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初初

工作人員十幾個,大家都聚在一塊拍合照。

清初走了過去站到邊上,卻被人拉到中間。

“清初,你是主持,你得站中間啊。”

現在清初也是幾百萬粉大主播,像這種人氣的參加活動,一般都是站C。

而她的C位旁邊就是顧祁澤。

身形颀長的男人立在那兒,袖口挽起些,黑色短發做了造型,露了點額頭出來,看着既成熟又冷冽。

清初走了過去,站到旁邊,他們之間稍微隔了個距離出來。

之後她看向鏡頭等待拍照。

然而攝影師對準之後,又伸出手比劃了下:“那個,C位站近點,中間那距離都能多站個人了。”

清初往旁邊看了看,她跟顧祁澤之間确實隔了一段,然而清初沒動。

不只是避嫌,還因為C的位置她确實不覺得自己有那個咖。

最後有人主動過來填補了空缺。

清初面對鏡頭保持微笑幾秒,很快,合照就拍完了。

清初在那兒站了會,有人過來找她說:“你是清初嗎?那個,我們可以一塊拍張合照嗎?”

人群都在這,清初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還是禮貌應答。

拍完後,工作人員各自忙碌,再看顧祁澤的人影也不見了,包括其他過來拍攝的選手,大家估計是各自散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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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初心裏松了松,走到桌邊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也是這時手機響了下。

清初拿起看。

[Lan:我到了。]

收到他的消息,清初很淺地笑了下,剛剛工作中的小小陰霾也瞬間消失。

[清初:我剛忙完,準備一會兒下去呢。]

[Lan:好,那我在底下等你。]

[清初:嗯,你怎麽這麽快啊?]

[Lan:這裏離機場近,直接就過來了,你在幾樓?要不要我上去找你。]

清初看了看周圍,辦公間的人不知何時都走光了,也不知道現在是去哪忙,就剩她一個。

她回:[不用了,我收拾下東西,馬上就下去。]

發完這句,清初把手機放回包裏去找自己充電線。

剛翻出來,忽然被人從身後抱住。

清冽的氣息瞬間席卷。

接着是林遇岚的聲音:“姐姐,等你好久了都。”

從背後擁抱過于突然,清初有瞬間被吓着,發現是他,驚訝道:“你什麽時候上來的?”

“剛剛,在你發完消息以後。”

林遇岚手擱在她腰上,将下巴搭在她肩上,靜谧感受這份遲來的相處:“都來好久了。”

清初縮了縮,有些緊張,說:“別鬧,工作間呢。”

而且還不是她公司,人家攝影棚這麽親密,被人看了要笑的。

林遇岚彎了彎唇,松手,說:“在下面站了半小時都沒看見你人,所以才給你發消息了。”

清初驚訝:“半小時?你怎麽不早點和我說。”

林遇岚:“怕打擾到你工作。”

清初想到他獨自一人安靜等着的乖巧樣子,有些愧疚,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發:“不是說了晚點嗎,吃飯又不急,白站啊。”

林遇岚:“沒事的。”

其實也沒有半小時,但确實等了會,想到馬上可以見到她,就覺得等多久也沒事。

兩人戀愛這段時間,見得其實也少。

清初很忙,比他還忙,更多時候都是他訓練之外的時間等着她的消息。

加上這段時間他參加活動賽,又是半個月沒見。

想見她而已。

“那咱們一會兒就回去吧,我去超市買點菜,你想吃什麽都行。”清初說:“我在網上看了鍋包肉的做法,你不是一直想吃家鄉的菜嗎,我回去試試。”

林遇岚走到桌邊,随手去翻看那些日程計劃表,他嗯了聲:“好啊,其實都行的,姐姐做什麽我都喜歡吃。”

他又問:“今天來這是拍寫真了嗎?”

清初說:“沒,就是幾組攝影,相當于網上那種宣傳圖。還寫真,怎麽可能呢。”

林遇岚哦了聲:“這樣。”

他說:“那回頭單獨發給我吧,我想留着看。”

她說:“行,就是造型不太好,應該沒原來的精修圖好。”

林遇岚說:“都好看。”

清初彎了彎唇。

她知道林遇岚嘴甜,說什麽都讨喜,其實也有甜言蜜語的成分,可人就是這樣吧,喜歡聽這些話。

可能她就是俗人,也很喜歡。

林遇岚看着日程上的人員安排,本來就是随意看看,卻意外在上面看到顧祁澤的名字。

今天的拍攝任務,接受攝影的人員裏有他。

林遇岚神情微微有些變化,之後将東西合上了。

思緒開始有些下沉。

其實他知道,圈子太小,就那麽些人,遇到特定活動就是會遇到,所以碰到顧祁澤是必然的。

可是……

林遇岚下意識去看清初,看她的神情。

然而她神色自然,什麽也沒有。

他卻情不自禁地想,清初看到對方的那一刻會是什麽想法?

很快清初叫他:“我們走吧。”

林遇岚收起思緒,同她一起出去。

他們一起去坐電梯,清初親昵地和他說着話,擡手給他理好額前的碎發,相處的氛圍輕松又和諧。

而他們斜後方,辦公間,顧祁澤慢慢走出半個身子靜看着這一幕。

看着清初注視對方的視線溫柔得像摻雜了水。

可是他心裏的情緒卻跟什麽一樣醞釀。

即使過了這麽久。

再看到她時仍舊抑制不住。

其實他剛剛一早就看見清初了,知道她過去,一直在那邊坐着,知道自己以後就開始避嫌。

他很識趣,沒有上去說話,權當不認識。

可他心裏就是這樣想的嗎?

并不。

他都不僅僅想看她這麽幾眼,想和清初說話,問問她的近況,或者只是笑那麽兩下也好。

總比現在看着她對別的男人那麽溫柔要好。

顧祁澤視線斂起、微暗。

像暗中窺伺的獸。

手中掐着的煙靜靜燃了不知多久,丢到地上,寂寥地踩了上去。

清初和林遇岚一起去超市買了點菜,之後回了清初的住處。

清初到廚房去準備晚飯。

而林遇岚在客廳拿着平板打開微博,看到某工作室發的今日工作照片。

合照上,顧祁澤站在清初旁邊,雖然隔着一個人,但他們挨得很近。

林遇岚說不清自己心情,總之很複雜,什麽神色也無了。

他把平板放了回去。

清初在廚房洗菜,剛把水龍頭關上,腰忽然被人環住,林遇岚從後抱住了她。

他說話氣息都輕撒在她脖子上:“半個月沒見,不想我嗎?”

清初哎了聲,說:“別鬧,我洗菜呢。”

林遇岚卻沒像平常那樣乖巧松開,輕捏着她右手手腕,側過頭去親她脖子:“不想,就是特別喜歡你。”

麻麻癢癢的。

還有些醉人的味。

清初去捉他的手:“你別……”

清初有點急了,放下手裏東西就轉過了身,直直看他。

林遇岚:“怎麽了?”

清初也不知道,就覺得林遇岚今天好像有點反常。

“你好肉麻。”她只能這麽說。

林遇岚說:“姐姐嫌我黏人了麽。”

“也不是。”清初不知道可以怎麽說。

林遇岚道:“今天見到顧祁澤了。”

清初一愣。

她說:“你知道了?”

林遇岚沒說話。

清初又自己說:“嗯,都是圈裏的活動,知道也正常。”

只是,怪不得他今天忽然這麽異常。她知道,和林遇岚熟絡以後,有時候他确實會像小孩。

關系親密,轉換之後,伴随着是身份和心理的轉變。

可能林遇岚之前對她謙和是因為距離和對朋友,但他私下有一種反差,會有些黏人,有一點占有欲。

剛開始還好,時間久之後會明顯些。

清初主動說:“就是正常合作碰面,我沒看他,也沒說過一句話,也許……沒什麽吧?”

她有點哄他的意思。

林遇岚緩聲說:“我知道,确實沒什麽。”

清初松了口氣。

還好,他很明事理,不會那麽無理取鬧。

清初又轉過身去弄菜,想到他剛剛的反應原來就是因為這些,又說:“确實見到了,我沒和你說,是覺得不必要的事情沒必要專門提起,本來就是陌生人了不是嗎。”

真的是陌生人了嗎?

林遇岚在心裏想。

他不是不認識顧祁澤,更清楚對方是怎樣的人,或許清初覺得沒什麽,但那個男人真這樣覺得麽,更何況他們原本本就在一起過那麽長時間。

林遇岚問:“見到他,會有別的反應嗎?”

清初問:“什麽反應?”

馬上就意會了,她說:“沒有,也不會有。”

林遇岚說:“我吃醋。你們怎麽說也在一起了兩年,我心裏不想,而我們,才在一起幾個月。”

清初松了點氣,說:“那些早就過去了。難道,你介意?”

林遇岚幾乎瞬間說:“沒有,我不介意。”

這個他們很早前就探讨過,林遇岚說她跟誰談過戀愛又或者怎麽樣,沒關系,都沒關系。

他是真的不介意那些。

可是真正跟那個人遇到,他總是會有些芥蒂,是單方面對顧祁澤而言的,不是對清初。

說到底,還是在意的罷了。

他總會提到顧祁澤,似有若無地問起他們的過去,做某件事時問曾經她和顧祁澤有沒有一起過,問那時候她和顧祁澤是怎樣的狀态,與之對比。

林遇岚,占有欲其實很強,甚至是那種有點小孩子氣的。

當然,是對清初來說有點。

他本人還是很理智謙虛,可能在感情中,又不一樣。

清初看他,知道他心裏還是有點想法,道:“好了,真的什麽也沒有,在一起兩年又怎麽樣,時間不算什麽,現在和未來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林遇岚盯着她,沒說話。

清初抿抿唇,又走上去虛虛地環了下他的腰,哄:“我現在不喜歡他,真的。”

林遇岚問:“那你喜歡我嗎。”

清初嗯了聲:“喜歡。”

林遇岚這才笑了。

兩人在一塊吃了晚飯又看了會電視就分別了,畢竟休息時間挺短的,就那麽會工夫,第二天大家都要忙。

特別是清初,馬上又有活動安排,她要作為播音去夏季賽進行直播解說。

現在清初的身價還算不錯,一場酬勞費不少。

馬上就是新一賽季了,今年不少新生戰隊出場,也有老牌戰隊DG、WK等,林遇岚也忙,各種比賽參加。

去的時候才知道又有顧祁澤。

林遇岚坐在車後座看着手機上各種新聞資訊,擡起眸看了眼坐他旁邊認真背稿的清初。

近水樓臺先得月。

就算清初心裏什麽也沒有,但經得住總是見面嗎,那個姓顧的,壓根就是一匹狼。

誰知道他是什麽心思。

他都希望清初不要去,大不了放棄這份合約,平時就打打直播也可以。可是那是她的事業,他沒理由要她放棄。

思緒被清初打斷,她說:“我先進去了,明天SPC的場,你們加油哦。”

原來是到了地方。

林遇岚說:“我陪你。”

清初微微意外,但點頭,說:“好。”

反正只是一起進去,今天上午沒有比賽場,其實他來也沒什麽事做。

剛送她到大廳就眼尖地看到外面熟悉的身影,林遇岚忽然拉住清初,說:“姐姐,你臉上有東西。”

清初疑惑回頭:“什麽?”

結果他忽然親了下她的唇。

公衆場合下,很淺的一吻,瞬間把清初給吓着。

她下意識推他,說:“別鬧。”

林遇岚彎唇笑了下,說:“姐姐,下午加油。”

與此同時,玻璃門外的顧祁澤腳步停住,要伸手推門的動作都下意識停了下。

他身影在門後,沒立馬進去。

而是等裏面某人進去等電梯之後才回過神非常緩慢地推開門進去。

恰好和過來的林遇岚遇見。

顧祁澤眼睑垂着,直到走近了才擡起看向來人。

微挑的眼梢襯得他此時表情并不是很好。

偏偏來人仿佛全無察覺。

林遇岚禮貌說:“好巧,G神。”

顧祁澤扯了扯唇:“是,挺巧的。”

“聽說你們下午的場?加油。”

顧祁澤:“你們也是。”

沒什麽多餘的交流,說完這些林遇岚就走了。

兩人擦肩而過。

在他走後的下一秒顧祁澤收起視線,淡漠地盯着地面。

進去後才跟隊友幾個彙合,越高懿招呼道:“剛幹嘛去了。”

顧祁澤随手把背包放椅子裏,人也坐了進去,道:“沒去哪。”

也就是出去遇到某個小崽子心情不怎麽好罷了。

他把面前電腦打開,準備登進游戲先試試手感。

下午有場次。

然而注意力沒忍住被游戲資訊裏清初的廣告圖吸引。

清初現在是大咖位的主播,如果是一群主播的宣傳圖她能占到靠近C位的那種。

她更是目前熱門游戲大神,主走ADC的位置打到全服前一百的位置。

能看到她現在獲得這麽多榮譽,其實顧祁澤挺高興的,為她高興。

她真的做到了當初她自己說的,前途無量。

至于他……

他成了暗處不為人所知的,悄然關注她的一員。

甚至都不敢拿大號關注她,只敢拿小號偷偷看着,保存她每一張照片,追她最新場的活動。

卑劣得像個小醜。

這幾天一直都是賽事,顧祁澤的那場很快就完了,很快,次日是SPC的場。

和他們對打的的同樣是新生戰隊,其中有一員是顧祁澤的發小。

他們說了要一塊到現場來看,打完了回頭一塊約個飯。

對局很順利地進行。

顧祁澤本來在底下看着,盯着大屏幕上的對局,忽然人站了起來往外走去。

越高懿訝異問:“去哪啊?”

顧祁澤頭也沒回:“透氣。”

後臺走廊寂靜又昏暗,沒有什麽光,顧祁澤慢慢走過去,到了線上直播廳,裏面是幾個負責線上直播的主播和後臺人員。

人群之中,沒有清初。

其實他今天不用來的,出來麻煩,顧祁澤也懶得湊那熱鬧,還不如窩自個兒電競室裏排幾把Rank,可想到清初有可能會在,鬼使神差也就來了。

沒看到她,眼底悄然劃過一抹暗淡。

顧祁澤走到走廊邊緣,那是一排座椅和選手專門放私人物品的櫃子。

都是帶私人鎖的。

此時卻有個黑色背包被人放在座椅邊沿,上面挂着一個寫着Lan的牌子,這個稱號他知道,是林遇岚,此時背包拉鏈沒關,也不知道是誰剛剛過來拿過東西着急似的忘了把東西放回去。

不可能是他,現在林遇岚就在賽場上。

還是說他的隊友?

着急拿東西忘了給人放回去麽。

顧祁澤對林遇岚印象不是很好,可以說是,有點争鋒相對的意思。

甚至之前惱火時候想親手把那小崽子掐死的程度。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所以他這會兒看到林遇岚的包眼神就很散漫。

一個包都有點褪色了。

他不是家庭條件還可以麽,怎麽把自己整這麽寒酸呢。

也不知道清初是怎麽看上的。

顧祁澤承認,他是帶了點有色眼鏡去臆想,就是為了出心裏那口悶氣。

他沒準備多待,剛要走時卻無意看到背包外沿一個被打開的綠包裝盒。

腦袋裏好像有什麽閃過,眉頭都皺了起來。

他伸手把那方盒子拿了出來

那是一盒分裝了許多小包裝的感冒藥,裏頭的小袋已經沒剩多少了,盒子也有點皺,好像放了很久的樣子。

剛剛就是有人把這東西翻了出來,甚至可能就是為了拿這玩意才着急忘了把包放回去。

事實上,讓顧祁澤覺得詫異的不是這個藥,而是他注意到盒子白色內襯上寫着一個字。

特別熟悉的字跡。

顧祁澤幾乎一眼就認出的那種。

那是一個勁道潇灑的顧字。

四十分鐘結束最後一把對局後,幾個少年往後臺走。

有人走了上來,搭了搭林遇岚的肩:“兄弟,謝了你的藥啊,剛剛我确實不是很舒服,拿了兩包。”

林遇岚說:“沒事,你身體沒事吧?”

對方說:“還不知道,這種沖劑藥沒那麽快見效吧,回去估計得挂個水。”

SPC這邊替補成員剛過來身體就察覺不是很舒服,林遇岚臨上場臨時把自己的櫃子鑰匙給了他。

林遇岚說:“好,注意身體。”

幾個人往回走,卻在過道看見拿着一個小盒子冷寂站在過道中央的顧祁澤。

腳步微微頓了下。

都下意識看了眼林遇岚。

林遇岚也有些意外,特別是視線落到他手上時。

但,也只是意外。

他走了上去,剛要說話,就見顧祁澤眼眸冷冷地看過來,忽然伸手攥住他衣領狠狠摁着林遇岚到牆上。

“姓林的,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這是什麽意思。”

背脊摔得很痛,仿佛全身都跟着震動的那種。

包括身前的壓迫感。

讓人喘不過氣。

顧祁澤狠狠攥緊手不肯放,指尖發涼,心裏那股子勁幾乎就要傾洩而出。

周圍人全驚了,立馬趕上來拉:“怎麽回事啊,好好的突然動手是什麽意思啊?”

林遇岚還算冷靜,說:“這裏人多,我們換個地方好好說,行麽。”

樓道永遠是最安靜的地方。

氛圍寂靜,不會有人來打擾,是談事的最好位置,也适合說一些人前不會說的話。

“是,确實是我瞞下的。”

林遇岚還算開門見山,剛過去就開了口:“他們都以為是我,我看到了裏面的字,不想讓清初知道是你私下給她送的,就瞞了,她到現在都以為給她感冒藥的人是我,怎麽了?”

他冷靜時說話的聲音很柔涼,聲線如雲,話語卻叫人心涼。

完全和顧祁澤想的對上了號。

在看到那個顧字時他就反應過來了。

那是他的藥,本該是在清初那兒,怎麽會在林遇岚這裏?虧他以為清初一直知道,只是這種事太不值一提所以沒反應,虧他擔心她的身體,大半夜在樓層等着想看她一眼。

還有好多,可是,他最初的很淺的那種試探壓根就沒給出去。

一開始被截下來,後面做那些又有什麽用?

說不定,說不定如果清初一開始知道了,會對他稍微改變一點看法?

說不定……即使一盒藥很微不足道,但清初也會看在他關心的面子對他态度好點。

再說不定,他可以有挽留機會,她根本就不會和林遇岚在一起?

太多的說不定就快把顧祁澤給壓垮。

他忍了這麽久,裝不在意,裝作忘了,和她做陌生人,所有的所有全給勾起來。

老天把現實狠狠砸在他眼前,告訴他。

他顧祁澤,他媽的從頭到尾就沒忘得了清初過。

他每天都快被煎熬瘋了,還要裝作不關心的樣子,好像從上一段感情走出來過似的,實際內心戲多得就像小醜。

怎麽了?

顧祁澤:“你他媽說怎麽了?那是我的,我買的,我從北京帶到上海,看到她生病,專門托人給她……”

林遇岚:“是,我知道啊,所以瞞住了。”

顧祁澤的話戛然而止。

說到這,他彎了彎唇:“甚至,還把那盒藥一直留了在,從總決賽就開始放在我那包裏,回來以後也懶得拿出來,就讓它一直放那兒了。要不是今天我隊友生病去碰,又無意被你看見,這件事估計幾年也不會有人知道。我全都知道啊。”

“那個顧字,是你寫的對嗎?”

“可惜,清初已經是我的了。”

林遇岚語調溫和,說的卻是最誅心的話。

甚至還有他的眼神。

只有顧祁澤看得到,他此時眼神有多帶着嘲諷。

這個小崽子,心機還是和從前一樣,輕易就能氣到他,偏偏,他壓根就不占任何優勢。

他說得對,清初早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他現在說這些有什麽意思?

顧祁澤緊緊盯着他,說:“你給我等着。”

顧祁澤推開他走了出去。

外面早已入夜,繁華的盛夏,路上的車流,夜裏的熱風。

顧祁澤手機都快震爆了,也不知道哪個朋友找他,可能是越高懿,看他不見了問他去哪。

他全都顧不上。

顧祁澤上了自己的車,系上安全帶,可把上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

因為他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麽事。

他要去找清初。

他想見她。

現在,立刻,馬上。

清初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浴室都是水蒸氣,她一邊拿毛巾擦拭濕漉的頭發一邊看手機,想着這個點岚岚的局應該打完了。

只是沒有他的消息。

她是不是該去打個電話問問?

正猶豫,門被人敲響。

清初有些訝異,走過去打開門,然而在看到門外人那一瞬間清初就想把門給關上。

然而被他從外面推住。

清初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整個人過電般涼。

怎麽是他?

曾經有過這種經歷,又是男女之間實力的懸殊。

清初又驚訝又害怕。

顧祁澤撐着門,難得耐着性子地說:“我只是想說兩句話,給我個機會,聽我說完,行嗎?”

清初冷靜地說:“我有男朋友了。”

顧祁澤:“我知道。”

清初覺得很迷惑,他既然知道,又為什麽要這時候找上來?

清初撐着門的手始終沒松,試圖關門:“既然知道,那就該知道避嫌,不好意思,我們之間沒什麽可說的。”

顧祁澤知道她不會聽,緊緊盯着門後垂着眸的那半張臉,直接就說了起來:

“我知道,我曾經做得很錯,無視你的真心。我這人就像混蛋,無藥可救,無法原諒,可是,有些事我必須必須要解釋清楚,要不然我這輩子都會在煎熬裏度過。”

清初有點訝異,又懵又意外,像是不知道他怎麽就突然開始說這些。

然而後面還有更多。

“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兩年,有真有假,我承認我一開始确實抱着玩的心态,可是時間久了就算是石頭也會動心,我們在一起時的溫柔,我的心态,也絕絕對對是有真實成分的。我這人嘴欠、愛面子、狐朋狗友特多,在那群人面前就是愛端着,說一些違心的話。”“清初,我是混球,可是你能不能相信混球也是有真心的。我第二次去挽留你,想和你在一起,說的是打賭,可其實我真的是想好好對待這段感情的,我想和你好好在一起,我就是有點愛端架子,我欠,這是我的缺點我确實承認。”

說到這,顧祁澤的聲線開始有些輕顫:“可是你不能因為這些就完全否定了一個人,我這人過去是有壞,但我也有值得的優點,其實,我早就悔悟了。我一直都特別想挽留你,我特別想你,無時無刻,只是沒有一個契機。”

事實上,清初沒見過這樣的顧祁澤,好像整個人繃到了一個臨界點,說話聲音都帶着抖。

她也沒見過一個男人情緒這樣波動過。

特別,還是顧祁澤。

清初意外了許久才漸漸平靜。

才反應過來,顧祁澤這是在做什麽。

他是又瘋了?晚上突然情緒上頭,還是什麽。

他說這些話,也只是剛開始讓人意外無措,但回過神後其實也能意會。

清初垂下眸,手扶着門,說:“我知道了,你現在有點不冷靜,你先回去好好靜靜吧。”

顧祁澤緩了緩氣,說:“我說的都是心裏話,真的。清初,我愛你。”

清初的眼睫在他說出那句愛的時候微微顫動了下。

但,也僅此而已。

不過是對一件事物的意外罷了。

“愛這個字很沉重,我建議你不要随便對別人說。還有,我男朋友應該快要回了,你現在很着急嗎?如果說完了,那就走吧。”

她的反應出奇的冷淡。

冷淡到,顧祁澤都開始隐隐不安。

他道:“你還想着林遇岚嗎?”

清初說:“我說了,他是我男朋友。”

顧祁澤像被什麽襲中一樣凝滞。

顧祁澤自嘲地笑了聲:“男朋友。”

他重複這個詞,嘲諷,像聽了什麽笑話。

清初皺了皺眉,并不能接受他提起林遇岚時這種态度。

顧祁澤的笑收起,道:“你喜歡的林遇岚,你以為他真的是你看到的那樣?他背着你,背着我,搞了不知道多少心機。”

“去年總決賽你感冒,是我先發現的,那時候我們之間還是冰點,我想試着破冰,想去關心你,又找不到合适機會,所以我找人送了感冒藥給你。”

感冒藥?

清初有點印象,說到這個她神情倒是有些變化。

“你以為是林遇岚送的嗎?我知道,他們告訴我林遇岚告白的時候你就提起過這個,你說他給你送藥,可是你知不知道,那盒藥是我的,是我牽挂着你,東西是我的,全都被林遇岚截了下來讓你以為是他。”

“還有他摔倒的那天晚上,我等了你兩小時,是他故意在你房間等了兩小時,之後換上浴衣推門出來讓我看見,你喝醉了,他做什麽你都不會知道。等你醒的時候,他故意摔倒。”

“你真的以為他那麽單純嗎?你把他當純潔弟弟,他呢,一直在算計。”

顧祁澤說完這些,以為清初會給些反應。

最起碼表現一下意外。

或者像之前那樣嫌惡他一樣的,嫌惡林遇岚。

他希望在她臉上看到那樣的神情。

讓他內心稍微有點慰藉。

然而沒有。

清初點頭,說:“你說的這些我早就知道,所以呢?”

顧祁澤意外:“你不驚訝?”

清初淡淡說:“他喜歡我,所以就會為了我做一些事,最起碼,是在努力。有什麽錯?”

“所以,有什麽好驚訝的呢。”

顧祁澤如遭雷擊。

他錯愕又震驚地看着清初的反應,真的不解。

以至于面上神情都再難維持。

他一路上想過好多清初的反應。

可能她不想見他,會把他拒之門外,可能看到自己她會很在意,給出一點反應。再或者,在知道林遇岚那些以後給予一點驚訝、厭惡。

不是。

全部都不是。

清初說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甚至,她那樣向着對方。

顧祁澤聲線壓抑不住的說:“你就真的,能偏心到這種程度?”

清初說:“什麽才是偏心呢?你在這種地方用這個詞,我都覺得有點好笑。”

他所說的偏心,不是大人對孩子的那種偏心。

是感情的、話語上的。

他做什麽,在清初眼裏就是惹人嫌惡。

林遇岚都做到了那份上,在她看來就是努力。

人怎麽能雙标到這種地步。

清初不想繼續和他說,往後退準備關門:“說完了,那走吧……”

沒關上,被顧祁澤給再度頂了開。

這一次他用了勁,是真的把門給推開。

連清初都抵不過往後退,然後錯愕地看着他。

看着眼前颀長無言的男人。

顧祁澤往前走一步,清初就往後退一步,直到身後是牆,無處可退。

清初是真的害怕了:“你不要再過來,我會打電話報警……”

然而顧祁澤不是要做什麽。

他慢慢半跪了下去,跪到清初身前:“我知道我做什麽都比不過林遇岚了,我知道,你喜歡一個人就是真的喜歡,我改變不了什麽,可是,可是能不能稍微給我那麽一個機會……”

他伸手像乞求一般輕抓住她的腰,擡眼看着她:

“初初你不要只看林遇岚,也心疼心疼我好不好。我這些天,這幾個月都不知道怎麽過來的,你哪怕看看我、哪怕把我當條狗,狗搖搖尾巴都好歹有人會心疼?”

清初看着滿眼祈求卑微的男人,整個人只有震驚。

顧祁澤哪還有曾經的意氣風發,那個向來在賽場上高傲的、冷漠的男人,此時雙眼染紅,極盡低微,漂亮的眼仿佛随時能真的落淚。

他什麽時候這樣向人低過頭。

或者說能做到這種程度,都已經不只是低頭,那是把身段放到了泥土裏。

清初不知道可以說什麽,道:“你不用這樣的,你起來。”

顧祁澤并不動。

他沒有辦法了,林遇岚都能做到那個地步,他真的要失去清初,他再不搏就真的沒辦法了。

他往前挪了挪,離她更近了些,然後輕輕把臉貼在她身前,迷戀地感受着好久都沒感受過的體溫與氣息。

全部都是清初。

“我哪裏不如林遇岚,他做的我都能做,你喜歡他什麽,我願意去學,你愛他什麽,我也可以的,不是嗎。”

說着,他出神地盯着一個方向,眼眶發澀,真的濕潤。

“你談戀愛也沒關系,喜歡誰也沒關系,我可以給你做備胎,你什麽時候玩夠了回來都可以,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室外很冷,與室內的暖氣交彙,冷熱交替。

門開着,而他們就在靠近大門的位置。

屋內光影,倒映出她身前伏着的男人。

清初絲毫動彈不得,無奈又無言,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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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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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