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網戀”這個詞用的。

挺想死的。

荊愠親眼看着黎蕪的臉拉下來,覺得自己可能是嫌命長了。

“咳咳咳,我瞎說的,W哪配得上您。”他說,“不過你可以考慮一下,網戀當個渣男,條件也符合的。”

“……”

黎蕪徹底不想搭理他了。

荊愠也只好單方面輸出:“還是正經點吧,我覺得還是找這個圈子的人來的快,就是說,你可以問問你們技術員啥的,他們應該有渠道能聯系到W。”

其實有那麽一種可能,正好小技術員就是隐藏的ZEUS大佬,一聽就知道該怎麽辦,聯系自己老大一定不是什麽難事。

但想得太多。

ZEUS一共才52個人,随便一個身邊的人就是組織內部成員,可能嗎。

“再說,”荊愠思緒放寬異想天開道:“還有六人定律這一說呢,你和W之間所間隔的人不會超五個,慢慢找呗。”

黎蕪把眼睛閉了上,不知道有沒有認真思考,反正“嗯”了。

過了九點鐘,荊愠就收拾收拾趕回中醫院。

臨走前他還反複囑咐王嬸說下午有過來給黎蕪針灸的先生,記得開門。

王嬸當時剛擦完餐桌,把濕漉漉的手往圍裙上蹭了把,關心道:“黎總生了什麽病啊?”

荊愠沒法說太多,只道:“眼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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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她最先詫異的不是黎蕪生的什麽病,而是皺着眉問荊愠,“被小溫照顧那麽好,還能生病呢?”

荊愠穿好鞋,彎起眼睛:“誰讓他矯情的要死。”

沒走出門,王嬸就又把人叫住。大概因為醫生在老百姓眼中都比較平易近人,她八卦起來就自然的多。

“我問一下啊,這兩人是不是最近在搞暧昧啊。”

荊愠動作一頓:“?怎麽說?”

“我昨天收拾黎少爺的西服,發現上面沾了點口紅。”王嬸眼神撇過去,用手遮住嘴,“還沾了根頭發。”

荊愠大吃一驚:“有這種事?”

然而現實是,兩個人誰也沒那個意思。一個是腳底打滑,另一個自證清白,說對方撒嬌。

但在外人嘴裏就不一樣了。

“對啊!你也覺得奇怪吧,少爺從來不讓別人碰他,只讓小溫碰,這頭發和口紅可想而知是……!”

荊愠恍然大明白了,“他們背着我們,抱、過、了?!”

“嗯嗯嗯!”

太不像話了。

荊愠出門之後還有種三觀被毀的感覺,全天下都知道黎總和他秘書清清白白,誰也不可能跟誰。但事實擺在眼前,荊愠不得不展開聯想。

怪不得蕪蕪提到網戀毫無興趣。

怪不得蕪蕪昨晚會氣出病。

怪不得他提出睡秘書的時候,蕪蕪反應那麽奇怪!

還說什麽應該睡多少次!!!

天!吶!

荊愠抱着公文包,吸一口氣都是自己兄弟愛情的芬芳。

這種事他必須要插一腳,不僅要插一腳,還得做那個攪屎棍。

這種事,就沒有他知道以後不出去亂說的道理!

于是下午。

溫有之收到微信的那刻,還挺迷茫的。

【荊醫生:今天蕪蕪生病了,下午你過去一趟。你也別問我為什麽,這其中利益牽扯太大,說了對你我都沒好處,3點準時到就行,剩下的我只能說懂得都懂。】

“……”

溫有之:?

她不懂謝謝。

其實找她去一趟黎蕪家只需要“黎總讓你過去”這幾個字就夠了,畢竟她的工作就是處理上級的日常事務和雜物。

但荊愠這個語氣,很明顯不單純。

溫有之想多問幾嘴,又萌生跟這老中醫話不投機的感覺,只好回複了一個“ok”的表情包,把手機放下了。

這個時間段是公司最忙碌的時候,休息廳也鮮少有人出入,滿室被陽光和溫暖充斥着。

溫有之倚在咖啡機旁邊,琢磨着今天是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但被她忘了。要不然荊愠也不至于用這種方式提醒她。

會是什麽紀念日?不可能,黎總沒有這種儀式感。

也不是生日……嗯,有可能是陰歷生日。

對。

溫有之估計了一下,再過十天剛好是黎蕪生日,陰歷放在今天非常合理。

但他往年也沒有過陰歷生日的習慣啊。

溫有之不禁想起過去兩年,黎蕪陽歷生日都過得過分盛大,嘉賓無數,宴席美酒。

可事實上,真心過來慶生的又沒幾個,除了應承就是帶着目的的。

難道說今年打算私下把這個生日過了?

……是想讓她幫他過?但是自己不好意思說,就讓荊醫生傳達?

他今年正好24吧。

還是本命年,确實過得自由一點。

溫有之越想越覺得對,成功把自己說服。跟在黎總身邊不是白跟的,她洗腦能力依舊高超。

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身體已經不受控制的表現出來了,對着一杯冒氣的咖啡頻頻點頭。

就是現在,怎麽帶他過這生日,是個問題。

黎總需要的肯定不是一個蛋糕。溫有之想。

“這麽好喝嗎?”

進來接水的小何不小心撞見,走到她旁邊歪了歪脖,“要推薦給黎總?”

溫有之被吓到,尴尬擡頭,“黎總不喝咖啡,只喝紅茶。”

“怪不得,辦公室裏老是一股茶香。”小何又說。

他拿着保溫杯,放在了飲水機下面。

摁下按鈕,小何對着窗外發呆,感慨道,“哎,我報表還沒做完呢,今晚還得加班。溫秘你說咱公司這個角度,能看到今晚煙花秀嗎?”

溫有之精準捕捉到那三個字:“煙花秀?”

“是啊。”

小何兩腿疊在一起,“我竟然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就在文化廣場那邊,門票現在特別不好買。我要求也沒那麽高,就遠遠的看個亮、聽個響就行,哎。”

溫有之沒跟着一起發牢騷,抿了口咖啡。她突然又問:“…有多不好買?”

“就,只剩貴賓席了,剩下的都被搶沒了。”

溫有之:“……”

那不是不好買,是,太到位了。

簡直是為了小蕪公主量身訂制!不是貴賓席她還不要呢。

溫有之欣慰地拍了拍小何的肩膀,“這個思路,太棒了。”

小何:“?”

溫有之:“我的意思是說,公司就需要你這種兢兢業業的人才,舍己為人,你就是後起之秀,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小何:“……”

他怎麽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下一刻,溫有之就這把工作牌交到了他手上,“所以我決定下午給你個機會,把公司交給你,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期待你的精彩表現。”

“……”

說完,她就擦了擦手,離開了休息廳。幾秒後,身後追來一聲慘嚎:“溫秘!您想讓我死大可不必這麽委婉!!!”

坐在電腦桌前,溫有之立刻在網址裏找到了煙花秀的購買渠道。

她激動地點進去,結果看到“售罄”的兩個字就蔫了。

在小何嘴裏有票居然還是一種理想的情況,但其實連貴賓席都沒了。

溫有之本來想編個程序蹲着,萬一哪位富豪突然晚上有事,把票退了,她就可以在下一秒搶過來。

可這種情況太少見,而且時間很趕,今晚的煙花秀,很少人會選擇這時候退票。要怪只能怪溫有之知道的太晚。

她只好又調出來一張實景地圖,發現貴賓席後面是大馬路,前面是人工湖,無論哪裏都不安不下黎總這尊大佛。

右下角的時間不知不覺地彈到了下午三點。

溫有坐立難安,嘆了一口氣。地圖被潦草地劃了劃,最後被圈上了一個地點,被她拿出手機拍了一下。

臨走前,溫有之最後囑咐了小何一句,又在秘書室轉悠了兩圈,才放心的乘電梯下樓。

員工們也只敢在人走後小聲議論——今天應該是個重要大日子,要不然老板和秘書怎麽一塊沒影?

總不能是出去約會。

溫有之到北郊別墅的時候剛好踩點,她想到晚上的活動,特意去車庫裏把高跟鞋換成了靴子,頂端系上了不會輕易拆開的蝴蝶結。

這個時間,王嬸出門采購去了,家裏除了陽光只剩下關在卧室裏的人。

溫有之剛走到二樓,看見黎蕪的房間的門是虛掩着的,貌似是給她留的。

她輕聲走過去,敲了敲門,“黎總,我進來了。”

沒得到回應。

溫有之又象征地敲了兩下,推門走了進去,發現本該應約等着她的人正在床上睡覺。

房間很亮,帶着夏天吹進來自然的涼風。屋裏還有淡淡的檸檬香,是前些天剛換的香薰。

給人的感覺有點像雪碧裏被攪碎的冰塊。

溫有之剛想退出房間,等一會再上來,卻突然感覺到白紗窗簾晃了晃。

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然而下一秒,一只不知道哪來的野黑貓從地上竄了上來,直接嚣張地在黎蕪被子上巡視疆土。

黎蕪家的院子太大了,混進來野貓是常有的事。

溫有之也不止一次看到廚房放着貓糧,但她來得次數太少,頭一回看到真實存在的貓,還是被吓了一跳。

“快下去。”溫有之想把貓趕走,別影響黎總睡覺。可貓哼唧了一聲,懶洋洋地鑽進了黎蕪得懷裏。

還把身子背了過去。

溫有之:“……”

這貓有點成心跟她對着幹。

她覺得自己不能跟它好說好商量,于是過去,彎下腰,想把它從床上抱下來。

可惜她又低估了一只貓的身手。

它連讓溫有之碰都沒讓,夠着她的肩就跳了上去。溫有之一只腳踩到床單,一個腳滑整個人栽到了床上。貓成功墊了一腳她腦袋,順着窗外欄杆逃之夭夭。

溫有之:“……”

這水平快成精了吧。

就在她想過去跟過去,高低給那貓上一堂課,身下的人突然悶哼了一聲。

溫有之瞬間保持原姿勢僵住。

她頭轉過去。

見黎蕪把眼罩勾起,緩緩睜開眼,掃了一下她現在的位置,而後無言地跟她對視。

溫有之尴尬而不失禮貌地解釋,“……是這樣,剛才進來一只貓,它蹦到了您的床上,然後我想把它抱走……不小心……”

黎蕪的表情像是覺得有點荒唐,低聲問:“貓呢?”

溫有之當即啞口。

是啊貓呢!

非得來個死無對證???

黎蕪把眼罩又扣在眼睛上,臉不紅心不跳,像完全沒把被子上這個存在當回事,有種再睡一覺的架勢。

他翻了個身,他又懶又倦地開口:“我給你三分鐘。”

溫有之頂着一頭亂發:“……?”

“再想一個,把自己送上床的理由。”

作者有話說:

溫有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再過幾個月,你會求着我這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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