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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常備基礎藥物,雜七雜八買了一堆,平時很少用上,放着也是浪費,給一支沒什麽大不了。
這麽做倒不是為了讨好對方,明舒坦蕩,沒那深沉心思,只是看不下去罷了。她不說溫情的話,連關切都沒有,給了藥膏就完事,不管寧知要不要。
小鬼這回給面子,沒拒絕,也不讨嫌了。她低眸看了看,收下東西,片刻後才幹巴巴地小聲說:“行。”
明舒不作弄她了,打開電視,坐沙發中間。
接下來兩人都沒怎麽說話,靜默地等着,一個玩手機,一個看電視,誰也不打擾誰。
寧知還是喝了那杯水,覺得嘴巴幹,便不拿捏架子了,端起杯子就喝了一小半。明舒往後抵了低,閑适地倚在靠背上,将這些舉止都收入眼底。
不多時,林姨從廚房出來,到這邊陪着坐坐,有空就繼續唠。
離開這裏已經晚上十點了,寧知先走,林姨後一步出門,下樓扔垃圾順帶開車回家。明舒沒出去送人,目送她倆一前一後将門帶上,在客廳裏看電視待到十一二點才回房間。
一次相聚并未帶來太大的改變,過後的相處還是那樣,頂多是熟悉了兩分,再次見面時可以打個招呼的程度。
不過這也只是明舒和寧知之間,不包括林姨。小卷毛一貫區別對待外人,對林姨又是另一個态度,出門遇上了不僅會主動喊人,偶爾還會幫忙拎東西。
餘後的幾日天氣晴朗,不燥不熱,氣溫适宜。
明舒基本上每天都能見到寧知一次,有時是在樓下,有時是在停車場,甚至有一回是在附近的大型商場。
寧知還是開着最初那輛黑色的牧馬人,日常比較低調,不算太張揚,且多數時候都是只身一人進出小區,很少帶朋友回來。
在商場遇見的那次,她跟調酒師一起逛超市,推着購物車置辦各種日用品和食物,買了整整一個購物車的東西,陣勢着實誇張。
這天林姨請假了,回鄉下老家探親,明舒有時間就出來自己買菜,結果剛到地下超市就撞見了二人。
調酒師不認識她,自是不會對她多加關注。寧知一轉身就發現她了,隔着一個貨架的距離,雙方對視了一下。但各自都來不及講上話,調酒師就拉着寧知拐彎了,去了方向相反的熟食區。
明舒推着購物車往果蔬區走,不慢不緊地邊逛邊買。
而等買完東西出去,商場的停車區內,她又遇見那兩人。
湊巧了,明舒與寧知停車的位子是挨着的,兩相比鄰。
摸出鑰匙,開車,打開後備箱放東西,接着繞到前邊彎身進駕駛座。她瞄了眼旁邊,見那二位正費力往車上搬物品,大件小件地朝車裏塞,也沒打算上前幫忙,差不多了就駛離這裏。
寧知還在低頭放東西,仿佛沒發現這個巧合,直至車子開出老遠,都快沒影了,才放慢手裏的活兒,側頭瞅着那邊。
李林澤将一箱啤酒遞過來,讓接穩,“放後面去。”
寧知應下,回身幫忙。
晚上寧知沒回去,買完東西就開車出城了。大熱天的,一夥人閑得發慌,竟約着去野外露營玩,也不嫌累,還一走就是兩天。
明舒對此一概不知,這期間沒見到也不在意,不會特地窺視別人的生活,還是林姨從鄉下回來了,偶然提了一嘴,她才知道這事。
但聽完就過去了,不會惦記太多,到底與自己沒關系。
同一時段裏,明舒自個兒還有諸多事情要處理,跑完兩個店,還得抽空見客戶,另外也參加了莊啓年舉辦的晚宴。
當天凡楚玉回Z城了,辛苦搞定出差,晚上得陪着一起出席宴會。
莊啓年指名道姓邀請了她倆,少一個都不行,不去就是拂了人家的面子。
晚宴在郊外的避暑山莊舉行,地方找得遠,派了專車接送。明舒一身露背深V青色長裙出場,優雅而大方,與凡楚玉一塊兒過去,到了山莊就去見見認識的人,合作商,朋友,某某集團的老總……
莊啓年在山莊裏迎客,沒到大門口接人。
寧爸也來了,同樣的混血模樣,但五官輪廓不是很深,沒那麽誇張。
大抵因為不是一個親爸,莊啓年與寧爸長得一點都不像,根本沒有半點親兄弟的模樣。寧爸有着一張英俊的皮囊,濃眉大眼高鼻梁,身材高大,快五十歲了還保養得很好,瞧着才三四十的樣子。莊啓年則反之,四十出頭就疲态倍現了,面容普通,不醜不帥,身高一米七多點,還比不上他老婆。
但長相歸長相,莊啓年比寧爸會來事,跟誰都處得來。
寧爸就差遠了,有點不分場合,到了晚宴現場也不照顧客人,一個勁兒就喝酒,還找那些漂亮的女客人湊近乎,挺一言難盡的。
若不是作為東道主一家,就寧爸這做派,估計早丢人現眼了。
寧知沒來,只她一人缺席。
明舒見過寧家其他人,這次過來也是沖着莊啓年的,他口頭允諾過會幫忙牽線。
比起上一次的不親近,莊啓年那晚的态度還過得去,先出聲招呼,向她們敬酒,熟絡地寒暄一陣,過後又拉來一位時尚雜志的主編介紹給明舒認識,再是去跟大公司的總裁喝兩杯。
莊啓年說到做到,不是講空話糊弄人,兌現了原先的承諾。
晚宴場合人多嘴雜,還有寧爸在,莊啓年暫時不提寧知,只笑吟吟地告訴明舒:“往後可能就要給明老板你添麻煩了。”
明舒游刃有餘,裝模作樣地回道:“莊總客氣,是我們麻煩您才是。”
“哪兒的話,別太見外了。”莊啓年說,又端了支香槟給她,碰了下杯,“那就……合作愉快。”
明舒舉杯,“謝謝莊總。”
她沒告知自己已經見過寧知的事,更別說吃過飯什麽的,全程裝作不知情。
也不知道莊啓年是否了解實情,找到寧知沒有,反正他沒表現在臉上,比誰都耐得住脾氣。
晚宴持續到半夜,九點開始,過了淩晨才結束。
明舒喝了不少酒,碰上哪個熟人了,或是哪家公司的高層了,都得上去聊一聊,從容應對。生意場上的必要交際免不了,沒辦法。
離場後是凡楚玉送她回去,大半夜不敢讓她一個人上去,怕還沒進門就倒哪兒起不來了。
酒勁兒上頭快,明舒在車上就快沒意識了,到了小區停車場裏更是站都站不住。凡楚玉喊了幾聲,但她完全沒反應,腳下發軟,回個聲兒都沒力氣。無奈,凡楚玉只得一路扶着她,勾住她的腰背,也讓她圈住自己的脖子。
胃裏翻騰,明舒很是難受。
凡楚玉趕緊拍拍她,說:“阿舒,你可千萬別吐啊,馬上就到樓上了,堅持一會兒。”
深夜的玉林苑寂靜,樓裏的居民大多都歇下了,電梯直達十八樓,上去暢通無阻。
門一打開,凡楚玉麻利兒帶着明舒出去,很快就走到房門口,摁着明舒的手讓其解鎖大門。
這一趟出去了再回來有夠不趕巧,上來就差點撞上寧知。
凡楚玉扶人背對着這邊,剛費勁兒地把門打開,寧知後腳就回來了,一眼就看見她倆進去。
寧知也不是只身上樓,身旁還跟着李林澤和粉頭發她們,同行好幾個人,都是些年輕洋溢的面孔。
一群朋友今晚又聚會了,瞎鬧了大半天,淨會折騰,早上出門,剛剛才結束散場。小聚的地點就在附近,離慶北路很近,時間太晚,李林澤他們就都不回家睡了,全到這兒打擠。
兩天多沒見到明舒,不成想會在半夜三更碰上。
寧知沒能看見凡楚玉的臉,只一眼就認出穿着性感晚禮服的明舒,看到那白皙光滑的裸背,乍然還怔了一瞬。
由于視線偏差,從後面的角度瞧去,凡楚玉摟着明舒的姿勢過分親昵,又是扶手又是抱腰的,都快貼一處了。明舒是靠在凡楚玉懷裏的,站不住,一進門還險些摔倒,要不是被及時拉了一把,多半會倒地上。
剛進去,凡楚玉低身幫她脫鞋子,往裏扯了下裙擺,又用一只手穩住她,嘴裏說了什麽。
說話聲不大,隔着幾米遠的距離,外面聽不到。正是因此,這句話更像是低聲呢喃,更顯暧昧,散發出些許不一般的親密。
脫掉鞋子後,都沒開燈,凡楚玉反手就将門關上。
幾秒後,門縫底下洩出亮光。
一道門隔絕裏外,無法窺見屋內的情形。
房子裏有聲音傳來,隔音效果不錯,聽不清究竟說的什麽,只隐約能聽見凡楚玉在叫人。
似乎叫的是“阿舒”……
寧知沉默地觀望着這一切,直到徹底不見了,才皺了下眉頭。
走近自家門口了,她才斂起餘光。
解鎖開門,粉頭發她們依次進去。
這人還站外面,低着眼沒有表情,在想什麽。
李林澤打她肩膀,問:“怎麽了?”
她進屋,緩緩帶上門,淡聲說:“沒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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