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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以然買百蘊香做什麽?”
謝珵在王府後花園邊喂魚邊漫不經心地問着, 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那夥計低着頭,忙說道:“鳳娘只說小國舅需要,并未說要做什麽。”
謝珵将手中的魚餌全部丢進魚塘,笑了聲:“司府可是有不少會調香料的能人異士呢, 竟能讓他出來買, 究竟是有多見不得光。”
司以然喜香為的不過是讨家裏的老爺子歡心, 蘭陵城的上品世族愛香成瘾, 若是常用一種香料難免被同僚笑話, 不僅如此, 就連同僚讨論的香味你都插不上話, 別提有多尴尬。
夥計被謝珵的話吓壞了,謝珵做事從不大驚小怪, 越是生氣越顯得漫不經心,随性灑脫, 就他方才随手扔的那一把魚餌就足以讓周遭的下人紛紛下跪。
夥計此時嘴皮子只打哆嗦,戰戰兢兢地等着謝珵說話, 謝珵握着折扇摩挲良久,緩緩道:“本世子知道了, 你下去吧。”
夥計擡頭瞄了眼謝珵, 這就沒事了?
竟然什麽都不說的讓他走, 他若是不趕緊溜,萬一謝珵變了主意豈不是又是個倒黴事。
夥計打着哆嗦說道:“是、是、是。”
鈴蘭閣內,時錦瑤已然将佛珠修複好,和從前的模樣近乎相似, 宋奕這才滿意的露出笑意, 一個勁兒的誇贊時錦瑤心靈手巧, 時錦瑤只淺淺一笑, 并不多言。
是夜,謝珵走下軟轎搖着扇子跨進教坊司。
空中的落雪沾在他深色鶴氅上,在教坊司的紅燈籠下晶瑩剔透,散着淺淺光暈。
碧落閣,時錦瑤托腮坐在窗邊看着外面的飛雪簌簌落下,鋪滿整個長街。
時錦瑤被寒風吹得有些久了,下意識打了個冷戰,起身将支摘窗關上,這時屋門被人推開,時錦瑤緊張地回頭看去,見着是謝珵才松了口氣。
她擡腳上前,看了眼謝珵肩頭已經融化的飄雪,說道:“世子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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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珵“嗯”了一聲,他垂眸看着時錦瑤凍紅的小臉,伸手摸了下,“不冷嗎?”
謝珵的指尖帶着些許溫熱,與時錦瑤的臉頰形成對比。
時錦瑤笑了下,“方才有些冷的,現在忽然就不冷了。”
謝珵淺笑說了聲“馬屁精”擡腳朝着床榻走去。
夜已深,謝珵今晚再一次采撷了時錦瑤這朵嬌芙蓉。
一場雲雨過後,時錦瑤躺在謝珵身下喘着粗氣,謝珵俯身在她的身上輕嗅一番,笑說:“你這小妮子,身上竟這樣香,回頭整個蘭陵城的公子哥都知道小爺今晚肏了你。”
時錦瑤閉眼喘着粗氣道:“世子爺哪日想了才知道來的,他們知不知道又有什麽關系。”
謝珵捏了下時錦瑤的臉,翻身靠在床頭。他今日本不想入她,怪她生的太美,今夜凍紅的小臉又很勾人,一時興起才沒把持住自己,現在整個人神清氣爽,心情也異常的好。
“還有幾日就到除夕了,你想要什麽東西?”
時錦瑤的神志漸漸清明,除夕了,她離開江南已經快一年,也不知道祖父家現在情況如何,不知江南水鄉她的小郎君是否已經娶了旁的姑娘。
她,想家了。
她輕聲呢喃:“家。”
謝珵沒聽清,眉峰攏起,“什麽?”
時錦瑤“啊”了一聲,“我想吃甜膩膩的東西。”
“出息。”
謝珵白了眼時錦瑤擁着她嬌軟的身子酣然入睡。
除夕前一天,謝珵親自帶人在蘭陵城溜達了一圈,去的地兒都是糕點鋪子,蜜餞鋪子之類的甜品地兒。
逢年過節的,哪裏的人都多,謝珵特地早去,将每個鋪子裏面好吃的點心全部買下來,以至于後面來的人只能等明日的,不少人都失望而歸,有些還說着“明日除夕,誰還出來買東西啊”,他們嘴上抱怨着,又不敢多說什麽,只能悻悻離去。
回去的路上,謝珵還将糖人和糖葫蘆買走一大半,他原想着全部買下來,又想着今日他已經買了不少,那妮子哪裏能吃得下這麽多,就好心給旁人留了些。
馬車快到教坊司時,謝珵又吩咐昌辰去了趟醉仙樓,明日除夕,該給這妮子改善下夥食了。
除夕當日,南寧王府一早便收到宮裏下的帖子,每年除夕宮宴定然少不了的,而且各地的官員也會前來述職,宮宴別提有多熱鬧了。
謝珵看着紅色燙金帖子,說道:“我怎麽記得往年宮宴總有精彩絕倫的事情發生呢?”
昌辰最喜聽八卦,謝珵這話恰好問在他知道的領域內,“可不是嘛,主子不喜熱鬧,每次宴席中間就溜了,您都不知道宮宴上的那些個事情,”
昌辰“啧”了一聲,“話本子都不敢那樣寫的。”
謝珵這次出奇地笑了,“是嗎?”
這話問的好像是對這些事情來了興趣,昌辰今日才覺得他家主子是個正常人,哪有人不愛熱鬧的呢。
“當然是了,主子今晚要留下來瞧瞧嗎?”
謝珵不屑地笑了下,“瞧,當然得瞧瞧。”
他不光要瞧個清楚,還要攪個渾水。
當晚,謝珵踩着點走進祥雲殿,太後娘娘正同夏姑姑說着謝珵。
見着謝珵按時來,太後娘娘的臉上露出笑意,小聲道:“這孩子。”
宴席期間,謝珵的眼神在韓嬈和宋奕間游離,宋揚勾了下唇角。
他同謝珵自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謝珵想幹什麽他一眼就能看破,今日他想湊個熱鬧,就是沒個由頭,既如此他這個做哥哥的就幫他一把。
宋揚看向宋奕,聲如和煦春風道:“四哥年後着急走嗎,我這段時日也在參禪悟道,若是四哥不着急走,我們可以一起。”
宋奕端坐,手中撚着佛珠,語氣不帶任何起伏,“五弟說笑了,這次回來前我已然還俗。”
祥雲殿內的氣氛凝了一瞬,就連宋揚都未曾料到。
坐在一旁的謝珵指尖摩挲酒盞,唇角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本世子聽聞四皇子一回來就去将軍府見韓小姐,想來四皇子是思念心上人,不得已才還俗的吧。”
謝珵這話一出殿內的氛圍更加凝固,有些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雖說如今天下世族門閥的權力大過皇權,可是在歷朝歷代中,沒有哪位皇帝能容忍朝中結黨營私,更何況還是當今皇子。
崇安帝意味深長地看着宋奕和韓嬈。
韓嬈無故躺槍,蘭陵城誰人不知道她韓嬈自小喜歡司家二公子,謝珵今日亂點什麽鴛鴦譜。
韓嬈暗搓搓看了眼司以然,司以然淡定自若,似是超脫世外,與世無争的谪仙一般。
宋奕閉眼,撚着佛珠淡然道:“阿彌陀佛,謝世子莫要拿出家人開玩笑。”
司皇後見狀連忙解釋:“皇上明察,奕兒自小在臨安寺,哪裏會認得韓小姐,定然是有人故意敗壞奕兒的名聲。”
瞧瞧,這就是護犢子的司家人,韓将軍都沒說敗壞他女兒的名聲,司皇後率先反咬一口。
謝珵帶着疑惑“哦”了一聲,“這樣啊,那定然是下人謠傳,等本世子回去定然好好責罰下人。”
司皇後白了眼謝珵,又笑着看向崇安帝,“皇上,奕兒出生時那個道士說奕兒年滿二十四周歲就能回來了,如今年歲已滿,臣妾懇請皇上下旨讓奕兒回來吧。”
謝珵往後靠了靠,嗤笑聲:“四皇子自小伴在佛祖身旁,不說他是否習慣,佛祖都習慣了,他在把人佛祖扔下,佛祖還能護他周全嗎,以我看啊,四皇子還是留在臨安寺好些。”
這句話正中崇安帝下懷,現在讓皇子回來,司家打的什麽算盤怕是人人都能看出來了。
“謝珵說的有道理,奕兒還是回臨安寺呆的好些。”
崇安帝一句話打破了司皇後的如意算盤,司皇後惡狠狠瞪了眼謝珵,謝珵得意地勾起唇角,前陣子司家一心想借着司鈞的事情給謝家穿小鞋,他家老爺子不遠萬裏趕來蘭陵城嘚嘚他,這筆賬他都算在司皇後的頭上呢。
司皇後一口氣還未喘過來,謝珵搖着扇子瞥了眼韓嬈,他今日就是來給人添堵的,這才哪到哪呀。
“從嶺南回來的那日我怎麽瞧着韓小姐的馬車越過皇後的馬車了呢,莫不是也想入宮為妃?”
司皇後險些被胸腔的一口氣給憋死,她看出來了,謝珵今日就是來找事情的。
韓嬈連忙起身下跪:“請皇上明察,臣女确無僭越之心,且蘭陵城的人都知曉臣女自小心悅司家二哥哥,斷不會入宮為妃的。”
崇安帝也不願将韓家的人收入後宮,因為一個北府兵,他無時無刻都得照顧着皇後的心情,若是再弄個手握兵權的人進來,他哪有心思照顧周全呢。
“也罷,既然你無心入宮為妃,朕也不願做棒打鴛鴦的事情,小勝子,拟旨。”
就這樣,一道賜婚聖旨分別落在韓府和司府。
韓将軍看着聖旨擔心不已,韓饒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自然不會想那麽深,只要能嫁給司以然不管怎麽樣都可以。
司以然不以為意,左不過是司府多個人罷了。
崇安帝的聖旨下的極快,司皇後根本來不及阻攔,她瞧不上将軍府的人,原想着同門閥士族的人聯姻,好讓他們極力擁護宋奕,現在一切都完了,沒有哪個士族願意讓嫡系的女兒做妾,庶出的女兒說白了就是一個棋子,說廢了就廢了,什麽用也沒有。
司皇後卸了力,往後靠了下,一切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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