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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陶傅和袁柳臻逃離洞穴的第二日,樊天派去的将領找到了袁柳臻和陶傅居住的那片地下森林。

将領将消息報給了樊天,“将軍,我們找到一處地下森林,那森林在很深的山崖下,從上面一處非常險峻的地方,能夠略微看到森林下面有人生活過的痕跡。我猜測将軍要找的人可能住在那裏。”

将領将袁柳臻和陶傅住過的地下森林在地圖上給樊天指了指,樊天看了一眼将領所指的地方,想到一年多前他派的人追着陶傅他們消失的地方,猜猜陶傅可能是住在那裏後便說:“我親自過去看看。”

樊天說完便騎馬和将領及其他官兵一起朝着山崖那處的地下森林走去。

随着越來越靠近那處地下森林,樊天才發現這處地下森林的隐秘和險要,怪不得一年前沒搜尋到這裏,他知道即使當時搜尋到這裏,他們也不一定會下去,僅從山崖上往下看,就明白要從山崖上下去非常困難,就算有非常長的繩子要将人墜落下去,還需要找到能夠讓繩子上的人攀附的地方,而這山崖具體多深他們也不知道,只知道非常深。

再說當時追着陶傅他們時一直在下雪,下雪的天氣他們更不會懷疑陶傅他們會在這處險要的地下森林裏生活。

“四處找找,這地下森林肯定有能夠通入的地方。”樊天對将領道。他看了一眼這處地下森林就明白只陶傅他們根本不可能直接從山崖上下到地下森林,肯定有別的地方可以進入。

将領聽到樊天的指示應了一聲趕緊讓手下的官兵四處尋找起來。

他們将山崖四周裏裏外外找了好幾遍也沒找到可疑的地方。

他們只好擴大範圍進行尋找,山崖附近能夠進入的洞穴以及看起來異常的地方他們都仔細翻找過。

随着範圍的擴大,他們翻找的地方越來越多,始終沒有找到,他們只好繼續擴大範圍,翻越附近幾座山,花費了一天多時間,他們才找到一處異常的洞穴,那洞穴口被非常巨大的石頭堵住,要不是周圍土的顏色好似被翻開過,他們還沒注意到。

樊天看過那處洞穴,考慮到這裏距離山崖下的地下森林較遠,但也不是不可能從這裏通向地下森林,便讓官兵們挖開試試。

那巨石非常重,他們好幾個強壯的官兵借助工具才将那巨石挪開,挪開巨石,樊天看到洞穴中較為新鮮的腳印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覺得陶傅他們很有可能住在這裏,他趕緊讓官兵向前查看。

等一波官兵進入洞穴,被陷阱傷到時,樊天更加确定了這裏面的确有人居住。

他讓将領找來更多的官兵進入查看情況,随着不少人因陷阱受傷,甚至失蹤,派進洞穴的人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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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半日的功夫,他們才将裏面的陷阱全部清除,樊天跟着将領一起進入洞穴中。

進入洞穴後,樊天順着洞穴向裏走,走到錯綜複雜的地方時,便會派出不少人向前探路,直到找到正确的一條路後,才向裏走。又是花費半日功夫,他們才來到袁柳臻和陶傅、袁柳風之前居住的石屋附近。

樊天到達袁柳臻、陶傅、袁柳風之前居住的石屋附近看到石壁上雕刻的壁畫,和一同進入這裏的将領、官兵都震驚了。

洞穴牆壁上的壁畫看起來宏偉異常,也很細致,能夠看出來這些壁畫花費很長時間精心雕琢出來的。只是一眼便能夠讓人感覺出雕刻出這壁畫的人一定非常有才華,逼真的雕刻手法讓人嘆為觀止,即便一些難雕刻的溝壑,也被雕刻出來,展現出這幅畫最完美的一面。

樊天注視了一會兒石壁上的壁畫,看向旁邊清澈的河水以及河水中歡快游動的魚,向裏走去,沒走一會兒就看到兩處鑿開的石屋,兩處石屋相隔距離不遠,樊天先進入第一間石屋看了一下,發現石屋很大,裏面石臺、石桌什麽都,除了這些之外并沒有其他東西。

他又進入到第二個石屋中,第二個石屋較小,石屋中擺放的東西稍微多一些,石屋石壁上有不少雕刻的壁畫,和之前他們看到的壁畫相似,只是不那麽宏偉壯觀。

石屋中除了石凳、石桌外,還有一些木頭雕刻的東西,随意擺放在石桌上。

樊天拿起那木頭雕刻的東西,仔細看了很長時間,發現這些木雕似乎是被雕壞了的廢品,不過,他看着木頭的紋理發現這些木頭很新鮮,應該雕刻不過半月之久。

這只能說明,半月前,這裏還住了人。

只是現在兩間石屋空蕩蕩的,幾乎沒什麽東西。

樊天拿起雕刻的木雕順着石屋繼續向裏走,又是走了許久,才看到被巨石堵住的洞穴口,不用樊天提醒,将領已經吩咐随行的官兵把巨石推開,推開那巨石又是花費了不少功夫,等巨石推開,映入眼簾的便是郁郁蔥蔥的樹木。

樊天率先走了出去,他看向森林一會兒,又擡頭看向高聳的山崖,順着被踩踏出來的小路向前走,走了沒多久就看到不遠處一處院子,他快步走了過去,當看到院子外人工種植未長多少的幼苗,看到院子內非常具有生活氣息的石屋,他立刻走了進去。

進入院子後,他四處打量了一下,又進入石屋中翻找了一下,發現大部分東西都不見了,顯得有些空曠,但還有一些東西被留了下來,他從裏面留下的物品能看出來不少東西都是最近才用過的。讓他意外的是他在一間石屋中找到一些小孩玩的玩具,例如撥浪鼓之類的東西。

樊天拿着撥浪鼓等小孩玩的東西出神很長時間,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良久招呼一直跟在他身後的将領說:“院子裏裏外外搜一遍,還有這森林,所有地方都不要放過,他們很可能還藏匿在這片森林中。”

樊天下令後,便躺在這間石屋的石床上休息起來,仿佛進入自己的房間中一樣。

帶來的官兵不少,這片森林雖大,但畢竟是地下森林,再大也大不到哪裏去,一天功夫,官兵已經将森林裏裏外外都搜查了一遍并沒有發現任何人的人影,樊天不死心又讓人在地下森林中搜查幾日,而他也在這裏的石屋中住了幾日。

這幾天在地下森林找人無果,之前樊天派出去通緝陶傅和袁柳臻的人也沒有任何消息後,樊天心情瞬間變得不好,命令将領加派人手追查。

樊天知道現在還未與永州開戰,他還能派人尋找陶傅,若是和永州開戰,他作為麗水國親封的将軍,自然會随軍出征,到時候,他想親自帶人找陶傅會比較困難。

樊天來到這處院子後便沒有離開,吩咐人追查陶傅和袁柳臻後,俨然已經把這處院子當作自己的院子,每日會在院子中的石屋中睡覺,也會讓人把急需處理的事情帶到這裏,将領對此感到非常詭異,卻不能明說出來。

袁柳風外出打探消息的這日帶了阿斑,袁柳臻和陶傅則在石山的洞穴中焦急等待着袁柳風帶回消息。

他們待着的地方比較偏僻,袁柳風外出打探消息估計需要幾日。

袁柳臻和陶傅別無辦法,只好繼續等待,他們在洞穴中也不出去,基本都是在教小輕和小淺說話。

袁柳臻本就愛說話,教小輕和小淺說話,毫無壓力,陶傅不愛說話,一般情況下都是教小輕和小輕走路。

現在小輕小淺也就一歲多,哥兒的特征還未顯現出來,袁柳臻曾問過陶傅,覺得小輕和小淺是哥兒還是男孩。

陶傅瞅了一眼小輕和小輕健康的身板,摸了摸小輕和小淺的手腕笑道:“我覺得小輕和小淺可能都是男孩兒,以前聽村裏人說過,摸骨頭,骨頭硬的一般都是男孩兒。”

袁柳臻聽後,倒是沒有想太多,無論小輕和小淺是哥兒還是男孩,他都喜歡。

兩日後,阿斑提前回來,袁柳臻和陶傅出洞穴便看到一臉灰頭土臉的袁柳風,袁柳風看起來比出去時還落魄,身上背的包袱不見了,臉上還有一些小傷口。他們趕忙出去把袁柳風帶進山洞,擔憂的詢問。

袁柳風一臉郁色看向袁柳臻和陶傅說:“這兩日外出,我可遭了不少罪,要不是臻臻給我化妝,弄得臉和身體多了紅點,我都不知道會經歷什麽。”

袁柳風把這兩日出去的事情娓娓道來,袁柳風從這裏出去後,就順着可能有人的地方往外走,走了大半日都沒遇到人,天快黑的時候,他找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休息,沒想到遇到打劫的,那打劫的不過三個身強力壯的少年,直接搶了他的包袱不說,還差點帶走他,要不是看到他被布巾包裹的臉上和身體上都是紅點,估計那三個少年就把他帶走了。他身上的紅點還是他離開時,袁柳臻給他畫的。

袁柳風想到晚上被打劫,現在還心有餘悸。

那群打劫他們的少年離開後,袁柳風還沒來得及把被打劫少年翻找財物弄得淩亂的衣袍整理好,就遇上一個背着柴火的少年向他的方向走了過來,少年身材矮小,大概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和那打劫的三個少年年齡差不多。少年忠厚老實,看起來就是個熱心的,從遠處看到他躺倒在地上,身上衣袍淩亂就想過來他身邊幫忙扶起他,可看到他身上的紅點後,停下了要過來的腳步。

少年看向他,猶豫了一下詢問道:“你沒事吧?”

袁柳風見少年背着柴火,應該住在這附近,想到出來的目的,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非常熱切地看向少年,把身上的衣袍拉好,把臉上的布巾圍好,對少年和善道:“沒事沒事,就是剛才遇到打劫的,搶了我的包袱。”

少年聽後詢問:“你說的打劫的不會是三個和我差不多的少年吧?”

“對對對,就是三個跟你年齡差不多的孩子。”袁柳風肯定地說。

少年了然道:“打劫你的是我們村上的,戰亂後,他們就經常過來這邊打劫,不過,現在的情況,也沒什麽人過來渡口這邊了,不知道你過來這邊是?”

少年有些疑惑地看向袁柳風,又因看到袁柳風身上的紅點,有些警惕,怕袁柳風把什麽可怕的病帶到他們這裏。

袁柳風想了一個理由說:“我是逃難來這裏的。”

少年對于袁柳風的說辭有些懷疑,戰亂開始後,逃難來他們這裏的人很多,不少人都會渡船離開這裏去往永州,只是東洲戰敗後,渡口被封鎖,也不會有人來這裏。

袁柳風怕少年不相信再次解釋道:“東洲戰亂時,我和家人分開,家人先來這邊了,我因事耽擱,現在逃來這裏是為尋找提前來到這裏的家人,卻不知道去什麽地方找。”

袁柳風說的情真意切,真實情況也是這樣,只是他知道袁震劍他們從這附近的渡口去了永州。

少年聽後有些恻隐之心,又覺得袁柳風身上的紅點怕是什麽疾病便說:“你确定你家人逃來這裏了嗎?我倒是知道沒有坐船離開的人現在都住在什麽地方。”

“真的?”袁柳風驚喜地詢問。

少年點了點頭說:“真的,只是你……”

少年意有所指地瞅袁柳風的身上,袁柳風瞬間明白可能是少年剛才看到他身上的紅點,便說:“我身上的紅點并非什麽嚴重的疾病,只是濕疹而已,也并不傳染,若是你擔心,我不去你說的哪裏就是,但是,我想跟你打聽一下這附近最近怎麽樣?會被征兵嗎?在這裏會不會有危險?”

少年見袁柳風說自己身上的紅點不傳染,也沒有要讓他帶回去或者帶着去附近的村上松了一口氣,“我們這裏還未征兵,冬季的時候,東洲戰敗,這裏來了不少官兵核驗過附近人的身份,還有不少官兵駐守在渡口禁止所有人離開東洲。暫時還算安全,不過,以後就說不定了。”

少年十五六歲已經懂事,知道東洲戰敗,麗水國占領西州,又占領東洲,皇上已經逃到了永州,麗水國要是攻打永州,很可能要從這邊渡口去往永州,那麽他們住的這裏肯定不安全,只是對他們來說,相比沒食物逃難到其他地方,還不如在這裏生活,至少可以吃各種魚類維持生計,若是有戰亂的動向,他們自然會逃離這裏。

袁柳風聽少年說這裏還算安全,有些放心了,對少年道了謝,他道謝完,還把自己攢在手心用核桃雕刻雕件遞給男孩說:“現在我身上也沒什麽東西,只有這個了,就當謝謝你告知我這些消息。”

袁柳風說完把精致的核桃雕件放在地上,對少年又是一陣感謝後,才起身離開這裏向來時的路走去。

袁柳風離開時,回頭看了一眼,見少年看了那核桃雕件良久,才用樹葉包裹着核桃雕件帶走,他輕露出微笑來。

那核桃雕件是他和袁柳臻、陶傅在地下森林居住時雕刻的,雕的非常細致,看起來非常漂亮,若不是戰亂,只是那核桃雕件的工藝就能賣上幾兩銀子,可惜,現在戰亂有銀子也不一定好使,還不說他雕刻的核桃雕件了。

袁柳風回去的時候,腳步速度很快,有阿斑帶路,一路又比較小心,很快便回到了洞穴。

袁柳風把所有情況跟袁柳臻和陶傅說了後,袁柳臻思考良久說:“現在這邊的情況是,官兵駐守在渡口,根本沒辦法從渡口乘船去永州,這附近村子的人的身份都被官兵核查過,暫時還未征兵,還算安全?”

袁柳風點了點頭說:“是這麽回事。這裏人的身份已經被核查一遍,暫時應該不會再被核查,如果再核查再說就是,這裏還未征兵,可能是還未攻打永州的原因。如果是東洲和西州戰亂,這邊人個頭普遍低矮,又沒有其他地方人身強體壯,根本輪不到來這裏征兵,但是,如果攻打永州的話,肯定需要水性好的人,必然會征兵這附近村上的人。我遇到的那少年說除了這邊村上固有的人之外,還有一些當時未逃到永州的人在附近居住,我們現在要混在他們裏面還是要怎麽做?”

袁柳風看向袁柳臻和陶傅,陶傅和袁柳臻互相對視一眼,袁柳臻說:“依現在的情況,我們還是找機會混進去比較好,畢竟現在還不知道那少年居住的村子及未逃到永州的人居住在什麽地方,若是我們三人直接過去村莊,被村裏人當成可疑人物引來官兵不就麻煩了。還不如我們其中一人佯裝被那三個少年打劫,被那三個少年帶到村子,混進村子裏來的方便。”

陶傅聽後第一時間道:“我去。二哥已經去過一次,那三個少年已經見過二哥,你要照顧小輕和小淺,我去更合适,再說我懂武,若是遇到危險更容易逃走。”

袁柳臻也是這麽想的,若是發生意外,就陶傅的武力值肯定比他更容易逃出來,再說少年說這裏暫時比較安全,只要不去被官兵駐守的渡口,去村上又沒有被官兵發現的威脅,一般也沒有什麽危險,頂多就是被打劫財物或者被帶走幹什麽,這些陶傅都能夠應付。

三人商量一番便決定讓陶傅出去佯裝被打劫,混入村子中,查清村子的情況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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