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得了“肺痨”

洛氏見狀,立刻問道:“是不是不合口胃?也是,天天都吃野菜,自是吃膩了。要不然,你先吃,娘出去看看,能不能逮到野雞,給你補補身子。”

見她要走,鐘璃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洛氏轉頭看着她:“怎麽了?是不是害怕?”

說着,她摸了摸鐘璃的頭:“別怕,有娘在,沒人能欺負了你去。”

鐘璃看着她眸中的慈愛,心頭一暖,想了下,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會把我嫁給胡為做妾嗎?”

早知道她的打算,鐘璃也好早做準備。

“你都聽到了?”洛氏忽然有些着急:“小璃,那個胡大公子,表面上風光,其實并非良人,不可托付終生。娘怕你嫁過去之後,會受欺負。所以……咱們現在雖然家境貧寒,但是娘一定會想辦法,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好不好?”

鐘璃怔怔地看着她:“娘,你覺得,我想要嫁給胡為做妾?”

“嫁給他之後,你是能夠不用再挨餓受凍,只是……”

鐘璃直接撲到了洛氏的懷裏:“娘,在你心裏,你女兒我眼皮子就那麽淺?他胡為就是錢再多,也和我沒關系,我就是頓頓吃野菜,也絕不會嫁給他做妾的。更何況,我就愛吃野菜。”

說着,她已經端起菜羹,喝了起來。

不得不說,洛氏的廚藝的确很好,一碗普通的野菜羹,卻被她做出了山珍海味的鮮香味。

一碗見底,鐘璃滿意地舔了舔唇,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之前,還怕你會答應嬸嬸呢。”

“怎麽會?你是娘的心頭肉,娘怎麽會把你往火坑裏推。”

“那這紅色的液體是……”

“這個啊,是花汁,娘是想把花汁抹到你的臉上去,讓你變醜點,就不會有那麽多人打你的主意了。誰讓我家小璃長的如花似玉呢。”洛氏半喜半憂,又道:“不過,現在,只能先委屈你了。”

原來只是花汁啊,虛驚了一場。

不過,這主意不錯。

她當下從洛氏手中端過了盛花汁的小碗,下床,向桌子上的鏡子旁走去:“娘,我自己來就好了。”

“嗯,這花汁不易洗掉,卻不會真的傷了臉。”

有風從窗棂刮進來,洛氏擡頭向外看了看,明亮的天邊,遠遠地飄來了幾朵烏雲,待會,只怕是會下雨。

山裏的天氣,一向說變就變,這會還驕陽似火呢,待會,很可能就會大雨傾盆。

她看了看院子裏曬的車前草,聽沐大夫說,這草有清熱解毒,祛痰止瀉的效果,她便多采了些,仔細清洗後曬幹,打算給他送過去。

這些年來,承蒙他照顧,兩個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找他,沒銀子給他,洛氏就想辦法多采些草藥送去作為酬勞,前兩日,沐大夫又救了鐘璃性命,洛氏無以為報,只能更為盡心盡力地采藥。

這車前草已經曬夠了時候,需要盡快進行下道步驟了,免得失了藥效。

眼看着烏雲已經越來越近了,洛氏不再遲疑,看向鐘璃:“小璃,可能要下雨了,我現在要把車前草給沐大夫送去,你就在家等着娘回來,哪也別去,知道嗎?”

“嗯,那娘你自己小心點。”

待洛氏離開之後,鐘璃才猛然響起,沐大夫?

想到這個名字,她的心底便有着莫名的柔軟,看來,這具身體生前,應該對這個沐大夫很有好感吧。

鐘璃看着鏡子裏的這張臉,難怪胡為會對其牽腸挂肚了。

小臉巴掌大小,略帶幾分病态,卻襯的本就白皙的肌膚更為清透,像是個冰瓷娃娃。

眼睛黑白分明,又大又亮,處處透着一股難以言喻的靈氣。

她把齊整的劉海拂上去,眉宇間的英氣便顯露無疑,灼灼其華,明媚奪目,仿佛瞬間,就從清月,變成了天陽。

這張臉,生在這樣的家庭中,的确是會引來禍端。

想着,她繼續塗抹臉頰。

“嘎吱!”大門被推開的聲音突然響起。

難道是洛氏回來了?怎麽會這麽快?

鐘璃剛轉過頭,就看到,曾氏帶着一個男人,已經走到了院子裏!

那男人绫羅綢緞,長的倒有幾分姿色,只是,眼神太過輕浮,印堂發黑,發際又高,一看就知道,他是縱欲過度導致的腎虛!

不對,這張臉怎麽這麽熟悉?

鐘璃赫然想到,這男人就是胡為,當下心中一凜,竟然還有臉找上門來?

她瞥了眼櫃子上放着的,洛氏從別處換來,準備做成血塊的雞血,頓生心生一計。

胡為二人剛走進廳堂,就聽到,內屋傳來了劇烈的咳嗽聲。

曾氏身子一頓,知道洛氏已經離開了,現在,屋子裏只剩下了鐘璃,也不再悄摸的,反倒是光明正大地走了進去:“小璃啊,你……”

她突然噤了聲,驚訝地看着鐘璃滿是紅斑的臉:“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咳咳,”鐘璃又咳嗽了幾聲,随後一把掀開被子,向曾氏走了過去:“嬸嬸,我得了肺痨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會死,你快救救我吧。”

剛走到曾氏面前,她已經“哇”地吐出了一大口血,噴的曾氏滿手滿臉都是。

鮮血糊住了眼睛,曾氏立刻伸手在臉上抹了把,忽然想到了什麽,驚道:“你剛說什麽,你得了肺痨?”

鐘璃雙手撫胸,弱柳扶風的樣子,好似站都站不穩:“嬸嬸,我不是故意要傳染給你的。”

“哎呦媽呀,要死了啊!”曾氏尖叫一聲,轉身向外跑去。

鐘璃的腳,不動聲色地向前伸了伸。

意料之中的,曾氏被絆的直接向前撲去,把眼前還沒摸清狀況,見她跑也跟着轉身向外跑的胡為給直接撞倒在地。

“嗚!”

好巧不巧的,胡為的臉,直接重重地磕到了門檻上,他立刻捂住了嘴巴,指縫裏,卻不停地露着血。

曾氏也顧不上臉上的血了,立刻把胡為給拉了起來:“胡少爺,你沒事吧?我真不是故意的啊!”

胡為張開手,手心的污血裏,有兩顆磕斷的牙齒。

他看着那牙齒,想都不想,對着曾氏的腰窩就是一腳,曾氏疼的立刻跪倒在地,半天都爬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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