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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老爺子心裏發愁, 三四畝田地不算多,再多賣的話,以後有了孩子沒糧食養活怎麽辦?
他唉聲嘆氣的時候, 雲巧又擦幹淨了幾個野果子擺在唐鈍面前, 眼神晶亮道, “唐鈍, 吃這個呀,這個好吃...”
語調軟綿綿的, 像哄孩子似的。
唐鈍撿起一顆塞嘴裏。
她頓時笑沒了眼。
看到這幕, 唐老爺子更愁了,她心智還是個孩子, 有了孩子, 她懂得怎麽照顧孩子嗎?
唐老爺子嘴裏還含着野果,剛剛覺得清爽甜香,這會兒卻有些食不知味,和老唐氏說,“待會我随你去田間瞧瞧,再去村裏轉轉...”
昨個兒好些人托他們幫忙照看孩子,唐鈍喜歡清靜, 給拒了。
那些人走的時候臉色都不太好, 他估摸着得空去看看,以防真出了什麽事, 他瞅眼日頭, “咱去了回來煮飯。”
這話合老唐氏的意。
唐鈍敷腳的藥膏給雲巧敷完手沒剩下多少了, 她得去趟四祖爺家拿藥。
外敷的藥從山裏采回來後得經過曬研磨煮過濾等幾道工序, 四祖爺如果沒存着多的, 得趁早去山裏采。
她點頭, “我拿碗給叔裝點野果。”
又問雲巧去不去。
“我不去。”她拍拍桌邊的木拐,“我守着唐鈍。”
觸及她讨好的眼神,唐鈍腦子裏閃過一句話: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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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表情淡淡的,吃完面前的野果,拿起木拐,準備回屋。
他答應老爺子腳好就去縣學讀書,趁着還有些時日,得好好溫習功課了。
手還沒碰到木拐,胳膊就被她擡起,架在了她肩膀上。
“唐鈍,我扶你。”
唐鈍低頭瞧她,“不熱啊?”
她從外邊回來,身上的熱氣還沒消散,鬓角的頭發濕噠噠的貼着臉,衣服亦濕潤潤的,不怎麽舒服。
她另外只手繞過他身後摟着他的腰,實話道,“熱啊,但夏天都是這麽熱的啊...”
唐鈍懷疑沈雲翔和她說了什麽,否則以她的性子,不會主動搭理他的。
昨晚他的話是重了些,但沒想弄哭她。
哪怕過了半日,她的眼角仍是腫的。
他沒有推開她,而是拍拍她的肩膀,“背我回去吧。”
“哦。”
她乖乖站去前邊,半蹲着身。
她亂糟糟的頭發掃着他的臉蛋,有點癢,他拿手蓋住她亂飛的頭發,“待會給你梳頭。”
她點了點頭。
他讓她把屋子和檐廊掃了。
她說好。
側臉柔和,異常的溫順。
回屋後,她輕輕放下他,兩步走到桌邊,拉開抽屜,拿出顏色暗沉的木梳。
等梳好頭,唐鈍把梳子還給她,問,“翔哥兒手是不是傷着了?”
“嗯。”
“你們背後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雲巧摸了摸順滑的發髻,拿走矮凳,誠實道,“翔哥兒沒說。”
“你說了?”
雲巧梗着脖子,“也不全是壞話,我也說你好話了的。”
“哦?”唐鈍感興趣的揚起眉,“你說我什麽了?”
“有錢。”
“......”這算什麽好話?唐鈍噎住,“壞話呢?”
雲巧偷偷瞄他,不作聲了。
學聰明了啊。
雲巧背過身,把梳子放回抽屜,突然晃了晃筆架上的筆,“唐鈍,你不練字嗎?”
“......”
“唐鈍,練字。”
雲巧取下筆,直愣愣塞到他手裏,然後轉身找他練字用的紙,平整的鋪在桌上,甚至貼心的拉開太師椅候着。
唐鈍以為她不好意思當着他的面複述和沈雲翔說的話,趁機教她,“背後說人壞話本就不磊落,你還是個小姑娘,傳出去會被人笑話的...”
雲巧點着頭,待他落座,趕緊搬來凳子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紙看。
唐鈍提了提筆,發現沒有蘸墨,放下筆道,“我不練字。”
顧大人說孫山長來了後,放寬了學子入縣學的條件,但縣學始終是縣學,入學的兩篇文章少不了。
他收起紙,拿過翻了幾頁的書,“我看書。”
“啊?”雲巧懵了,“不練字嗎?我等着你教我認字呢。”
“......”唐鈍翻到之前看的地方,問她,“雲翔讓你跟着我認字?”
“對啊。”她豎起食指,在桌面上胡亂畫幾下,“我都不認識這些字。”
唐鈍瞟着她的手,沒細看她畫了什麽,思忖道,“等我閑了教你。”
“你什麽時候得閑?”
“過些天吧。”
他問過李善,孫山長會在山裏待幾日,他尋思着寫了文章後給他過過眼,孫山長滿腹經綸飽讀詩書,有了他的點評和指點,他對自己學識也有個數。
随着他的話落。
雲巧小臉辣得老長,亮晶晶的雙眼跟着黯淡了下去,“過些天是幾天啊?”
唐鈍想了想,“書架最底下的那本藍色封皮的書拿來。”
雲巧焉噠噠的拿來他要的書。
他指着封皮上面的字,“認識嗎?”
雲巧搖頭。
唐鈍慢慢念出口,“三字經...”
“哦。”
唐鈍見她耷着眉,無精打采的,好笑,“不是想學嗎?跟着我念...三字經...”
雲巧腦袋貼過去,盯着三個字瞧了瞧,失望,“不是這三個字。”
見唐鈍看着她,她再次在桌上畫幾下,嘟哝,“我想學這個。”
“哪個?”
她又拿擡起手,在桌上畫了好幾下,速度比剛才慢許多,“唐鈍,我想學這兩個字,你寫過的....”
她沒寫過字,筆畫沒有章法,唐鈍想了下才明白她寫的什麽,臉不自然的紅了。
雲巧以為他沒想起來,反反複複在桌上寫了好幾回。
唐鈍怕她手磨破皮,輕輕咳了聲,“你哪兒學來的?”
“你寫過的啊...”
唐鈍啞然。
也是他腦子進水了,有天練字,不知怎麽寫出她的名字來,後覺得不妥給扔了,怕是老唐氏撿去給她瞧見了。
他定了定神,推開書,就筆蘸茶杯裏的水在桌上寫,雲巧目不轉睛瞧着,在他停筆的剎那,她高興起來,“就是這兩個字。”
唐鈍:“你的名字...雲巧。”
那天四祖爺送竹席來,他在屋裏練字,許是走了神,寫出這兩個字來。
雲巧。
雲興霞蔚,巧不若拙。
他看到她的名字想到的詞。
“我的名字嗎?”雲妮藏起來的紙上為什麽有她的名字?她問,“唐鈍,李善說雲妮犯什麽事了?”
“......”唐鈍沉浸在自己思緒裏,冷不丁聽他問起雲妮,心裏疑惑漸起,離他寫下這兩個字好些天了,她要是好奇,早該問才是,“你從雲妮那兒看到的?”
雲巧急忙搖頭,眼珠看向鼻梁,擠出了鬥雞眼。
“......”唐鈍哭笑不得,“哪兒學的?”
“我爹教的。”
“......”唐鈍不和她插科打诨,“你去找雲妮了?”
雲巧眼神恢複正常,回道,“雲妮不在。”
唐鈍若有所思,“是不是她知道你會去找她,特意給你留了信。”
轉而想想不太可能。
雲妮教她們數數并沒教她們識字,該知道自己即使寫了信雲巧也看不懂才是,他道,“雲妮留的東西是什麽?”
“紙。”
“我瞧瞧...”
“在山裏。”
唐鈍沒問哪座山,她們姐弟費盡心思瞞着曹氏藏點錢是為以後救命用的,他問太多傳到沈雲翔耳朵裏不好,不過他納悶雲妮為什麽明知雲巧不識字還給她留信。
走投無路還是有事要雲巧去做?
他道,“待會你去山裏把信拿回來我瞧瞧。”
“雲妮不喜歡別人碰她的東西。”
“她什麽處境她知道,不會怨你的。”唐鈍回想李善提起雲妮時嘲諷的表情,心裏有個推測,又覺得不可思議,當時李善點到即止沒有透露更多,他亦不好貶低雲妮,故而沒問。
“我不去。”
夏天水漬幹得快,幾句話的功夫,行雲流水的‘雲巧’兩個字已經沒了。
她忙蘸茶杯裏的水,重新寫自己的名字。
旁人寫名字從前往後寫,她是反着來的,先寫巧,再寫雲。
唐鈍看她歪歪斜斜的字,道,“雲妮許是有事要你幫忙。”
“她沒說。”她道,“雲妮說了有事會找我的。”
沒來找,說明沒事。
唐鈍沒有多勸。她素來最聽家裏人的話,旁人嘴磨破皮說她都聽不進去,爹娘兄弟無關緊要的話也當聖旨領着,收走茶杯,“還學認字嗎?”
“不學了。”
果然。
進門到現在,所有巴結讨好全是為了這兩個字,唐鈍不知說什麽得好。
“不學的話把書放回去,別打擾我看書。”
“哦。”
她迅速收拾好書,嗖的竄了出去。
唐鈍瞧在眼裏,突然叫住她,“雲巧,你昨晚是不是哭了?”
雲巧頓住,眼睛圓溜溜瞪他,“沒有。”
“我聽到了。”唐鈍心情大好的挑挑眉,拉過推遠的書,低頭看了起來。
但聽她輕柔的嗓音響起,“我沒哭,是眼睛不争氣...”
唐鈍莞爾。
唐老爺子和老唐氏回來是半個時辰後了,他們先去田間轉了圈,兩人擔心沒怎麽施肥,谷粒幹癟沒有收成,拿着自己結的谷穗跟附近其他田的比較了番,發現差不多心才落回實處。
之後又去了趟地裏。
唐老爺子懷疑自己走錯了路,幾個地打理得好不說,地埂的草除得光禿禿的,十分亮堂。
任誰看了都會誇兩句地的主人勤快講究。
唐老爺子年輕時還有這份講究,後來顧着莊稼,極少管地埂邊的草。
猛地看到這樣的地埂,恍惚了好一陣。
進門後他沒有回屋休息,而是把雲巧叫去唐鈍屋,告訴她準備賣田地的事兒,問她有沒有喜歡的田地,給她留下來。
老唐氏喜歡菜地旁邊的五分地。
離河邊近,灌水方便。
那五分地是不賣的。
其他還有幾塊地離河的距離差不多,她自己挑。
唐老爺子不催她,細心等着。
半晌,她眼珠轉了轉,嘿嘿笑道,“都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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