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有病

也就是一瓶白酒，兩個大男人一分，每人5兩，也就差不多一包牛奶的量，下口大點幾口就喝沒了。

“咦，沒酒了？”

等到周臨再去倒酒的時候，他什麽也沒有倒出來。

丁奕覺得他們兩人喝的真的不少了，那可是白酒，不是啤酒，高度的，兩人一瓶已經夠了。

“你吃點菜吧。”

他給人夾菜，但是酒勁上頭的人，哪裏是聽勸的。

周臨掙紮着要站起來：“沒酒了嗎？我去買……唔，我家裏好像還有，我去拿……”

這個時候丁奕哪敢讓他再去拿酒，要是拿個一打過來可怎麽辦。

“家裏有酒，你坐着，我去拿。”

丁奕過來将周臨往下桉，想把他按回到座位上。

周臨的反應有點慢，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人就過來按他，兩人離得很近，他的耳朵裏聽到對方的聲音，溫和，磁性，又帶着點安撫哄人的意味。

這聲音真好聽！

是他喜歡的！

他一擡頭，差點撞到丁奕的下巴。

丁奕的皮膚很好，大概也是不常曬太陽，膚色顯得很白，看着很光滑……唔，手感應該很好。

周臨有點出神，人便被按坐了下去。

丁奕見人沒有掙紮，這才松了一口氣，他走到餐廳的架子上，又拿了一瓶白酒，他倒是想拿個度數低的紅酒，或是啤酒，只是他怕混着喝，待會兒這人更難受。

電視裏的節目正播得熱鬧，載歌載舞，那聲響掩蓋了一切，也吸引了周臨全部的注意力。

丁奕飛快開了酒瓶，側身擋住了視線，又從旁邊拿了一瓶礦泉水。

回到茶幾邊，周臨立即回過了頭，笑着說：“怎麽這麽慢，快來坐下，這首歌都要唱完了。”

他笑起來的樣子，眉眼微彎，與平時的冷淡完全沒有一點關系。

太過熟稔的語氣，叫丁奕愣了一下，他才坐了下來。

周臨從他手裏接過酒，開始給兩人又倒上。

“來，新年快樂！”

這已經是這晚上說了不知道多少遍的新年快樂了，也只有這句才讓丁奕再次意識到，他們兩人根本不熟，連個能深入展開的話題也沒有。

“嗯，新年快樂。”

兩個酒杯輕輕撞了一下。

周臨喝了一口酒，然後将酒杯拿到眼前看了好幾眼，嘀咕：“奇怪……這酒怎麽變淡了？”

丁奕：“……”咳！

随着時間的推移，晚會越來越精彩，最後忙碌于年夜飯的人，也都空閑了下來，坐下來看會兒電視，或是和人聊個天。

到最後的跨年倒計時，所有還醒着的人都跟着一起倒數，歸零的那一刻，新年的喜悅感染了所有人。

周臨和丁奕跟着一起倒數，在電視機裏傳來“新年快樂”的祝福聲時，周臨一把抱住了丁奕。

“新年快樂。”

……

大年初一，照着習俗大家都會一個懶覺睡到自然醒，這天不能罵人，不能打人，還有新衣服穿，口袋裏揣着壓歲錢，所以是小孩子們最喜歡的一天。

周臨從睡夢中醒過來，還沒感覺到任何的愉悅，只覺得頭很疼，嘴巴裏也很難受。

昨晚的酒又是喝多了。

抱着頭想在被窩裏打個滾，周臨才滾到一半，就一個懸空摔了。

“嗷！”

這一下是徹底清醒了，一半是摔的，一半是吓的。

地上有地毯，身上還裹着被子，衣服也只脫了羽絨服，周臨倒是不覺得疼。

他掙紮着從地上坐了起來，頂着一頭亂糟糟的發型，才發現自己不在家裏，眼熟的沙發和房間的布置告訴他，他在他家樓上的丁奕家裏。

“早，你醒了？”

剛弄清楚自己身在何處，房子的主人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

“早……”

周臨呆呆地回了一聲，他昨晚雖然喝得多，但是沒有斷片，因此，他也清楚地記得，他昨晚幹的那些好事！

拉着人唱歌，人家說了不會唱，還逼着人唱，說什麽“這個世界上哪有不會唱歌的人，只有想唱和不想唱的人”。

拉着人喝酒，人家說喝多了不能再喝了，他也不放過人家，拿出酒桌上那一套“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完全像個酒桌老流氓，還拿着酒杯湊到人嘴邊，說是喂人家喝。

“讓我死了吧！”

周臨從來不知道自己喝多了酒竟然是這個樣子的！

“說什麽？”

丁奕見他醒了，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溫水出來，他将水遞到周臨手裏，“是哪裏不舒服了嗎？我這裏沒有解酒的藥，要不要去給你買一點？”

“不用，謝謝！”

周臨伸手接了水，尴尬到只想消失。

丁奕面色如常，仿佛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端完了水，又說：“早飯已經做好了，過來吃一點吧……家裏有新的牙刷，你可以直接用。”

一切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周臨洗臉刷牙，然後坐到了餐桌前才醒過神。

不會又是吃泡面吧？

不過好在，丁奕端了早飯上來的時候，既不是泡面，也不是什麽外賣，反而是兩碗粥，配了一碟酸菜，再加上兩個荷包蛋。

蛋煎得火候還剛剛好。

這是去上廚藝課了？被他上次打擊之後，這人這麽有骨氣，默默苦練廚藝，然後再約他吃早飯驚豔了他？

“不喜歡喝粥？”

丁奕見人不動筷子，便問了一句。

他倒沒有什麽驚豔對方的想法，只是最近他沒事幹，一個人總不能天天、頓頓點外賣，就自己找了小視頻照着學了一點。

就今天這早飯，其實一點技術含量也沒有，不過是有上次的泡面在前，這才顯得似乎在廚藝上長進了許多。

“沒有，可以，早上喝粥挺好的，暖胃。”

周臨只好将腦袋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扔了出去，開始認真喝粥。

一頓早飯吃得沉默，周臨覺得尴尬，丁奕也不是特別擅長找話題，就這麽特別認真地吃完了。

周臨臨走的時候，又向丁奕道了謝。

“那個，昨晚我酒喝多了，可能說了些不太合适的話，抱歉。”

丁奕只說：“我也喝得不少，後來說了些什麽，我都記不太清楚了，如果我有說什麽不适合的話，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行，這麽上道。

周臨放心地下了樓。

大年初一，周臨開門回家，大冬天的，沒有開空調的房間裏冷得讓他覺得格外地冷清。

房子也不是很大，就是顯得有點空。

這還是周臨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大過年的，沒有工作，家裏也沒有人，他仿佛一下子連一點事情也沒有，在屋裏轉了兩圈，周臨決定回床上去補覺。

手機裏消息倒是不少，躺在床上一時半會兒也沒有睡意，周臨就把手機拿出來和人聊天。

弟弟周時，朋友龍非，再就是一些隔着網絡很熟悉，但是連面也沒有見過的同行作者。

周時：【哥，爸他們決定了去海南，讓我再問你一次去不去，一家人難得一起，挺有意義的。】

龍非：【大年初一就被逼着相親，你說我慘不慘？】

周臨給周時回了個“不去”，又給龍非回了個“相親有什麽不好，多去認識幾個人，說不定今年就能結婚了”。

手指滑了幾下，不自覺又滑到了“DY”那個對話框。

自從那天之後，對方沒有回他消息，他也沒有再找人聊下去。

手指在屏幕上來回切換，他抿着嘴唇，開始猶豫。

要不要再找人聊一聊？

之前他是覺得人是渣男，和人聊聊耍耍人家就當是替樓上小姐姐教訓他了，但是相處了這麽幾次，人也沒有什麽對不起他的地方，他這種行為就似乎有點過分了？

而且人家也沒有在網上随便撩騷，他也不能釣魚執法吧？

手機嗡地震了一下，周臨低頭看了一眼。

DY：【新年快樂。】

還說人不随便撩騷呢！

周臨一下抛開了腦海裏所有的念頭，手指飛快戳着屏幕。

臨：【新年快樂！你起得好早啊，大年初一竟然沒睡懶覺？】

DY：【正好醒了，就起了。】

臨：【你生活真規律，真棒！要向你學習。】

樓上。

丁奕拿着手機，表情有點糾結，為什麽周臨這人面對面的時候挺正常的，喝了酒之後發起酒瘋來也不讨人厭，一旦上網和陌生人聊天，就這麽地……一言難盡？

他想了想，雖然有些後悔自己為什麽一時覺得無聊又給人發了消息過去，但是頭是他起的，就這麽聊不見了，也不禮貌，還是回了過去。

DY：【生活規律是挺好的。】

臨：【嗯嗯，我也想試着規律生活，據說那些猝死的，好些都熬夜啊，生活作息不正常引起的，我怕我有一天也會就這麽沒了。】

臨：【害怕.jpg】

臨：【但我又沒有自制力，太慘了。】

周臨打起字來飛快，撒起謊來眼也不帶眨的，仿佛定時去健身房練拳擊恨不能打破沙袋的那個人根本不是他。

丁奕看着接連刷出來的消息，他還真怕對方突然來一句“以後你叫我起床可以嗎”，只好轉移話題：【過年不出門走親戚嗎？】

臨：【嗯，我沒有和爸媽住一起，我有病，治不好那種，他們嫌帶我出去丢人。】

丁奕：“……”

拿着手機一時之間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都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更新了，小可愛們別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