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章節
賄的重要嫌疑人,哪裏能有這麽容易就能救出來?”
話雖如此,但穆瑞仍不肯死心。他知道若姜水耀真有心幫忙,絕不會沒有一點辦法。
“要怎麽做姜廳長才肯出手幫我父親?”
姜水耀似乎是鐵了心不願插手此事,穆瑞其實能夠諒解,畢竟這樣的渾水誰都不願去趟,他無法明白的是在這樣的關頭他父親最信任的人,在關鍵時刻只寫出了他一人名字的人,居然選擇見死不救。
“穆瑞,你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看在老穆的面上幫你,但這件事,請恕我無能為力。我也有自己的苦衷和難處。”
話已至此,再沒有多說的必要。穆瑞只呆了片刻,立即恢複如常,随即起身告辭:“是我來的唐突了,既然這樣,我先告辭了。”
在穆瑞要踏出大門的時候,姜水耀忽然叫住他說:“穆瑞,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一直沒有看錯你。但我必須提醒你,無論你做多少努力,對最後的結果都不會有任何影響。你自己保重。”
穆瑞笑道:“姜廳長說的自然都有道理,但我不能不管。因為那是我父親,告辭。”
即便被拒絕,他仍挺着背脊驕傲的走出這座古樸大宅。也許是他天真了,換位思考,即便是他,可能也會拒絕在這種時候出面幫助一個有可能會危及到自己地位的人。
每個人都有其自私的一面,那一面,只是為了保全自己。穆瑞能夠理解,卻不會諒解。
每個人都有自己想保護的人,但這一切并不構成自私冷漠的理由。比如穆瑞想保護舒翎,但這絕不是構成他對舒翎好不底線寵溺的理由。
感情從來不是任何可以用來當做理由的武器。
19思念太猖狂(5)
一個人走在略顯涼意的街頭,穆瑞倍感疲倦。他約了宋柏惟在常去的酒吧,自己已經先喝的酩酊大醉。自從出獄後他已經沒有再這樣喝過。他是自控能力極強的人,卻在這些日子,幾乎迷失了自己。
舒翎,父親,過去的種種。那麽多負面情緒糾纏着他。誰能告訴他,究竟他要怎麽做,才能挽回那些逝去的過去?他的舒翎才能夠真正放下過去原諒他。而他的父親,也能夠放下那些貪婪和富貴榮華踏踏實實的生活。
穆瑞曾以為自己可以把握的很好,已經強大到足以控制自己的人生。到現在才發現他不過是芸芸衆生中最普通的人之一。他沒有可以讓自己活得肆意的資本。
“你小子瘋啦?喝這麽多酒,是嫌自己活的太好了?”宋柏惟一到就拽下穆瑞手裏的酒瓶。穆瑞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到外面應酬,無論多大的事他們兩個都必須有一個是清醒不能喝醉的。大多數時候,清醒的基本都是穆瑞。
穆瑞看了他一眼,笑的有些恍惚,說:“柏惟,好兄弟就是好兄弟,只有好兄弟才不會大難臨頭各自飛,來,兄弟敬你。”
他說的斷斷續續,身形晃悠,看去便已經是醉了。宋柏惟着實受不了醉了的穆瑞,一把把他扛起:“走,送你回家去,沒事喝這麽多酒幹嘛。”
“家?走,我要回家,舒翎等着我呢,我回去晚了她會罵我的……”穆瑞打着酒嗝,已經完全意識不清。他的腦海裏是舒翎第一次見到他喝醉晚歸時通紅的眼睛,哪一次舒翎哭的很傷心,怕他找不回回家的路,擔心了一整夜,他心疼她的眼淚,所以當她要他以後不能晚歸更不能喝醉時他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可如今呢?他喝醉了,晚的一塌糊塗都還沒有回家,卻再也沒有人為他擔心為他紅了眼眶。他們一不小心,就把彼此弄丢了。
宋柏惟艱難的将穆瑞扔進副駕駛座,罵道:“舒翎你個頭。她現在壓根不會記着你,沒準一看到你還拿刀砍你幾下才解氣。我說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呢?這個世上難道只剩舒翎一個女人了嗎?我看滿大街的都是美女。”
穆瑞雖然已經意識不清,但無論何時舒翎兩個字都能引起他的反應,他無意識的搖着頭說:“她們哪裏有舒翎好……”
她們哪裏有他的舒翎好?就是因為在他眼裏心裏,再沒有人會比舒翎好了,所以才會困住了自己,困住了彼此。他不會再看得到其他女人了,因為舒翎早在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完完全全的占滿了他腦海裏所有的位置。
別人擠也擠不進去。
穆瑞忽然抓住方向盤亂拽,嘴裏嘀咕着:“去舒翎那裏,我要去舒翎那裏……”
宋柏惟被吓得只得将車停到了路邊。鮮少見到穆瑞會有這樣失控的時候,連宋柏惟都對這樣的穆瑞感到陌生。他看向身邊醉眼迷離,卻又看去十分清醒的男人。明知道穆瑞已經醉了,但宋柏惟仍是不願逆了他的意思。
“柏惟……送我去弄兒胡同,我想看看她,看一眼就好,一眼也好……”穆瑞說着說着,便哽咽了起來,你能想象嗎,一個大男人,一個平日看去驕傲到不可一世,自控能力強到令人心疼的男人,此刻卻如此無助而彷徨的掩面痛哭。
該是有怎樣的心痛,才會讓他感到如此絕望惶恐?
宋柏惟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拍了拍穆瑞的肩膀:“我帶你去就是了,大男人的,哭什麽。”話雖是這樣說的,可宋柏惟自己的眼睛都忍不住模糊了一片。
穆瑞心裏的痛他知道,卻不完全了解。穆瑞有多少的無可奈何,多少的委曲求全,多少的心酸悲苦,這些無處言說的傷,早已将這個男人折磨的無比強大。穆瑞的成長太快,那年,幾乎是一夕之間,便從少年成長為有擔當力的男人。這個世界的現實逼迫着他不得不長大,所有的一切,人事物,都逼迫着他要強大的面對這一切。
穆瑞很苦,這些年,他一直過得很苦。
宋柏惟忽然有些恨舒翎。舒翎在某些方面是自私的女人,她将那麽多的恨意發洩在了穆瑞身上,卻沒有想過當時的穆瑞,還不過二十出頭的穆瑞能否承受這一切。即便能,又與穆瑞有什麽關系呢?穆瑞又做錯了什麽?
如今看穆瑞如此痛苦的樣子,舒翎在哪裏呢?她是否也像他一樣難過或者迷失?如果沒有,如果舒翎過的很好的話,宋柏惟想他會恨那個女人一輩子的。
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任何一個人比穆瑞對舒翎更好的了。沒有了。
從少年花開,到如今成熟穩重,穆瑞付出多少常人難以忍受的代價。在最意氣風發的年月裏為她在監獄裏呆了四年。獨自忍受困苦孤獨四年。
而四年間,舒翎沒有去看望過他一次。
宋柏惟猛地掉轉了車頭,朝着舒翎家的方向疾馳而去,手指卻不自覺握緊了方向盤。
舒翎,假如你過的比穆瑞幸福,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穆瑞一個人孤零零站在胡同口的路燈下。昏黃的燈光下,颀長的身影俊挺卻落寞。他将宋柏惟打發了走,這樣的夜裏,只适合獨自想念。他明白宋柏惟內心對舒翎的怨恨,但那與他無關,他從不曾怨過舒翎,那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穆瑞近乎貪戀的盯着小屋,已經将近淩晨三點,天都快要亮了,舒翎的屋子卻仍亮着燈。他知道舒翎自從看不見後是沒有電燈的習慣的,因為無論白天還是黑夜,對舒翎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那麽是屋子裏有人嗎?穆瑞兀自搖了搖頭,沒有任何有其他人在屋子裏的跡象。他蹲下來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遍遍在心裏把舒翎的樣子刻畫了幾遍,每一遍都是不一樣的她。笑着的,哭着的,開心的,難過的,孩子氣的,每一個舒翎,他都那麽愛那麽愛。
可是舒翎,假如有一天你的眼睛能看見了,你又看見了我,你會不會又再一次毫不猶豫的将我抛棄呢?
現在的穆瑞,已經連踏進那個屋子的門,走到她面前的勇氣都沒有了。他已經幾乎一周沒來看過她,盡管他每天都會路過這裏,停下來看看她是否在家,卻沒有一次進去過。
舒翎也會想他嗎?會不會也像他那時擔心她那樣擔心着自己?穆瑞想着,不知不覺枕着手臂睡了過去。只有在想着她的時候他才能安然入睡,他可以想象,如果今夜他沒有來到這裏,而是直接回了家,那麽必定又是失眠的一夜。
究竟散發着它強勁的後勁。穆瑞的意識意識逐漸模糊,到最後,記憶裏最深刻最清晰的,是當年初年溫柔而美好的對自己笑着說:“穆瑞,我們回家。”
回家,多美好的一個詞。可惜他們再也回不去了,他也再也找不回那個家。那個家,被舒翎沒收了,被徹底隔絕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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