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大哥?”公孫月驚訝,跟着看向左淵。

左淵回視,目含詢問。

公孫月小小聲:“大哥和範家範承在一起。”

所以,她們兩個人又得裝裝樣子了。

左淵點頭,表示了然。

公孫月就笑了,站起身過去直接拉開門,恰好和門外的公孫弘打了個照面。

“大哥!”她聲音微低,看起來蔫蔫的。

“怎麽了?”見狀,公孫弘也顧不上再好奇裏面的人是誰了,立即發問。

公孫月伸手拽住公孫弘的衣袖,說:“大哥,剛才有人刺殺我。”

什麽?

公孫弘一驚,忙上下打量公孫月,生怕她有個什麽閃失。口中更是連聲問:“怎麽樣,你還好吧,有沒有受傷?”

身後,範承的目光一閃,目露關心。

公孫月掃了眼走廊,說:“大哥,我們進來說吧。”

說着話,三個人都進了雅間,跟着就看見了正坐在那裏的左淵。

“左将軍?”公孫弘驚訝的說。

“公孫郎君。”左淵擡眼看了他一眼,一派沉穩自若的模樣。

公孫月勾起唇角笑了笑,帶着些感激的解釋說:“剛才那刺客險些逃了,正巧左将軍路過,幫我抓住了那人。為表謝意,我請他來吃飯。”

“原來如此,如意,你可有手上?”公孫弘立即恍然,跟着再次詢問、

“我沒事,有侍衛們在呢。”公孫月擡起手,原地轉了一圈。

眼見她姿态輕盈,毫無勉強之意,公孫弘這才徹底放下了心,看向左淵說:“此次多謝左将軍援手,稍候我公孫家定有厚禮奉上。”

左淵拒絕,說:“不必,只是順手而為罷了。”而後一頓,微哂,說:“值此關頭,公孫姑娘身邊的守衛還是要更嚴謹些才好。”他目光一掃範承,又收了回去。

公孫弘眼神一閃,所有所思,道:“還是要謝的。”不等左淵拒絕,他側頭看了眼公孫月,無奈的說:“你呀,左将軍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竟想着一頓飯就謝過,不懂事。”

公孫月噘了噘嘴,覺得自己好委屈。

飯怎麽了,飯也是她喜歡的,她自覺自己夠用心了。思及罪魁禍首,她眼神一飄,又暗暗的瞪了眼左淵。

左淵不由無奈,剛哄好的小姑娘,可別又生氣了。

心念一轉,他微微一笑,說:“公孫郎君實在不必苛責,公孫姑娘純質天然,十分用心,我心中清楚。”

公孫弘見好就收,他本就不是真心要說公孫月的,不過是當着外人的面做做樣子而已。

這時,範承不經意間上前一步,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說:“公孫姑娘無事,乃是喜事,子方兄該高興才是。”說着話,他對公孫月微微一笑。

公孫弘,字子方。

公孫月回了個微笑。

閑話說完,四個人便就坐在一起吃了頓飯,然後離開。

左淵回左宅,公孫月他們則回公孫府。

駿馬疾馳而去,左淵面色淡淡,腦中卻總是在想着範承對公孫月的那個笑。

範家,果然不懷好意。

所以,公孫月今日的遇刺,到底是哪一方人所為呢?

郭家,範家,莊家,皇室,貌似都有可能,眼下的漳州城暗流洶湧,總有些人渾水摸魚,一時之間,竟也難以分明了。

公孫府。

公孫月既然剛一進門,就被候在這裏的管事給請到了思明院。

思明院。

公孫紹早早就等在這裏,雖然聽人禀報了公孫月沒事,可等到他親眼看到時,才算是放下了心。

見此,公孫月不由有些愧疚。

早知爹爹這樣心焦,她該早點回來才是,竟然還留在雲來酒樓吃了頓飯。

“沒事就好,”公孫紹說,又安撫了公孫月好一會兒,才讓人送她回寶祥院。

公孫月離開後,尚且算是和熹的思明院霎時間一冷。

“你覺得是誰做的?”公孫紹問。

公孫弘凝眉思索,而後說:“都有可能,但是皇室的嫌疑最大,郭家次之,最後則是範家。”

皇室如今危若累卵,被三方起義軍夾在中間,若不是郭範莊三家為了防備另兩家不敢妄動,怕是早就已經覆滅。

因此,他們反而是最不想公孫家和三方勢力聯姻的人。因為,不管公孫家選了哪一家,這暫時的平衡就會被打破,而到時候,皇室,便就危矣。至于另外三家,嫌疑也不能排除,說不準他們就打着動了手推到另外兩家身上的主意呢。

“不管是誰,這漳州,都該清理一遍了。”公孫紹說,看向公孫弘囑咐說:“你去盯着,把漳州城那些釘子全都給拔了。”

公孫弘立即領命稱是,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

敢刺殺公孫月,他在得知消息的那一刻就已經想這麽幹了。

“攪渾水?”只餘下公孫紹一人的正堂裏,他輕聲低語。

看來,自家如意的那本故事書釣出了不少的人,而他們,似乎都知道那本故事書中的秘密。眼下這個局面,想來是其中一部分人有意為之。

是想渾水摸魚,還是抱着我得不到你也別想得到這個想法,那就不清楚了。

靜默半晌,撐着額頭坐在哪裏的公孫紹,嘴角忽然扯出了一抹笑意。

飛馬傳訊各地,公孫家着墨藍色袍服的暗衛隐現各地。

各家探子不由心驚,暗罵之前計劃刺殺公孫月的那股勢力。明明知道公孫紹把公孫月看的跟個眼珠子似的,到底是那家勢力這麽蠢,竟然敢對她下手。

兩日後。

公孫家三郎君公孫淩坐在馬車上,領着一串長長的車隊,搖搖晃晃的進了漳州城。

至于那些車隊,進城後便就各自散開,去了公孫家置在城中的鋪面。

馬車上。

公孫淩斜倚車廂,衣衫微散,手中一把匕首轉着圈,一派不羁疏闊的模樣,笑看對面的人說:“莊兄,看看我漳州城如何,比之你複州城又如何?”

他對面的人身着紫色袍服,一雙狐貍眼似笑非笑,送讓人不自覺的心生警惕。

這人正是莊家嫡長子,莊晟。

莊晟看了眼外面的街景,狐貍眼一挑,霎時間一笑,說:“如何不如何我不清楚,但是這姑娘,卻是較之複州的別有一番風情。”

複州大儒良多,天下最好的書院也在複州,因此,文風極濃。

可這般文風濃郁的地方,卻養出了莊晟這樣一個毫不嚴謹,風流肆意的青年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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