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學霸了解一下15
白沉的動作, 直接把其餘白家人給看懵了。
分明場面不适合,但那兩人間無形的羁絆,令人面紅心跳。
到底發生了什麽, 剛才不是顧青輪以風一般的速度解決了白檀的槍嗎?怎麽一下子就跳轉到另一個畫面了。
剛才還在感慨如果不是顧青輪反應足夠快, 他們這群人可能要獻祭一個出去了,哪想到危機剛剛過去就看到這麽沖擊的一幕。
特別是向來對自己身材很自信的白羽生,在看到綿綿身上的肌理時,驚訝地挑了挑眉, 看起來這麽瘦居然有肌肉,這合理嗎?
唯一看出他們倆端倪的白景,捂住了嘴咳嗽:“咳咳。”
出聲提醒着白沉, 這兒還有後續要處理, 白沉你克制克制。
白沉自己也說不上來,他忘了很重要的事。
這話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他陷入了一個充斥着詭谲灼痛的囹圄。
見白沉沉默下來,不像是記起來的樣子,綿綿不經意間漏了一絲氣。雖然《禁書》平時不太靠譜,但關鍵時候還是能派上用的。
綿綿不知道的是,記憶的閘口一旦打開過,就算重新關閉, 也只是覆上了一層淺顯的枷鎖, 随時有可能被再次撬動。
綿綿過于坦然, 倒顯得白沉的行為莫名其妙。
白家的生死一刻過去了, 一個女警上前,目光在綿綿那白皙的胸膛上一掃而過, 耳廓微微紅了, 輕聲提醒他們通通上車去警局做筆錄。
白沉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松開的同時又親自将綿綿襯衣上的扣子重新扣上,全程都沒為自己突兀的行為解釋。
本來被白沉放過,綿綿算是逃過一劫,但他偏偏是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使勁在白沉的臨界點上蹦迪,反問:“你就不說個幾句?”至少也說說,為什麽要扯我衣服。
白沉瞥了他一眼:“不該是你解釋嗎。”
綿綿一頓,反駁不了,心虛湧了上來。
時間回溯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可要真記得,白沉不可能這麽鎮定。
去警局的路上,綿綿就在這樣的忐忑不安中度過。
也幸好白沉沒再多說什麽,不然他自己都能把自己吓唬瘸了。
白沉早做過備案,這次他們只需要做初步筆錄。
這次他聯合警方出擊,代表背後的證據鏈基本完整,加上景家人也在一小時前報警,懷疑白檀與景小姐的山崖墜亡事件有關,白檀還私自攜帶槍械,數罪并罰,先押後審跑不了。
事情到這裏,白家所有人才算放下心中大石。
綿綿的口供是最快的,他出去的時候,白檀連同兩位看押他的警員迎面而來。
白檀一看到綿綿,曾經那張儒雅的臉變得怨憤,最後關頭他分明已經換了手,為什麽顧青輪還是能未蔔先知?
白檀的聲音像是擠出來的,足見他的不甘心:“你是怎麽知道我帶着槍的?”
綿綿毫不畏懼:“猜的。”
其實除了這個原因,也沒有別的可能性了。
這一切唯一的解釋就是綿綿真的臨場反應足夠快,快過了所有人。
白檀将槍藏得很隐蔽,這是他最後的殺手锏,有了它才能出其不意下解決白沉這個他最大的心病,可以說顧青輪将他最後殺死白沉的希望都毀滅了。
白檀惡狠狠道:“我真不該因一時憐憫,将你帶回白家,真是引狼入室。”
這恐怕是白檀最後悔的事了。
綿綿倒沒想到帶自己回白家,真是白檀這麽多年來少有的善舉。
雖然這其中的善,更像是随手施舍。
“你那是,鱷魚的眼淚。”
白檀也不想再說什麽,只是身後再次傳來綿綿的聲音。
“這麽些年,你對白沉趕盡殺絕,讓他的家支離破碎,有過半分愧疚嗎?”
白檀沉默。
綿綿猜到了,白檀不可能後悔,嗤笑了一聲:“我剛才在後院發現有塊土被翻動過,我已經将這個發現告訴警方了,現在他們應該在後院挖掘了。”
為了給白沉出口惡氣,綿綿在當下就直接招呼了回去。
白檀身形止住,背影瞬間蕭瑟了許多。
他清楚,他的一切再無力回天,其他罪證或許還需要司法鑒定走流程,但顧青輪的發現,卻是一擊必殺。
後院埋着一具女屍。
正是那個對白沉窮追不舍,曾經是白景未婚妻的女人。
因為她無意間發現白檀在買兇殺人,而被滅了口,因為白檀忙着資産轉移而焦頭爛額,沒時間處理屍體,就近掩埋。
那些被吓到的貓咪們,正是看到那血腥的一幕才那麽恐慌。
回答綿綿的是,白檀沉重的步伐。
走廊的冷光照着的,是他的不歸路。
綿綿剛轉頭,就對上一雙洞悉一切的眼,那是不知什麽時候出來的白沉。
綿綿想到剛才自己為人出頭的樣子,當着本人的面,他臉皮再厚也有點不好意思。
白沉越過綿綿,落下了一句話。
“白檀有句話,倒是沒說錯。”
綿綿:“?”
引狼入室。
這是一匹,疏忽大意就會被蠶食殆盡的狼崽子。
回到白家,已經是半夜,花園附近還有警戒線,幸好這裏是獨棟別墅,沒有引起別人的圍觀。
後院挖出了女屍,這件事讓膽小的白若楠直接不敢在這裏睡了,說什麽也要回景家休息。
白涼生眼看着小妹都要自己去開車了,連忙攔住。
她可還沒駕照,這是嫌自己命太長嗎?他想招呼弟弟一同陪着妹妹,但白羽生所有注意力都在白沉身上,完全沒注意自己這邊的動靜。
他們是雙生,白涼生能感知到白羽生如今的痛苦懊悔,也不再多說,拿了車鑰匙帶着小妹駕車離開。
白景發現吳恕的欲言又止,問:“女屍的身份?”
吳恕報了個名字,白景幾乎站南邊的風不穩,倒在沙發上,曾經的匆匆別過,再見卻陰陽兩隔。
其他人沒在這時候打擾白景,給他緩過來的時間。
一群人中,唯有白沉像是個局外人。
分明白檀這個龐然大物能落網全是他一手布置,但他反而是最平靜的,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白羽生不喜歡這樣的白沉,就好像誰也無法影響他分毫。
如果一定要形容,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俯瞰人間。
這樣的白沉,離他們很遠,遠到夠不到的距離。
他三步并作兩步上了樓,沒一會抱着個大型紙箱下樓。
裏面裝着的是,十年來他私下給白沉準備的禮物。
這事,就算親近如白涼生都不知道。
這十年間,他都覺得邊恨着白沉,邊關注着的自己,像個精神分裂。
趕在白沉進屋前,喊住了他。
雖然一旁還有始終跟在白沉身後,像個小尾巴綴着的顧青輪,白羽生也沒停下腳步。
“白沉,這是從你八歲那年開始,積累下的生日禮物,一年一個,一共十個……”白羽生低着頭,他恨得太久了,當恨意消失,他顯得手足無措,“你、你能不能收下?”
這些禮物補償不了這些年他做過的事,但他希望白沉,至少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他是小心翼翼的。
與綿綿印象中那個肆意自我的白羽生相去甚遠。
綿綿探頭看了下紙箱裏的禮物,有些看得出是上了年頭,的确是準備了許久的。
白羽生屏住了呼吸。
他聽到白沉向他走來的腳步聲,心快提到嗓子口了。
“白羽生。”
“你的弟弟,早就死了。”
很平淡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根繩索,遏住了白羽生所有想說的話。
白羽生怔怔的。
是死了,被他親手扼殺的。
白羽生渾然間,聽到白沉對着另一人說:“知道現在幾點,還不睡?”
綿綿一下子被點名,哪敢忤逆,乖巧點頭,表示聽到。
白沉關門。
也将白羽生渴望的機會,徹底隔絕。
綿綿看向失魂落魄的白羽生,說不出什麽安慰的話。
如果他是白沉,可能也不會接收這份遲來的禮物。
也許在八歲以前,白羽生是有機會成為白沉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的。
但八歲後,哪怕不是主觀意願,傷害已經造成,這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打破隔閡的。
白沉不怨,但也收回了對親情的所有渴望。
白羽生再也等不到他想要的弟弟了。
白羽生抱着紙箱,站立許久。
他緩緩轉頭,看向無聲陪伴他的綿綿,眼神間流露出強烈的情緒。
“我好羨慕你。”
白沉在乎你。
很在乎,也許我們加起來,都及不上你一句話。
你知道你得到了多少人夢寐以求,也求不到的東西嗎?
咚咚。
十幾分鐘後,又是那間連通兩間房的浴室門被敲響。
綿綿見裏頭沒反應,一點也不見外地轉動門把手。
不怪他着急,經過剛才一系列折騰,已經四個小時過去了,他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正在倒計時。
雖然情聖們再三保證,代替他的傀儡與他一模一樣,是他的複制體。
他的魂魄一旦離開,複制體就會根據他往期的言行挂機。
但綿綿還是有些不知名的擔憂,他把這歸咎于即将離開的恐慌症,症狀類似于婚前恐懼症。
綿綿抱着枕頭,他的頭發柔順,碎發下是一雙勾人的丹鳳眼,整個人看起來柔軟而沒攻擊性。
他看向坐在床上,正翻着書的白沉。
臺燈的黃光傾瀉在白沉身上,打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讓人産生了一絲溫暖的錯覺。
綿綿堂而皇之地走進來,白沉卻根本沒睇哪怕一個眼神過去,像是早就對小孩會到訪有所預料。
綿綿:“有點睡不着,我能不能過來和你一起睡?”
仔細想想,他也很不容易,在這個世界過了那麽長時間,他連白沉的床都沒蹭到過,更別說同床共枕了。
綿綿不信邪地翻看前兩次穿越的劇情梗概,企圖找回點面子,可裏面也同樣沒提這四個字。
他這樣,是不是攻界的恥辱?
綿綿無語地望向天花板。
沒得到回答,綿綿自覺地前行,快摸到被角了,喜上眉梢。
白沉終于開了口,聲音有些沙啞:“睡那兒。”
指了指一旁。
地板!?
綿綿面如菜色,我沒聽清,你能不能給我重複一遍?
我、我為什麽要受這種委屈!?
可惡,小爺不幹了!
誰稀罕和你一個屋啊!
綿綿邊在腦內撂挑子,邊怒氣沖沖地回自己的屋子,頗有種一去不複返的架勢。
整個過程,白沉連眼皮都沒擡。
一分鐘不到,綿綿抱着一疊厚厚的軟被再次出現在門口。
軟被是墊在地板上的,厚到完全看不到綿綿的臉。
所以綿綿也看不到,白沉繃直的嘴角,微微上揚。
作者有話要說:
大白: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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