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溫有之一連串的講解, 成功把外面三個說迷糊了。

他們的表情難以置信、不可思議,相似到可以拍下來找不同。

不是不懷疑他倆,是壓根沒想到他倆有什麽。

黎蕪往那兒一站就是一整個清心寡欲, 旁邊在跟個溫秘書持槍掃射, 誰還敢有什麽想法了!

賀芙嘴角抽了一下:“……那蟲子屍體呢?”

還沒等當事人開口, 當事人他媽開口了:“難道還給你留着當标本?”

賀芙:“……”

江茹并不是生氣了, 怼人出于無意。可能是來自母親的直覺,也可能是出于女人的反感,她對這個賀芙沒有太多好感。

她掩唇低咳一聲,問向黎蕪:“你真給溫秘書扇……扇桌角去了?”

黎蕪從剛才開始就消氣了, 聽完溫大導演的劇本現在有點想笑。他點了點頭,“對, 手感不錯。”

“……”

拍球呢啊?

還手感不錯。

江茹表情漸漸由難以置信換成了不可理喻。有些事情聽上去十分離譜, 但發生在黎蕪身上, 就情有可原。

溫有之一聲不吭,從這三人身後饒了過去。

而後規矩地準備兩個紙杯, 為江茹和周伯倒上了調好的溫水, “進去聊吧各位,別在這站着了。”

Advertisement

她過分從容,眉眼裏還帶着一絲耽誤時間的歉意,視線從三個人身上一一掃過, 最後給周伯了一個微笑,“好久不見, 黎總前些日子還惦記您的腿腳。”

這種話一聽就是逢迎, 但周伯還是很受用, 嘻笑道, “少來, 他不跟你說我壞話我都燒高香了。”

溫有之把人送進沙發處,又笑,“哪能啊。”

幾個人把位置坐滿了,江茹不想跟他們擠在一起,搭着腰站在了一旁。

等溫秘書走後,賀芙才開口埋怨:“為什麽不給我倒杯水啊……她是看不見我嗎?還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溫秘不是那種人。”周伯心疼侄女,把自己的水遞了過去,“喝我的。”

賀芙撅嘴:“我才不要。”

她說完看了眼黎蕪,他正低頭系着襯衫袖口,頭發遮上了他一半的眉毛,臉上被身後的陽光勾勒出一條金黃的線。

“哎呀大伯,你有什麽話就快點說,別再耽誤黎總時間了,”她刻意咬重了“再”那個讀音,意有所指的朝門外瞥了瞥,“黎總每天也很忙的。”

“對對,”周伯道,“姓黎的,聽說你們明天運動會?”

黎蕪“嗯”低聲一應,“只是預賽。”

“預賽我聽你們也弄得挺隆重,讓我們小芙和誰大比拼啊?真能整。”

見黎蕪沒什麽反應,周伯老生常談,“嗐,他們年輕人的事我也不懂,參與不進去,我就想讓小芙開心就好。但是這孩子太過張揚,剛才非要下樓接我,來來過過的,現在全公司都知道我是她大伯……”

成年人的客套不需要說太多,從一句“但是”開始,黎蕪就聽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開個後門,別讓賀芙輸的太難看,丢得是周伯的人。

黎蕪擡了擡睫,不答反問:“您知道她跟誰一起參加比賽嗎?”

周伯:“跟誰?”

黎蕪:“我秘書。”

氣氛突然扭轉,沙發那邊傳來了幾聲布料不自然的摩擦。

黎蕪側過身,一半都沐浴在陽光下,“我員工的事,我也管不了。他們讓我參與,我就跟秘書部一塊報了名。”

他說到這兒突然直視賀芙,驚得人心一顫,“賀小姐,我家秘書給了你這麽大壓力嗎?”

賀芙緊攥着周伯袖子:“我……”

“其實不用這麽緊張,你可以對自己有信心一點。”黎蕪突然翹起唇角笑了,像個混蛋,“反正都是要輸的。”

“……”

賀芙不愧是做宣傳的,腦袋反應的很迅速:“您的意思是給溫秘書作假嗎?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說什麽了,畢竟當時也是溫秘書使詐,讓您最後跟了他們部,要是我機靈一點,當時就不會輸了。”

周伯見風使舵,指指黎蕪:“你怎麽能這麽做呢?”

“是,我怎麽能這麽做呢。”黎蕪還反省上了,“我當時本來想直接跟秘書部走的。不過既然她執意想玩,也沒辦法。”

賀芙眼皮直跳:“那明天我也陪她玩呗!您都開口了,那我輸也沒辦法了!”

黎蕪:“我開口讓你降智了?”

賀芙:“您這是什麽意思……”

一旁的江茹終于聽不下去了,直接加入群聊:“我兒子的意思是你輸不輸跟他沒關系,當然跟溫秘也沒關系,我一個外人都聽明白了,你怎麽反應這麽慢?這點跟你大伯可一點不像。”

周伯立刻把頭低了下去。

江茹喝了一口水,“到時候現場都有攝像頭,公平公正,輸了就輸了,輸給溫秘書也不可惜。孩子,有時間多打聽溫秘吧,問問她跳級省下來那幾年幹嘛了,再問問她一個孤兒走到現在靠過誰?”

賀芙啞了口,被江茹口裏的兩個詞沖的暈眩。

跳級?孤兒?

就她???

陽光照了過來,在地上留下了江茹修長的影子,她遮了遮臉,“比個什麽勁兒呢,你已經很幸福了。你招招手就來的東西,有可能是她這輩子都不敢奢望的。”

一番講話沉默了沙發上的老小。

周伯認識溫秘久了點,卻仿佛從來沒了解過她,一時間不知道是慚愧還是心疼。

她只是優秀而已,又不是沒吃過苦。

這辦公室是坐不下去了。

周伯支着拐起身,發絲在光下襯得銀白,面容卻是惆悵的。他說:“小芙不懂事。”

賀芙拽着他衣角:“大伯……”

周伯:“我這個做大伯的也沒懂多少事兒,老了。老黎總還在國外,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到時候一定再聚。”

黎蕪朝他欠身:“您客氣。”

江茹也敬重地點了點頭。

畢竟,到底也無法将周伯跟賀芙平等對待。賀芙就算再年輕氣盛,也壓不過當年周伯為公司付出的多少。

在這一點,他們分的很開。

辦公室只剩下一片陽光和這對母子,一時半會兒沒人開口。

黎蕪把窗簾拉上,似乎覺得也沒什麽好說的,撂下逐客令:“沒事您出去等我,我換個衣服。”

江茹問:“你們秘書部的隊服?”

黎蕪:“……”

“隊服”這詞有點中二,他不太想承認,糾正道:“統一運動服。”

江茹冷哼:“死板。”

黎蕪解開襯衫扣子,也不急着攆人,冷不防叫了聲,“媽。”

“要死,我雞皮疙瘩的都起來了。”江茹一抖,“不能直接說事?”

“您什麽時候知道溫秘是個孤兒的?”

據他了解,他好像從來沒說過這件事兒。

而且更不太可能跟江茹說起來,總感覺像剝奪同情心似的,但他家秘書不需要那東西。

“啊這件事,”江茹想了一下,“我先前調查的,她有個養父叫溫璋?一個研究員……我當然要調查一下,萬一是別的公司派來的卧底呢?”

“……”

想象力倒是豐富。

母子之間總是容易犯尴尬,有可能是一句話,也有可能是什麽舉動。

但各家有各家解決辦法,黎蕪扣子拆到一半,瞪眼瞅她:“還不出去?”

“……”

江茹連罵帶呲地出去了。

外面,溫有之已經處理好“傷口”,并貼上了個創可貼,在跟秘書部的人合影。

還是有女生協調一點。

那四個一人想了一個姿勢,使喚地溫有之到最後甚至想給他們一人一條狗鏈子拴着。

折騰完一個不夠,等黎總出來了,又拽着他來了兩張。美其名曰是彰顯團結,實際上就是記錄下來黎蕪羞恥的一面。

雖然在溫有之那有獨特的名兒——掀小裙子。

運動會預賽熱火朝天的開始了。

因為是下午,天氣晴朗,基本上沒有事情的人都過來看戲。

這是管高中借的場地,預賽的數學游戲自然就安排在了體育館內,被分割成了不同區域。

外面一條慶祝橫幅,底下是穿着各色運動服的年輕人。

非參賽選手不得入內,門口一堆人在加油打氣,張張和孫強也僅僅把溫有之帶到門口。

宣傳部的簡直什麽好聽說什麽,好像上場的是國家運動員,光是氣場就給拉到最滿。

反觀秘書部這邊……

張張一臉寫不下的憂愁:“溫秘我擔心。”

溫有之:“擔心什麽?”

張張:“擔心你欺負人賀小姐欺負得太狠。”

孫強也壓不住情緒:“咱适當保留實力,別別再讓賀小姐以為咱開挂了。”

張張說:“這開哪門子的挂?您先教教我怎麽換個腦袋。”

孫強:“……”

溫有之在旁邊忍不住地樂。

沒有什麽比聽人鬥嘴更能緩解心情的了,如果在這吵得是黎總和江阿姨那肯定更刺激。

“放心,”她說,“我讓她兩場。”

體育管裏哨聲很響,參賽選手要先統一集合。

溫有之整理着裝進去,形如參加高考,緊張又迷茫。沒等進了門,就被人攔住了。

同樣被攔住的,還有賀芙。

工作人員拿着單子給她們看,“是這樣,咱們一共六項,魔方的時間與數獨時間重複,華容道與多米諾時間重複,這四項你們最好選出來兩個。”

賀芙點了點頭,一夜過去沉穩不少,左右不能丢太多面子,深思熟慮道:“那我選數獨和多米諾。”

又轉身推薦溫有之:“我把簡單地留給你了,你随便贏。”

溫有之心說你還挺大方,玩孔融讓梨。

而後把單子還給她,“我還是全報。”

賀芙一驚:“什麽?”

溫有之淡然地對工作人員說:“能晚進考場吧?”

“當然可以,題目都是随機的,就是時間您能把控嗎?”

溫有之讪讪一笑,“我也不知道,試試嗎。”

賀芙忍住沒說話,陰陽怪氣地學她,“試試嘛~”

然後扭頭進了門。

考試之前無限可能,賀芙腦海裏有無數個人在鼓舞,告訴她沒問題,不就是拿個第一嗎,沒有運氣她還有實力呢。

這些東西她可是從小就玩,這幾天手感也都養的差不多了。這世界上有多少人比她接觸的時間多?

溫有之能做到?

別扯了。

直到第一場,在九連環競賽裏,那白皙的手在4分26秒的時候高舉起來。

全場不約而同地倒吸一口涼氣。

賀芙才解到第四環,鐵環纏着手,并且發着抖。她心裏的鼓舞終于弱了聲兒。

溫有之就在她旁邊,從始至終都沒變過表情,手指靈活的穿梭在各個環之間,熟練地像是把動作背下來了。

等賀芙拼完出去之後,看見溫有之已經在長椅上發起呆。

她走上前:“你這兩天練了?”

溫有之挪着眼珠看向她:“練了還能拆四分鐘?慢死了都。”

“……”

賀芙低頭看了眼自己七分半的成績,一聲沒吭,轉身走了。

作者有話說:

賀芙:原來我是大冤種。

高考加油!!!

放心吧,你們的名字這麽好聽,一定會出現在錄取通知書上的!!!(雖然好像說晚了;b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