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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胭冷冷哼了一聲,“哼,将軍不讓你們管,你們就真的什麽也不想,在這裏喝酒劃拳搖骰子嗎?”
兩個獄卒聞言色變,腦門上都被吓出了一層汗。雖然下人們閑時輕工是常有的事,沒被逮到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得過去了,他們兩個今天算是時運不濟,正好撞在青胭手裏。這個丫頭一向是個厲害角色,如果把這件事情捅到将軍那裏去,将軍一定少不了要給他們好看。
“不敢不敢……”那兩個人也都很識事務,立刻噤了聲小心問着青胭,“不知青胭姑娘是不是有什麽好法子?”
青胭咧開嘴角,悠閑地打量了一下裏間牆壁上挂着的各色刑具,目光凜住,狠狠道:“嚴刑逼供呢?她就是再嘴硬又能硬到哪兒去?”
“這,這可不行的!”其中一個立即出聲反對,面露難色,“誰不知道那葉雲歡是皇上的人,将軍也說過不許我們亂來,青胭姑娘,你這不是為難我們哥倆個嗎?我們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對皇上的人下手啊!”
他們倆還不糊塗,從那日審問時瞿長淵對葉雲歡的一再偏護,是個明白人都能看出來,這個人在皇上心裏的分量不一般,他們哪有勇氣跟皇上來對着幹啊!
青胭心裏一陣郁結,那一日就是因為皇上,她才沒能如願直接讓葉雲歡直接被砍頭。她就是不明白了,明明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還真想不到她背地裏有多少陰招,連皇上也被她迷的五迷三道的。青胭看了那兩個人一眼,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我就是跟你們開玩笑呢。嚴刑逼供不敢,每日少點吃食總不過分吧?”
兩個獄卒有些沒懂她的意思,青胭瞥了他們一眼,繞過他們走去那個破損的八仙桌前,将另一個還蓋着的骰盅抓起來狠狠搖了一把,聽着裏面骰子亂撞的聲音解釋着:“你們呢,就在這兒玩着,也不用管時間,什麽時候心情好了什麽時候就給她送頓飯,她說什麽你們也不要管,懂了嗎?”
那兩個人還是沉默的不敢應聲,青胭換了臉色,把手裏的骰盅放下來,“實話告訴你們,這件事情就是未來的将軍夫人交代的。你們也知道了吧?皇上為将軍和郡主指了婚,方才過來的那一位就是将軍府未來的夫人。這個葉雲歡,從來就和夫人不對付,你們要是不能替夫人出了這口惡氣……”她目光轉了轉,又把另一只手裏的骰子在他們二人面前晃了兩下,“我把你們疏忽職守的事情捅給将軍他輕罰你們便罷了,可要是等到夫人嫁過來,你們兩個必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哎呦,青胭姑娘,你就饒了我們兩個吧,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
那兩個人“噗通”一下子都跪下來了,告手求饒,他們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兩個難纏的女人呢?
“瞧你們那沒出息的樣子!我是要你們命了還是怎樣?這點小事都不敢辦!”青胭皺着眉頭,嗤笑着再給他們吃一顆定心丸,“我且問你們,皇上何時可曾明擺的說過葉雲歡是他的人了?”
兩個獄卒懵了一下,接着搖了搖頭。
“那不就結了!皇上既然沒明擺着說過,那就證明不是,況且,葉雲歡要真是,皇上能把她放在這将軍府的暗牢裏眼睜睜看她受苦嗎?”青胭又停了一下,“葉雲歡她就是前朝餘孽,我可是親眼見過的,你們若是能為皇上早些問出話來,也算是大功一件,那個時候你們想要個什麽不成的?還用得着每天守在這個地方活受罪?”
說完,那兩個獄卒的表情都很嚴肅,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這樣聽過來,青胭的話也不無道理。他們兩個的腦袋終于在一陣沉默裏轉過彎來,顫顫巍巍應承道:“好吧。”
青胭的臉上終于會心一笑,她就不信葉雲歡還能撐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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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月淩走後,葉雲歡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日的光景了。起初她才被關進暗牢時,她還可以根據獄卒送飯的時間和次數來推算時間,可是這幾日過來,他們送飯的時間再不準點,總是要間隔的好久才有一頓。他們的動作也比以前粗魯許多,總是把碗随意扔在地上後就離開了,大多數時候,那些飯菜都會灑出來,本就是為量不多勉強得以果腹的東西,現在盡數灑出也根本無法吃了。她的腹腔裏空空如也,渾身都沒有什麽力氣,嘴唇也因為缺水而皲裂開,腦袋裏混沌一片,也沒有精神去想些什麽東西。
只是這樣渾渾噩噩的,倔強不肯開口,等待着瞿長淵來宣判她命運的那一天。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耳廓邊傳來了一陣牢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葉雲歡費力地擡起一只眼睑,迷迷糊糊中看到有個獄卒走了進來,手上拿着一根粗重的鐐铐,随着他的動作而叮當作響。
那獄卒踢了一下她的腳尖,兇狠地道:“喂,快點,準備起來了!”
葉雲歡縮了縮腳,雙手撐在地上努力順着牆沿站起來。那個獄卒對着旁邊啐了一口,粗暴地拉過她的手腕,将鐐铐套上去後,又蹲下身往她腳上套了一個。葉雲歡見勢,心裏大概也能明白許多了,看這樣的架勢,他們是要帶她去見瞿長淵吧。
她果然沒有料錯,等走出牢門時外面是薄暮的顏色,站在那裏的也只有瞿長淵一個人。葉雲歡心下奇怪,不由得四處多望了兩眼。青瓦檐的屋頂,還有參天的古樹,這都是尋常的景色,只是這一晚很安靜,甚至連蟬蟲的聲音也沒有聽到。葉雲歡總在心裏隐隐覺得,今晚似乎有哪裏不太一樣。
瞿長淵還是那副老樣子,長身玉立,一雙眼睛淡漠的好似看穿世間一切。
兩個人誰都沒有做聲,葉雲歡知道,瞿長淵今晚并不是要處決了她,不然不至于會連個幫手也不帶。沉默伫立良久後,還是葉雲歡先開的口,聲音聽不出悲喜,“雲歡早就說過,沒有什麽話要說與皇上的,不管您來問幾次,答案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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