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節
好眼底的傷痛和失落,柔聲道,“我們之間,本來也不曾承諾過什麽。出去了這一天一夜,應該沒吃飯吧?我叫小二把飯菜送到你房裏,好歹吃一些。”
他的神色那麽自然,聲音那麽和煦,好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一樣。
依然一如既往地關心着她。
“即便是選擇重新回到他身邊,也要等他出獄,等事情平靜後。在此之前,讓我照顧你——以一個朋友的立場。”顧隐塵繼續道,語氣盡可能輕松,“若是你又出了什麽事,回去在藍叔那邊,我也不好交代。”
“你不要再對我好了!”伊人卻狠了狠心,一把抽出被顧隐塵握在掌中的手,沒好氣地丢下一句,然後扭頭跑上樓去。
如果經歷了這些,還安然地享用着他的體貼和溫柔,那不是知趣,而是無恥。
她已經無情,斷不能再無恥了。
顧隐塵手中一空,呆呆地看着她上樓的背影,所有的僞裝終于崩塌。
臉上的落寞,再不可抑制。
伊人在房裏呆了一下午。
想自己的養父伊志,想從未見過面的父母,想賀蘭雪,想吳湘的話。
吳湘說,他活不長了。
賀蘭雪活不長了,他看上去那麽強大有力,原來已經是一具千瘡百孔的身。
她得救他,卻不能幫他完成心願。
伊人從來沒有這樣無助過,即便是被蹂躏被擄掠的時候,也不曾像這樣恐懼過。
她不過是塵埃。渺小無力。
前途未知。救不了自己,也無法抱住他。
這樣呆若木雞地坐了一下午,桌上的飯菜未動分毫。
到了晚上,屋頂上突然傳來嗚嗚咽咽的笛聲。
悠揚動聽,而且甚為熟悉。
她茫然地擡起頭,下意識地走到窗邊,将窗戶推開。
顧隐塵倒挂在屋頂上,頭湊到她面前,手伸出來,微笑道,“上來。我有話對你說。”
伊人遲疑地将手遞過去,顧隐塵手臂用力,将她拉到了屋頂。
夜風習習。
廣袤的天空,讓心情為之一爽。
顧隐塵仰躺在屋頂上,手裏把玩着短笛。
伊人也依葫蘆畫瓢,躺在他身側。
“伊人,知道北極星嗎?”他忽然指着滿天星鬥問。
伊人愣了愣,然後輕聲答,“知道。”
(四十七)入宮為奴(上)
“伊人,你知道北極星嗎?”顧隐塵問。
“知道。”她點頭。這個問題,賀蘭雪也曾問過她。
她說,他是她的星。
從前時,現在是,以後也是。
“有人告訴我,如果迷路,就找到它,它能引導你的方向。”伊人幽幽地,繼續道。
顧隐塵微笑,“是,它一直在那裏。”他扭過頭,望着她,深深道,“一直知道自己的位置。不變不移。無論任何時節,遇到任何事,無論烏雲遮蔽,還是清輝遍灑。它不曾左右過分毫。”
伊人靜靜地看着他:他的理論,與賀蘭雪的相似,又似乎不同。
“伊人,永遠不要喪失自我。人生在世,當随心而動。找到自己的位置,就堅持它,不要因外事搖擺。”顧隐塵微笑着,輕聲道,“記得你最初的善良,最初的感動,最初的原則。那曾是你吸引我的全部,我希望,你能永遠是那個我鐘愛的女孩。即便……即便我們只是朋友。”
伊人點點頭,眼眶又熱了起來。
顧隐塵轉過身,面向她,忽而伸出雙臂,将她抱進懷裏。
這是一個很溫暖的擁抱,沒有欲念,沒有**,只有細水流出的平和與寧靜,伊人剎那間淚流滿面。
那一夜,她睡在他的懷裏。
那一夜,他吹了一夜的笛。
笛聲幽幽,夢靥深深。
許多年後,當伊人每每憶起那一夜,只記得滿鼻的馨香。那天籁般的音符,如泛着光的羽毛,展翅。包裹着她。
顧隐塵亦不知自己是何時睡着了,也許是淩晨的陽光實在太溫暖,而懷裏的她,睡得太安詳。
他閉上了眼。
等他醒來的時候,伊人已經不見了。
旁邊放着一張泛着淡香的紙箋。
上面,是伊人漂亮秀氣的小楷。
“隐塵:
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我另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用挂念。我不想再讓身邊的人擔心,也不想成為賀蘭的困擾。從今天起,我要重新将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也會永遠記得你昨晚的話,無論發生什麽,遇到什麽,絕對不會丢失自我。伊人,永遠會是你曾鐘愛過的那個女孩。”
顧隐塵久久地望着上面熟悉的字跡,唇揚起來,笑意滿至眼底,又被憂傷所惑。
離若最近心情大好,與離素素坐在禦花園裏品茗閑聊,看着不遠處一簇晚開的秋菊,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了。
那天在朝上,賀蘭雪束手就擒,他還以為賀蘭雪有什麽陰謀有什麽後着。
沒想到這麽多天過去了,他不僅沒有任何行動,而且,據牢裏的人說:攝政王很消沉,好像挺認命的樣子。
這倒讓離若始料未及了。
“皇姐,賀蘭雪已經這麽不知好歹了,為什麽皇姐還要公布與他的婚事?”對于這一點,離若一直沒有想通。
賀蘭雪與長公主的婚事,是離素素傳出去的。
離素素穿着一身鵝黃色的宮裙,外面披着白色的貂皮毛領披風,未施脂粉,看上去潔白無暇,像一朵優雅的百合花。
“一個全無身份全無來歷的人,會在短短兩年內爬上攝政王的位置,成為輔政大臣之一。你以為,只是你那個區區的罪名,就能把他打壓下麽?”離素素的聲音很溫柔,如果不聽內容,根本想象不出她在談論如此嚴肅的話題,“我早就說過,對于賀蘭雪,只能拉攏,不能打壓。”
離若撇撇嘴,頗不服氣道,“皇姐不過是自己喜歡他,何必找那麽多借口。你若真喜歡他,朕立刻放了他,用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娶你,何必還要玩那麽多曲折。”
離素素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嗔道,“若兒,在皇姐心中,誰也比不過你。賀蘭雪雖然不錯,但他若是威脅到若兒的皇位,姐姐照樣能讓他生不如死。姐姐這番顧忌,是為你着想,你懂也不懂?”
離若不吱聲,端着茶又品了半日,冷不丁地冒了一句,“你說,那個伊人有什麽好?又不是什麽傾國傾城的美人,她的樣貌比不過皇姐的十分之一,氣度地位更不可同日而語,賀蘭雪為什麽會單單對她念念不忘,甚至不惜在堂上承認與她的關系?”
離素素聽到這個話題,臉色已經冷了幾分。
“就算他之前中意她,之後,只怕也不會了。”她自語般說着。
任何一個男人,對自己的女人,都是有潔癖的。
她就不信,賀蘭雪見到了那一幕後,還能對伊人死心塌地?
他放她走,便是最好的證明。
至于朝堂上的那一幕,離素素倒沒有放在心上:賀蘭雪只是不想應承這門婚事,所以找到的借口而已。包庇罪名,總比當朝抗旨好一些。前者好歹需要調查,可以為他争取時間,而後者,離若完全可以抓到這個辮子,當場将他判以極刑。
不過,她得讓賀蘭雪好好地吃一番苦,再将他放出,施以柔情軟意,一定讓他就範。
月底的婚禮,離素素勢在必行。
而在離若心裏,他根本不考慮放過賀蘭雪。
他恨他。
恨他的強勢,恨他的嚣張,恨他搶走了所有人的心。
“也許,該去授意他們在飯菜裏加點什麽,提前送他走了……”離若暗暗地想。
一時間,兩人各懷心思,都沉默了下來,慢慢地飲着茶。
那株晚開的菊花,在風中瑟瑟發抖。
一個褐衣太監的腳步很快打碎了禦花園的寧靜。
他快步跑了來。
離若與離素素一同擡頭望向他,太監各自三尺的距離,便甩着袖子跪了下來,叩首道,“陛下,長公主,伊人來投案了。”
兩人都是一驚,面面相觑。
“她正跪在殿前,要求見陛下。”太監又道。
離若已經站了起來,大步朝宮門走去。
離素素緊跟其後。
巍峨的宮門前。
琉璃碧瓦,紅的牆,青石做路。
伊人一身單薄的長衫,孤零零地站宮門正中央的地方。
過堂風把她的頭發吹得很亂。
眼神卻一直堅定,清澈見底,如一汪吹不皺的湖水。
離若快步趕來,停在她面前。
他看着她,有點不可思議,又覺奇怪,“你來幹什麽?”
“自然是投案。”伊人淡淡道,“也來證明,賀蘭雪并沒有包庇我。我已經回來。”
她不能成為別人對付賀蘭雪的借口,她不能成為他的軟肋。
她必須與他并肩,縱然不能在他之前,卻也不能在他之後。
離若挑眉望着她。
“陛下見到欽犯,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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