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節

事情解決後,靖安城已經被破,北濱國蕩然無存。繼續留下去也沒什麽意義了,所以便去找了青姨,接點活做。”

“北濱有了塵哥哥,怎麽會破呢?”藍田一臉不解地嘟哝道:“塵哥哥那麽厲害。”

“小田,打戰可不是一人一劍能說得算的。”顧隐塵笑笑,好像并不為自己國家的慘亡而難過,也不為自己的失敗而羞恥,一臉輕松,“好在戰争結束了,不然我真的要憋瘋。喏,小田,箭法可有精進?”

“當然。”藍田得意道:“我還收了一個徒弟呢。”

“徒弟?”

“就是她,我撿回來的丫頭。”藍田神氣地指了指伊人,得意洋洋地說:“她可是追了好幾十裏,求我教她習箭呢。”

伊人微微一哂:小屁孩當着自己的面表現得那麽冷漠傲氣,一遇到自己真正傾慕的人,立刻神靈活現地炫耀起來。

“是嗎?”顧隐塵轉眸看着她,注視了良久,然後突然伸手拉起伊人的手臂,将她的衣袖往上捋了捋。

伊人猝不及防,更不可思議的是,顧隐塵的動作做得極其自然随意,如空氣和水一般,讓人不忍心責怪他唐突,甚至覺得他理所當然可以這樣做。

顧隐塵仔細地打量着她手臂上的機理,以及手掌的形狀。

伊人的小臂上也留着印疤,這樣被注視着,讓伊人略覺尴尬,忍不住往回抽了抽。

顧隐塵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越矩,歉意地松開,然後看着伊人,極真誠地說:“你不适合習箭,手臂沒有力氣,拉不開弓,即使練得很準,也沒有殺傷力。你的手長得很好,長而薄。不如改練劍吧。”頓了頓,見伊人一臉失望,他繼續道:“我可以教你。”

顧隐塵說教她的時候,伊人還在為自己不能練就如藍田那般絕世的箭法而沮喪,神色只是淡淡,并沒有太多感觸。

倒是青姨猛地拉了拉她的胳膊,欣喜道:“伊人,顧隐塵可是當世數一數二的劍客,他肯教你,你還不趕快拜師。”

伊人愣愣地看着明顯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顧隐塵,那拜師的事情,無論如何也做不下去。

“不用拜師那麽麻煩,只是随便教教,她以後也不會去當一名劍客,只是防身而已。”顧隐塵不以為意地笑笑,然後回到正題上:“藍叔,青姨,我們先找個地方把剛才的事情好好籌謀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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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正事要緊。”青姨贊同地點了點頭,然後惡聲惡氣地叮囑藍田道:“這一次你若是再偷聽,就算你爹爹求情,青姨也決計不饒你,難道你不怕你的踏雪又像上次一樣拉得站不起來?”

踏雪是藍田的愛馬,也是上次伊人見到的那一匹。

(二十七)顧隐塵(6)

藍田臉色一青:顯然上次青姨給踏雪吃巴豆的事情,讓他實在記憶深刻。

“知道了。我帶伊人四處逛逛。”藍田悶悶地回答。

三人随即往距離廣場不遠的議政廳走去,藍田則乖乖地陪伊人留在了原地。

等他們都進了屋,藍田似羨慕似懊惱地說:“你運氣真好,塵哥哥親自教你劍術。你知不知道,塵哥哥可厲害了,當年他一人力敵北峰十怪的時候,就和我一樣的年紀。十五歲就揚名天下,成為了青閣的首席刺客。連爹爹都說,塵哥哥是百年難遇的劍學天才呢。”

“刺客?青閣?”伊人二丈摸不到頭腦。

藍田翻了翻白眼,懶得解釋,“反正你以後跟塵哥哥好好學就是了,走吧,我帶你去看看廚房在哪。”

伊人于是默不作聲的跟在藍田身後,到了廚房,藍田将竈臺、柴房、儲藏庫的方向一一指給了她,然後叮囑道:“等你完全好了,就得來廚房幫忙,我們這裏是不養閑人的。而且,爹爹身體不好,他們做的飯菜又太難吃,你……你會做飯吧?”藍田突然想起什麽,冷不丁地問道。

伊人愣了愣,然後很實誠地搖了搖頭,“不會”,頓了頓,見藍田滿臉失望,連忙又加了一句,“但我可以學。”

藍田還是扼腕不已,跌足悔道:“早知道你不會做飯,還救你回來幹什麽,白白得讓爹爹伺候你一月。”

伊人抿着嘴,也不反駁。藍田的口不對心,言語傷人,她早已見怪不怪了。

“算了,你還是去學吧。等學好做飯後,才能學劍,知道嗎?”藍田懊惱了一會,又眯着眼睛下了一個決定:“反正,師傅也是現成的。”

“青姨嗎?”伊人問。青姨是她在這裏見到的唯一一位女性,如果要說廚藝,自然非她莫屬了。

“那個女人哪裏會做飯啊,上次做的飯菜連徐叔叔養的大花狗都不肯吃,我是說另一個人,就是答應教你練劍的那個人。”藍田說着說着,臉上已露出了濃濃的向往之意,“塵哥哥做的飯菜,那才叫香,你去找他學,準沒錯。”

伊人瞪大眼睛,反問道:“顧隐塵會做飯?”

“廢話,塵哥哥從來是一個人住,又不像你當別人的寄生蟲,當然會做飯。”藍田又趁機損了伊人一句,然後不容反駁地丢下一句,“限你三天之內學會,不然自己收東西走人,這是匪窩,可不是收容所。”

說完,他也不聽伊人的回答,昂起頭,大步地走向前院。

十有###又去偷聽藍非離他們的談話去了。

(二十八)首飾(1)

藍田離開後,伊人對着滿屋的鍋碗瓢盆很是頭疼了一會,擺弄了一番,連火都生不起來,這才唉聲嘆氣地站起來,順手抹了抹沾在臉上的煤灰。

雖然一直在軍營裏混,但畢竟是大帥之女,誰會讓她去下廚呢?

三天內學會……不過,應該不難吧?

伊人兀自思量着,突然有人從後面順手将她握着的火鐮拿了過去,伊人猝然轉頭,然後陷進了一雙清澈如海水的雙眸,海水四溢,又從他的酒窩裏滲進去――如此明亮幹淨的笑容。

“你在這裏幹什麽?”他一邊将火鐮放在地上,一邊說:“我剛才一直在找你。”

“找我幹什麽?”伊人詫異地問。

他們似乎不熟吧,剛剛才第一次見面。

難道他急着收徒弟?

“藍色、紫色、深紅色,你喜歡哪種顏色?”顧隐塵問。

伊人怔了怔,下意識地回答:“藍色。”

顧隐塵歪頭看了看她的臉,也贊同道:“恩,藍色比較适合你的皮膚。”

“那花型呢,喜歡簡潔的,還是繁複一點的?”顧隐塵又問。

伊人更是迷糊,卻還是禮貌地答道:“簡潔的。”

顧隐塵點點頭,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注意到什麽,又伸出手,在她的臉頰上擦了擦,笑道:“別弄了,臉上全是灰。青姨說,今天中午她來掌勺。”說完,他自若地抽身,仿佛沒有方才那回事一般。

伊人還是呆愣在原地,顧隐塵随意而親昵的動作仍然不讓人覺得反感,只是有些許受驚,仿佛皮膚還殘留着他指尖的觸覺:有種摩挲的細膩,亦很心安。

奇怪的人。

不過,應該很好相處吧。

伊人深吸了一口氣,自嘲地笑笑,然後拍拍衣襟,往前廳走去。

到了中午,太陽已經不複清晨那般孱弱了,積雪開始慢慢融化,走在屋檐下,便會被流下的水簾濺滿一頭的水珠。

伊人沒有見到山寨裏的其它人,聽藍非離說,他們下山去‘募糧’了。

藍非離說得很委婉,伊人卻聽得出那是“打劫”的代名詞――許是非離實在太溫和儒雅,藍田也不過任性了一點,心地卻并不壞,伊人常常忘記自己身處何地,此刻聽到“募糧”的言辭,心底老大不舒服。

父帥至死不肯反,便是不願意當匪。若是知道她現在與沙匪同流合污,該有多傷心。

雖然,這些‘匪’都很可愛……

伊人還在糾結,藍田的一聲慘叫将她生生地拉回了現實。

“青姨,你直接派青閣的人給我一個痛快吧!”

“哪裏那麽難吃?”青姨倒豎柳眉,夾起藍田面前的青菜吃了一口:“你知道不知道,在這個鬼地方,能弄到青菜何其困難。”

“是,可是全被你糟蹋了!”藍田反唇相譏。

“明明是你的口味有問題,你看看非離,再看看隐塵,還有伊人,不都吃得好好的嗎?”青姨理直氣壯地說。

(二十九)首飾(2)

藍田四顧一望,果然:藍非離還是一如既往的細嚼慢咽,一臉安然。伊人也沉靜着面容,在那裏裝大家閨秀。顧隐塵更甚,簡直是一副興致盎然的享受樣。

“沒天理啊!”藍田嗚嗚地抱怨了一句,只得埋頭将已經糊了的米飯死命地扒拉了一口。

結束了這頓、簡直讓伊人懷念起從前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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