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跟我結婚
玻璃燈罩碎裂以後的邊緣鋒利,Alpha右側臉頰有深深淺淺好幾個傷口,昨晚程屹聞回去以後簡單處理了一下,如今他半張臉上貼着好幾個創可貼,看起來有些滑稽。
程屹聞注意到虞以諾陰沉沉的神情,簡略地把事情帶過:“摔了一跤。”
虞以諾倏地皺起眉,打開車門彎腰坐了進去。他以一個側身的姿勢跪在了副駕駛的車座上,擡着腰去撕Alpha臉上的創可貼。程屹聞似乎沒有料到他這麽突然的舉動,沒有躲開Omega的手。
創可貼撕下以後底下緩慢結痂的傷口暴露在了空氣裏,這是光線不好,虞以諾湊得很近,跟研究什麽精密儀器似地盯了那道傷口看了好一會兒。兩人靠得近了Omega身上屬于其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愈發強烈,程屹聞很不舒服地轉開頭,敷衍地說了一句:“沒事。”
虞以諾權當沒聽見他的話:“醫生怎麽說?”
“沒去醫院。”Alpha示意虞以諾系好安全帶,“陪我去吃飯吧。”
本來虞以諾今天心情就不太好,瞧着程屹聞一副不想多說的模樣心情就更加糟糕了。他擡起眼看着Alpha的側臉,硬邦邦的口吻:“去醫院。”
“沒必要……”
“程屹聞。”虞以諾直接打斷他,他望過來的眼神執拗,像是壓抑着某些情緒,“你不是很希望我愛你嗎?還說要給我做狗,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你知道的,我沒什麽耐心,你這樣跟那些追我的Alpha又有什麽區別?”
虞以諾話說得刻薄,又正正好戳在了Alpha的肺管子上:“程屹聞,沒人會喜歡不聽話的狗。”
“去醫院。”Omega胸口有一團郁火在亂竄,顯得他的臉色臭得不得了,“你不想去的話就跟我換位置,我來開車。”
大概是Omega最近總是被程屹聞牽制,久而久之讓他差點忘了,虞以諾也是有股瘋勁在身上的。
車廂裏的氛圍頓時變得特別詭異,良久以後程屹聞才轉過身來給他系安全帶。他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仿佛并沒有受到這些話的影響。
在程屹聞收回手的時候Onega攥住了他的手指,Alpha動作一滞,聽到虞以諾問他:“是不是程家?”
“寶寶,”程屹聞順勢把他的手抓在了掌心,淺淡的瞳孔跟玻璃球似的,專注地凝視着眼前的Omega,“我們結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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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是疑問句,但程屹聞用了陳述的語氣。虞以諾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我不放心。”Alpha看着他,緩緩說道,“寶寶,跟我結婚。”
虞以諾聽着他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抽回手,撇開臉懶得搭理他:“別發瘋。”
程屹聞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執着,見虞以諾拒絕也沒有再提。路上虞以諾琢磨了半天,信不過其他醫生,又撥通了何奕的號碼。
後者有一段時間沒有接到過Omega的電話了,電話裏虞以諾問他現在有沒有空。
“有。”何奕非常上道地回複,“我現在來您家裏。”
虞以諾瞥了眼開車的Alpha,讓他不用去,然後報了程屹聞那棟別墅的地址。
何奕來得很快,幾乎是和他們前後腳一起到的。進了別墅以後何奕敏銳地察覺到兩人的關系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了,虞以諾指着程屹聞臉上的好幾個創可貼,語氣裏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你幫他看看。”
其實傷口并不深,結了痂,貼了一晚上的創可貼傷口邊緣微微泛白。程屹聞坐在沙發上,何奕彎腰幫他處理傷口,他并不知道其中的糾葛,只是出于職業本能詢問:“是被玻璃之類的東西劃傷的嗎?”
“您以後小心一點。”最深的傷口介于顴骨和太陽穴之間,何奕給他上藥的時候還有血絲會滲出來,藥膏混着血,他提醒道,“畢竟是臉上的傷,如果這道傷口再深一點,可能就會留下疤痕了。”
程屹聞擡起眼,站在何奕身後的Omega惡狠狠地瞪着他,一副要吃了他的樣子。
處理完傷口何奕便離開了,程屹聞看着不遠處跟他生氣的虞以諾,淡聲開口:“過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Omega三兩步走到他面前,程屹聞去牽他的手,攬住了他的腰。
Alpha稍稍用力虞以諾便跌進了他懷裏,程屹聞掐着他的下巴去吻他,Omega未出口的質問被迫咽回了肚子裏。
兩人有好幾天沒見了,親密滋生出熟悉的安全感,程屹聞有些粗暴地掀起了他的衣服,撫摸他柔軟單薄的背脊。虞以諾坐在他腿上,周圍滿是淡而冷的薄荷香,他被吻得頭腦發昏,腦海裏還惦記着程屹聞臉上的傷,扶着他的肩膀去推這個在他身上胡來的Alpha。
“程……”他艱難地喘息,唇齒交纏之間一句話變得支離破碎,“別……”
Alpha對同類的信息素特別敏感,虞以諾身上還殘留着陌生Alpha的信息素。既然程屹聞已經做好了不去詢問的打算,那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不動聲色地去宣告“程屹聞的存在感”。
後來虞以諾還是推開了他,彼時他腰上已經有了淺淺的掐痕。Omega被吻得唇瓣紅潤,氣勢洶洶地瞪着程屹聞,眼睛卻是濕漉漉的:“又發什麽瘋!”
Alpha半擡着頭望他,明亮的光線在虞以諾臉上投下陰影。程屹聞伸手去摸他漂亮昳麗的臉頰,目光專注而平靜。
虞以諾拍掉了面前那只讨厭的手,程屹聞放開他的時候Omega腿都軟了。褲子褪到了膝彎,虞以諾狼狽地整理好衣服,程屹聞發現他有離開的意思,伸手拉住了他。
“放手!”Omega完全沒有掩藏話語裏的怒火。
程屹聞俯身去拿茶幾上的車鑰匙,然後遞給了他:“你車還停在餐廳門口,開我的車走吧。”
放在以往Alpha絕對不會做“放虞以諾離開”這種事。Omega忽然覺得程屹聞的态度很奇怪,他的臉上閃過一絲遲疑,卻沒有認真探究,抓過車鑰匙怒氣沖沖地離開了這棟別墅。
“當時交易已經結束了,碼頭上只有我一個人。程任宇站在我身後開槍,我面前的那盞路燈被打碎了,碎掉的玻璃掉在了我臉上。”程屹聞面無表情地與施抒佑談之後的計劃,順便聊到了臉上的傷。
兩人坐在公司的會議室裏,施抒佑瞧着程屹聞淡定的神情,大驚失色:“他直接朝你開槍啊?!萬一他打偏了打到你身上怎麽辦?!”
程屹聞擡起眸看了他一眼,施抒佑臉上的表情微微凝滞,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諾諾知道嗎?”
“沒必要讓他知道。”程屹聞冷靜地分析,“程任宇越沉不住氣說明他越在乎我的腺體,這樣我反而能向程家多要點東西。”
談完正事程屹聞便起身離開,公司還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去處理。臨走前Alpha看着還在驚訝的施抒佑,提醒他:“你也不用跟諾諾提起這件事,昨晚他已經跟我生過氣了。”
他停頓了一下,淡聲開口:“這件事就當是意外,以後我會更加警覺,程任宇應該也不會再輕舉妄動了。”
施抒佑愣愣地看着他,應道:“……哦。”
等人走後沒多久會議室的門就被推開,會議室裏裝着錄音和攝像的裝置,一直在監控室偷聽他們談話的虞以諾黑着臉走了進來。施抒佑注意到他渾身的低氣壓,小心翼翼地說道:“……諾寶?”
Omega木着臉轉過頭,施抒佑咽了下口水,艱難地安慰他:“歐教授馬上就要把藥劑研究出來了,你現在打草驚蛇不是讓他的計劃前功盡棄了嗎?”
虞以諾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他憋了半天也只能憤憤地踹了一腳施抒佑屁股底下的椅子,咬牙切齒地罵:“遲早有一天我要把這個傻逼的腦袋當成靶子!”
施抒佑差點被這一腳踹得摔到地上,他雙手撐住會議桌,笑呵呵附和他:“好的諾寶,到時候我給你多準備幾把槍,給你打着玩。”
一個不說,一個知道了裝傻。晚上程屹聞約虞以諾吃晚飯,後者盯着他眼睑下面的黑眼圈,默默問他:“你晚上不睡覺的嗎?”
Alpha眸光微動,不甚在意地回答:“最近有點忙。”
虞以諾被他噎了一下,皺着眉最後什麽都沒說。吃完晚飯程屹聞驅車往別墅的方向開,Omega坐在副駕駛上,默許了他的舉動。
到了別墅以後虞以諾低頭去解安全帶,Alpha湊過來,冷不丁地吻住了他。
虞以諾被按在車座上,直到那種窒息感逐漸淹沒他程屹聞才好心放開手。
耳鬓厮磨間Alpha垂着眼睛去摸虞以諾溫熱的臉頰,平靜地質問:“為什麽不拒絕我?”
“何奕說晚上不睡覺不利于傷口恢複。”虞以諾擡眼看他的眼神有點兇,說得一板一眼的,“而且難道我說回家,你就會讓我回家嗎?”
程屹聞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很無厘頭地說了一句:“寶寶,我很想你。”
虞以諾沒理他,推開他徑直跳下了車。
Alpha确實沒有撒謊,就算下班以後他也有很多工作要處理。虞以諾在樓上洗澡,洗到一半後脖頸上的腺體突然開始發熱,Omega愣了一下,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書房的門突然被撞開,有人光着腳“蹬蹬蹬”地跑了進來。深棕色的地板上留下一串長長的水漬,程屹聞擡起眸,Omega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的懷裏。
周遭瞬間被濃郁的草莓香氣包裹,虞以諾沒有穿褲子,随便抓了一件衣服就套在了身上。Omega急匆匆地往他懷裏鑽,程屹聞皺着眉穩住他的身形,一抱住他Alpha就覺察出了虞以諾的不對勁。
被發情期驅使着,虞以諾聞着Alpha身上熟悉的信息素像是抓住了什麽救命稻草。Omega細瘦的腰抵在書桌上,身後整齊的文件被他弄得一團糟。
虞以諾扭着腰難受地到處亂蹭,他身上還殘留着洗澡時沒擦幹淨的水珠。程屹聞的褲子上很快洇出一塊塊水漬,沐浴露和Omega的信息素味道混雜在一起,Alpha眉頭越皺越緊,強硬地把跟八爪魚似的Omega從自己身上扯了下來。
“程屹聞……”Omega憑借着僅存的意識去喊他的名字,被點名的Alpha淡淡地應了一聲。虞以諾不依不饒地靠過來,摟住他的脖頸吻他。他吻得毫無章法,自己把自己吻得呼吸不暢,口水還糊了程屹聞一臉。
書房裏的燈光明晃晃的,虞以諾壓根沒有任何想遮擋的意思,身上的反應和表現出來的動作一樣坦誠。程屹聞眼眸漸深,掰過面前那個亂動的腦袋,看着虞以諾迷茫的眼神明知故問,語氣聽上去有點無奈:“做什麽啊寶寶?”
虞以諾去抓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他的皮膚滾燙,腺體也是燒灼般的刺痛。Omega意識昏沉,話說得颠三倒四,但核心思想倒是統統表達出來了:“……難受,要跟你做/愛……”
說完他又貼了上來,程屹聞偏頭避開他的吻,神色平靜地開口:“那你答應我一件事。”
虞以諾完全沒有聽他在講什麽,欲望橫沖直撞,把他的五感撞得四分五裂。
“虞以諾。”程屹聞喊他,擡手掐住他的後脖頸。腺體被微涼的掌心按住,Omega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Alpha感受到他灼熱的腺體,指腹在他腺體上重重撚過,把話重複了一遍:“答應我一件事。”
虞以諾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嗓音又軟又啞。腺體伴随着疼痛,Omega好歹是找回了一點脫缰的意識,遲鈍地開口:“……什麽?”
“跟我結婚。”
說趁人之危也好說趁虛而入也罷,眼下程屹聞非常需要Omega的一個承諾。他本來也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結婚”和“愛”在調情的時候說,程屹聞覺得再适合不過了。
就如同他預料的那樣,發情期致使虞以諾完全失去了解讀這些話語的能力。他下意識地點頭,想也不想地答應了。
程屹聞并不在意等虞以諾清醒過來是否會反悔,至少此時此刻他獲得了虞以諾給他的安全感。
Alpha伸手摟住了他的腰,虞以諾終于如願以償待在了那個令他安心的懷抱。Omega發燙的體溫透過皮膚傳遞給另一個人,程屹聞手腕用力,抱着虞以諾站了起來。
他揮開書桌亂七八糟的文件,抱着Omega讓他坐在了書桌邊緣。木質的書桌泛着一股冰冷的涼意,把人放在書桌上以後程屹聞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這樣虞以諾就比程屹聞高出了一截,他要低着頭去看Alpha的臉。程屹聞按着他膝蓋不許他亂動,明明虞以諾是居高臨下的姿勢,但掌控他的人卻是那個眉眼冷淡的Alpha。
程屹聞微微俯身靠近,Alpha溫熱的呼吸噴灑在Omega敏感的皮膚上。虞以諾發出一聲含糊的鼻音,程屹聞掀起眼皮,平靜地注視着虞以諾毫無焦距的眼睛。
“寶寶,你身上好熱。”他斂下眸掐住了虞以諾的腰,Alpha開口的語調平淡而冷靜,像是在詢問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我給你舔舔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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