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朕的人

第34章 朕的人

縣衙門前。

那老妪蓬頭垢面, 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形容凄慘,惹來不少人圍觀。

“吵什麽吵?!”

一個滿臉橫肉的衙役走了出來, 大喝一聲。他居高臨下, 掃了那老妪一眼,面露厭惡:

“官府重地, 豈是你這老虔婆撒潑打滾的地方?再不止聲,老子這就送你早早入土!”

想要上前攙扶老妪的人被生生吓退,不敢上前。

這衙役名喚陸全,仗着與縣長沾親帶故, 平日裏欺男霸女、無惡不作, 大家都很怕他。

老妪卻是往前一撲,佝偻着死死抱住陸全粗壯的小腿,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嘶啞地哀求道:

“求求官老爺了,救救我家二丫吧,她還那麽年輕,不該死啊……”

陸全不為所動。他一腳将老妪踹開, 提了提褲腰帶, 拔出佩在腰間的刀,“嘿, 跟你好好說你還不聽了……”

陸全呸呸吐了兩口口水, 握緊刀柄。眼看他就要一刀砍向那渾身顫抖、蜷縮成一團的老妪。

“住手!”

一聲嬌喝,有人撥開人群, 凜然擋在了老妪身前。

卻是之前向施探微一行人搭話的徐六娘。

她滿臉怒色, “陸全, 你好不要臉, 欺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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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全不耐煩地冷哼一聲:“一個小小富戶之女,也敢多管閑事?”

他扭過頭,沖着手下揮手,“這老虔婆公然在縣衙門口喧嘩,定是心懷不軌之輩,把她抓了,投入大牢,好好審問!”

徐六娘擋在老妪面前,杏眸圓睜:“陸全,別以為你是縣長的小叔子,便可以濫用職權、作威作福,人在做天在看,你就不怕……”

她話還沒說完,便被陸全用兩根粗粝的手指挑起了下巴。

男人的眼神淫邪不已:

“小娘子,你要為人出頭,也該掂量自己幾斤幾兩。看你生得還算有姿色,若願意給老子做妾,老子可以考慮留這老虔婆一命。”

“你!”

徐六娘漲紅了臉,拼命扭頭躲開他的觸碰,“你眼裏還有沒有王法!”

陸全聞言,哈哈大笑,“便是今天皇帝站在這裏,我陸全也不怕!”

早在徐六娘沖出去的時候,遲遲便與施探微、施見青一同走入了人群之中。

聽到如此狂言,她一個激靈,下意識看向旁邊的少年。陸全恐怕打死也沒想到,皇帝今天還真的在這裏。

施探微眼眸輕眯,唇角勾着溫和的笑意。但不知為何遲遲感覺有些可怕。

錯覺……一定是錯覺。

陸全越發過分,摸着徐六娘滑膩的臉蛋,忍不住心猿意馬,他老早就看上了這妮子,心癢得不行,今兒她自己要撞到他手上,那可就怨不得他了。

徐六娘胃裏翻湧,不由得緊閉雙眼。

卻聽一聲慘叫。

“啊啊啊啊啊啊!”陸全捂着手連連後退,目眦欲裂,“我的手!”

徐六娘小心地睜開眼。

面前,赫然是一道修長的身影,他握着一把劍,劍尖還在往下滴血。

他皮膚白皙,神情冷漠,姿容俊逸。

不正是方才那個,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就讓她滾的黑衣郎君?

陸全的斷指被施見青踩在腳底,他靴子碾動,直到将那根手指踩作爛泥。

揚起白皙的下巴,居高臨下道:

“你這雜碎生得如此之醜,還敢跑出來狺狺狂吠,只斷你一根手指,算是便宜你了。”

陸全跌在地上,愕然地看着這個突然出現的少年,旋即大怒:

“老子殺了你!”

他恨極,提起刀便沖了過來。

然而他的刀尖還沒有碰到黑衣少年,就被兩根雪白修長的手指夾住。

一瞬間,衆人屏住了呼吸。

原本以為那英雄救美的黑衣郎君已是世所難尋,沒想到還有這白衣郎君。

列松如翠,郎豔獨絕,那是怎樣的一個少年,白衣如雪,笑容可掬,掩盡日月之光。

他垂眼看着陸全,卻是對着那黑衣少年說話,“見青,國有國法,家有家規,犯下惡行者,自有律法懲治。你怎能随意出手傷人?”他責備道。

灰綠色的眼眸中含着溫潤的笑意,卻莫名讓陸全一陣膽寒。

此時,一個黃衣少女,從白衣少年的身後探出腦袋,糯糯道:

“那該怎麽罰?”

施見青挽起個劍花,擦去上面的血,吹了吹,滿不在乎道,“千刀萬剮。”

陸全回過神來,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賤民,找死!來人啊,抓住他們,快給老子抓住他們!”

衙役們顧不得發愣,立刻一擁而上,卻哪裏是施見青的對手。沒一會兒,全都倒在地上哀嚎。

施見青頗有些新奇地看着一臉悚然的陸全,一向是他視旁人為賤民,被人這般痛罵還是第一次。

他蹲下來,輕輕拍上陸全肩膀,陸全只覺肩胛骨一陣劇痛,竟是被他用巧力捏碎。

“真是臭不可聞,”

少年捂住口鼻,聲線壓低,眼神玩味,“本王非拔了你的舌頭不可。”

施見青正愁滿腔怒火無處宣洩,這陸全撞到他手裏,也是倒黴。

陸全卻是驚怖欲絕。

本、本王?

他緩緩轉動眼珠,對上黑衣少年惡毒的笑容。

“殿、殿下……”

那、那個與他生得一模一樣的白衣少年……

想到之前他說的那句就算皇帝來了,也不放在眼裏。

仿佛被抽走了骨頭,陸全爛泥般癱軟在地。

衆人只看着,方才還不可一世的陸衙役青白着臉,身下緩緩流出水漬,一股尿騷味蔓延。

徐六娘暗暗心驚。

這兩個少年……究竟是什麽來歷?竟讓這個陸全怕成這副鬼樣子?!

崔元清匆匆趕回縣衙,便看見明堂之中,立着一道修長的背影。白衣如雪,仿佛籠罩了一層微光。

旁邊的官帽椅上,坐着一位黑衣少年,衣襟袖口繡着血紅的朱雀紋,正端着茶有一口沒一口地喝着。

一個黃衣少女坐在他旁邊,小手拈着糕點,吃得一臉滿足。

崔元清将目光重新放到那白色的背影上。

他一抹額頭上的冷汗,整整衣冠,跪了下來。

“小臣拜見官家。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崔元清這輩子都沒這般恐懼過。

聽完手下的描述,他真恨不得将陸全拖出去亂棍打死。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家夥,淨給他惹事!

空氣陷入死寂,落針可聞,崔元清大氣不敢出。

偶爾響起少女吃完點心,輕拍手上碎屑的聲音。

“崔元清。”

有人開口,嗓音清潤:“朕途經此處,聽聞了一樁怪事。”

“在你轄區境內,屢屢發生新嫁娘被掠一案,官府卻不予追查。”

“崔大人,朕要一個說法。”

遲遲撐着臉,那些犯案之人的目标出奇一致,都是尚未完婚的新婚娘子。

據那老妪描述,她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二丫是她唯一的女兒。

她們所在的村莊雖然窮苦潦倒,但鄰裏鄉親之間的關系還算和睦。

村與村相隔甚遠,想到鄰村去,要走上很遠的路。

女大當嫁,二丫及笄那日,二丫娘四處奔走托人說媒,跟鄰村的人家定了一門親事,雙方都很滿意。

然而半個月前,也就是二丫出嫁那一天,明明挑着最安全的那條路出行,還是慘遭劫掠。

村裏人趕到現場時,地面一滴血也不見,財物和新娘子都不翼而飛,竟如見了鬼一般。

二丫娘初聞噩耗,幾乎暈死過去。

村民都勸她節哀順變,二丫許是遭遇了山匪,這新娘被擄走,清白和性命還能剩下什麽?

母女倆一輩子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二丫娘更是從不招惹是非。

她想不明白,為何女兒會遇到這種事?

她咽不下這口氣,拖着衰老的殘軀,一路乞讨而來,就是要讨一個公道。

遲遲也與娘親相依為命過,她理解老妪的心情,換作是她出了意外,娘親也會豁出一切。

她心髒酸澀,打水來幫二丫娘擦淨臉頰,目前為止,她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

除此之外,二丫娘還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當初護送二丫出嫁的那幾個村夫,過了幾天都完好無損地回來了。

二丫娘向他們詢問那日發生的事,他們卻是一臉茫然,完全不記得當天都發生了什麽。

實在是太奇怪了。

……

崔元清顫聲:“小臣罪該萬死……”

少年轉過身來,垂下眼眸。他聲音溫和,卻透着無形的威壓:

“崔元清,朕記得,你是宣和四年的探花郎?”

宣和乃是先帝的年號。

頓時,崔元清的眼前抹過一片金碧輝煌。

先帝病重,殿試由監國太子主持,那道清潤優雅的嗓音猶在耳畔。

“崔氏七郎,潔己自修,與人不茍,今點為探花郎。望你今後克承清白之風,嘉茲報政,為君分憂,為民謀福。”

太後出身崔家。他是崔氏旁支一事,更不敢在皇帝面前提及。

此時此刻,崔元清就連汗也不敢擦了,将烏紗帽脫了下來,放在一旁。

而後深深叩首。

“小臣失職,罪該萬死。但此事疑點頗多,還請官家容小臣回禀。”

“這擄掠新娘之事,兩年前便屢屢發生,已經累積犯下十五樁,全都記錄在冊。有幾樁确是山匪所犯,小臣都妥善處理,但,根據卷宗以及案情的相似度,小臣懷疑,其餘九樁有掠賣的嫌隙……小臣接到報案,不是沒有派兵整治過,卻都收效甚微。”

“那歸雲嶺與大燕劃江而治,一向是紛争不斷之地。盜賊橫行、山匪猖獗,我等實在是鞭長莫及。方圓百裏……也就小臣一位父母官。”

“小臣也曾上書帝京,尋求幫助,卻不知為何都石沉大海……是小臣無能,請官家降罪!”

說罷,他重重磕了一個頭,那聲兒聽得遲遲都覺得疼。

施探微摩挲着玉戒,不語。

施見青皺眉道,“你是說,有人不想讓上面知道這件事?”

其實不用他說,也早就分明了,朝中有人在暗暗包庇這些滔天罪行。

施探微淡淡道:“朕本以為踐祚以來,不說海晏河清,也算治下太平。不想,還有此等藐視王法之事發生。終是朕耳目閉塞……”

他雙目微阖,長長嘆出一口氣。

新帝登基以後,曾修改律法,對于掠賣婦孺的罪行,處置極重。

凡掠賣婦女與孩童者,與其同黨要受車裂之刑。所謂車裂,便是五馬分屍,是極殘忍的刑罰。

沒想到竟還有人頂風犯案……

施見青挑眉,“不知皇兄打算如何處理此事?”

“……”施探微睜眼,“朕會親自前往歸雲嶺,查明真相。”

“官家三思,”崔元清啞聲道,“小臣所派武人數百名,全都被殺,無一生還,可見兇險萬分。官家龍體貴重,怎可以身犯險?”

“探微哥哥。”

遲遲站在他面前,“我想跟你一起去。”

施探微還沒開口,施見青就冷笑道:“你去添什麽亂?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沒的被人拐走了,還要皇兄去救。”

他話說得難聽,卻是事實。

遲遲卻看着施探微,執拗道:“娘親同我說過這些掠賣之事,還有那些掠賣人常用的手段,我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想到二丫娘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她就于心不忍,雖然知道希望渺茫,但也忍不住想,要是二丫還活着就好了……

把她帶回來,跟她的娘親團聚。

看着少女眼中的星光,施探微沉吟着,摸了摸她的腦袋,“好。”

他彎着眼睛,好像永遠都會這般包容。

施見青皺起眉頭,“皇兄。此行兇險,不若先去尋玉衡公子,再派重兵……”

“到那時就晚了!”遲遲忍無可忍,看向施見青,眼圈都紅了,“難道要等着再有一個新娘失蹤嗎?失去清白,乃至性命嗎?再有一個二丫娘,走上千裏萬裏,腳都走廢了,卻什麽都做不了,只能跪在地上痛哭嗎?你可以不看不管,我卻不能。”

施見青一拍桌子,大怒道:“那也輪不到你去!不是還有我跟皇兄嗎?你一個弱女子跟着去送死嗎?我看你就是平時被保護得太好了,所以覺得去哪都是游山玩水!”

遲遲被他吼得愣住。

她死死掐着手心,嘴唇顫抖不止。

施見青喘着粗氣,亦是激動不已,脖子都氣紅了。

“我……我沒有。”

遲遲聲音都哽咽了,斷斷續續,努力把心裏的想法表達出來:

“我、我是弱女子……可那些被擄走的……也都是女子啊……”

她睜着大眼睛,淚水一滴一滴往下掉,“我與她們同是女子,同一命運,怎能無動于衷?”

沒有想到會聽到這樣的話,施見青愣住。

大腦一片空白,看着她濕漉漉的小臉,他的心髒忽然一陣刺痛。

為什麽……會這樣憤怒呢?又為什麽,會感到這樣無力……

明明說過再也不欺負她傷害她。他卻再一次……

崔元清跪在地上,愕然地看着這一幕。

直到現在他才注意到這個黃色襦裙的少女。不由得暗暗猜測她是什麽身份,敢跟廣陵王殿下叫板。

要知道這位殿下,可是出了名的脾氣暴躁,對誰都沒有好顏色的。

然後更震驚的一幕發生了,他看見,官家把那個少女輕輕摟進懷裏,低聲安慰了起來。

不知都說了什麽,那少女的抽泣聲漸漸止住了。崔元清從未見過官家這樣溫柔地對待過誰。

“朕的人,”直到懷裏的人平息下來,施探微方才淡淡看向施見青,“自有朕來護。”

他眸色極淡,“就不必廣陵王操心了。”

崔元清驀地感到一股寒意。

他看着這氣氛詭異的三人。總覺得在不久的将來,會發生什麽極其可怕的事……

當晚,崔元清在府邸設宴,為皇帝接風洗塵。

廂房

少女盤腿坐在床榻上,裙擺如同花朵般散開。

“探微哥哥,”遲遲的眼睛還有些腫,施探微同崔府下人要了些冰塊,包在手帕裏,正在她的眼角滾動冰敷,聞言垂下眼睫,輕輕“嗯?”了一聲。

“小年糕不是要去給你添亂,”遲遲低低地說,“我就是……”

“我知道。”

施探微說,“你心疼那位老婦人,看到她就想到了蘇娘子,對嗎?”他指腹擦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水。

蘇娘子便是遲遲的娘親。

遲遲感覺刺痛感消失得差不多了,她點點頭。

他低聲,“但是此去必定危險重重,真的要去嗎?小年糕。”最後三個字他喚得又低又磁,有些憂慮。

遲遲悶悶不語。

她忽然往前傾身,抱住了施探微的腰。這個少年的腰腹平坦,勁瘦而有力,抱起來讓人很是安心。

她忍不住在上面輕輕蹭了蹭。

施探微忽然按住了她的肩膀,制止了她。遲遲還有些不明所以,卻被他捧起臉頰,仔細端詳着她的紅腫消下去沒。

“要親親。”

她忽然說。

他眼眸中的碧色加深,故作不明,“嗯?”

遲遲看了一眼他的嘴唇,不好意思別開臉去,小手捏着裙角就要下去,“馬上要開宴了,探微哥哥我們走吧。”

卻被他握住了手腕,下巴被他捏住,陰影襲來,雙唇印上柔軟。

卻只是碰了一碰就分離,他問:

“這樣好嗎?”

“嗯……”遲遲意猶未盡地舔舔唇。她一動不動,直勾勾地看着他,忽然主動湊了上去。

她雙手攬上他脖頸,尋到他的唇瓣吮吸,感受着他的氣息,閉合的眼睫輕輕震顫。

“不想離開你。”她嘟哝地說。

他手上一緊,呼吸有些加重。遲遲學着他“教”她的所謂心上人的吻。

張開小嘴,和他糾纏在一起。

渾身熱得像是要融化了,心跳得飛快。

他很快回應,手心牢牢扣住她的肩膀。

一個吻,綿長而缱绻。

下唇被他溫柔地咬了一下,方才戀戀不舍地分開。

遲遲仍舊攬着他不放,蹭着他的臉頰,眼眸水潤潤的,呢喃道,“最喜歡探微哥哥了。”

“是嗎。”

施探微輕笑一聲,那笑聲有些啞。

他指腹滾燙,摸了摸少女暈紅的小臉,“要是騙我的話,會被懲罰的哦。”

他的聲音過于誘人,撩得她心跳加快,遲遲不由自主地想——

探微哥哥莫不是妖精變得吧,這麽勾人……

篤篤篤。

房門忽然被敲響。

“年遲遲。”施見青低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方才的事,是本王過分了。”

“本王不該那麽說你。本王并沒有覺得你不好,也沒有貶低你的意思。”

遲遲不由得握住施探微的手。卻發現他看着門口,表情淡淡的,隐隐透出一絲漠然。她忍不住把他的手握緊了些。

施見青背靠着房門,長長吐出了一口氣,低聲道:

“本王不是看不起你。只是……一時之間氣得狠了,才口不擇言。惹你哭,對不起。”

聽到這裏,施探微莞爾。

他忽然俯身,貼着遲遲的耳廓,問出盤踞心中已久的困惑:

“這小子之前……經常惹你哭嗎?”

不知為何遲遲感覺他的語氣有些危險。他貼得很近,呼出的氣息弄得耳朵癢癢的。

遲遲下意識躲了一下。

她望着門口的人影,說話仍有些鼻音,“殿下,請回吧。”

施見青皺眉,“那你是原諒本王了?”

他推了推門,卻紋絲不動,“……你開門,讓本王進去。”

“……”遲遲說,“于禮不合。殿下,請回吧。”

雖然施見青看到過她跟施探微親密,但被當面撞到和他的親哥哥共處一室……遲遲光是想想就覺得有些尴尬。

“小年糕……”驀地,低啞的聲音撞進耳廓,酥酥麻麻。施探微纏住她的手指,氣息也變得有些纏磨,“你還沒有回答我。”

似是不滿她的注意力被人奪走,他竟然在她的耳垂處輕輕噬咬,那裏本就敏.感,遲遲渾身一顫,忍不住看向施探微,一臉不可置信。

她的眼神就跟看到了狐貍精似的。

“……你還是生我的氣。”

一直沒有聽到裏面的回應,施見青有些僵硬。

他沉沉吐出一口氣,抱起雙臂,心煩意亂、一字一句道:“你要怎樣,才肯原諒本王?”

而屋內,遲遲被施探微修長的身影籠罩住。

“小年糕,你生他的氣嗎?”

他與她十指相扣,眼眸微彎。

雖然是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遲遲一時間很是為難。

這兩個人裏外夾擊,她實在有點不知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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