着餓的馴養方式的質疑，漸漸開始在輿論當中擡頭了。

星際時代的這些玩家們本來就沒有任何和動物接觸的經驗，何況何筱筱在挑選的時候也是有意識的選擇了一些天生共情能力比較強，對動物本身就更為友好的玩家。

這也就帶來了一個問題，就是他們吃已經屠宰好的牛肉沒有負擔，但當聽到小牛可憐的哞哞哞的聲音和看到它們水潤潤的眼睛的時候，有不少玩家就開始動搖起來：雅雅子的這種方式真的對嗎？人道嗎？能起效果嗎？

何筱筱也注意到了這種竊竊私語的輿論反應，她其實倒是願意讓雅雅子放手去做的，畢竟她之前在羊群、兔群和野豬的馴養上，相對都比較成功。

她相信以雅雅子之前的養殖經驗，如果不是因為這批野牛的狀況比野豬的攻擊性更為棘手，她是不會采取這種相對更為激烈的手段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這批牛犢已經給了雅雅子，她就不會去質疑她的馴養方式。

但對于玩家們從一開始只是質疑她的馴養方式，到後期論壇裏輿論開始漸漸轉變，變成了質疑雅雅子的這種馴養方式的人道與否，甚至上升到了她的人品道德層面這種趨勢，何筱筱卻無法坐視不理。

玩家們都說她能如此對待可愛的小動物沒有憐憫之心，說不定在現實裏的性格也變态雲雲，何筱筱終于是坐不住了：雅雅子自己不在意歸不在意，她卻不能坐視這種輿論的發展。

何筱筱浩浩蕩蕩的帶着玩家和獸人們來到了雅雅子的家門口，她親自扣了扣門。

并不了解她的來意，玩家們竊竊私語起來：“看，小祭司也忍不住了吧。”

“畢竟是部落的公産好嗎，只是給她實驗，又不是讓她胡亂糟蹋的。”

“诶，你說會不會小祭司索性就不馴養了，直接把剩下的吃掉？”

“吃掉也比這麽幹餓着好吧？”

敲門聲傳來，雅雅子沙啞着嗓子打開門，還沒來得及看門口的人是誰就已經很不耐煩的說道：“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麽！還有完沒完！”

門一開，露出何筱筱帶笑的臉，她微微一頓，眉心不由的跳了跳，臉上不由的浮出了一點苦澀：連小祭司都驚動了，她引起的争議真就有這麽嚴重？

罷了，既然大家都覺得她的方式不對，那她也甭煩了，少操點心吧！

就在雅雅子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何筱筱已經微笑着先開了口：“抱歉，打擾了。”

她指了指就在不遠處的地窖，将手裏拿着的鞭子和匕首遞給了雅雅子，和氣的說道：“小牛踢傷了你的同伴，對于不聽話的小牛，一是餓着，若是餓了再給吃的都無法馴化，只能試試這個。”她指了指鞭子，“若是還是不行，就只能用匕首了。”

雅雅子一愣。

旁邊的其他圍觀者也是微微一凜。

何筱筱卻已經不容拒絕的把手裏的匕首推了過去---這是部落煉鐵廠剛打造的一把匕首，是部落如今最珍貴的武器之一，她就這麽輕描淡寫的給了出去，甚至連懷疑一句雅雅子方式的話都沒有說，但這種表态，就像是狠狠的一巴掌打在那些質疑雅雅子的人臉上。

“不必擔心，”何筱筱溫和的笑道，但眸中卻似乎閃過淩厲的、鐵血的鋒芒，“這些牛是你節約的草料才保下來的，若沒有你的堅持，它們早就進了肚子了。若你最後覺得無法馴化要宰殺，自然也是合情合理。盡管放手去做。”

雅雅子的眼眶微微濕潤。

她低下頭，眨眨眼睛的時候眼底似有晶瑩掉落：她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過的，在一個游戲裏，程序員竟然會把他們玩家要效忠的對象設計成這樣的一個性格。

她點點頭，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但聲音卻格外的穩定。

雅雅子抱了抱拳，正色說道：“正好，今天也餓的差不多了，請祭司和我一起去看看這群小牛犢的情況吧！”

何筱筱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來是給雅雅子撐腰，但雅雅子現在邀請她一起去看結果，卻要有相當的自信才行。

若是有可能失敗，野牛的性格依舊充滿攻擊性又暴戾，她應該選擇等這陣輿論過去了再悄悄的确認情況。

看來，雅雅子對馴化是有些信心的。

她的唇角勾了起來，愉快的點了點頭：“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