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下藥

噩夢醒來發現房中多了一個男人,哪怕這個男人俊美似妖,也是一個恐怖故事。

可季非然一息的驚吓過後,體內洶湧的熱意卻讓她吞了口口水。

太過寂靜的夜,吞咽口水的聲音都格外的清晰。

季非然覺得自己臉紅了,不知是熱的還是什麽。

“溫野?”她開口,發現聲音打着顫。

溫野淡淡的“嗯”了一聲。

“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被下了藥。”

溫野每說一句,便離季非然的床更近一步。

“下藥?什麽藥?”季非然啞着嗓子問,其實心中已有預感。

她身體的反應正在告訴她,她恐怕也中招了。

“你不覺得渾身綿軟,燥熱難耐嗎?”溫野聲音暗啞。

果然,有人給他們下了春/藥。

溫野步步逼近,季非然忍不住瑟縮:“你、你別激動,或許還有別的解藥。”

溫野搖頭:“這是最快的方法,多等片刻,便會多耗損一分我的修為。”

“難道就為了這點修為,就要毀了我的清白嗎?!”

黑暗中的溫野輕笑了一聲,半只膝蓋已經跪到了床沿。

答案顯而易見。

季非然被堵在了溫野和牆之間,看着不斷靠近的溫野,她絕望的緩緩閉上了眼。

溫野一怔,這近乎于獻祭的姿态……

他喉結上下滾動,伸手捂住了季非然的雙眼,欺身而下。

季非然睫毛輕顫,只覺得屬于男性的熱烘烘的身子離她極盡,兩人的呼吸好似都交纏到了一起。

心髒像是要跳出來一樣。

然後她便聽見溫野在她耳邊嗓音暗啞道:“掙紮吧。”

掙紮?

季非然怔愣的片刻,溫野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掙紮!

她咬唇,身子弓到極致,抽出床頭的佩劍,狠狠刺向溫野!

溫野側身躲過,一手撈過她的腰身,一手鉗制住了她的雙腕,牢牢固定在頭頂。

他好看的眉緊擰着,雙眸淬了流火。

他惡狠狠道:“這可是你自找的!”

淚意剛泛到眼底,溫野的身子已經貼了上來。

他摟着她載倒在床鋪之間。

季非然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脊背彈了一下,被迫和溫野貼的更緊了。

這樣的距離讓她不安的掙動。

“別動,來了。”

溫野忽然說道,打斷了季非然的動作。

季非然的房門被緩緩推開了。

來者有兩人,他們的輕聲低語被盡數收入季非然耳中。

“現在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沒看這已經成了。那就按宗主吩咐,将事情鬧大!”

“你說為何宗主要如此對自己的嫡女,夫人尚在時,對我們也算不錯,我真有些下不去手。”

“宗主之事又豈會向你我交待!照做便是!”

“诶,那你在這看着,我去叫人。”

一陣響動後一人離開。

留下的那人篤定季非然和溫野不會有知覺似的,或者即使知道他的存在,也停不下來的似的,竟大喇喇的坐了下來。

就在他端起茶杯,剛要送到嘴邊時。

床上的兩人忽然分開了。

不對!

那人立刻起身,可已然晚了。

溫野五指成爪,季非然只聽見一陣鐵鏈滑動的聲音,下一秒就看見男人被拴住了脖子倒拖到了眼前。

溫野的力道不小,不過十來米的距離,男人被勒的翻了白眼。

季非然趁這功夫下床點了燈,借着燈光看清來人,正是席間“不小心”撞到炳坤那人。

溫野擡眸看向季非然,又皺眉挪開視線:“你——衣衫亂了。”

季非然整了整衣服,問道:“好了嗎?”

溫野飛速瞥了一眼,淡淡“恩”了一聲。

兩人說話的時候,被勒住脖子的男人不斷掙紮着,只是溫野手中的鐵鏈不知是何種神妙武器,越是掙紮,勒的越緊。

那人涕泗橫流,絕望的大喊:“我可以交待!求溫道人饒我一命!求小姐饒我一命!”

季非然嫌惡的踹了一腳撲上來的男人。

“需要你交待?你是誰派來的我一清二楚。”

男人怔怔的停下了掙紮。

原來從頭到尾兩人都是裝的!是故意引他們出來的一個局!

想明白這層,男人好似重新看到了一線生機。

他跪在地上搓動着雙手:“兩位饒命!你們既然設了這個局,定是想捉住幕後黑手的。可就算你們知道是誰,手裏也沒有證據,我、我可以做人證,我可以指證季延——”

男人話還沒說完,就僵硬的倒了下去,變成了一具屍體。

季非然驚愕看去,溫野眉眼疏淡,格外的冷情。

“聒噪。”他道。

說完,他頓了頓,忽而擡眸看向季非然,見她神情驚愕,不自覺的抿了抿唇:“覺得我嗜殺?”

季非然搖頭:“……他挺該死的。”

溫野背在身後的手蜷了蜷,繼而狠狠的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不,不能再被一句話就牽動了情緒。

整整一天,溫野都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季非然受了傷,他反應過來時,身子已經撲了過去。

看清季非然的神情後,他便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因此憋悶。

是為了以此揭露季非語的真面目,還是料定他會去救呢?會不會又是攻略他的一環?

還沒思考出個結果,季非然又再次吸引了他的目光。

——一個人接了八個劍修的牌子,好的很。

他看在眼裏,不知不覺就喝完了桌上的酒。

他從來都不勝酒力。

視線模糊裏,季非然走到他身邊,俯身對他說:“季延在設計我們。”

“我們”,又是一個微妙的詞。

至于季延的設計,他根本不在乎。

他一查便知酒裏被下了藥。

溫野的修為早在衆人不知曉的時候又突破了,世間的毒對他來說都是無用的。

但季非然離得這樣近,身上淡淡的酒香氣一直鑽進他的鼻子裏,煩不勝煩。

他不耐煩的說:“你回去,剩下的我來處理。”

可季非然怎麽回答的?

她竟大着膽子提出這樣的建議!

——将計就計,半夜去她房中!

溫野氣惱:“若是和你一同被下毒的是炳坤呢?”

季非然一臉理所當然的回答:“那我只能獨自解決了。”

只有他。

溫野答應了下來。

月色撩人,直到那一刻他終于承認,季非然的攻略手段似水無痕,比前面幾人高明多了。

他不能再如此被季非然擺布情緒。

溫野正想着,季非然忽然道:“有人來了。”

季非然說着又靠了過去,想要按照計劃裝成中了招的樣子。

溫野不露痕跡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随我來。”

兩人化作兩道殘影,消失在了原地。

季非然回過神時,已經被溫野提着後脖領,掠到了古木之上。

視野開闊,她看到來的人裏有各派的掌門,當然還有季延一家三口。

戚盈盈派的人撞到炳坤時季非然就起了疑,一問系統,被換的菜果然被下了藥。

季非然能猜到季延的心思。

他本可以不管季非然的死活,但偏要用這樣下作的手段來暗算自己的女兒,為的不過是讓她解除和風無涯的婚約。

即使季延不出手,季非然也會自己想辦法解除婚約的,可季延偏要百般阻撓,她還真就不着急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善景草堂的小院裏。

宣天磊于揉着惺忪大眼,怒道:“說好的有人呼救?人呢?”

領頭的頗聰慧,根本沒提捉奸之事,對各派掌門只說他在住處聽見有人呼救,進去一看,賊人竟已奪窗而逃,他一路追随,追到了善景草堂,卻不見溫野,地上還有一灘血跡。

他害怕賊人不是他能對付的,所以才驚擾了衆人。

一番說辭,合情合理,又不會讓各派掌門不敢出面。

如果受傷的是溫野,那對方來頭可就不小了,沒準是蟄伏的魔族——所有掌門都是這樣想的,也就跟着過來了。

只有宣天磊想的有些不同,溫野這小子傷便傷了,季非然可是他的寶貝徒弟,萬萬不能傷了。

“剛剛這門是開着的……血跡就在床邊……”那人顫顫巍巍的指向季非然的房間。

衆人祭出武器,小心的逼近季非然的房間。

為了給衆人造成既定印象,給季非然定罪,季延沖在了最前面。

他祭出了自己最強悍的靈獸,通體烏黑的靈虎一爪子撓開了木門。

床上鼓鼓囊囊的凸起了一大塊,看形狀就不止一人。

季延勾了勾唇,筆直的往床邊走去。

季延走的急,并沒有注意腳下,結果走到一半,便在衆掌門的注視下,被地上的屍體狠狠扳了一跤。

季延措不及防的和地上的屍體打了個照面,脫口而出:“木兒!”

話一出口,季延便意識到了不對,可再想收回已然來不及,身後的人都擁了上來。

宣天磊疑道:“季宗主,這是你的弟子?他怎麽死在這裏?”

說着,宣天磊頓了頓,驚愕的看向引他們來的那個弟子:“他就是你說的賊是不是?!他在這裏,難不成是想害然兒?!”

宣天磊又驚又怒:“季延你個老賊,不就然兒贏了敗了你面子嘛,你居然派弟子來殺自己親女兒?你還是不是人!”

“休要胡言!我根本沒派人來殺季非然,我只是——”

我只是下了藥。

季延懵了,他發現怎麽解釋好像都不對。

目光掃向剩下的另一個弟子,他福至心靈,指着他道:“是你們分贓不均,你殺了他,又故意将我們引過來為你脫罪的是嗎?!”

季延說着,眸中怨毒一閃而過。

準備甩鍋的瞬間,他就沒想着給這個弟子一條活路。

他動了動手指,趴在地上的靈虎一躍而起,張開血盆巨口,咬向了呆愣着的弟子。

衆人也都沒有對這變故反應過來。

眼看着弟子就要命喪虎口,電光火石之間,一柄長劍架在了虎牙之間。

季非然狠狠一推,将靈虎蕩了開去。溫野眼風掃去,靈虎喵了一聲,乖乖夾着尾巴躲回角落裏。

一男一女先後走了進來。

走在前面的赫然是微笑着的季非然,而她身後的則是一臉冷若冰霜的溫野。

作者有話說:

統子小采訪:

宣峰主,請問你覺得自己的定位是什麽?

宣天磊(撓頭):勇猛,戰士!

某七:悍跳狼的暴民,簡稱攪屎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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