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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雲歡垂頭柔柔笑過,好似一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處境的模樣。月淩蹙起秀眉,為什麽都到現在了,這個女人還能笑的出來?

“你就不難過?”

月淩忍不住,還是在末了把這句話問了出來。很奇怪,只要對上葉雲歡,她就不是一個耐性很好的人。

葉雲歡搖了搖頭,告訴她:“我不需要難過。如果你是說沐香樓的事情他沒能給我一個交代,我不在乎,因為最後救我回來的人是他。如果你是說現在,我的确希望能見到他,但我更希望他周全,所以他不來救我,我反而會更開心。”

月淩被她噎的說不出來話,也知道現在她再待下去也不會得到她想要的結果了,她只能恨恨地咬着銀牙,氣鼓鼓地轉身離開牢房,臨走時留給了她一句:“不可理喻。”

月淩出來的時候猛然被牢房外明晃晃的陽光刺痛了眼,她厭惡地側過頭,那手背擋住這灼人的光線。站在樹蔭下等着的花芷見到她,急忙撐開手裏的油紙傘小跑過來,月淩這才好了許多,把自己的目光落在剛才和花芷站在一起的青胭身上。

她今天來找顧知鶴,表明了自己想要見一見這個“前朝餘孽”的想法,顧知鶴拿她沒有辦法,只能依了她,又因為軍營中有事務抽不開身,只能叫了青胭陪着她。

說實話,青胭對這個郡主,也是将軍府未來的夫人是有些害怕的。她見過顧知鶴挂在房間裏的話,她知道這個人對于顧知鶴來說意味着什麽。她很早就在将軍府服侍顧知鶴了,對他的喜歡也是在這些日子裏慢慢累積起來的。青胭一直都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将軍以後定是要娶世間最好的那個女子的,所以她從來都不敢有什麽奢望,只要這個人,對她的将軍好,她就心滿意足了。

月淩緩緩走過來,青胭的心裏有些五味雜陳,低下頭怯怯叫了一聲:“郡主。”

她沒有出聲,慢慢走了幾步後忽而站定,轉過頭來對着青胭道:“裏頭的葉雲歡,是你向皇上指認的?”

青胭有些腦子裏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以為月淩走過去也就沒什麽事了,完全沒有想到她還會說什麽。此刻的青胭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月淩的面色開始轉為不悅,花芷提高了音量替她來呵斥:“郡主問你話呢!”

青胭這才注意到,又在腦子裏回想了一下月淩的問話,過了好一會才答道:“是。”

“做的不錯。”月淩給了她一句誇贊,沉吟了一會兒說:“她是前朝餘孽,證據确鑿。是皇上宅心仁厚下令擇日再審才保住她一條小命,但為人子民,總要想辦法為皇上分憂不是?葉雲歡嘴硬什麽都不肯說,你們不如就想想怎麽才能讓她開口吧。”

青胭一瞬間有些錯愕,月淩又在這時招了招手叫她過來。她親昵的牽起青胭的手,慢慢将自己手腕上的玉镯褪到了她的手腕上,“這麽說吧,本郡主和葉雲歡是有些私人恩怨的。你若是願意替本郡主解憂,待本郡主嫁過來後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枚玉镯質地通透,晶瑩圓潤,是上好的昆侖白玉。青胭微微張大了嘴,她在将軍府做工,将軍雖然偶爾也會賞他們些東西,但她還從未見過這麽好的東西。更重要的是,她和這一位未來的将軍夫人,都有着共同的眼中刺釘。

青胭驚喜地伸手撫上玉镯表面,應承道:“郡主放心,奴婢自當竭盡全力為您分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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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淩像是很欣賞她的識時務,不露聲色地笑了一下,帶着花芷轉身施施然走開。

青胭好像是得到了一個應允,也轉身走進牢房裏。

前面的花芷和月淩忽然停下來,看了一眼那個消失在牢房裏的背影,花芷譏諷地一勾唇角,“這個丫頭可真笨,被賣了都不知道。”

“我就算是不喜歡顧知鶴,也決不許別人來惦記我月淩的東西。一個小小的丫鬟我可懶得動手,就等着瞿長淵來收拾她吧,走。”

牢房裏的兩個獄卒剛剛送走一尊大佛,此刻正看四下沒人,搖骰子喝酒玩得不亦樂乎。青胭一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副吵吵鬧鬧的畫面,她默默站在一邊,等着那個獄卒去開骰盅蓋子的時候才清了一下嗓子,“咳咳——”

那個獄卒被吓了一跳,擡頭看見青胭後慌忙要去收手裏的骰盅和骰子,結果卻越慌越亂,那三個骰子他沒抓住,在地上滾了一圈落去了青胭的腳邊。

背對着青胭的那一個滿心都在他搖的骰子身上,對于那聲咳嗽并未在意,歡呼着道:“哈哈哈,你就等着賠銀子吧!”

那個獄卒對着自己的傻兄弟擠眉弄眼,他終于察覺到不對,回頭看過去,在看到青胭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都彈了起來,磕磕巴巴地說着話:“這這……我們……”

誰不知道,青胭這個人不好惹,她是将軍的貼身丫鬟,而且在指認葉雲歡的事情上,她在皇上面前也是出盡了風頭。

青胭淡淡掃了他們兩個一眼,彎腰把腳邊的骰子撿起來,舉在眼前端詳,“你們說,這件事我是裝看不到呢,還是如實說給将軍啊?”

那兩個獄卒急了臉,忙道:“別呀……青胭姑娘你人美心善,不至于這樣對我們兄弟兩個不是?咱們有話好好說,以後但凡是我們兄弟幫得上忙的,一定全幫你給辦好了。”

“那好,本姑娘就給你們倆一個機會。”青胭點點頭,眼神裏盛滿了狡黠。

兩個獄卒看着她的目光突然心裏發虛,莫名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青胭探着身子看了看牢房裏關着的葉雲歡,伸手指了兩下,又轉回來道:“葉雲歡什麽也不說,你們倆就沒有想出來什麽能讓她開口的辦法?”

兩個獄卒面面相觑,有一個對着青胭解釋了,“青胭姑娘不知道,這問話的事啊,不歸我們管。将軍交代過,我們倆只要好生看着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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