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直達未來

清晨,當太陽開始工作的時候。

戰刃骸就醒了,不,現在應該叫她苗木骸。

早早就起床的骸為了不打擾身邊睡着的人,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起身,她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衣服換上後,才輕手輕腳的關上門走向客廳。

苗木家安安靜靜的,就連平日裏負責早晚飯的幸太這次都沒動靜,骸很開心,每次她想要下廚的時候,幸太總是搶在她前面就把飯做好了,這次就讓她來做早飯慰勞一下努力工作跟努力學習的兩人吧,當然,還不能少了懂事聽話的小桃。

每天都洋溢在這種幸福中的骸打開了客廳的門。

骸推開門,發現客廳并不是空無一人的時候愣了一下,她用冰藍色的眼睛看着坐在客廳沙發,望着天花板發呆的幸太出聲道:“小幸?為什麽一點動靜都沒有,媽媽還以為你沒醒呢。”骸最近已經适應了幸太對她「媽媽」的稱呼,雖然兒子在學完槍後就沒再叫過了,不過……總是會叫的不是嗎!

“對了,你昨天晚上才剛從校外實習(指環争奪戰)回來,也沒來得及跟你說,盾子幾天前也回家來了,不過她都沒怎麽出房間。”沒聽見自家兒子回話的骸毫不在意,已經習慣幸太如此沉默的她拿下挂在廚房的圍裙系上。

「盾子」這兩個字的出現總算是讓幸太有了點反應。

一直保持沉默聽着骸說話的幸太木然的轉頭看向廚房裏忙碌的人,他跟骸如出一轍冰藍色的眼睛連眨也不眨:“媽媽……”

“!!!”嘩啦一聲,骸手中屬于幸太的馬克杯砸在了地板上,還好白色的馬克杯足夠堅硬沒有被這麽一下給摔得斷胳膊斷腿。

“媽媽。”幸太再一次重複了這個能讓骸産生慌亂的稱呼。

骸一臉震驚的轉頭看向自己的兒子,莫名其妙的,一種源自于傭兵的本能意識,讓骸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了……

骸産生了一種不安。

客廳維持了短暫的平靜後,被因為樓下響聲而起床的苗木誠給打破了,還穿着睡衣的誠急忙忙的打開客廳的大門:“出了什麽事?我剛才聽見了響聲?有人受傷嗎?”卧室正在客廳上方的誠一聽見響聲就吓的睜開了眼睛。

“爸爸。”幸太看着推門的誠叫道。

“!!!”誠一臉震驚的看着坐在客廳沙發的幸太,他往前走了兩步,結果因為一時高興過度在平地上絆倒了。

等誠捂着撞倒的鼻子擡起頭來的時候,幸太正伸手想要把他扶起來。

「要命要命要命,兒子你吃錯藥了嗎!」誠覺得不是他耳朵現在有問題,那麽就是幸太今天早上忘吃藥!

比起只是表情不淡定的誠,骸的反應更激烈,她連手都沒來得及擦,就沖上去打掉了幸太要扶誠的手,反應劇烈的骸将誠拉到身後退了幾步,警惕的看着幸太。

手被打紅了的幸太無奈的笑了笑:“媽媽,你在緊張什麽?這裏沒有人會威脅到我們。”

“苗木幸太,現在回答我的問題,你知道我沒嫁人前的舊姓是什麽嗎。”骸沒有搭理幸太的話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戰刃。”幸太給出了正确的答案。

“你昨天說過什麽。”骸問

“跳級畢業。”幸太答

兩個答案都是正确的,并且在回答的時候對方沒有做出什麽其他動作,很自然而然的敢直視着問者,也就是說沒有在說謊。不,不排除已經習慣說謊了這一點。對于自己的兒子有幾斤幾兩重,沒有人比骸更了解了,這畢竟是自己十月懷胎忍着世界上排名第一的疼生下的孩子。

“哈啊,出了什麽事,好吵啊。”連家裏房間最遠的小桃都被客廳的聲音吵了起來,她揉着眼睛推着客廳的門,看着眼前這像是要家暴的景象。

骸一邊警惕着幸太,一邊拉小桃到他們這邊……

“難道……”伸手碰觸着小桃爪子的骸突然想起了什麽,她将小桃塞進誠的懷裏沖上了樓,骸跑到盾子的房間外用力拍打了幾下門:“小盾子!小盾子!”連續叫了幾聲都沒人答應後,她手握着門把手轉了幾下發現門是反鎖上的。

「門反鎖的話,人就在屋子裏。」骸顧不上事後盾子會對她大吵大鬧,直接擡腳踹開了房門。

門在打開的一瞬間,風透過大開的窗戶穿堂而過大門,骸簡直要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不會發聲了,被水沖刷有點泡壞了的地板,兩個高級定制才能買到的枕頭被仍在了床下,床上的被單已經很淩亂,對了,要在這些上面再加上一點東西才對。

血……全都是血,地板上有血,枕頭上有血,床上有血,甚至連櫃子上都有一個血手印:“小盾子……”骸發出微弱的呼喚。

“骸出了……”緊接着趕來的誠,用手捂住了懷裏孩子的眼。

被捂住了眼睛的孩子扒拉着擋在眼前的大手好奇道:“舅舅發生了什麽。”小桃也想要知道大人們看到了什麽。

誠帶着小桃離開了盾子的房門口:“你還太小适合看到這個。”誠哄着小外甥女下樓了。

骸從外面鎖上盾子房間的門,她快速的下樓發現幸太還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他看上去很正常:“你對盾子做了什麽,幸太!”骸第一次打了幸太。

響亮的巴掌聲,回蕩在苗木家的客廳裏,誠完全沒來得及阻止這件事。

骸用的手勁很重,她把幸太的臉打的紅彤彤的,因為這一下太突然了,幸太不小心咬到了口腔壁的肉出血了,嘴角滲出血的幸太對着骸笑着說:“媽媽你不是已經去看過了嗎,你覺得如何?我做的!以後家裏就……”

骸又是一巴掌打在了幸太的臉上,她冷冷的開口問道:“盾子在哪。”

幸太扶着被打了兩下的臉看向骸回答道:“她在家裏啊。”平靜的聲音如往常一樣,只不過在吐出「她」字的時候,活像是要吃了誰一樣。

骸第三次将手舉起……

“等一下小骸!”誠攔住了要打幸太的骸,他将骸往後拉了一下自己走上前問道:“幸太,你是想讓我們自己去找盾子嗎?”誠很認真的看着一直咬着牙關,寧可挨揍也不說出實情的兒子。

幸太對誠露出了一個笑容,算是默認了他的說服法。

“我知道了,給我點時間。”誠将小桃交給骸照顧,自己先上樓換了一身衣服,然後重新打開盾子的房間調查了一圈,之後又溜達到自家的廚房數了數家裏的菜刀之類,能當兇器的少沒少,之後跑到院子檢查了一下。

回來的誠什麽也沒說先問道:“咱家蓋車用的篷子上哪去了。”

“我昨天蓋上了啊。”昨天最後一個碰過家裏代步器的骸回答道。

了解了情況後,在家總是傻爸爸的誠,頭一次擋着幸太的面露出了他工作時才會有的表情,那是非常認真而嚴肅的表情:“開始學級裁判了幸太。”

“好的爸爸。”暫定犯人幸太一點也不緊張的笑道。

學級裁判,開-庭-!

“先來說說現場,毋庸置疑是盾子的卧室,死亡時間,昨天晚上,根據地板周圍血的濃厚程度可以判定,再加上幸太是今天才不對勁的,當然故意的可能性很高,房間裏沒有任何反抗的痕跡,當然除了床以外,床上的血最多。盾子是被你按在床上打暈刺死的吧。”誠很快就下了定論,不過這個定論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已經被判定為是兇手的幸太舉起手來道:“我反對,就算我昨天晚上動手,盾子也會掙紮也會尖叫,爸爸和媽媽會聽見的不是嗎。”

“如果是幾天前的暴風雨的那一天,不就不用擔心這些了啊,雷聲幫你打了掩護,就算盾子叫掙紮,你也能在最短的時間裏将她扼殺住,雖然幸太你沒說過,但是我從你媽媽那裏也多少知道你學到了些什麽。”

幸太沉默的看着自己的爸爸,他頭一次覺得眼前對他緊追不舍的男人有點陌生,但是幸太并不讨厭這樣的誠,倒不如說,他期待着誠對他的判決。

“你是在雷雨天讓盾子失去了行動力,甚至是說話的能力,所以她才會在暴風雨天過後,一次都沒出過門。”誠看着眼前不反駁自己的陌生兒子,他從沒想過幸太會變成這樣,盡管不相信,裁決依然得進行下去:“你是用家裏車的雨篷子把盾子的屍體裹住,然後埋在了家裏的院子中吧。”

“暴風雨的那天雨篷子有水泥沒法埋,而你為了防止她死了後屍體發出味道被你媽媽發現,就一直吊着她的命讓她處于昏迷狀态中,然後,直到昨天晚上,你終于動手刺死了盾子,然後把她掩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作案工具應該已經在今天的垃圾處理日中處理掉了。”

幸太平靜的擡手給誠鼓掌:“先入為主兇手,然後再把犯案的一切條件靠攏過來,真是完美的推理。”

“你不承認嗎幸太。”誠眉頭皺了起來。

“不,我只是覺得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刷新了一次而已,爸爸。”幸太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到廚房,他抽出家裏的一把菜刀說:“但是你錯了,我沒有處理掉兇器,它一直都放在家裏的!”幸太擡手用力的将菜刀戳進廚房的案板上。

将菜刀留在案板上的幸太走出客廳,他站在沙發邊上看着誠跟骸說。

“還有啊,我也是被害人,讓我來告訴你們,真正的答案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不加JJ兩字了,加上後略麻煩。盾子姐挂了…下一章解密兇殺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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