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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那麽急着走?”
月淩笑了一下,逐步朝她走過來,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仔細觀看,啧啧稱贊了兩句:“這張臉倒是生的不錯,難怪西碣部落裏要把你獻給瞿長淵了。”
西碣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部落裏的男子們身形壯碩,就連女人的身材也較中原女子要高出一截。那裏的環境清苦,再加上風吹日曬後部落裏應當是鮮少會又西清這樣的美人。她的眼眸裏看過雪山草原,見過戈壁大漠,望過皓月長空,識過山花江河,那裏面藏有別樣的景色,帶着一種精致的異域風情。
西清無法動彈,也越來越不明白月淩想要做什麽了。
等到月淩看夠了她才松開手,語氣惋惜,“把這樣一個美人扔進浣衣局裏,皇上也真是狠心啊。”
“這是西清的命,怨不得別人。”
她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她被族人進獻瞿長淵時她無法選擇,家國覆滅後被瞿長淵從高位趕至浣衣局也同樣無法選擇。
月淩稍一勾唇,說出了一句極度誘惑人的話,“倘若,本郡主可以幫你得一個重新複寵的機會呢?”
“什麽?!”
西清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樣,錯愕的看着月淩。她的臉上帶着自信的微笑,好似對于實現這句話很有把握。 這句話對于西清來說明顯是很吸引人的,她攀上月淩的手腕,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遍:“你當真有辦法?”
“本郡主自然是有,就看你想不想把握這次機會了。”
西清怔怔地看着月淩,腦子裏出現了很多的畫面,她想起她初進宮的那個晚上,瞿長淵念及她思鄉陪着她說了許多的話,她想起自己被趕進浣衣局,裏頭宮人對她無情的奚落和嘲笑。她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堅定的告訴她:“我想。只要能讓我複寵,你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很好。”月淩對于她的回答很是滿意,從衣袖間摸出來一個青玉的瓶子給她,道:“本郡主要你幫忙做一件事,只要你做成了,本郡主就能幫你複寵。”
說罷,她就把這個青玉瓶子塞進西清的手裏,繼續說着:“這裏頭裝的是一些本郡主自己閑時調來的小玩意兒,只要你日後清洗安祿宮的衣裳時,滴一些在上頭,本郡主就告訴你辦法。”
“安祿宮?”西清心下明白,月淩雖然說的是安祿宮,但她意有所指的必然不會是某個宮女或者太監,否則也不會這麽費心思的找她來做。
至于那個人是誰,除了陳太後恐怕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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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淩看到她面色猶豫,秀眉一擰,問道:“怎麽,你不願意?”
西清沒有立即回答。她并不清楚月淩給她的這樣東西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這樣東西會有什麽樣的後果。她是稍稍耳聞過陳太後同她們姐妹兩個的恩怨的,弑姐的仇恨必定不會讓月淩那麽輕易忘懷,月淩來找她也不過是為了借她的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那又怎樣?就算是這個青玉瓶子要了陳太後的性命,又與她有何關系?她需要這個機會,她要用這個機會向那些奚落嘲笑她的人報複,憑什麽那些人可以安穩無事,憑什麽她就要受盡白眼和冷落?憑什麽那個葉雲歡一無所有卻可以得到瞿長淵的關心,而她身為一國公主卻只能在浣衣局做盡苦差?
“我願意。”西清将青玉瓶子握緊了,眼中劃過一抹肅殺的氣息,“但也請郡主記好了,事成之後,要幫我重新複寵。”
月淩滿意地笑了笑,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你大可放心,我月淩一向是言出必行。”
西清這才放心的離去了,她到這個地步已經什麽都失去了,她一點都不怕月淩讓她做什麽事情。當一個人于深淵谷底走到絕處時,但凡給他一絲希望和光亮,他都會用盡全身的力量不顧一切的得到。
等西清走了以後月淩才擡頭看了一眼天際,那只紙鳶已經飛的越來越高,此刻随着微風正輕輕晃動着。耳畔邊還能聽到伊人的笑語聲聲,月淩冷哼一下後喚了花芷離開貫清苑。從葉雲歡進入皇宮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這個世界上恨着她的人不會只有月淩一個。
紫菀一手拿着轉軸,一手拉着線收放自如,那只紙鳶現在已經飛的老高,紫菀不敢再往上放,也不敢再使太大力氣,只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拉扯着,想慢慢将紙鳶帶下來。誰知恰逢了一陣風,紙鳶掙脫了軸線,順着風向輕悠悠的飄落去了別處。
“啊,紙鳶斷了……”
正在一旁坐下休息的葉雲歡聽到紫菀充滿懊惱的聲音,也擡頭去看,正忙擡頭去看,正好看見紙鳶被風吹走。紫菀嘆了口氣,叫了一聲廊下的千潇,道:“孫慶,你好生看着葉姑娘,我去把紙鳶撿回來。”
葉雲歡沖着她跑出去的身影也急忙提醒:“你慢一些……”
等到紫菀走後千潇才坐到她的身邊來,半是寵溺地幫她撥開頰邊的碎發,笑道:“看看你,今日都要玩瘋了。”
“我許久不曾這樣玩過了……”葉雲歡抱着他的手臂撒嬌般的抱怨,“小的時候阿爹還願意陪我玩一玩,後來大了些,阿爹總覺得這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不肯陪我,整日只鑽研他的四書五經。今日是難得,你和紫菀都願意陪着我。”
聽到他這麽說,千潇眼中忽然盛滿了促狹,道:“其實我覺得你阿爹倒也說的沒錯,這是小孩子家家玩的,不适合你。”
葉雲歡不滿的皺眉,“你怎的也學我阿爹那一套?早知道就不同你說了。”
千潇也不急,緩緩湊近了她的耳邊,“你要想玩也簡單,等你生了娃娃,就能名正言順的陪着她玩了。”
葉雲歡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默不作聲的把自己的身子朝他離遠了些,但是她挪一寸千潇就黏她一寸,一直到最後兩人也沒能拉開什麽距離。
這樣挪着挪着,葉雲歡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他想和她有家,春雨煎茶,閑庭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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