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死性不改

飄雪的雙眼掃了幾遍床頭邊擺得整齊的包袱,目光落在張平家的平坦的腰間和晃蕩的袖口上,忽然眼角一彎,眸光深邃卻扯出一個笑容來:“如此,張平家的卻是辛苦了,恕飄雪不遠送。”

張平家的像得了特赦令一般,擡起腿便走了出來,見到院中躺椅上閉目養神的王卉凝,撇了撇嘴,便繞過游廊去到廚房中。

睜開眼看着消失在廚房門口的那片灰藍衣角,王卉凝抿了抿嘴,用眼神詢問随後緩緩而來的飄雪。飄雪搖了搖頭,極輕地道:“我的東西未曾被翻,怕是沒來得及動手。”

往日這個時候她都會在姨娘的屋子裏呆上大半個上午,張平家的許是摸準了這一點,卻沒想到姨娘今日會興致好出來曬太陽。還未來得及動手,便被發現了。至于她為什麽會偷到自己頭上來,想必是她看出了姨娘的落魄吧。

眸中寒光一閃,飄雪略擡了擡眼,繼續道:“這婆子既死性不改,咱們倒不妨取之所長,因勢利導一番。”

王卉凝看向飄渺淺藍的高空,正欲點頭,白芍特有的歡快腳步聲愈來愈近,卻在院門處頓住,鳥鳴般的聲音傳來:“粉荷姐姐,你可能幫我畫幾個好花樣子?”

“你要花樣子幹什麽?”伴着兩人走進小院的腳步聲,粉荷略顯溫婉的聲音緊接着響起,臉上含着笑,眼底卻是她面對白芍時常有的疏離。

“是姜媽媽,”白芍看向粉荷,瘦弱的臉龐在陽光的氤氲下透出幾分少女特有的水潤,微微嘟了嘟嘴道,“姜媽媽姐姐的女兒幾個月後要出閣,正趕着繡嫁妝,她非說城裏姑娘繡出來的東西花樣子又好又多,要姜媽媽幫她在姨娘這兒搜羅些。姜媽媽拗不過,便把我叫了去讓我幫她找幾個好樣子。粉荷姐姐,你可得幫我個忙。”

“等我空下來幫你畫幾個吧。”粉荷溫婉一笑,笑意仍是未及眼底,白芍瞧着卻覺得異常親切。

“她還說哪天要來姨娘這兒幫我告個假,讓我空閑時幫她繡繡枕巾被套什麽的,将來好為外甥女添妝。”白芍湊近了粉荷,臉上現出幾分無奈來,無聲地嘆息了一聲,“我那繡工爛得很,自打得了粉荷姐姐的指點後才好些,姜媽媽讓我去繡,到時別糟蹋了新料子才好。”

“慢工出細活,你繡時別再像以前那般毛裏毛燥便自然能繡好。”對上白芍湊過來的腦袋,粉荷微微側了側身,答了一句後快步來到正欲起身的王卉凝面前,親熱地喚了一聲“姨娘!”

“姨娘,”白芍自也親熱地喚了一聲,見飄雪和粉荷上前扶着,便乖巧地立在一旁,“姜媽媽喚奴婢過去幫她弄幾個新花樣子,還說想讓奴婢空閑的時候幫她繡點東西。”

“嗯。”王卉凝輕點了點頭,由着兩人扶起卻獨自慢步走向屋內。白芍同粉荷說話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她和飄雪自是聽到了。對于姜媽媽,她倒覺得關鍵時候可以拉攏一下,最起碼能保證在莊子裏的這些日子不會太難過。

沒了太陽的照射,屋內自然沒有小院內暖和。飄雪怕王卉凝陡然由熱至冷再次凍着,便不由分說地把她請到了床上。

想起醫書的事,王卉凝忍不住又讓白芍取了那本《傷寒雜病論》來,靠坐在床上細細地翻看着。飄雪瞧在眼裏欲言又止,見着王卉凝的臉色已比昨日好了許多,遂輕輕地搖了搖頭。看着時辰差不多,便親自去取了食材為她做飯。

翻開醫書,從平脈法、辨脈法一篇篇往下看,王卉凝越看越覺得似有所悟,時不時地便把手搭在自己的脈上,感受着自己那微有些偏弱的脈博跳動。高興的同時,她的心裏也禁不住升起許多期待。

就算不能達成原來的王姨娘那般境界,有醫術傍身卻是全然沒有壞處的。

“姨娘,可覺得渴了?”正看得入神,王卉凝的眼前突然伸過來一只冒着熱氣的陶瓷小碗,那溫婉的聲音令王卉凝愉悅的心陡然一沉。

自昨日粉荷手好重新進屋子侍候起,飄雪總會想了法子不讓她一個人呆在自己的身旁,今日卻不知她是怎麽溜進來的。只是,這樣時時提防常常支開也不是辦法,多用幾次總會讓她察覺到。一旦被她所察,定然會破釜沉舟,到時反而不妙。如今唯一的法子就是早日把她從這裏弄走,讓她徹底失了對自己下手的機會才好。

可是,沒有證據沒有适當的理由,她要如何讓一個曾貼身服侍了自己十幾年的看似忠心耿耿的丫環名正言順地徹底從身邊消失?

盯着碗中漸漸升起的霧氣,王卉凝墨黑的眸子如深潭般,深邃得仿佛将眼前的一杯清茶投入進去也能無影無蹤。

不管粉荷只是單純的怨恨還是受了秦含霜的指使,既想取了她的性命,能投一次毒,又為何不會有第二次?

她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第二次生命,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做,怎麽能任由着在粉荷的手裏冒險。

幾個瞬間,緩緩地擡起頭時,王卉凝的神色如常的淡然中帶着一絲隐約的親切,唇角彎了彎:“好。”

把手中的書合上置于外側的床頭,王卉凝便要伸出纖細的雙手去接粉荷手中的茶碗,豈料一個不慎左手被勾起的帳幔纏住,甩脫之際竟是直直地把粉荷遞過來的茶碗碰翻。

“哐當”一聲,青色的小瓷碗同着溫熱的清茶一起落在了冰冷的青石地板上。小瓷碗晃動間濺起幾滴茶水灑在了床沿、帳幔和靜靜躺在床頭的醫書上。

“姨娘,你沒事吧?”粉荷連忙自腰間掏出帕子來拭床沿、帳幔,又拿起醫書小心地拭了幾拭,滿臉關切地問道。掃了一眼她濕漉的繡着桃花的裙擺,王卉凝緩緩地搖了搖頭。

“奴婢再去為您倒一杯。”把床上灑落的水漬清理幹淨,粉荷顧不上自己濕漉的裙擺,目光在地上無異樣的水漬上頓了幾頓,半傾着身子對王卉凝道。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福晉有喜:爺,求不約

老十:乖,給爺生七個兒子。
十福晉握拳:我才不要做母豬,不要給人壓!
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