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二

班主任自然也将李向康的進步看在眼裏, 在班會的時候，着重表揚了李向康，還請李向康上臺分享了一下自己進步的經驗與計劃。

李向康老老實實地說, “我一個爺爺退休前是高中數學老師, 現在我正好住在他家，所以他幫我輔導得比較多。”

此話一出, 同班同學發出了嫉妒的聲音，班主任清咳一聲, 趕緊讓李向康下來坐下。

再說下去, 就得說到補習上面了，那可不是班會的主題。

“最近店裏的生意有些太好了，”肖樂忙完一天後, 和同樣不怎麽得閑的愛人說道。

“聽說是沖着我們爸來的。”

莫丞泡好茶，端了過來。

“哎喲, 爸這麽受歡迎？”

肖樂驚訝地看向對面沙發和肖母一起看電視的肖父。

“我人緣一直不錯，”肖父輕笑着, “這些孩子就是想問問題，有些孩子腼腆, 不敢去老師那，又或者是成績沒有那麽好, 擠不進辦公室，所以聽了向康說我是退休老師後，就來這混個臉熟。”

臉熟以後，就開始拉着肖父問題了。

遇見同一種類型的題，肖父還給大夥兒一起說, 所以生意越來越好。

“沒想到我們回老家住了兩天, 下來就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

肖樂沖肖父豎起大拇指。

肖父矜持點頭, 被肖母輕輕戳了一下，笑話道，“他可滿意得很，老說找回了在學校的感覺，樂在其中呢。”

“那就敞開了樂，”肖樂端起茶杯與莫丞碰了一下，“怎麽不見大嫂？”

“和旁邊那家老板娘一塊兒去逛街了。”

今兒晚上農門市場那條街外面有展銷會，張麗娟便和朋友去逛逛。

“日子越來越好了，”肖母含笑，又問肖樂他們二人，“老家怎麽樣？”

“那二老倒是安分，就是見到人就訴苦，說三個孩子都不孝順，只知道往他們身上拿錢，現在沒有錢給了，一個兩個也不願意回來，就連最聽話的老大都為了錢不孝順了。”

肖樂聳肩，大概就是這樣子。

“你們可記住了，遇見事情，不要一味地在別人身上找原因，最先找的是自身原因。”

肖母趁機教導兩個孩子。

肖樂和莫丞乖乖地排排坐，聽了大概半個小時的“育兒經”後，張麗娟便提着東西回來了。

“我買了些小吃，一起嘗嘗？”

“好啊好啊，”肖樂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莫丞去洗手。

肖母嗔了他們一眼，“說說還不耐煩了。”

“這麽大人了，還沒個定性，”肖父也跟着妻子說話。

張麗娟聞言一笑。

元旦的時候，李向康和李小妹被肖樂和莫丞帶着在市裏痛痛快快玩了兩天，再回去寫作業。

知道肖家對女兒一家的幫助，李小妹元旦下縣裏時，張家給她帶了不少蔬菜，都是自家種的。

轉眼便是寒假。

肖家的小吃店在臘月二十九那天放假，張麗娟和回來了幾天的李紅兵回到老家。

李向康和李小妹早在李向康放假的時候，便跟着肖樂他們回老家了。

二老雖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可兄妹二人做了自己該做的事兒，便去肖家聽課。

不管李老太太怎麽追問二人，他們爹媽在哪，都沒人吱聲。

所以當李老太太看見大變樣的張麗娟時，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張麗娟還是叫了一聲媽，接着回房放好包，出來就把房門給鎖了，李紅兵被李老漢沉着臉叫住，想和他好好說說之前的事兒。

結果李紅兵撓了撓頭道，“如果你們想我們在家過年，就別提以前的事兒了。”

“你還敢威脅老子？”

李老漢氣得發抖。

“不是威脅，說的是事實。”

“你....”

“老頭子！”

李老太太拉住李老漢，将其拖到一邊，“算了，我們還指望着老大呢，老二恨極了我們，老三怕是二三十年也爬不起來，我們還能活二三十年？”

李老漢沉默了。

于是這個年過得很舒适。

至少沒人指手畫腳，老二老三也沒回來過年，甚至電話都沒有一個。

張麗娟夫婦初八走的，走的時候還給二老一人一個紅包，至于老家吃酒錢那些，他們是交給李老三爹媽幫忙送。

這事兒李老漢兩口子也知道，但是不敢吱聲。

怕一吱聲，那錢也被拿了走，那人情往來就得他們自己掏錢了。

他們沒有錢了。

肖樂和莫丞他們沒有跟着下縣城，肖父二人去了。

“得種點菜。”

既然要在鄉下過好些年，那就得幹活兒。

于是肖樂和莫丞扛起鋤頭，開始翻地，還去找村民買了點菜秧，把院子前面那塊菜地搞了出來。

等他們下縣城的時候，已經是三月了。

李向康六月高考，所以不管是張麗娟，還是在外打工的李紅兵都很關心和緊張。

好在李向康本人十分淡定。

肖父也一直引領着他刷題，一模和二模出來的成績都很不錯，上211是沒問題的，在這個小縣城的高中裏，學校一共三千多人。

畢業生九百多人，按照往年的升學數據，上本科最多的時候，也才五百多人，這裏面還有藝體本科。

文化本科上重本頂天三十人，其中能有幾個名校。

所以李向康這個成績在這個學校已經很不錯了。

眼看就到了高考這天。

李紅兵前一天就請假回來了，李小妹他們也放假，也是前一天下來的。

“一定要仔細審題，大題先在草稿上做一遍，再寫進去。”

肖父只說了這麽一句話。

張麗娟和李紅兵眼巴巴地看着兒子，李向康反而對他們笑道，“放心吧，我會好好考試的。”

“你別緊張啊，也別有壓力。”

張麗娟巴巴道。

“對。”

李紅兵也巴巴地跟着應。

“知道了，”李向康沖他們揮了揮手，便進了校門。

連着兩天，肖樂和莫丞變着法的給李向康做好吃的。

考完後的那天晚上，李紅兵給了李向康五百塊錢，今天晚上是他們班級聚餐，李向康接了錢，笑着跟着同學走了。

張麗娟掃了一眼李紅兵的錢包。

李紅兵趕緊上交，“回來預支了一千五，五百給向康，剩下一千你拿着，給小妹買點衣服啥的。”

“成，”張麗娟收了，卻在和肖母她們逛街過來後，給李紅兵也買了兩件衣服。

可把李紅兵高興壞了，第二天他準備回去上班，結果李向康也想跟着去。

肖樂攔住了他，“你就在小吃店幫忙。”

李紅兵自然是支持肖樂這個決定的，“你還有填志願，收錄取通知書呢。”

“好吧。”

李向康便留下在小吃店幫忙，暑假的客人不少，肖樂給他開了兩千的工資。

而接下來就是李小妹的中考了。

張麗娟回張家陪了李小妹幾天，李小妹的成績比她哥哥的還要好，肖父一點都不擔心她。

李紅兵倒是又想回來，被李小妹制止了，中考結束後，李小妹偶爾下縣城，多數陪着外公一家。

半個月後李向康和李小妹同時拿到寄過來的通知書。

李紅兵在電話那頭高興不已，李老三和李老四的聲音也跟着話筒傳來，“恭喜啊大學生！小妹也厲害！”

張麗娟又哭又笑，李小妹抱了抱她。

總的幹了一個半月，李向康拿到三千五，帶着張麗娟給的學費，和莫丞一塊兒趕往他所在的學校。

先坐客車到省城，再坐半天火車，下火車坐地鐵，再轉公交，可算是到了大學門口。

“去吧，好好學習，當然遇見喜歡的人，也可以談談戀愛，”莫丞推了他一下，揮了揮手。

李向康好不容易白了一點的臉微微一紅，“我知道了！”

莫丞也不是特意送他來這裏的，他過來看看分公司。

李向康的大學生活如魚得水，李小妹也開始了自己高中的軍訓。

小臉黑了不少，肖母還拿防曬給她擦也沒啥用。

“黑黑的也好看。”

李小妹對着鏡子露出一口大白牙道。

“是啊是啊，”肖樂在一旁附和着。

“我可是軍訓标兵。”

說着，李小妹更驕傲了。

“是啊是啊。”

“樂叔叔你好敷衍人！”

“哪有哪有，我在想我哥。”

肖樂可想對方了。

“啧，比我還要黏我哥。”

“小家夥，我們可不一樣。”

這回輪到肖樂驕傲了，結果被聽見了的肖父提着耳朵離開了。

莫丞回來的時候，李小妹已經正式開學好幾天了。

肖樂像八爪魚一樣纏着莫丞，莫丞也知道自己回來晚了些，任由他黏着。

晚上也很耐心地呵護對方。

幾天後，肖樂滿血複活，開始指導李小妹的功課。

分文理科的時候，李小妹選擇了文科。

成績一直穩穩在年紀前三。

各種作文獎狀不斷拿回家，張麗娟一一放好，周末也陪着對方回張家看看，偶爾張麗娟會回婆家，給點生活費又走了。

李老太太兩口子在她手底下要生活費，那自然就沒這麽硬氣，偶爾還給她拿點菜走。

張麗娟對肖母道，“我現在過的日子，倒是有些像孩子二嬸那會兒。”

每個月拿幾百塊錢回去，老人笑眯眯的對待自己，走的時候還塞點自家的小菜。

“說起他二嬸，我上午在街上還碰見了，看着有些疲憊，我沒打招呼，她也沒看見我。“

肖母想起這事兒，順口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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