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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來腦子想什麽都會在臉上表現出來,眼下她顫顫巍巍舉着杯子,潋滟的嘴唇哆嗦着,差點就将想法印在腦門上了。
她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難道他以為自己想鯊她?這種想法荒謬到靳文彥差點被氣笑了。
他也看過那條社會新聞,在夫妻關系中女性時常處于弱勢地位,女性有這樣的防備不是壞事,可他的為人她應該是清楚的。
因為不幫她買股票,所以在水杯裏投毒?
她真的覺得這推理成立嗎?
郁甄剛從被子裏鑽出來,睡裙稍顯淩亂,頭發蓬松,有種難言的性感。
靳文彥偏過頭,郁甄不得不轉換方向把杯子放到他唇邊,顯然是不放過他了。
她眼巴巴盯着他,以至于靳文彥神色一滞,眸色也跟着深了一些,低聲道:“郁甄……”
郁甄洗耳恭聽。
ok,看你們這些狡猾的男人怎麽颠倒黑白。
“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張阿姨用你的杯子給粥粥泡過藥?”
郁甄:“……”
郁甄呆住。
隐約記得……
今早粥粥腸系膜淋巴結炎發作了,肚子有點痛痛的。恰好杯子找不着了,張阿姨問過她的意見,彼時她正在刷視頻,享受網友對她的彩虹屁,随口應了一聲。
所以,根本不是什麽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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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甄氣勢都弱了幾分,腦子轉的飛快,想岔開話題,蒙混過關,她顫巍巍縮回手,比食堂打飯阿姨抖得還要厲害,誰知手縮到一半,卻被靳文彥一把抓住了。
靳文彥眸色深沉,捏着她的皓腕,擡眸略看她一眼,随即低下頭就着她原先喝過的地方抿了一口,表情也變得意味深長。
他唇很薄,沾了水後更有種難言的性感。
離開時,嘴唇摩挲過她的手指,使得她指尖麻麻的,像是被火燎了一樣。
郁甄直接傻掉了,只能用喝水來掩蓋內心的心虛,喝了幾口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這水是靳文彥喝過的。畢竟是手握日抛型人設的女人,當然不會為這種事尴尬的,她笑了笑,“對了,你想找我談什麽?”
靳文彥思路被他打斷,已經不知道想要說什麽了,見她神色輕松,不像是生氣的樣子,才莫名松了口氣。
他原本以為她在鬧絕食,他在工作上一直游刃有餘,也能非常輕松地處理跟同事之間的關系,唯獨不知道如何處理跟另一半的關系。前些年他們關系勢同水火,他不需要為此煩憂,如今倆人關系有所緩和,他不想因為一些小事讓郁甄不開心。
靳文彥很快提到了股票,“你真的想炒股?”
郁甄點頭,“聽人家說炒股挺好玩的,我難免會有些好奇。”
“我并不保證每次都會賺錢。”
“我知道,不行就撤回來呗,賺了算我的,虧了也算我的。”
靳文彥笑了笑,“我每次操作的時候會告訴你,你在自己手機上操作就行了。”
郁甄眉眼彎彎,又一秒變臉,“哎……既然你這麽想教我炒股,那我也只好答應了。”
郁甄很相信男主的運氣,這可是爽文男主,買什麽賺什麽不是嗎?
她要求不高,把她的錢翻倍就行了。
總之,郁甄就像個蹭wifi的小可憐,眼巴巴等着他開啓wifi的開關,把他蹭禿嚕皮。
見她重新展露笑意,靳文彥也莫名輕松了很多。
月色撩人,燈光昏暗,倆人洗好澡重新回到床上。
靳文彥剛要躺下,手背卻被什麽東西墊了一下,他捏起一看,是一塊很小的薯片屑。
郁甄的衛生習慣也很好,從不在床上吃東西,事實上她為了保持身材早就把零食戒掉了,沒想到他有朝一日會在床上發現這個。
他閉目一想,很快将整件事串了起來,無奈卻又想笑。
也正在此刻,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女人已經能輕易撩撥他的心弦,左右他的情緒了。
郁甄往臉上拍完護膚品後,就躺在床上後壓了壓腿,結束後才躺下來休息
屋裏的空調有些涼,她将蠶絲被裹在身上,又在床上滾了滾,一不小心滾到靳文彥身邊去了,從被子裏探出頭,與他四目相對,她又晃悠悠滾回來了。
郁甄忽然前幾天郁媽媽說起她小學時的一件事,她那時候就是小公主了,同桌的男孩子見了她總會耳紅,她就故意逗人家,在桌子上劃了一條三八線,還兇巴巴地告訴人家不許越線,也不許把東西扔到她這邊,東西只要過了線就是她的了。
她太兇了,男孩子委屈巴巴的,卻還是答應了。
後來那小男孩的橡皮、鉛筆滾過來,都被郁甄沒收了。
有一次郁甄的頭繩過線了,偏偏那是她當時最喜歡的一套,小男孩得意壞了,剛想沒收掉,就被她龇牙咧嘴的樣子吓到了,又弱弱地還回來了。
當然,小男孩的媽媽很快找了郁甄的家長,郁媽媽知道後把郁甄批評了一頓。
把郁甄氣得委屈大哭。
郁甄把這件事說給靳文彥聽,黑暗中,她看不見靳文彥的神色,但至少眼下夫妻開卧床會的氣氛是輕松的。
“你說我那個時候怎麽那麽兇?”
靳文彥深眸裏閃過笑意,他第一次聽說郁甄小時候的事,小時候的郁甄長什麽樣?應該很可愛吧?聽郁媽媽說,粥粥和郁甄小時候長得很像。
郁甄心血來潮,手在兩個枕頭中間劃了一道線,笑眯眯道:
“這就是我們的三八線,靳先生,你可不許越線哦,否則什麽東西到我這邊就是我的了!你的枕頭!你的睡衣!你的手機!只要越線通通都是我的!”
靳文彥轉頭看她,卻見她在被子裏動了動,像一只蜷縮的蝦子。
他并不是個喜歡開玩笑的人,對任何人都溫和卻疏離,可是跟她在一起總是一再破例,就好像現在,他聽到她愉悅的笑,忽然不想讓她太過得意。
短暫的沉默後,靳文彥倏地翻身過去,手臂撐在她兩側,将郁甄困在他懷中,視線定定注視着她。
郁甄原本很得意,她想着如果靳文彥的東西過線,就讓他寫一張欠條,等他恢複身份後拿錢來贖回,這樣她又多了一筆額外收入。
她萬萬沒想到靳文彥會這麽做,這讓她帶着笑意的臉倏地僵硬,整個人呆愣在原地。
靳文彥離的很近,倆人鼻尖相觸,氣息在空氣中交纏,使得房間裏彌漫着一種暧昧的氣息。
郁甄觸不及防撞進了他深邃的眉眼裏,他離得太近了,近到她背脊發麻。
這種姿勢如果不接吻的話,我會認為男主你不太行。
坦白講,如果男主和女主解除綁定,她并不反感跟靳文彥這樣的男人發生關系,他們都是成年人了,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麽忍耐的,可對于眼下的郁甄來說,女性有這方面的需求并不是難以啓齒的事。
他們曾經有過一夜情,又有粥粥這個結晶,而靳文彥的身體配備至少從文字描述上看,是其他男人難以超越的。
更何況他還有很多讓人望塵莫及的光環。
郁甄是慕強的,對她來說靳文彥是最好的床上伴侶,就好像咖啡配奶精那樣,是最佳絕配,少了誰都要缺點意思。不過她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這麽快,至少目前為止,她還沒有做好和他上床的準備。
郁甄眨眨眼,呼吸都凝滞了。
她睫毛緩慢地顫動了一下,蓬松的頭發黏在耳側,慵懶之餘多了幾分直入人心的性感。
黑暗把情緒放大,因為離得近,靳文彥能感覺到她的緊繃,原本只想吓吓她,此刻不知為何又起了逗弄的心思。
“如果是我過線了怎麽辦?”他的聲音帶着平日少見的低啞。
是啊,東西過線都是她的,那麽人呢?假設他超過三八線,也就歸她所有嗎?
不得不說,以前的郁甄定下這個規矩的時候才上小學,無法考慮的如此詳盡,可靳文彥是會舉一反三的人,他提出的這個問題讓她很難回答。
當然,以她的性子,絕對要說:“是我的!通通都是我的!”
可這麽說太暧昧了,這種時候把氣氛搞得這麽暧昧,明天大家見面豈不是要尴尬死?
萬一真的發生了什麽該怎麽辦?
“如果我過線該怎麽辦?”他又問了一次,顯然是不想讓她好過了。
郁甄直接啞了,半晌才找回聲音:“也……是我的?不過你可以寫下欠條,以後找機會贖回去。”
靳文彥沒料到她會這麽回答,見把她吓得差不多了,才轉過身重新躺到床上。
黑暗中,郁甄聽到他的呼吸有些沉。
她連忙卷着被子背對着他,總覺得今晚過得太刺激了些,不過剛才隔着被子,她都能感覺到靳文彥身體的變化,想到他今晚不好過,郁甄又覺得自己大仇得報,心情好了許多。
她真是沒心沒肺,勾着唇很快陷入沉睡。
聽到隔壁傳來勻稱的呼吸聲,靳文彥無奈地苦笑,他不是聖人,更何況郁甄還是他名義上的妻子,遇到她難免會有不尋常的反應,原本只想逗她一下,不曾想卻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久久睡不着,也不知過了多久,郁甄自己踹掉了被子,越過自己畫的三八線,将腿伸了過來。
再然後,整個身體都滾了過來,手也不見外地放在他腰上。
若不是她呼吸勻稱,不像作假,靳文彥甚至懷疑她在故意折磨他。
這人夢裏都在報仇,他忍不住苦笑一聲,拿開她的手臂去衛生間沖個涼水澡。
今夜注定是個不眠夜了。
郁甄這這一覺睡得很好,連夢都沒做一個,第二天起床時神清氣爽。
恰巧靳文彥剛從外面跑步回來,她笑着打招呼:“早啊,靳先生。”
靳文彥興致不高,看起來像誰得罪了他似的。
男人的心思真難猜,郁甄在心裏偷偷攤手。
粥粥的柯爾鴨孵化箱和蛋已經拿回來了,這顆蛋是靳文彥花了一千多元買的,據說還是S級別,他原本并不想斥巨資買一只鴨子,再說普通的柯爾鴨蛋也不過需要兩三百元。
不過,賣家說S級別的蛋孵化出來的鴨子頭比較圓,高額短腿小身體,符合人們的審美。
普通蛋孵化出來的鴨子形态則更接近家禽,郁甄的審美挑剔,如果選擇做寵物的話,還是S級別的更好些。
他最終選擇了最貴的,不免要小心呵護。
粥粥昨天睡覺前一直嚷嚷着要開始孵化,靳文彥哄了很久,他才答應等媽媽一起見證。
“我現在就想孵蛋了!”粥粥迫不及待了。
郁甄不太懂,但靳文彥做過功課,照着賣家發來的注意事項,說:“還需要調整溫度和濕度,我們要做好準備才能開始孵化。”
粥粥好心急,恨不得立刻就孵化出來一只可愛的小鴨子。
等粑粑麻麻離開,他偷偷拿着蛋回了自己房間。
每個寶寶都有自己的媽媽,小鴨子沒有媽媽怎麽行?他學鴨媽媽的樣子把蛋放在自己屁股下,來回調整了好幾次姿勢,才勉強坐在蛋上。
孵蛋好難,腳腳好酸!他好怕把蛋坐碎呀。
他低頭看了看,鴨子還是沒有破殼而出,就問了AI小臺燈:“鴨子的蛋怎麽孵化?”
AI臺燈立刻回:“鴨子蛋是由鴨媽媽孵化的……”
粥粥頓時明白過來,難怪他孵化不出來,因為他是男孩子啊,而大自然中所有的媽媽都是女孩子。
想到媽媽開的玩笑,他覺得媽媽應該很擅長孵蛋,便偷偷拿了蛋鑽進媽媽房間裏,想找機會偷偷塞到媽媽屁股底下。
郁甄正坐在地毯上整理自己的衣帽間,她今早看了一下海鮮市場的賬號,光是護膚品就回籠了快十萬資金,雖然不算多,可總比破産處理掉好呀。
再說很多衣服她買來都是上萬一件,不穿扔掉了有點可惜,不如拿去賣掉。
粥粥湊過去,從後面摟着媽媽的脖子,軟聲道:“麻麻,粥粥好愛你哦!”
郁甄噗嗤一笑,被小可愛暖到了,她貼了貼粥粥的臉,“麻麻也好愛你哦。”
粥粥歪着頭,眯着眼笑了笑,“你真是天下最好的媽媽,很會生寶寶,所以大家才會誇粥粥帥氣又可愛。”
郁甄被這小家夥誇得暈頭轉向,美滋滋地享受做母親的快樂,完全沒注意到粥粥把蛋悄悄塞進她的睡裙下。
與此同時,一輛黑色賓利停在郁甄家樓下,車窗搖下,韓頌遙遙看向眼前這棟樓,神色變幻莫測。
司機從後視鏡觀察他的臉色,完全不明白老板為何要停在別人家門口,盯着人家的房子看。
說起來,老板前段時間也在玫瑰園買了一套別墅,這小區雖然是老牌的別墅區,可對于老板的身家來說,完全有更好的選擇。再說三頌公司坐落在新城區,從這裏過去上班可不方便。
司機只能說,有錢人的快樂不是他能懂的。
不多時,一個捧着玫瑰花的人在韓頌的默許下,按響郁甄家的門鈴。
阿姨不在,靳文彥聽到門鈴便下去開門了。
“您好,郁小姐的玫瑰花,請您查收一下。”
靳文彥眉頭緊蹙,這花和上次在視頻上看到的一樣,當時郁甄說并不知道是誰送的,可眼下,這束花裏卻留着一張粉色的卡片,卡片落款是韓頌。
韓頌?三頌公司的老總?難道他是郁甄以前的男朋友?
靳文彥莫名想起上次拜訪時,韓頌那不尋常的态度,彼時,他并沒有想到韓頌如此不客氣,是因為郁甄的關系。
他是沒有記憶的人,對自己的過往一無所知,并不知道自己是否交往過女友,只接受過夢境的提示,知道七年前的自己是單身狀态。
他認為自己沒有立場去過問郁甄的情感經歷。
當然,人這一生有過幾段感情經歷不算什麽,即便她交往過幾個男朋友,也無妨。
這都是過去的事,只要在婚姻裏彼此忠誠,便是一個合格的伴侶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韓頌會把花送到家裏來,當着他這個丈夫的面,如此做法實在是居心叵測。
那麽郁甄呢?郁甄是怎麽想的?她真不知道花是韓頌送的,還是有意想隐瞞?
靳文彥略一沉吟,決定尊重她的決定,無論如何這件事都需要她自己來處理。
他捧着花束敲響衣帽間的門。
郁甄累得夠嗆,打算把這些活交給阿姨來做了,聽到敲門聲,便讓人進來。
誰知起身時雙腿一軟,還好靳文彥及時扶住了她。
可就在這時,一顆蛋咕嚕咕嚕從她裙擺下滾了出來……
郁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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