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結個婚呗

出去之後他們沒有去找初元修他們,直接回家了,卡給他們刷當賠禮道歉。

半個月之後去拿卡的時候,發現那個黑帽子的人也在他家。

這兩個之間的關系也有點……奇怪?

“你……你怎麽來了?”

“拿卡。”

“嗷,對,卡,我去給你拿。”初元修飛回卧室把卡拿出來塞給江游就要把他掃地出門。

“我坐會再走,喝口水,你急什麽?”

“坐吧。”

那個人帽子摘下去,全臉漏出來也不醜,在他看來挺普通的,沒周際好看。

他就那麽看着倆人,給他倆看的直毛。

“你到底要說什麽?別看我了,看的我都起雞皮疙瘩。”說完還不忘咦一聲。

“你倆這是?”

“你都看出來了啊,那我還裝個屁,在一起了,下半年結婚,閃婚,酷吧。”

江游豎個了大拇指就走了。

回去的一路都在想他跟周際定在什麽時候結婚好,發小認識沒幾天就閃婚了,他養了這麽多年都沒結婚,自己想都感覺不得勁。

回到家就一直翻日歷,查日子,還在網上找了個“大師”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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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幹嘛呢?”

“什麽時候結個婚呗!”

“我還沒畢業呢!”

“那就畢業當天就結呗!”江游一臉期待的眼神看着。

周際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就要結婚“怎麽突然問?”

“初元修那癟犢子跟那天那個黑帽子閃婚了,就下個月,跟我在一起這麽長時間我都沒跟你結婚我總過意不去,我感覺我虧待你了。”

周際:……??

他被江游這理由要聽笑了“不是,你又沒餓着我,怎麽就虧待了,你也沒虐待兒童,你想什麽呢,怎麽越老越回旋了。”

“你嫌我老?”

“重點不是這!”

“你就是嫌我老了。”

“不是,真不是,你之前不這樣,就是随口一說!真的!”

“你就是嫌棄我了,那我走行吧!”從兜裏翻出一塊破布,把手上的手表和桌子上的黑卡裝裏邊,系個蝴蝶結背在身上慢悠悠的往門口走。

走的還是還不忘回頭說“我走了,我要走了!”

周際就站在門口看着他作。

“我說我要走了!”

“快回來,抱抱。”他腳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張開懷抱跟他說。

江游扔下包袱嗖的一下飛到周際的懷裏“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嗯,舍不得你。”

“所以,什麽時候結婚?”

“要不然先等我畢個業?”

“行!”說完又回到沙發上開始翻周際什麽時候畢業,那個月有什麽好日子。不過這次懷裏抱了個人,倆人同時看好九月二十一日。

9.21,就愛你。

六月份畢業,九月份結婚,美好第一年,九月份剛好可以去P島度蜜月。

想想就提前開始激動。

半個月後,周際十八年以來第一次參加婚禮,還是男生跟男生的。

紅毯上一個人站在樓梯上上,一個人站在樓梯下,黑西裝手裏拿着捧花一步步走上去。

随處可見的紅玫瑰此刻更加妖豔,更加耀眼,看着他們周際有那麽一瞬間帶入了自己和江游,他已經幻想出江游穿着新郎服單膝下跪的場景了。

他在臺下看着有情人鼻頭有點發酸,或許是共情能力強,又或許是婚禮殿堂的時刻太過于美好。

踏進這裏,所有人都會跟新人共情吧。

黑帽子有了名字叫項霄承,承擔的承。從前他跟初元修有過一段不開心的日子,那些都是過去式了,大男子漢氣概,這一刻他希望所有人幸福。

在座的所有人,認識或許不認識。如果他有超能力他會讓天下所有人都幸福,都有值得依托的人,都有一個完整的家,不會有人沒丢棄。

共情不過是在神聖的地方,出了這個門他就是他自己,獨立的個體,不為任何人感同身受的個體。但是初心不變,歡聚幾小時,所有人都幸福。

江游在前面開車,他在後門看風景,腦子裏在計劃他們的婚禮,一定要盛大,一定要浪漫,一定要勝過所有人。

手機突然震動一下,是季向的信息。

【我剛查到,八年之後小白就能出來了,在林峰那邊的。】

【到時候一起去吧】

連續兩條信息,看到第一條他心裏的石頭就沉下一個,迅速的給季向回了一個好。

【我這有事,有空再聊。】

【好!】

“看什麽呢這麽開心?”

“一件好事!”

“我也想知道。”

“到時候我再告訴你。”

六月份畢業,白賦予在五月份就出來了。

那天風和日麗,本該很熱的天氣突然變得不那麽熱,好像是為了迎接人重獲新生特意設置的一天。

監獄的大門打開,白賦予一身黑站在那裏,一步步走出來,他并沒有重新站在陽光下的喜悅,而是一臉愁苦,即使是見到了曾經想見的人也并沒有多開心。

“小白你怎麽了?剛出來不開心嗎?”

“沒事。”

“有什麽事你說。”季向說。

“對啊,我跟季哥都在呢。”

“我見不到他了。”白賦予蹲在監獄門口,仰望這天。

“五年都見不到了。”

“?誰?”季向和周際一同說。

白賦予站起來,跟着他們一直往前走,邊走邊說他這幾年。

“我十五歲的時候被領養了,那時候季向你不早走了,小周後來也丢了,就剩我自己,我被帶到一個不好家庭,第一年還好,第二年那個男人成天打女人。又一次那個男人拿着刀要殺人,我就上去看着,意外把他給殺了,就進監獄了。我在監獄的第二年有遇到一個很好的人,我們在一起了,他判了十多年,我先出來了,我見不到他了,五年都見不到了。”

短短一段話講述了白賦予的八年,八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他一段話就講完了。

“人總要向前看,總有一天會再見的,不是嗎?”

“小周越來越會說話了。”

“那你接下來怎麽辦?”季向問。

“打工,賺錢,等他。”

“就這樣?”

白賦予點點頭,他除了這些确實不能在幹什麽,生活不就是這樣,反反複複的日子,枯燥無味。

後來他找到了工作,所有人的生活也都步入了正軌,周際沒多久也畢業了。

像開挂了一樣一路跳級讀到博士。平均37-33博士畢業,周際23歲就全讀了下來,畢業直接就進江游的公司,去管理分公司。

學位擺在那裏,突然插進來一個副總裁誰也不敢說什麽,畢竟他們衆多人中最高學位才是研究生。

又一晃金秋九月,他們的婚禮如約而至。

婚禮很盛大,比周際想象還要好。有些人的想象比現實好,有些人的現實比想象還好。周際是第二種。

有錢人的世界。

世界著名服裝師為他和江游親手制作的衣服,以及他連聽說都沒聽說過的朱麗葉玫瑰,手捧花就是這個花做的。

換衣服的時候聽見外面的工作人員議論這個花,別的他記得不清楚,他們說這個花價值兩千六百萬的這句話他記住了。

更讓他震驚的是每個酒桌上都放的花也價值不菲,那個花是農科蘭花,曾經售出價一百六十八萬,江游以兩千萬的價格全部收購,擺在酒桌上。

周際下巴都要驚掉了,他不過是在結婚之前随口說了一句想要一場盛大的婚禮而已。

這也過于盛大了。

登上紅毯的第一步他就看見紅毯旁有一座蠟像,是他和江游親吻的姿勢。

……多少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們的婚禮地點位于A市中心商業會所,江游包場整整一個月,從撤場子到重新布置就用了一周多。

周際已經不敢想象江游到底花了多少錢。

求婚的時候周際很感動,也很激動,但是沒像江游似的,單膝下跪變成跪下……

他跪下不到兩秒鐘就立刻變了姿勢,幸虧四周制造了雲霧缭繞的感覺,臺下并沒有人發現。

臺上的周際不一樣,他看的清清楚楚,感動得要死被這一下子整的想笑還不敢笑。

那天的共情渾然不知死哪去了,只剩下想笑,這個價錢,這個雙膝,一輩子也忘不了。

帶上戒指的時候所有人都在鼓掌,祝福。敬酒的時候婚禮已經變成了蹦迪場所。

所有人都嗨到底,這可能也是所有人都忘不了的婚禮。

結婚真的累,他再也不想結第二次了,回到家倒床上就起不來,後期都是江游幫他整的。

“雙膝跪地結婚真不錯。”

“我那是激動的,一時沒反應過來,想笑就笑吧,我看你憋一天了。”

周際笑了好一會,晚上的時候他為他笑的行為後悔了。

“笑多久十倍還回來”江游笑了一宿,周際暈了一宿。

周際:……

第二天他醒來對着身邊的人就是一腳“你現在怎麽也氣這麽盛。”

“你又嫌我老?你昨晚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說說,我昨天怎麽的說的?”

“那我可說了,你昨天啊,哎呀,你說讓我”最後兩個字沒說出來就被周際捂着嘴硬生生把下面的話咽下去了。

“你還真說!”他又踢了一腳,這次江游有所準備,直接抓着他的腳不讓他打架。

又玩了一次。

權斯延也出獄了,白賦予跟他結婚了,不過婚禮他沒有趕上。

白賦予自己偷着就把婚結了,誰也沒告訴。

季向跟原肯也有了結局,一切都在變好,他也在。

“五周年想去哪玩?”

“去第一次度蜜月的地方看看吧,我想回去看看。一晃真快,都結婚五年了。诶”

“是挺快。”

“老公,回來我們要個寶寶吧,一個跟你姓,一個跟我姓,有血緣關系親一點。”周際也不知怎麽的,就像要個孩子。

“我帶你一個大孩子就夠了,你要是喜歡都依你,要一個也行,跟你姓,反正我整個人都是你的。”

江游不是不想要孩子,他是真真切切覺得有周際一個孩子就夠了,是愛人也是孩子,從小養到大的孩子。

“我也想養孩子,體驗一下你養我時候的感受。”

“天底下沒人比你更乖了,所以你體會不到養你時候的快樂。羨慕去吧。不過你要是喜歡等我們回來就要個孩子。”

帶着行李,穿着當初的衣服,去了第一次去的地方,這裏還是跟以前一樣。

一切都沒變,身邊的人也沒變,不過這裏多了些新人,海邊就有一對正在拍婚紗照的人,今天的風有些大,婚紗随風飄,總是拍不好,穿婚紗的小姑娘拿新郎撒氣。

因為有幸福有愛所以才有恃無恐。

他跟江游拍結婚照那天風就很緩和,需要風的時候它就會來,好像他們沖了風的VIP。

江游不太愛拍照,眼睛也不看鏡頭,一直偷瞄周際,每一張照片他都瞄着周際。

不過顏值撐着,看着沒有那麽胯,要是看着鏡頭會更好看。

“我們也拍一張吧。”

江游跟習慣了似的,總是偷瞄他。

“看鏡頭。”

裝模作樣看一眼,就又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周際問他他臉上是有花嗎?

“我愛看,我喜歡,我就看。”

“斯,emm……寶寶看鏡頭行嗎?”

他料到江游絕對會轉一下頭,他一直按連拍。拍了一百三十多張照片只有一張是正視鏡頭。

連拍的速度那麽快還只抓到了一張,一張也好。

大手挽着小手沿着海邊向前走,看遍了最初看的風景,走遍了走過的路,好像有那麽一瞬間他們回到了剛結婚的時候。

跟現在一樣,基本沒有變,唯一變得就是更愛對方了。

“好像還有一個地方沒去過。”

“哪?海邊,沙灘,照片,氣泡水,帽子和傘,以前買過的都買了一回,沒有其他了。”這些不起眼的東西江游倒背如流,像料到肯定會有一天會回來,精心準備,只為得到心上人一句肯定一樣。

“你還沒吻我,在海邊,有落日,還有風。”

江游俯下身吻她的唇,這時一陣風吹來,一切都一樣了,圓滿了。

“你是給風沖了會員嗎?每次都好配合你。”

“那必須的,江氏專屬風,只為周周吹。”

“好肉麻。”

“我也覺得,我覺得你喜歡。”

“我确實喜歡,哈哈哈哈哈哈。”

伴着笑聲結束了這美好的一天。

好事就會有壞事,隔天早上接到了白賦予的電話,大概內容就是季向死了,原肯也死了。

是煤氣爆炸。

計劃趕不上變化,江游和周際直接坐飛機幹了回去,參加季向的葬禮。

一個好好房子,布滿了白色,明明不是冬季,這裏像冬季一樣。

一樣雪白,一樣冷。

周際跪在棺材前哭,江游上期去扶他起來,他怎麽也不起。

“跪天跪地跪父母。”

“我知道,可是我沒有父母,沒遇到你之前他就像我的父母。”這話一出江游沒有能說的了,他明明參加了周際的整個童年,缺抵不過一個八年。

人已經死了,他也沒辦法,只能忍下一口氣。他就站在那裏陪着他。

跪着的人在哭,站着的人在自我反省。

哭的人不哭了,反省的人也想明白了。他不能阻止人的情感,他是錯的,他不該因為一句話醋。

白賦予也腫着眼睛過來,看見棺材的一刻他又忍不住了,還得逞強擔起季向的責任,走過去對着周際說“別哭,季哥也不想看你哭不是嗎?他在另一個世界會很好的,他會照顧好自己的。”

他會照顧好自己的。這句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誰,是他自己,也是周際。

下葬的當天權斯延和江游只能在外面等着,只有周際和白賦予在裏面陪季向。

兩個大活人對着一塊墓碑,兩具屍體聊了很多。告訴他們別怕,冷了多穿點衣服。

季向跟原肯同一座墓,同一個棺材。

這一別就是永久,再也見不到了,如果再見只是夢裏的空歡喜。

秋去冬來,東去春來,人不再見。

“跟季哥再也見不到了。”

“人死不複生,或早或晚,只要你想他,你沒忘記他,他就一直在。”

“真的會在嗎?”

“會,你想他,他就一直在,永遠在,記得他多久他就在多久。”

這事江游用了整整半年來安撫他。周際剛好起來他就得M市看一個實驗。

又是春季,春天好像是特別适合分別。

周際把他送到機場,看着她的背影,不舍得站起來揮手。

“早點回來!”

“會的!”

不在一個城市江游更粘人了,只要他沒在開會他們的視頻就沒斷過,晚上睡覺時間都是一直打視頻到天亮。

江游這邊穩定心髒的藥制作的好了,也有心髒病患者使用過,在上市之前江游讓周際過來看一下他這半個月的成果。

他給周際訂的是周日的機票,可是他太想見到他了,改簽了飛機票,改成了周六的。

每一個頭發絲都是精心設計過的,棕色的風衣,黑色的墨鏡,特意噴了一個香水,站在機場比明星更耀眼,更引人注目。

拿着TC00123的機票,站在檢票口,心情無比激動,登上去見愛人的飛機。

意外發生了,TC00123在飛行中出現故障,在空中突然極速向下。

周際墜機了。

還沒來得及見到他的愛人,也沒來得及給他一個驚喜。

新聞報道中拿出了一件大衣,這件大衣江游看這很眼熟。

這個衣服是定制的 ,全球僅有兩件,一件他穿這,另一件……

他急忙給周際打電話,沒人接,他慌了,轉頭給初元修打電話,讓他去他家看看。

初元修開着車去他家,發現門鎖了,沒有人。挂斷電話後他查了一下周際的訂票記錄。

發現周際改簽了,乘坐的飛機正是這個墜機的飛機。

他整個人愣在了那裏,手機摔在地上。他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周際坐的是這個飛機。

瘋了一樣打他的電話,不出意外,無人接聽。

周際屍骨無存,只剩下一個破碎的大衣。

沒了周際他該怎麽辦?他瘋了,此時他徹底瘋了。

一幕幕美好的回憶席卷而來,耳邊都是周際的笑聲,他說想要個小孩,他說想要一個盛大的婚禮,他說他願意跟着他。

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他的人生沒有他。

他回到A市做足了一切準備,把車開到一個無人的地方。

點燃了這個車,他抱着和周際的結婚照坐在車裏,看着火燒起來,一點點他的意識開始模糊,手還是緊緊的抓着結婚照。

碰的一聲,車炸了,他死了。他選擇了最痛苦的方式。

痛并快樂着。

江游留給這世界上最後的話就是“我愛你周。”他希望周際聽得到。

無人知曉世上還有這麽一段愛情故事,他們的愛情不會流傳,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平行世界的平行世界他們繼續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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