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後來 “争分奪秒,我怕她待會兒還要醒……
後來
兩個月以後, 程樾懷孕的消息傳開了。
如她所料,無論是公司裏還是歷城的商圈,大家都在猜測她孩子的父親是誰。
外面的人說什麽的都有, 甚至還有人分析的頭頭是道,說如果孩子是韓羽的, 當如何, 是賀言的又當如何, 總之無論是哪邊都是個一出生就贏在起跑線上的孩子。
自然也有人傳,程樾副業公司旗下有個音樂人,有人看到他們出雙入對, 或許孩子是那個音樂人的。
圈內的人都覺得,要是他的,這就不好辦了。
風聲傳到程樾耳中,程樾只說了一句:“鹹吃蘿蔔淡操心。”
此後幾個月,程樾每每出現在程氏大樓,都是最獨特的一道風景。
肚子大了,她的性格脾氣似乎也平定的多,大多時間臉上都挂着淺笑,偶爾不笑時, 看着也是溫柔可人,仿佛褪掉了一層銳氣。
可偏偏就是在這幾個月裏, 程氏來了一次內部改革,人事出現調動, 而且是從管理層開始的。
先是幾位年紀大的, 仗着過去功勞就倚老賣老的高管,被逐步架空,最後落了個閑職。
之後便頂替上來一批三十幾歲的, 新鮮血液,有幹勁兒,有活力。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程樾接替程中月位子的第一步,但大家沒想到,她會在這幾個月裏動手,不都說女人懷孕了會溫柔、慈悲很多麽?
再往後,人事部在程樾的授意下,逐步推出新的用人和考核準則。
這下,所有人都意識到,程樾是來真的。
這期間一直都有反對聲音,還有人采取了實際行動,但是經過五個月的磨合期,最初反抗聲音最高的那波,有一半被收服了,還有一半離開了程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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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氏很快恢複了平靜,程樾也終于可以安心養胎。
七八個月的時候,她每次大着肚子來到公司,仍是氣定神閑。
商務談判方面,程樾很少露面,唯有兩次是她親自接待,一次是賀言來了,另一次則是因為韓羽。
據旁觀者的描述,從程樾對他二人的态度上,倒是猜不出來孩子的父親是哪一個,似乎都很親切,沒有絲毫芥蒂,也沒有過分親昵的舉動。
不過有一點,賀言和韓羽都很關心程樾的身體,也都問過她孩子的預産期是什麽時候,當然朋友之間這樣問也很正常。
至于邵北川,曾經也有八卦記者跟過他的消息,還拍到了幾次程樾的車出入地庫的畫面,每次都是前一天到,第二天才離開。
只是這些消息還沒有發布出去,就被樾心以高價壓下。
私下裏,程樾總是像念叨家常一樣,将公司裏的“趣事”講給邵北川聽,比如哪位高管一哭二鬧三上吊了,哪位高管又出幺蛾子了。
邵北川一開始覺得很驚奇,到後來也見怪不怪,只當笑話聽。
對他來說,那是另外一個世界。
在程樾的“殺伐決斷”上,邵北川倒是問過:“怎麽這麽着急動手,你現在身體不比過去,還是要悠着點,盡量不動氣。”
程樾卻說:“我基本上不跟他們生氣,我已經看透了,我生氣要是有用的話,他們早就悔改了。我倒是覺得現在動手是最佳時機,希望孩子出生以後,我能給他一個清淨的環境,還能多花點時間陪陪他。”
邵北川只是笑笑,他很少在這些事情上給意見,但有時候站在旁觀者的角度,卻能一針見血。
而另一邊,邵北川“閉關”做了幾個月的音樂,作出幾首單曲,而後由樾心将單曲提供給當紅的影視劇和歌手,就在孩子臨出生前,還登上了音樂榜前三名。
直到預産期前幾天,程樾住進了醫院。
她将一切都做好了安排,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氣場,十分聽話的按時到來。
那幾天,邵北川每天都來,就在床邊的小桌前寫他的譜子,每次修完一小段,都會哼給程樾聽。
程樾有時候會随手将他哼的小調錄下來,有時候會拿手機回複郵件。
但邵北川對時間把控很嚴,一到點他就會轉向程樾,将她的手機抽走。
程樾先是錯愕,而後便只能妥協。
哪怕她再争取,邵北川都只是用幾個字來回應,比如“對眼睛不好”,比如“該午睡了”,再比如“下床活動一下”。
幾天後,孩子出生了,是個女孩。
邵北川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還為了給孩子取名熬了大夜。
之後,陸續來了很多人。
除了家裏人,程氏的,還有賀言、韓羽、紀淳以及樾心的員工。
賀言來時,和邵北川打了個照面。
氣氛有一瞬間的尴尬,但好在他們一個習慣了演戲,一個不愛計較。
等尴尬消散,邵北川便在程樾打趣的眼神下說:“我出去走走。”
賀言等邵北川出了門才算徹底放松,他先是看了孩子。
程樾瞅着他,随口問起了他家裏。
賀言說,小言已經回到賀家,陳飛絮那邊的條件也已經談妥。
接着賀言還開玩笑的提起一茬兒,幾個月前賀之秋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忽然問他,程樾肚子裏的孩子到底和他有沒有關系。
程樾笑問:“哦,那你是怎麽回答的?”
賀言說:“我說沒有,可我媽還是疑神疑鬼,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對。”
程樾說:“那是因為你演技太好了,從小裝到大,她有陰影了。”
賀言聳了下,不置可否。
他逗着孩子玩了一會兒,半晌來了這麽一句:“我想做孩子的幹爹。”
程樾差點嗆着。
隔了幾秒,她說:“你想得美。”
賀言笑了:“我會對她好,我也不會算計小孩子。”
程樾白了他一眼:“那你要先征求她爸的意見。”
“哦。”賀言的笑容又淡了。
十幾分鐘後,賀言準備離開。
可這時又來了訪客。
正是韓羽。
賀言和韓羽打了照面,尴尬的氛圍又倏地飛了回來。
程樾依然很淡定,就靠坐在床頭,等着看他們作何反應。
賀言颔首道:“我正準備走,你們聊。”
等賀言離開,韓羽将禮物放下,再一轉身,對上程樾探究的眼神。
韓羽嘆了口氣,坐下說:“我知道你好奇什麽,但你真的想多了。”
程樾卻接道:“我聽說你和賀言前陣子有過龃龉,是因為小言。”
“傳言怎麽能相信。”韓羽說:“上周末,我們還一起打了球,飛絮和小言也在。”
程樾挑起眉,眼睛裏滑過笑意:“真是不得了,你們也有這麽一天。”
韓羽也忍不住笑:“是啊,事後想起來真像是做噩夢。”
随即韓羽又道:“那天小言還問起你,說好久沒見到漂亮姐姐。我說你準備生baby,小言就問,是不是他的妹妹。我說不是,他有點失望。”
說到這,韓羽看了眼旁邊的女嬰,評價道:“很像你。”
程樾問:“怎麽都這麽說,你們都是怎麽看出來的?”
韓羽說:“這難道不是慣例麽,不管像不像,總是要來這麽一句。”
程樾一陣無語。
韓羽問:“取名字了麽?”
程樾說:“程晖。”
“好名字。”韓羽又道:“有沒有打算給孩子多找幾個靠山?”
程樾聽懂了他的意思:“你們都不要想了,孩子的幹爹已經有人了。”
韓羽皺了下眉頭:“不是賀言吧。”
程樾搖頭,随即笑道:“是褚昭。他一早就預定了。”
韓羽嘆了口氣。
不會兒,韓羽起身離開。
又過了片刻,邵北川回來了。
他淡淡掃過桌子上兩人放下的禮物,遂不動聲色的拿到一旁,放在地上,又去洗了手,這才折回來坐在嬰兒床前。
程樾見他逗弄女兒的模樣,淡淡說了一句:“你料的沒錯,小晖是很招人喜歡,他們都争着認她當幹女兒。”
“嗯。”邵北川發出一聲鼻音,跟着說:“不需要。”
第二天,紀淳和範陽、蕭曉峰、宋雨菲也來了。
一屋子人熱熱鬧鬧,有說有笑。
等到離開時,範陽突發奇想的說:“要不以後讓小晖晖跟我們學樂器吧,就她這基因跑不了。”
程樾掃了他一眼。
邵北川說:“我們商量過,希望順其自然,看她喜歡什麽,就往哪個方向培養。就算不做音樂不經商,也可以做別的。”
話雖如此,孩子的成長和培養方向,卻自此成了一項重要課題。
不說程家的環境,哪怕就是普通工薪階層,眼下也正是重視教育的時代,個個都希望贏在起跑線上。
因為這件事,程家內部也進行過多次争辯。
齊慧歆的意思是,程樾已經為了這個家付出太多,希望小晖可以快樂無憂的長大。
程中月則認為,年少時快樂無憂,長大了就該發愁了,要是沒見識過那些算計人的手段,都不知道從哪裏開始防範。
程晖一歲以前,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程家,由齊慧歆來照顧。
有時候,程樾也會帶着程晖住到邵北川那裏。
而對于孩子生父身份的猜測,也始終沒有一個結論。
外面的人只是聽說,程樾生産之後,賀言和韓羽都曾出現在醫院,但後來程樾又回了程家,再後來又和某音樂人同居了一段時間。
很顯然,程樾是要“去父留子”。
有人說,搞不懂為什麽不在三個人中選一個。
也有人說,這才是最聰明的做法,誰都不選,她反而最自由,得利最大。
又過了兩個月,邵北川接了幾個活,工作開始忙了。
程樾又帶着程晖回了家。
直到程晖一歲到來,在邵北川那裏,他和程樾按照中國的傳統習俗,将幾件東西擺在地上,讓程晖抓阄兒。
除了筆墨紙硯,錢幣等,還額外多了兩件東西,一件是邵北川的口琴,另一件是程樾放下的《道德經》。
程晖在圈內爬來爬去,遲遲沒有下手,甚至還要往圈外爬。
程樾和邵北川開始緊張了。
直到程晖爬向口琴和那本書,一屁股坐在兩者中間,最終将手落在《道德經》上。
屋裏一陣安靜。
程樾和邵北川對視了一眼。
邵北川有些失望,但還是說:“也好,音樂圈到底太複雜。”
程樾接道:“商圈也不簡單啊。真是,怎麽不抓錢呢?”
邵北川輕笑,将程輝抱起來放到小床上,随即拿起口琴,吹起他為女兒做的小曲。
程樾托着腮,微笑着聽了片刻,等到程晖玩累了,睡着了,她走過去,靠在邵北川的肩膀上。
這天晚上,兩人激情難耐,上半夜哄着了程晖,便在卧室裏糾纏。
程樾幾次叫出聲,邵北川在她耳邊喘息着,低聲叫着她的名字。
直到嬰兒房那邊傳來哭聲。
邵北川狼狽的翻下床,連忙趕去救場。
過了許久,他回來了。
邵北川一靠近程樾便以行動表示:“再來一次。”
程樾笑着看他:“體力這麽好?”
“争分奪秒,我怕她待會兒還要醒。”
很快,程樾的笑聲被他的吻堵住。
到了後半夜,程樾睡了過去,邵北川清理過後,又聽到程晖的哭聲,他将程晖抱回來,放在他們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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