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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珵追上去拉着時錦瑤, “瑤瑤、瑤瑤,你別生氣嘛。”
要知道,謝珵這個傲嬌是很少會哄人的,他不讓別人哄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他自己都沒發現, 這次出行他對時錦瑤的身段放的有多低。
時錦瑤哽咽, “世子爺若不想帶我出來, 不帶便是, 何必要讓我在這麽多人面前出醜?”
言畢, 時錦瑤不給謝珵解釋的機會, 轉身欲要離去,謝珵順手拿了身旁攤子上的帷帽戴在時錦瑤的頭上, 從頭到脖子遮的嚴嚴實實的。
時錦瑤推開謝珵,不願領情, 可這種時候又不知該去哪裏洗臉,便湊合帶着, 只是腳底下卻越走越快,謝珵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跟着, 小聲嘀咕:“從前怎麽不見得有這麽大的脾氣?”
随行的昌辰下意識道:“從前您也沒這樣羞辱瑤姑娘呀。”
“你才羞辱她呢, 本世子畫的不好看嗎?”
昌辰低頭, 擡手蹭了下鼻尖,違心道:“好、好看,出自世子爺的手誰敢說不好看。”
謝珵聽出昌辰的違心,睨了眼他并未說什麽, 只扔給昌辰幾兩銀子, 讓他去附近的醫館買上好的消腫藥來, 自己則緊跟着時錦瑤的腳步跟去。
時錦瑤走至酒樓下, 拂面的寒風将她的半邊輕紗吹起,嬌俏的容顏竟被樓上臨窗而坐的男子窺得,那男子興奮地笑了聲,同對面的人說道:“殿下,您瞧,說什麽來什麽呢。”
宋焱手握酒盞,漫不經心地看了眼酒樓低下,倏地,他的瞳孔驟然放大,她竟然也來了。
時錦瑤的那張臉可謂是讓人一眼銘記,時刻惦記,風流成性的謝珵都在她的石榴裙下折服,更何況他們這種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個貌美的姑娘的人呢。
“我去将那姑娘弄來,給殿下開葷如何?”男子笑的奸詐,泛黃的牙齒令人作嘔。
宋焱送到嘴邊的酒水尚未入口,擡眼看了下對面的男子,“你若是不顧瑾伯府日後的存活,大可如此。”
瑾伯府正是這人的家族,而他正是瑾伯府內無人敢招惹的庶子韓朔,因前些年瑾伯公醉酒生事,惹上了趙尚書家的千金,為了賠罪無奈迎娶趙家千金過門,那時瑾伯公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畢竟在南燕納妾是常态,就算是高門貴府的小姐也有不少給人做妾的。
誰曾想,這位趙千金入府的那日還帶來了不少喬裝成護衛的士兵,擺明了是其母家派來撐腰的,就連随行的丫鬟都是練家子,這讓瑾伯公如何惹得起,只能當做不知道,讓下人好生伺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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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有了韓朔,被其母寵的不學無術,還時不時給府裏的嫡子一個下馬威,瑾伯公也不敢說一句不是,只能随着去了,直到韓朔長大後才站在了宋焱一派。
宋焱知曉他的母親手中有一隊兵馬,雖說人不多,可這些兵馬在關鍵時候興許派的上用場,便有意接近他,還許諾若是日後功成,許他高官厚祿,享一世榮華。
韓朔耳根子軟,被人說了沒幾句心就動搖了,他一直想給他爹證明他不是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他也能幹一番大事,所以才應下了宋焱的事情。
韓朔擡手蹭了下鼻尖,眼珠子一轉笑了聲,“殿下,我有個辦法興許可以一試。”
宋焱附耳,韓朔在其耳邊低語一番,宋焱聞之眼角眉梢浮起淺笑,韓朔的法子的确可以試試。
二人看着窗下走過的時錦瑤爽朗的笑起來。
時錦瑤此時對笑聲格外敏感,她氣呼呼地擡頭看向笑聲傳來的方向,神情凝滞一瞬,連忙轉身往回走,她才走了兩步就撞進謝珵的懷裏。
“嘶——”
謝珵哂笑,“就你這膽小的勁兒還想甩了本世子離家出走不成?”
時錦瑤不吭聲,她欲離開,可酒樓上的兩個人分明是不懷好意的笑,若是謝珵不在她的身邊,她還不知道會被人如何呢,此時就先忍一口氣,跟在謝珵身邊保命比較好。
謝珵笑看時錦瑤,“還怪本世子不怪?”
時錦瑤依舊低着頭不說話,她當然怪了,謝珵分明知道還要問出來,這讓她如何說?
這時,時錦瑤的身後傳來宋焱的聲音,“呦呵,世子爺竟當衆訓斥小嬌娘,還真是罕見呀。”
時錦瑤聞言下意識地往謝珵身後躲,謝珵睨了眼時錦瑤轉而看向宋焱,“本世子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這人生地不熟的,萬一丢了可如何是好,到時害的麻煩信王殿下掘地三尺找人呢。”
“我家瑤瑤可不像信王熟門熟路的,能回到自己的地盤呼風喚雨,潇灑自在。”
宋焱聽着謝珵陰陽怪氣的話,藏在袖中的拳頭緊了又緊,面上還強笑着:“瑤姑娘丢了本王自然得派兵尋找,只是若是被聖上知道本王大動幹戈只為了找個妓子,恐惹父皇不快,屆時連累了本世子可該如何是好呢?”
瞧瞧這個奸詐的老狐貍,話裏話外都沒說一個不幫,還把話說的這麽好,做什麽都是為了謝珵着想呢。
謝珵佯裝聽不懂,“信王殿下肯幫就是,這樣本世子就放心了,不過本世子定然會将這個寶貝疙瘩看好的,不必勞煩信王殿下了。”
宋焱氣的直咬牙,韓朔緊說道:“謝世子方才那話說的可就不對了,瑤姑娘一個妓.子,在嶺南都不能過的好,在蘭陵城那樣的繁華之地又如何過得好呢?”
謝珵原本牽着時錦瑤的手都準備走了,聽見韓朔這句話又回眸看向他,“在蘭陵城有本世子撐腰,誰敢動她一根指頭,本世子就剁了誰,韓公子覺得本世子做的出來嗎?”
謝珵銳利的眸子像是淬了劇毒的毒蛇,一口就能讓人致命。
韓朔久久不語,謝珵倏地笑出聲,“韓公子真是不禁吓,既然如此不禁吓,日後回到蘭陵城可要繞着些走昂。”
謝珵唇角帶着一抹譏笑,垂眸看了眼時錦瑤,從時錦瑤回頭撞到他的時候,他就瞧見這丫頭在發抖,從前他也沒見過時錦瑤會氣到發抖,顯然是遇到了讓她害怕的人。
“本世子走累了,也該找個地兒歇腳。”
謝珵看了眼宋焱,牽起時錦瑤的手大步向前走,身後的宋焱說道:“謝世子好不容易來次嶺南,本王身為東道主,自是不能虧了謝世子,謝世子不如上信王府歇息如何?”
謝珵搖着扇子,頭也不回道:“本世子懶散慣了,還是不給信王殿下添麻煩了。”
其實謝珵是想說,怕她的瑤瑤被人惦記,畢竟信王是個有前事的人,他可不放心将一個大美人放在這人的府中,那不是給人送上門去了嗎,謝珵何時做過這種虧本的買賣。
客棧內,謝珵邊給時錦瑤上藥邊問着:“還在害怕宋焱?”
時錦瑤怔了一下,雖不知謝珵為何問起,卻還是乖巧地搖了搖頭。
謝珵笑了聲,“不是宋焱總不能是韓朔吧。”
這次,時錦瑤竟點了頭。
謝珵放下手中的東西,再次問道:“韓朔?他什麽時候找過你?”
時錦瑤怯生生看了眼謝珵,她第一次掉進謝珵懷裏那次正是為了躲韓朔,卻讓謝珵以為她故意投懷送抱。
她一直想給謝珵證明,她第一次掉進他的懷抱時确實是無意,只是她後來在教坊司并未見到那個人,無法給謝珵證明,這次竟然陰差陽錯的碰到了,可她因着和謝珵吵架,又不想主動開口,幸得謝珵盤問,才得以和盤托出。
謝珵聽聞後無法再笑出聲,他擡手揉了揉時錦瑤的頭,不知該說些什麽。
方才遇到宋焱,他是瞧着時錦瑤害怕才匆匆帶她離開,想着讓她避着些宋焱總歸是好的,免得又讓她想起過往,心裏難受,他難得這般細心,最後卻想錯了。
謝珵此刻不免覺得有些好笑。他默了許久才輕聲問道:“小傻子,有什麽事不能直接告訴我的?”
時錦瑤別過臉,一臉不情願,“世子爺總是拿我尋樂,我告訴世子爺,世子爺不過是當做一個故事聽了,又有什麽用。”
謝珵默然,他确實在時錦瑤的身上尋到不少樂子,每次去教坊司總想逗逗她,挖苦她,可是這并不代表時錦瑤告訴他的事情他不會理會啊,這可是他的快樂,怎能被旁人尋到。
謝珵看了眼時錦瑤,唇角緩緩揚起一個弧度,還一本正經地說道:“本世子自然會幫你,只不過是有條件的罷了。”
時錦瑤依舊沒有擡頭看她,心道,他一個堂堂世子爺,身份比任何人都尊貴,她能幫上什麽呀,他這話說了等于沒說。
謝珵垂眸看了眼時錦瑤,又清了下嗓子,“本世子的要求你定然是能做的到的。”
他俯身,附在時錦瑤的耳邊玩世不恭道:“只要瑤瑤在歡愉時能夠主動些,花樣多些,将本世子哄高興了,自然是什麽都好說。”
時錦瑤聽着謝珵的話委屈地哭起來,她緊咬下唇抽抽搭搭地哭着,在他眼裏,她一直都是一個尋歡作樂的工具罷了,他又何曾真心想幫她的。
時錦瑤推開謝珵,起身走出屋子,當她走出屋子才想起來,這是嶺南的客棧,并不是教坊司,她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
她站在屋外猶豫了一下,又灰溜溜地回到方才的屋子。
謝珵慵懶閑适的側卧在床榻上,一手還有一下沒一下地搖着折扇,聽着門口的動靜,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向時錦瑤,“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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