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一道黑影倏地出現,銀光閃現,直逼向采藍四人。

清冷的月色落在來人匕首鋒利的刃上,寒光四溢,讓人心驚。

采藍幾人身子一擰,揉身上前,将黑衣人圍在了中間。

今日月色甚好,風也和樂,不知從哪裏卷了一股清幽的蘭花香落在幾人鼻尖。

可惜,這陣突如其來的殺氣卻破壞了這如詩般的夜色。路邊的樹影漱漱晃動,讓人心中不安。

采青無聲無息的掠過黑影身側,往剛才聲音傳出的地方趕去。

就在這時,黑影猛的一竄,采藍手中的利劍猛的落在在他後背一側,拉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口子。

一聲悶哼響起,這人竟不惜以傷換傷攔住了采青。

采藍幾人下手愈發的狠,可來人卻是狠了心,絲毫不讓。

他的身手本就略高幾人一籌,這般拼命的阻攔,一時半會竟讓四人都脫不了身。

見此,采紫心中更是明白,剛才定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讓她們撞見了。

她心念急轉,也顧不上再隐藏自己的行蹤,嘴唇輕抿,一聲呼哨聲破開了公孫府寂靜的月色。

“什麽人?”低啞的聲音立時應和,一陣陣腳步聲從四周傳來。

氣氛一時間越發的凝滞,惹人慌亂。

黑衣人也覺出了自己處境的不妙,他急速後退,顧不上采藍幾人落在他身上的拳腳,一翻手,一個黑乎乎的彈丸被他砸在了地上,霎時間,煙霧彌漫。

采藍幾人心中一緊,急忙屏息,邊往黑影所在的方位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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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饒是她們的反應如此之快,卻仍舊撲了個空。

人跑了。

采藍擡手,皺眉說:“我的劍沒有落空,應該刺在了他的肩膀。”

腳步聲愈近。

“是誰?”來人說。

“是我,采紫,曾師傅。”揮開霧氣,采紫幾個人上前。

呼——

利刃破空聲響起,在聽到采紫的話後一滞。

“采紫?你們怎麽在這兒?警哨是你吹響的?”公孫家的護衛首領,曾順打量了一圈後立即詢問。

采紫點頭,将出去的事一句話帶過,只說姑娘有事吩咐,然後重點提及了回府後的遭遇。

“那人中了我兩劍,用煙霧彈跑了。”她皺着眉說。

曾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們這就去排查四周。采紫,你跟我去見家主。”

采紫笑着應是,跟着叮囑采粉,說:“你去給姑娘禀報一聲,別讓她等着急了。”

采粉立即應是。

曾順看了眼采粉,沒有說話。

家主對姑娘有多疼寵他是知道的,所以對于姑娘身邊那幾個婢女,只要不是什麽大事,他能給點方便也就給了。

思明院。

早在呼哨聲響起的時候,公孫紹就已經起了身,沒多一會兒,公孫弘也過來了。

曾順帶着采紫三個人過來的時候,父子倆正在喝茶。

他恭敬行過禮,低頭将剛才的事一一敘說了一遍,而後請罪:“是卑下失職,請家主責罰。”

“那裏的守衛呢?”公孫紹直接問道。

“一個人腹瀉,一個人已經死了。”曾順立即說,早在半路上,他就已經收到了手底下人傳來的消息。

“腹瀉?”公孫弘皺眉,點明了這兩個字。

能做到這一步,肯定是身邊的人下手。

曾順面皮一僵,現在看來,這腹瀉明顯是早有預謀,那人純粹是着了道。可這也說明了他手底下的人不幹淨,而他竟然毫無所覺。

“繼續詳查,把你手底下的人再過一遍。這個人,必須給我找到。”公孫紹淡淡的說。

曾順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氣,立即領命,而後退下。

公孫紹這才又看向采紫,問:“如意大半夜的叫你們去做什麽?”

采紫垂頭,猶豫着沒敢說。

這個,事關姑娘的私事,她們貿然說了,不太好。

說了家主未必開心,可不說……

“家主……事關姑娘,恕奴婢不能說。”到最後,采紫心一橫,終于下定了決心。

公孫紹目光輕輕一掃,無喜無怒,狀似十分平和。可落到采紫三人身上時,卻讓她們下意識一顫。

可即使這樣,三人也咬緊了牙沒有說話。

“好,好。”公孫紹反倒輕笑起來,而後好聲好氣的說:“你們對如意忠心,該賞,可行事不密,沒有隐藏好行蹤,讓人知道了如意的私事,也該罰——”

“我讓她們去左淵那裏了。”這時,公孫月的聲音忽然響起,她邁步進來,滿臉的笑,嬌氣的嗔道:“爹爹你說什麽罰呢?我家采紫她們可是立了功的。”

“你呀,我正要說,這也是為了公孫家,所以,賞。”公孫紹微笑,點了點公孫月,把剩下的話說完。

“這才是,采紫,我聽采粉說了,那說話之人的聲音很是耳熟,你們快想想在哪兒聽過。”公孫月幾步上前坐在公孫弘身邊,沖自家親爹和大哥笑了笑,跟着叮囑。

耳熟?

這剛才曾順轉述的時候可沒說啊。

公孫紹眼一擡,添了些鄭重。

公孫弘看向采紫,嚴肅着張臉,等着她的回答。

被幾位主人注視着,采紫下意識有些慌亂,她穩了穩心神,說:“姑娘見諒,還請容婢子先想想。”

公孫月自然點頭。

如今子時已過,剛剛有些喧鬧的公孫府已經再次恢複了平靜。

思明院中只有正廳的燈火亮起,其它地方都宛如尋常般,只隐約可以看到人影在暗中閃過。

平穩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的靠近,茶香味随之而來,王管事端着茶盤,為公孫紹父女三人上了一盞熱茶。

對方也是公孫府的老人了,公孫月輕聲道了聲謝。

“你叫人去左淵哪裏幹什麽?”端着熱茶也不喝,公孫弘看着公孫月,鄭重的問。

公孫月噘嘴,氣哼哼的把白天的事情說了。又說:“我才不要他的賠罪禮物呢!”

左淵賠罪?自家如意和左淵的關系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公孫弘微訝,看向自家親爹,四目相對,都是如出一轍的驚訝。

得,看來親爹也不知道公孫弘心說,跟着輕聲責備:“胡鬧,讓我轉交就好,夜闖左宅,太危險了。被人知道了,說不得會怎麽中傷你。”

“外人如何說與我何幹,我心裏痛快才要緊。”公孫月輕哼,對上自家大哥不贊同的視線就讨好的笑了笑,又甜又嬌:“至于找大哥你,我這不是沒想到嘛。大哥你就不要說我啦!”

公孫弘還想再問,可對着撒嬌的公孫月,到底沒問下去,只好又說了幾句以後做事小心,便就草草放過。

兄妹倆東拉西扯了好一會兒,下面的采紫氣息忽的一急,說:“我想起來了,我想起那道聲音是在哪兒聽過了。”

公孫月立時看向她,目光卻是微的一晃,下意識掃了眼上完茶後就站在自家親爹身後的王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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