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節
好的得到了宣洩,但後來她才想到,穆齊安被調查,身為他兒子的穆瑞又怎麽可能不被牽涉進去?她也曾一度擔心穆瑞,卻因為穆瑞的欺騙氣過了頭。
她低着頭,很久才道:“那又和我有什麽關系?即便你想托關系将他從那裏弄出來,該找的人也絕不該是我。”
宋柏惟直直的盯着她,這個女人的心究竟有多硬呢,怎麽可以一次次的看着穆瑞陷在危機裏卻無動于衷?難道,穆瑞為她做的還不夠多嗎?他不禁捏緊了拳頭,冷聲道:“因為,那個向警察局揭發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你的舅舅,舒慶春。你該知道你的舅舅,在這個城市算得上有頭有臉,說出來的話也是有些分量的,他一開口,就更篤定了那些事的真實性。難道這樣你還說和你沒有關系嗎?”
舒翎愕然,她一向覺得她這個舅舅雖然待人冷淡,但至少為人剛正耿直,若沒有真憑實據,絕不會說些胡說去冤枉任何一個人。可那個人不是別人,那個人是穆瑞啊……若是穆瑞的話……連舒翎也不敢肯定,舅舅是否真會那樣做。
舒翎的沉默,讓宋柏惟更加肯定舒翎并非真的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他冷下眉眼,聲音也變得分外深沉:“舒翎,我知道穆家是欠了你的,但是穆瑞何其無辜,他一直都想你好,情願自己毀去前程進去那裏過四年暗無天日的日子也不願意你去受那些苦。算我懇求你,即便是看在穆瑞為你坐的那四年牢的份上,能不能放過穆瑞?他并不比你好過多少。”
舒翎擡手撫住胸口,那裏像是在流血一般的疼。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些年誰都過的不好,她與穆瑞,相互傷害,即使靠近,彼此身上也是帶着刺的,一不小心就能把對方灼傷。可是他這樣說對她多麽不公平,分明她對這件事也是毫不知情的。
“你要我怎麽做呢宋柏惟。”她低着頭,手指交纏在一起,冰冷的再也溫暖不了。正如她和穆瑞,即便在一起,也無法再像從前那樣溫暖彼此。
“讓你舅舅去警察局解釋清楚,說穆瑞并沒有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
“你怎麽知道他沒有呢?”舒翎直覺反問,話一出口便後悔了,可惜已經來不及。
宋柏惟猛地起身,因為用力過猛,椅子翻了個底朝天。他想若不是她是女人,他一定狠狠的揍她一拳,揍醒她,讓她看看自己說的究竟還是不是人話。
“在你眼裏心裏,穆瑞就是這樣的人?他就那樣不值錢嗎?”宋柏惟咬牙切齒,“那麽你當初愛上他,還真是看走了狗眼。舒翎,算我來錯了,穆瑞錯看了你,更錯愛了你。愛上你這種冷血的人,真是他的悲哀。可他卻還滿心滿意的都是你,這個世界真是可笑。”
他轉身離去,身體還在劇烈的發抖。他怎麽都沒想到舒翎竟會如此雲淡風輕的問他一句:他怎麽不知道穆瑞沒有。
在她眼裏,難道穆瑞就是這樣的人嗎?不管別人如何想,宋柏惟都堅信自己的眼光,穆瑞即便心裏如何想救父親,也不會做那些偷雞摸狗下三濫的事情。因為他不是別人,他是當年面對四年灰暗無光的牢獄之災也不曾有半分退縮的穆瑞,那樣驕傲的穆瑞。
宋柏惟不懂一個女人怎麽可以這樣心冷,他原本以為舒翎至少不會袖手旁觀,可現在看來,還是他太天真了,他不該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因為她是那樣的恨着穆齊安。
舒翎遲疑了很久,終于撥通了舒慶春的電話。也許她沒有理由讓舒慶春放手,但她不想穆瑞被調查。穆瑞才剛出來,他才剛剛得到自由,剛剛事業有成,怎麽還能進去那種地方?
“翎翎?”舒慶春的聲音在電話裏聽上去十分溫和,舒翎雖然沒有見過他的樣貌,但猜測定是不會差的。她母親從前就是個美人坯子,同胞兄弟的舒慶春又能差到哪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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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我想……你能不能……能不能放過穆瑞?”舒翎給自己打氣,一口氣将話說完。電話裏一陣沉默,她猜想舅舅一定會對自己大發脾氣,罵她忘了當年那些事情。
但是沒有。舒慶春只問了她一句:“為什麽?給我一個理由。”
“他曾經救過我舅舅,他曾經代我受罪,坐牢,整整四年。單是看在這個份上,我也無法看他被牽連進去,他是無辜的。”
“舒翎,下次若是穆家又出了什麽事,你是不是又會拿着他為你坐四年牢這件事來要求舅舅救他們呢?有些情不能記一輩子,即便你想還也是還不起的,你明白嗎舒翎。”舒慶春畢竟是個隐忍的男人,面對外甥女的要求怎麽都無法做到拒絕。
舒翎沉默着,才又低聲哀求:“就這一次,舅舅,只有這一次。下不為例。這一次,就當是把他當年給我的那些恩都還了,好不好?”
“這是你說的,舒翎,記住你自己今天說的這些話。同樣的,舅舅也送你四個字,下不為例。”放下電話的那一刻,舒翎覺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場仗。正如宋柏惟所說,那件事真是舅舅所為,舅舅對穆家的仇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他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打擊穆家勢力的機會,這次肯為她放過穆瑞,已是天大的特赦。
可是……為什麽要幫穆瑞?又為什麽會那麽那麽的擔心他?真的僅僅只是因為他為她坐四年牢付出的代價嗎?舒翎靠在椅背上,眼角緩緩的流下淚來。
忽然之間,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那些青蔥歲月,那些相依相伴相互厮守的歲月。那些相愛的歲月,如此美好。每一秒鐘都滲透到了舒翎的記憶裏。這是她一輩子都無法遺忘的財富。只有記憶還記得,他們曾經相愛。
曾經的舒翎與穆瑞,曾經相愛。
29我和你永隔天涯(1)
穆瑞永遠都會記得那日清晨,灰蒙蒙的霧氣中,坐在遠處面色蒼白的輪椅少女,空洞着望着自己出來的方向。在裏面的時候就已經聽宋柏惟說,他去求了舒翎,舒翎又去求了舒慶春,最後才得以将事情解決,還了穆瑞一個清白。
但只有穆瑞自己知道,他并不清白。因為舒慶春揭發的,正是那日他花了八十萬買來的借條和錄音。警察一再的盤問調查,他始終守口如瓶,因為知道沒有證據,即使他們再如何肯定也絕對拿自己沒辦法。可怎麽能想到,一向冷靜的宋柏惟竟會去求了舒翎。
宋柏惟看過他之後又等了一天,終于有警察帶他簽了名,然後解禁釋放。穆瑞不知道舒慶春用了什麽法子才讓自己得以如此順利的走出來,他也壓根不想知道,他只想看看舒翎,是不是又瘦了許多。
他覺得時光走的很慢,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長久,他總算走到舒翎身邊,伸出手想去碰碰她的臉,卻又猛地收了回去。時至今日,他早已沒了觸碰她的資格。
他艱難的喊她一聲:“舒翎。謝謝你。”
舒翎顫了一下,她早已覺察到他已經來到自己身邊,可要怎麽回應?她對他就是這樣熟悉,熟悉到只要他站到自己身邊,她便能敏銳的感應出來。
“我向我舅舅保證的,不會再有下次。所以你不需要說謝謝,何況這是我欠你的,雖然與你當時為我做的相差太多,但我也只能做這些了。”她輕聲說着,嘴唇有些泛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過隐忍,整張臉在迷霧中看去慘白慘白。
穆瑞心裏抽痛,他想,他們之間怎麽變成着這種地步了呢?連一個簡簡單單的問候都成了最大的奢侈。還有什麽比相愛的人分開更讓人受傷的?
“舒翎,我們……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舒翎靜靜的,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般,又仿佛什麽都聽在耳裏,只是鎮定的讓穆瑞覺得心酸。她說:“從知道你是穆齊安兒子的那一刻起,我們就沒有可能了。你怎麽到現在還是不明白,穆瑞。”
日子依舊那樣過着。
距離上次将穆瑞從警察局帶出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穆瑞沒有再來找過舒翎,也或許是找過的,只是她沒有發現而已。舒慶春對付穆齊安的決心斷然不會輕易改變,他上次肯放過穆瑞,或許真的只是看在舒翎的面上,也或許有什麽其他原因,但舒翎自是有些了解自己的舅舅,她舅舅是個精明的商人,不會做虧本生意。
舒翎不能否認自己為穆瑞擔心着,她知道,若真動起真格來,年輕的穆瑞又怎麽會是舒慶春的對手?
歐凡舒在某個清晨很意外的出現在舒翎家的門外。舒翎隔着一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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