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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珵靠在浴桶上, 雙臂大開搭在桶沿上,“十二時辰過得總是那樣快。”

時錦瑤趴在浴桶沿上,連眼睛都不想睜,更別說搭理謝珵了, 緊接着又聽見謝珵說道:“怎麽感覺你那裏沒有從前養的好了, 可是背着本世子伺候旁人了?”

“瑤瑤有沒有伺候過旁人, 世子爺問問嬷嬷便知了。”

謝珵咂吧咂吧嘴, 附在時錦瑤的耳邊低語一番, 時錦瑤聞言神情大變, 腦海中不禁想到了司鈞。

司鈞尚且活着的時候, 她和萬竹曾偷偷在尚依的屋外順着門縫看過裏面的情景。

司鈞這人行那事從不避着,不光窗扇開着, 門也不關嚴實,好像故意給人看一樣。

教坊司的姑娘都知道這屋子裏的人是誰, 只要司鈞來了,她們都躲得遠遠的, 生怕惹禍上身。

那日,時錦瑤和萬竹得了鳳娘的吩咐來這邊找東西, 途徑尚依的屋子時聽見裏面的求饒聲, 時錦瑤和萬竹互視一眼, 二人皆露出笑意,平日裏尚依在教坊司欺負人欺負慣了,現在猛然聽見她求饒的聲音,不禁勾起了好奇心。

時錦瑤和萬竹二人貼着門縫看向裏面, 令她們更為驚訝的一幕, 司鈞門窗不關好, 就連床榻上的帷帳也不放下, 這來往的客人又那麽多,尚依的身子早該被人看完了。

時錦瑤唏噓不已,心底對尚依也并未有過憐憫。

時錦瑤膽子小,不敢看屋內的景象,只聽着無奈傳來尚依的求饒聲以及司鈞不管不顧的狂笑聲。

時錦瑤皺着眉頭,手裏捏着把虛汗,還慶幸謝珵未曾這般對待她,可她心底的慶幸沒多久,謝珵就說了這樣的話,讓她如何不害怕。

她趴在桶沿上,虛弱道:“下次瑤瑤伺候世子爺可好?”

謝珵聽着她這話笑出聲,“如何伺候?你主動還是我主動?”

時錦瑤不語,謝珵每次讓她主動些,可是到後來都變成了謝珵占主導地位,好像這個男人生來就是執掌天下的。

謝珵将時錦瑤拉到自己懷裏靠着,大掌沉在水中有意無意地攪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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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瑤“哼唧”一聲,謝珵笑說:“摸都摸不得了。”

繼而,謝珵咬着時錦瑤的耳朵低聲:“以後我要天天給你洗澡。”

次日一早,時錦瑤醒來,謝珵還在睡着,她趴在謝珵的胸膛上靜靜地看着他,這人睡着的時候真心好看,他要是能管住那張破嘴,想來也有不少女郎鐘意他。

“怎麽了?”

時錦瑤被謝珵的聲音吓到,“沒,沒怎麽。”

“世子爺昨晚答應瑤瑤的事情可還作數?”

謝珵緩緩睜開眼眸,眼角的那顆朱砂痣在清晨越發襯的他慵懶妩媚。

他的手指摩挲着時錦瑤的身子,“給本世子生個寶寶,我什麽都答應你。”

時錦瑤沒好氣地推開謝珵,要不怎麽說謝珵的嘴沒個把門的,什麽話都敢往外說,真是欠欠的。

二人走出客棧時,昨日捏糖人的老者早已開始了一天的營生。

時錦瑤站在客棧門口多看了一眼,謝珵腳尖一轉朝着老者走去。

清早是最清閑的時候,老者正坐在小杌子上休息,只聽一聲“來個糖人”。

雖是個男音,聲音卻清冽幹脆,好聽極了。

老者笑說:“好嘞,客官想要什麽樣的?”

他擡頭看向謝珵,心底暗嘆謝珵清俊無雙的容顏,而他身旁的小女郎,更是長着一張驚為天人的容貌。

謝珵看向時錦瑤,“問你呢。”

時錦瑤後知後覺,她“哦”了一聲,确實不知道想要個啥樣的,張口道:“捏個小人吧。”

老者笑說:“姑娘生的美,老夫就照着姑娘的樣貌捏一個吧。”

時錦瑤正準備說好,謝珵就截了話茬,“等一下。”

“按照她的樣貌捏,是瞧不上本、公子的樣貌嗎?”

老者笑說:“既然公子有這意思,那老夫将你二人捏在一起如何?”

時錦瑤上前一點,謝珵擡手攔住時錦瑤,轉頭對老者道:“要抱在一起的,越像越好。”

時錦瑤沒好氣地推開謝珵,氣呼呼地看着老者捏小人,謝珵則得意的勾起唇角,後又補充道:“多捏點,越多越好。”

時錦瑤瞪了眼謝珵,謝珵佯裝無辜,“你瞪我做什麽,小爺我花錢買開心。”

不多時,老者今日備好的糖汁便全部用完了,他用牛皮紙将糖人包好遞給謝珵,謝珵也很爽快的丢下幾兩銀子,“不用找了。”

他一手那種糖包一手牽着時錦瑤大搖大擺離去,只聽身後傳來小孩的哭鬧聲,老者還安撫着“明日再來明日再來”。

謝珵聽見,心情越發不錯,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回到營地時,謝珵遇到從前一起玩的纨绔就發糖,王琛和桓南大老遠就瞧着謝珵走來,桓南還打趣般問着王琛:“君執今日受刺激了?”

“誰能刺激到他呀,他不刺激別人都不錯了。”

待謝珵走來,桓南笑說:“世子爺今日發喜糖呢,來給弟弟多給幾個。”

時錦瑤聽聞後紅着臉甩開謝珵的手只身離去。

謝珵看着時錦瑤的背影,笑容越發得意。

王琛拿着糖看了眼,又看向時錦瑤的背影,咬了口手中的糖,“還挺甜。”

謝珵回過神看向王琛,這厮已經将自己的頭都咬沒了,能不甜嗎?

桓南拿着糖人在手中轉了轉,唇角挂着淺笑,“君執,喜糖都發了,你可別忘了當初答應我們的事情呀。”

謝珵白了眼桓南,他還得去追人呢,沒空搭理這倆人。

“你們慢慢猜,我還有事。”

言畢,謝珵風一般地朝着時錦瑤追去。

時錦瑤迎風走着,不知謝珵又說了什麽,隐約聽見身後傳來爽朗的笑聲,時錦瑤越發生氣。

她跟着謝珵回來的路上,謝珵逢人就發糖,那些人有些是因為謝珵的身份,有些是想要巴結權貴,總之無人敢拒絕,時錦瑤當時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謝珵卻不以為意,時錦瑤當時就在想,這麽荒唐的事情也只有南寧王府的世子爺能做的出來。

時錦瑤正擰巴着小臉想着,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怒吼聲。

“拿出去,出去,誰要你們進來了。”

時錦瑤尋聲看去,見遠處的營帳中,丫鬟端着紅漆托盤躬身走出帳篷。

她腳下的步子緩了幾分,看着侯在營帳門口的丫鬟無奈搖了搖頭,其中一個丫鬟還說着:“小姐從昨日回來就泡在水裏,至今水米未進呢。若是将軍怪罪下來可如何是好?”

“小姐平時就好面子,昨日聽聞還是在小國舅面前出了醜,生氣也是必然。”

時錦瑤聽着兩個丫鬟的話不禁抽了抽唇角,昨日的事情能氣到現在,這個韓小姐的脾氣果真了不得。

她想着昨日是她的過錯,這麽大氣性的小姐還是繞着些走比較好。

時錦瑤腳尖一轉往回走,恰好裝上了跟來的謝珵,謝珵痞笑:“瑤瑤是忘了住在哪裏,還是想小爺了?”

時錦瑤最見不得謝珵沒正形的樣子,她低頭道:“我、我只是有東西丢了,回來找找。”

謝珵笑出聲,他的聲音融在冷風中越發清冽,“瑤瑤是将心丢在小爺身上了嗎?”

他就是故意讓時錦瑤難堪的,這小妮子近兩日三番五次編謊話糊弄他,該收拾。

明知自己是個謊都說不圓的人,還想着在他面前賣弄三角貓的功夫,太嫩了些。

“才不是。”時錦瑤轉頭離去。

謝珵笑了聲,每每欺負完時錦瑤都覺得心情大好。

他大步跟上去,還嬌氣的說着:“瑤瑤,瑤瑤,你走慢些,等等我呀。”

路過的下人紛紛掩唇輕笑,這南燕國的世子爺可真是塊寶,每次做事都是既荒唐又可笑。

謝珵跟着時錦瑤走到韓嬈的營帳門口,只聽裏面傳來咆哮聲:“誰要是再送來包子,本小姐就把誰做成包子。”

謝珵嗤笑了聲,瞧着韓将軍大步走來,朝着謝珵勉強一笑,“小女嬌縱慣了,世子爺見笑。”

謝珵“嗯”了聲,擡手摸了摸時錦瑤,“是挺嬌縱的,還是本世子的瑤瑤乖的惹人喜歡些。”

韓将軍聞言,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這個謝珵竟然拿他的寶貝女兒跟青樓的妓子相比,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謝珵攬着時錦瑤的腰肢準備離去時,瞧見丫鬟手中的包子還冒着熱氣兒,想着昨兒這小妮子吃了那麽多包子,該是喜歡的。

“這包子挺不錯的,既然韓小姐不愛吃,那送去本世子的營帳吧,扔了怪可惜的。”

裏面的韓嬈聽聞又是一陣生氣,生氣歸生氣,她也不好表現出來。

本來她就在司以然面前丢了面子,想着自己發一通脾氣,司以然再怎麽樣也會來哄她的,到那時再讓司以然喂她也不錯,畢竟自幼的情分還是在的。

誰知半道冒出來個謝珵,還拿走了她的包子,她已經一天沒吃飯了,餓都要餓死了。

謝珵回到營帳後,将手中最後兩個糖人給了時錦瑤,時錦瑤心裏有氣,打開牛皮紙後,一口就咬掉了謝珵的頭,還在嘴裏狠狠咬了幾下。

謝珵被時錦瑤的模樣氣笑,“本世子就讓你這麽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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