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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錦瑤拼命搖頭, “瑤瑤不願意,求世子爺開恩。”

謝珵的心情舒暢幾分,他眉目舒展“嗯”了聲,又斜靠在床頭。

時錦瑤最是熟悉謝珵這般姿勢, 每當謝珵如此模樣, 就是想要時錦瑤主動上前伺候他。

這一次, 時錦瑤依然主動爬上床榻。

夜幕漸深, 摘星閣內燈燭燃起, 屋外卻不合時宜地響起悶雷, 不多時, 細雨簌簌而落,輕輕拍打着支摘窗, 倏地,晚風四起, 連帶着雨滴的聲音也跟着大起來,支摘窗被狂風吹得咯吱作響, 驚的人心不安。

教坊司內,依舊歌舞升平, 賓客滿盈, 無人關注外面的狂風暴雨, 唯有老嬷嬷問了句:“外面風雨大,摘星閣的窗扇可曾關好?”

負責摘星閣的婢女驚的擡手掩唇,“嬷嬷,今兒一早奴婢将摘星閣的窗子打開通風, 還未關上, 謝世子就進去了。”

嬷嬷呵斥那婢女, “你個不長心的婢子, 若是世子爺染了風寒,仔細你的小命。”

說完,嬷嬷擡腳朝着摘星閣的方向匆匆離去。

摘星閣內,燈燭搖曳,紅帳堆疊在地。嬷嬷輕輕推開門走進,就聽見床榻間傳來的嬰寧聲,嬷嬷樂呵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根子處了。

她早都瞧出來了,這瑤姑娘遲早有一天會被謝世子贖身,就是這丫頭不争氣,非得逃跑,就是不知道這謝世子能不能狠得下心責罰她。

想到這,嬷嬷瞬間覺得自己要損失一大筆銀子,心痛的不行,她輕輕關了窗扇又多看了眼床榻,才輕聲走出屋子。

她在摘星閣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臨走前她回頭看了眼屋門,她可得想法子将買時錦瑤的銀錢賺回來,不讓她掙錢也不能讓她虧呀。

摘星閣內,謝珵拉開帷帳赤-身走出來,時錦瑤虛弱地躺在床榻上,謝珵心裏有氣,方才入直接入進去,入得有些猛了,險些讓時錦瑤斷了氣。

“個浪貨。”

謝珵的眸子中帶着冷意,手底下不經意掐了下春季嬌養的花-蕊,又轉身進了淨室。

淨室內,謝珵靠在浴桶上閉眼假寐。

教坊司是以他的名義打理的,可背後真正說話的人是宮裏坐的那位,所以教坊司的規矩才甚為嚴苛,但凡有逃走的的人,無論出于什麽原因,無一幸活。

謝珵今日如此生氣也并完全是因為時錦瑤出逃,而是在生氣她這樣光明正大的出逃過後,他該用什麽樣的方法讓她活下來。

此時,謝珵睡意全無,腦子裏想盡各種辦法,唯一的法子就是将時錦瑤帶走。

想明白這點後,謝珵起身将身上的水擦幹,穿了寝衣走出淨室。

“昌辰。”

候在門口的昌辰應聲,只聽謝珵吩咐道:“兩天之內,将城西那座別苑收拾出來。”

昌辰大驚,他連忙說道:“主子,城西別苑內放的可都是您配制多年的調香,兩日內怕是無法收拾幹淨。”

謝珵看了眼床榻上的時錦瑤,桃花眼中滿是柔情,“那些香料放着便是,把臨水閣布置好些。”

謝珵想了下,說道:“最好布置成小姑娘的閨閣那種,該有的東西一樣都不準少,沒有的東西去尋了蘭陵城內最好的來。”

昌辰不知他家主子這是要做什麽,城西那座別苑空置很久了,也沒見他家主子這般放在心上,但是礙于謝珵今日心情不好的份上,昌辰也不敢多問,只得領命匆忙退下。

謝珵看着熟睡的時錦瑤,眉眼處帶着些許憐愛,別苑那些香料是他的命根子,可這妮子偏就喜歡那些個東西,放在那裏也無事。

清晨,時錦瑤尚未蘇醒,謝珵粗魯地給時錦瑤穿好衣裳,将她扛在肩上走出摘星閣。

教坊司的嬷嬷見狀慌忙跟上來,一路跟着謝珵走到柴房,只聽謝珵說道:“這兩日将她關在這裏,不準送飯,本世子要問的事情她還未說。”

嬷嬷在一旁試探性地說道:“世子爺,今上可是有明文規定的。”

謝珵臉色一沉,冷聲道:“涉及朝中秘事嬷嬷也不例外嗎,莫非嬷嬷是瑤姑娘的同夥?”

嬷嬷聽此連忙搖頭,朝廷的事情她哪裏敢阻攔,自是謝世子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謝珵見狀心滿意足地離開教坊司。

回府路上,廣飛禀道:“主子,昨日端侯府的人又上門了。”

謝珵眉梢微挑,“又做什麽?”

“據說是那日您帶着端侯府小姐游街時染了風寒,一直高燒不退呢。”

“端侯上門興師問罪了?”謝珵反問道。

廣飛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也算不上是興師問罪,不過聽端侯爺話裏話外的意思是想讓您去照顧池小姐。”

謝珵現在聽見要去見池音都頭大,平時看上去一個好相處的人,怎麽想法那麽多,不是磕着碰着就是染了風寒,整天一堆屁事。

“生的這麽嬌氣端侯府的人就應該好好供着,還出什麽門,見什麽人呢。”謝珵不耐煩地說了聲,後又說道:“就說本世子也自那日染了風寒,怕将病氣過給旁人,就不去端侯府叨擾了。”

謝珵才給廣飛交代清楚,他還未走到南寧王府門口,就瞧見端侯府的轎子又朝着南寧王府的方向行去了。

謝珵臨時換了回去的路,直接從後門回了王府,廣飛也得了謝珵的吩咐連忙去前院禀報謝珵感染風寒的消息。

消息一出,南寧王生氣道:“不成器的逆子,成天往外跑的不着家,現在病了知道回來了,他愛咋樣咋樣吧,老子不管了。”

之後又補了句,“別哪日染了花柳病死在煙花柳巷就不錯了。”

端侯此時也甚為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說了句:“王爺您也別生氣,還是世子的身體重要,我現在命人去宮裏請太醫來醫治,您稍安勿躁。”

言畢,端侯三步并作兩步匆匆出了南寧王府。

南寧王在前廳坐了許久,最後還是忍不住去槿淵苑瞧瞧他那不成器的兒子。

謝珵知曉南寧王要來,連忙脫了衣裳病恹恹地躺在床榻上,還讓廣飛用熱毛巾放在他的額頭溫了好一會兒。

直到南寧王走進來後,謝珵呓語着:“阿娘,阿娘,珵兒想您。”

南寧王到嘴邊的話也因為謝珵的這句話強咽下去,只看了眼病榻上的謝珵便離開了槿淵苑。

南寧王走後沒多久,高岩背着藥箱走進槿淵苑,謝珵一條腿耷拉在床榻邊上,一條腿屈踩在床榻上,身子斜倚在床頭,悠哉哉說道:“辛苦高大人跑一趟了,本世子并無大礙,您該去端侯府看看那位池音小姐。”

高岩放下藥箱邊忙着手底下的活邊說道:“老夫就知道世子爺沒病,像世子爺這般身強體壯的人怎麽會輕易感染風寒。”

謝珵甚是滿意的點頭,他自小沒少用這樣的招數,高岩肯定是不信的,這也正常。

可高岩卻還是在桌子上放了兩包藥,還給謝珵叮囑了用法,謝珵立馬不幹了,險些從床榻上跳起來。

“高岩,你這是什麽意思?”

高岩笑說:“老夫這辛苦跑一趟,若是不留點藥,怎麽能糊弄過王爺?”

“那這是什麽藥?”

謝珵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桌上的藥包。

高岩笑眯眯地看着謝珵,小聲道:“強筋健骨的補藥,對世子爺好。”

謝珵才不信這是什麽好藥,待高岩走後,謝珵讓廣飛看着煎藥,讓院子裏有點濃郁的藥味,之後那些個湯汁自然是讓廣飛和昌辰二人喝完,一滴也不準浪費。

他倒要看看這高岩好端端的給他開什麽強筋健骨的補藥。

次日晌午,池音聽聞謝珵也染了風寒,在府裏嚷着要去看謝珵,端侯爺無法,只能命丫鬟帶着池音去南寧王府瞧瞧。

池音到槿淵苑門口時,謝珵正靠在美人靠上逗弄着他那只海東青,還同海東青說着:“乖兒子,回家了開心嗎?多吃點多吃點。”

池音看着謝珵的樣子,哪裏像是大病初愈的人,分明是拿病搪塞她,她一氣之下命丫鬟打道回府,真是白瞎她一片好心。

兩日後,城西別苑已經布置完畢,謝珵悠哉悠哉地來到教坊司,嬷嬷見狀谄媚道:“謝世子今日可要嘗嘗鮮,昨兒又來了幾個處子呢。”

謝珵拂手,面上絲毫不感興趣,卻還是搪塞道:“等過兩日本世子帶着兄弟來的時候再嘗也不遲。”

言畢,謝珵擡腳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

快到柴房門口時,謝珵見着王琛攬着姑娘的腰身走來,笑道:“君執,聽聞教坊司又來了新人,咱哥幾個什麽時候來一遭?”

王琛說着還習以為常地在懷裏的姑娘臉上舔了一下,那姑娘似是心甘情願讓王琛舔舐般,躲都不曾躲的。

謝珵搖着折扇,眉梢微挑側目看了眼王琛的懷中人,此人生的童顏巨乳,正是教坊司前不久進來的姑娘,好像是被王琛買下初夜的那位。

“你這左擁右抱的,哪裏還容得下旁的姑娘啊。”

王琛咧着嘴笑了下,“只要本公子想,來十個八個都不是問題。”

之後,王琛眼珠子一轉,松開了懷中的姑娘,他上前一步附在謝珵的耳邊低聲問道:“君執,我前兩日聽聞碧落閣的瑤姑娘逃了,可曾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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