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京都長安街,王岳樓。

這座茶樓在京都已有百年之久,傅時厲是個念舊之人,這座茶樓有他兒時的記憶。

他獨自品茗,三名心腹站在他身後。

落九天幾人面面相觑,仿佛自家将軍喝的不是茶,而是孤獨與寂寞。

将軍從今晨起榻開始,就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

将軍到底是在想蘇五娘子呢?

還是另有煩惱?

将軍的心,就如同海底的針,叫人難以捉摸揣測。

這時,幾丈開外的一張茶桌上,三名公子哥正誇誇其談。

最興高采烈的那位,就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浪/蕩/子,不是旁人,正是程家四郎。

他一手舉着茶盞,眉飛色舞,“諸位,小爺我馬上就要議親了,你們猜是誰家的小娘子?”

未及旁人開口,程四郎等不及,開口道:“是蘇家五娘子!”

“那小娘子一慣畏畏縮縮,最好拿捏,關鍵是,小模樣生得極美,實在标志,小爺都快等不及了。”

有人開始附和,“恭喜四公子啊,蘇五娘子就是膽子小了些,容貌的确堪為美人。”

“不過,我怎麽聽說,蘇五娘子身子孱弱呢?”

程四郎拍案大笑,“小爺就喜歡嬌滴滴的小娘子,玩/弄/起來才過瘾,哈哈哈!”

另一邊,落九天幾人對視了幾眼。

不得了了,又冒出一個程四郎。

這個程四郎好生嚣張吶。

裴石眼尖,留意到自家将軍捏着茶盞的手指微微發白。

說明,将軍在用力。

确切地說,将軍他動怒了。

啧,細節說明一切。

将軍他在意蘇五娘子。

裴石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落九天。

落九天昨天才被打過,眼下不太敢多嘴。

這時,傅時厲轉過頭來,幽深的眸,掃了一眼三位随從。

他未置一言,裴石卻眸光一亮,仿佛是将軍肚子裏的蛔蟲,立刻道:“将軍!屬下明白了!懲惡揚善是我等分內之事。那程四郎委實是個纨绔,在京城橫行霸道,一會屬下幾人就去給他一點教訓。也算是沒有辜負百姓愛戴之心!”

裴石的話,越說越大。

琢玉都不太好意思附和。

傅時厲收斂眸光,還是沒有說話。

但他不說話,就已經是認同了裴石的提議。

程四郎幾人從茶樓出來後就分道揚镳。

裴石與琢玉一路畏縮,落九天就不一樣了,他這人素來直接,趁着人少之處,打暈了程四郎身後的兩名家仆。

裴石和琢玉立刻會意,十分默契的配合。

程四郎還沒反應過來,人就被拉入了巷子裏。

琢玉和裴石臉上蒙了黑紗,只露出一雙賊亮的眼。

琢玉,“不要問為什麽,要怪,就怪你作惡多端。”豈敢肖想将軍的小娘子?該打。

接下來,落九天站在屋頂把風,就親眼看着琢玉和裴石将程四郎一頓拳打腳踢。

裴石覺得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一腳揣在了程四郎的/褲/裆/裏。

天地良心,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不是那種惡毒的人!

程四郎的嘴被堵住,疼到額頭冒汗。

裴石讪了讪。

罷了罷了,反正打都打了。

他這一腳,到底是拯救了多少京都無辜女子?

他可真是個大善人!

落九天站在屋頂,頓時覺得/胯/下一涼。

嘶——

太暴力。

他只是個把風的。

他什麽也沒幹。

同一時間,蘇府這一邊,蘇老太太奇跡般的康複了,捯饬的油光華亮,在廳堂見了程家登門提親之人。

蘇老太太言辭之間,處處褒獎程四郎,對婚事毫無異議,甚至于期盼着程家盡快把蘇念安娶走。

程家也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

要知道,程四郎在京城的名聲十分不好,還曾活活打死過人家小娘子。

可謂是毒丈夫。

如此順利,會不會有詐?

程家人反而有些心有餘悸了。

蘇老太太保持微笑,就差一點要催婚了。

守門的總角婢女領着一個嬌俏小娘子過來,“老祖宗,五娘子來了。”

蘇念安一到廳堂,好幾雙視線紛紛望了過去,就在蘇念安跨入堂屋時,衆人仿佛看見一到天光乍現,恰好籠在了蘇念安頭上。

好一個美貌的小娘子。

不是說身子孱弱?還畏畏縮縮麽?

可眼前這小娘子分明是明豔美貌、落落大方。

面頰白裏透紅,眸光明亮,毫無氣虛之症。

蘇老太太也愣了愣。

這個五丫頭!還真是一個天一個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求到了仙丹妙藥呢。

當真古怪!

她不該如此明豔!

蘇老太太一時間完全想不通,心頭忐忑不安,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超脫了她的掌控。

她強顏歡笑,“五丫頭來得正巧,還不快給程家的大夫人請安。”

蘇念安莞爾一笑,并沒有請安,而是問,“程家大夫人,你可是為了程四郎登門求親的?”

程家大夫人還在打量着蘇念安。

乖乖,這等容色,蘇家怎麽舍得随随便便就嫁出去?

她猛然覺得,程家三房的那個四郎,根本配不上!

自慚形穢、自慚形穢啊。

程家大夫人,“是啊,五娘子沒說錯,我是來替四郎求親的。”

蘇念安又莞爾,“這可如何是好呢?我已有傾慕之人了,又不能始亂終棄。再者,上回落水,我與程四郎并無接觸,此事滿城皆知,故此,用不着因着落水一事而定親。不過,程四郎那樣的好郎君,錯過了委實可惜,我二叔家的二堂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養在靜妃身邊,程四郎為何不娶二堂姐呢?”

轟——

蘇老太太身子晃了晃。

二丫頭,是她嫡親的孫女,是要嫁入皇家的!

豈是一個程四郎能夠配得上!

程四郎給她的親孫女提鞋都不配!

程家大夫人愣了愣,蘇府的一些事情,她也略有耳聞。

她忽然覺得自己被耍了。

好一個蘇老太太,多次暗示她登門提親,原來不是看中了程家,而是要利用程家替她除掉長房的小娘子。

程家大夫人站起身,勉強維持住了體面,笑意不達眼底,“老祖宗的一碗水,端得可正平。不知貴府二娘子,眼下可打算婚配呢?”

蘇老太太立刻慌張,“這……二娘子已有打算,她的婚事,她父親母親做主呢。”

程家大夫人算是看明白了,“今日到此為止吧,我程家四郎雖不是我親生,但也是程家骨血,他是個什麽玩意兒,我心裏很清楚。看來,四郎是沒有福氣娶蘇家小娘子。”

程家大夫人丢下一句,直接離開堂屋,臨走之前多看了蘇念安幾眼。

又暗暗腹诽:四郎哪能配得上人家!

若非是家主催促,她才不會為了程家三房走這一趟。

程家大夫人一走,蘇念安笑眯眯的看着蘇老太太,“祖母,你幹嘛沉着臉?程四郎那麽好的男子,二堂姐真的要錯過麽?有些事情錯過了可就沒有機會了呢。”

“你……”蘇老太太覺得自己可能又犯病了。

這回,百年的野人參,也沒法緩解她的偏頭疼。

如今,青州魏家大公子就在府上,蘇老太太不能直接将蘇念安如何。

只能忍了又忍,忍成了老烏龜,忍到昏倒在榻,又連灌了幾碗參湯下腹。

蘇老太太原以為,自己的內宅之術已經爐火純青,直到她被蘇念安挑釁。

她掌控內宅的大業,從此遇到了瓶頸。

身體也同樣大不如前。

傅時厲還是不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恨誰。

總之,心頭陰霾密布,久久不能消散。

落九天三人禀報了程四郎的傷情之後,傅時厲也仿佛沒有得到一點點的欣慰。

廢了啊。

甚好。

他這樣的魔王,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人人都道他是大将軍,是戰神,是保家衛國的英雄。

可只有傅時厲自己知道,他是魔。

又喝了半盞茶,傅時厲擡眼看向落九天三人。

這一下,把三人給整不會了。

情敵已經打殘了,将軍這又是何意呀?

傅時厲在三雙茫然的視線之中,終于淡淡啓齒,“讓全洛陽城百姓皆知,程六郎廢了。”

落九天抿了抿唇,提醒道:“将軍,是程四郎。”

将軍也太不尊重情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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