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15)
“趁娜娜還沒哭,你快走。”塞西從隆美爾懷裏抱過女兒,“我就不送你了,一路上好好照顧自己,別什麽事都沖在最前面,多想想我和娜娜,如果到那時你還能想起來我們來的話。”
隆美爾背上鼓鼓囊囊的行李包,深深看了他一眼,“親愛的,等我回來。”說完,就走下樓梯,出門鑽進了早就等候在外面的軍用卡車。
塞西在陽臺上望着汽車駛離的方向,心裏的糾結痛苦無法用語言表達,能做的只有在上帝面前虔誠祈禱,請保佑隆美爾能平安歸來。
不知怎麽回事,一直很乖巧的娜娜忽然哭了起來,伸着小胳膊,使勁往前探着身子,小胖手抓着虛無的空氣,哭泣的眼睛一直盯着把狐貍爸爸帶走的綠色怪物。
無論塞西怎樣哄,都哄不住女兒的嚎啕大哭,最後父女倆一起坐在窗邊掉眼淚,只是隆美爾沒有機會再來安慰他們。
在歡送的樂曲中,隆美爾的團隊穿過他的家鄉斯瓦比亞山谷,士兵們高唱着軍歌,經過了每一個小村子,被帝國主義和沙文主義狂熱激發的居民們用鮮花和食物來款待他們,
在科威漢姆市,海倫夫人,哥哥卡爾,弟弟傑哈德還有妹妹海倫娜一起到車站為他送行。
海倫夫人沒有像其他母親那樣唠叨個沒完,只是靜靜的站在一旁,神色有着淡淡的擔憂,但這一點也不妨礙她自豪的心情。她只對隆美爾說了一句話,“我會幫你照顧好塞西和娜娜的,放心吧。”
海倫娜也搶着說,“我也是!我也是!”
隆美爾得到母親的保證,心裏終于算是踏實了下來。
卡爾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小心。”隆美爾點頭,“你也是。”
傑哈德從兜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他,“這是半年前你和塞西在在家裏拍的照片,那張全家福我就不給你了,我知道你更需要這張。”
照片上沒有娜娜,沒有家人,只有他們兩個人,坐在花園的臺階上,對着鏡頭傻笑,這個半年前塞西抱着娜娜去隆美爾家做客的時候拍的,現在想想那個時候真的好幸福。
隆美爾仔細的把照片放在貼身襯衣的口袋裏,挨個擁抱了家人,然後随着士兵們登上了火車。
火車開動了。列車在夜色中渡過萊茵河,探照燈光劈開沉重的夜幕,在天邊直來直去,搜索着敵人的飛艇和飛艇。
隆美爾站在機車的踏板上,盯着鍋爐門中一開一合的火光。火光仿佛象征着他的命運,燃燒而飄忽,失望和希望。前面有可能是死亡,也有可能是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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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離開,就已近相思入骨。拿出照片,端詳着笑靥如花的愛人,想到靈動可愛的女兒,隆美爾中尉的心情格外沉重。
在斯圖加特,塞西環視着空蕩蕩的房間,抱起娜娜,提着行李,離開了這個他和隆美爾呆了兩年的家。他要回但澤去,完成學業,撫養女兒,慢慢等到戰争結束。
“親愛的,喝杯牛奶。”露西來到二樓陽臺,夜風習習,透着一絲涼意,“娜娜睡下了?”
“嗯。”塞西坐在椅子上,望着遠處星空,“最近她總是哭鬧,我都快被煩死了,幸好還有媽媽和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真麽辦……不知道他怎麽樣了,連封信都沒有……”
露西無奈道,“你腦子裏除了隆美爾,還能想點別的事嗎?”
“不能……”塞西像霜打茄子般無精打采,現在除了娜娜,沒什麽能在引起他的注意,唉……他的寶貝女兒啊……
兩人想着各自的心事,一時沉默無話。
這時,屋裏傳來娜娜哭泣的聲音,肯定是醒來看不到“媽媽”,小家夥傷心了,塞西連忙來到她小床前,把胖嘟嘟的小家夥抱起來,用毯子裹好,別着涼了,“娜娜醒了……爸爸的寶貝兒,是不是餓了呀?”
娜娜含着手指,抽抽搭搭地趴在“媽媽”肩頭,藍色大眼睛裏滿是淚水,塞西輕輕拍哄着她,心裏忽然有個錯覺,那就是他們“娘倆”被抛棄了……
遠方的法國戰場,隆美爾中尉正冒着槍林彈雨在戰場上奔跑厮殺,忽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想着是不是感冒了,這段日子都沒有好好休息呢,也不知道塞西過得怎麽樣,有沒有想他……
59桃花運裏的紳士
這裏是法國境內一個叫海泰郎的小村子,隆美爾帶領的小分隊和一夥英國人展開了槍戰,英軍夾着尾巴灰溜溜的被打出了村子。十月份的小村莊空無一人,這裏的村民早就逃走了,獨自去找水的隆美爾在後山的樹林裏迷了路,在一大片落了葉子的樹林裏轉來轉去,但就是找不到來時的路。
“真是見鬼!”隆美爾灰頭土臉的坐在石頭上,軍裝髒兮兮的,身上只有一壺水和幾顆野果子,可他已經在這個鬼地方轉了快半個小時了!
自己失蹤了這半個小時裏,難道就沒人想起來找一找麽?他們都在幹嘛!隆美爾擡頭望了望頭上幹枯的樹枝和腳下腐敗的落葉,思緒不知不覺又回到了那個美麗的海港城市,那裏有他的塞西和娜娜,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
當美好的憧憬幻滅成殘酷的現實,耳邊是轟隆炮聲和凄厲慘叫,一開始還會給軍官留下印象,但時間一長,再面對死亡時,活着的人就顯得從容很多。
隆美爾當然不是怕死,他只是忽然想起了對塞西的承諾,還有他的寶貝女兒……她還那麽小。平時聊天時,也會碰到家中有妻兒的軍官或者士兵,對家人的思念緩解了對死亡的恐懼,尤其是談起各自幼小的兒女時,鐵漢子們也會滿腸柔情。
等到德國贏得這場戰争,他就可以回家了,把心愛的松鼠先生和娜娜寶貝擁抱在懷裏,好好補償他們這丢失的幾年時光。
戰場就像一個冷豔高貴的女人,讓年輕士兵們為之着迷得近乎瘋狂,熱血激進的隆美爾中尉自然也不會例外,現在他心裏除了塞西和娜娜,就是她了。
伸了個懶腰,拍拍身上的土,隆美爾中尉又重新燃起了鬥志,抖擻着精神重新走進樹林,繼續尋找來時的路。
在經過一處雜草叢時,裏面好像有什麽動靜,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隆美爾敏銳地察覺到了,心裏一沉,不會是還沒撤走的英軍殘部吧?這樣想着,右手握住槍柄,慢慢的走進看起來還算茂盛的草叢,只是因為季節原因,原本鮮嫩的草綠色有點泛黃。
撥開草叢的同時槍口已經抵到了裏面人的額頭,隆美爾在看清那人的狀況後,皺眉道,“英國人?”
躺在草叢裏的男人盯着他,喘着粗氣回答,“顯而易見。”剛才長時間的憋氣讓他有點痛苦,這會兒既然都被發現了,也就不再試圖掩飾。
隆美爾眼神一冷,“交出武器!”
英國男人自嘲笑道,“如果我還有一把匕首,那我現在就不會落在你的手裏。”
隆美爾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用蹩腳的英文威脅道,“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就一槍崩開你的腦袋!”說着,依然把黑洞洞的槍口抵着他太陽穴,另一只手開始在他身上摸索起來。
果然如他所說,男人身上別說一把匕首一把槍了,就連一個鋼镚都沒有,除了這身殘破不堪的軍裝,剩下唯一的東西就只有他的那塊懷表了。
“這是我祖母給我的。”英國男人見他一個勁兒的盯着自己的懷表看,怕他搶走,連忙說道,“我非常愛她,這塊表對我而言是和我生命同樣重要的……”
“我又不是強盜,不會對你的表有非分之想。”隆美爾收起槍,居高臨下的看着狼狽的男人,“受傷了?看來還很嚴重。”不然,也不會呆在這種地方。
英國男人發現這個瘦高清秀的年輕軍人非常有意思,這是在和他聊天嗎?作為敵人,不應該幹脆利索的拔槍射擊,然後用自己的生命在他的功勳薄上添上不輕不重的一筆?
隆美爾蹲下來查看了他的傷勢,“啊,肩膀和額頭受傷了,腿上也挨了一槍,不過這都不是致命的……你是因為沒有力氣了所以才賴在這裏不走的?”
“……”英國男人很想反駁,什麽叫“賴在這裏”,這片破樹林有什麽值得他留戀的!他想活着出去,回英國的家裏去,而不是呆在這個充斥着血腥和死亡的法國。
“我今天不殺你。”
隆美爾的一句話讓英國男人為之驚訝,“為什麽?”
“軍人的較量,是在平等條件下才能進行的,你現在是傷員,我打死了你,對我來說是不光彩的,所以等你養好傷回到戰場之後,我們再來公平的較量。”隆美爾扶起他走到一棵大樹下,讓他靠着樹幹,拿出裝滿水的水壺和野果,遞給他,“你現在這裏呆一會,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麽吃的,說實話我也餓了。”
英國男人看着手裏的東西發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片樹林就像一個迷宮,不知道是天然的還是人為的,總之透着一股怪異,隆美爾在小路邊上用石頭擺成标記,防止自己找不回來,大約往前走了七八分鐘,才看一只野兔從草叢中飛快跑過。
很好!找的就是你!
樹下的英國男人正在喝水,忽然聽到樹林深處傳來一聲槍響,然後很快就看到之前的年輕人提着一只野兔跑了回來,高興的對他笑道,“嘿!看我找到了什麽!我們真是太幸運了!”
“哦,是嗎……”男人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眼,低頭掩藏了略顯不自然的神色,“謝謝你。”
隆美爾把兔子扔在地上,“這有什麽,總不能看着你被餓死啊。來,讓我看看你頭上的傷,要包紮一下才行。”說完,就擡起他的頭,仔細觀察傷口,“我這裏還有一些傷藥,給你用吧。”
沒有消毒水,那就只好用清水代替,沒有繃帶,也就能用布條來包紮,隆美爾動作輕柔地把僅剩的一點藥膏擦在他額頭上的傷處,完全不像出自武夫之手,英國男人有些昏昏欲睡,接連不斷的作戰和精神的高度緊張使他在放松下來後立刻就感到了疲憊。
“吃過東西再睡吧,不然你會堅持不住的。”隆美爾對他說,英國男人打起精神,靠在樹下看着他把食物處理幹淨,燃起撿來的幹燥樹枝,坐在一旁,烤着鮮嫩的兔肉。
英國男人突然開口道,“我叫伯納德·蒙哥馬利。”
隆美爾轉頭看了他一眼,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你好。”
本來想和他交換姓名的蒙哥馬利有些失落,不知是他故意回避還是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執着的英國軍官再次發出了邀請,“我的全名是伯納德·勞·蒙哥馬利,是皇家沃裏克郡團的排長。”
火堆裏偶爾發出噼裏啪啦的的響聲,隆美爾不停翻弄着食物,以免被烤焦,火光映着他略顯剛毅的面部線條,把他的眼底的一片深藍也染成了橘紅色,回答英國男人還是兩個字,“你好。”
蒙哥馬利知道了,他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名字。
他們是敵人。
兔肉被烤得外焦裏嫩,隆美爾吹了吹上面的灰,拿随身攜帶的小刀把烤肉切成一片一片的,先遞給傷者,然後才是自己吃。
蒙哥馬利嚼着無味的食物,輕輕皺了一下眉,隆美爾看見了,說,“将就點,現在特殊時期,有吃的就不錯了,別要求那麽高。”
“呃,我沒有那個意思……”蒙哥馬利尴尬地想解釋,但一碰上他藍灰色的眼睛就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好像無論自己說啥都是在狡辯。
隆美爾擦擦嘴上的油,“可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是他們來救你,還是你去找他們?”
蒙哥馬利,“我失蹤了這麽久,約翰中士肯定會有所行動,現在樹林外有德軍駐守,可能要等你們走了之後,他們才能進來。”
隆美爾,“可我出不去,我的部下就走不了,我得想辦法趕緊出去,今天還沒寫信呢,看來是又寫不成了。”
“寫信?”蒙哥馬利好奇,“給家人嗎?”
隆美爾笑了笑,“是愛人。”
“哇哦!是心上人?”蒙哥馬利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真看不出來你已經有女朋友了!不過,瞧你這麽會照顧人,我想你肯定很愛她。”
“當然,和‘她’分開的這兩個月裏,我無時無刻不在想“她”,還有我們的女兒,我可愛的小公主。”隆美爾用樹葉擦掉手上的油,還不嫌不幹淨似的又在衣服上蹭了蹭,這才從襯衫口袋裏把照片拿了出來,“看,這就是我的塞西,是不是很漂亮?”
蒙哥馬利勉強撐起快要合上的眼皮,看清了照片上坐在花叢中的人,帶點疑惑的語氣問道,“我怎麽看着,你夫人像個男人呢?”
隆美爾淡定道,“‘她’很喜歡這樣打扮,我母親也說過很多次,可沒辦法,她總是我行我素。”
蒙哥馬利恍然大悟,“哦哦!那真是位漂亮的美人!你的女兒更像誰?”
“像媽媽。”隆美爾把照片收起來,“幸好長得像塞西,如果我的小寶貝像了我,那可就糟了。”
英國男人盯着他的側臉沉吟片刻,說“那可未必,我覺得……你長得挺好看的……一般來說,都是女兒長得像爸爸,或許等她長大以後就會像你多一點。”
隆美爾只是笑,沒有說話,過了一會看他實在困得不行,就拍拍自己的大腿,“這樣比較舒服,你受着傷,一定得小心點,來吧!”
60娜娜的堅持
蒙哥馬利有些猶豫,“這也太冒犯了……”
“我又不是大姑娘,怕什麽?”隆美爾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趁這時候沒人來,你趕緊休息一會兒,我會留意周圍動靜的。”
蒙哥馬利中尉很想拒絕他的提議,可那看起來并不會像女人那般柔軟的大腿對現在的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好像躺上去安穩的睡一覺,如同小時候枕在祖母腿上入睡一般,肯定會很舒服……
這位來自大英帝國的紳士想的好像有點多了……
熱心腸的隆美爾絕對沒有動歪心思,好吧,雖然他的愛人的性別為男性,可這不代表他會對所有的男性都抱有不可告人的企圖,因為塞西在他心裏是無可代替的,幾乎沒有男人能比塞西更合他的心意,當然這也只是幾乎,說不定還真有和塞西一樣能吸引他目光的男性,但起碼現在是沒遇到。
看着手表的指針一格一格地轉動着,腿上的英國男人毫不客氣的響起了鼾聲,隆美爾時不時的朝四周張望,如果讓來尋找他們的士兵們看見,無論是德軍還是英軍,他們就都完蛋了。
樹林外,隆美爾的士兵們再也坐不住了,雖然他們很相信自己長官的戰鬥力,可眼看着太陽西斜,人還沒從樹林中走出來,就漸漸意識到大事不妙。格魯納上士立刻組織人手,帶着兩個士兵走進了樹林。
既然猜到隆美爾是迷了路,他們一邊走一邊在路邊設置了顯眼的記號。樹林的路不是筆直的,而是曲曲折折,迂回反複,難怪精明能幹的長官會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把自己丢失在了這片茂密的樹林中。
英國男人依然睡得深沉,可隆美爾卻聽到了從遠處傳來的呼喊聲,喊得分明就是自己的名字,欣喜不已的同時立刻搖醒了蒙哥馬利,“快起來,活計!我的部下來了,你得趕緊藏起來!”
本來還有些頭昏腦脹的男人立刻清醒,掙紮着站起身,隆美爾則好心地把他扶進先前藏身的草叢裏,“呆在這裏等我們全都離開後再出來吧,我想英國人很快就會趕來的。”
蒙哥馬利深深的看着他,“難道真的不能讓我知道你的名字嗎?上帝作證,我沒有任何惡意。”
隆美爾笑着搖頭,“保重了,英國先生。”說着,便走出草叢,迎着呼喊着跑了過去,“嗨!我在這兒!我在這兒呢!”
蒙哥馬利伏在草叢裏,望着他遠去的身影,心裏閃過一絲惆悵,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遇見他……
和士兵們會合的隆美爾帶着連隊迅速撤離了這個荒涼的小村莊,因為自己的關系,他們在這裏已經耽誤太久了,要盡快趕上大部隊的腳步,這樣才不會失去争取榮譽的機會。
就在狐貍先生吃苦受罪,時刻飽受着生命的威脅時,塞西在國內也過得很不舒心,因為他的寶貝娜娜生病了。
“嗚哇哇哇哇!”幼兒嬌嫩的嗓音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反複高燒不斷的娜娜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只能放聲大哭,讓“媽媽”知道自己有多難受。
摸着女兒燒得通紅的小臉,塞西抱起她在房間裏來來回回地走,不停地走,好像只有這樣才能減輕女兒的痛苦,“寶貝,別哭了……你哪裏難受告訴爸爸好嗎?你這個樣子爸爸很心疼啊……”塞西連聲安撫着她,但一點效果都沒有。
莫林夫人拿着藥片跑進來,“來來來,寶貝,吃了藥就不痛了!”
娜娜搖晃着腦袋,拒絕吃下這些苦不啦叽的白色藥片,摟着“媽媽”的脖子,把腦袋埋進他頸窩裏,就是不肯擡頭。
“媽媽,這可怎麽辦,娜娜不肯吃藥啊!”塞西急得都快哭了。
“沒關系沒關系!”莫林夫人抱過仍然在哭的娜娜,“我們慢慢喂就是了,小孩子都是不喜歡吃藥的,這事不能着急。哎呦,我的小娜娜,不哭了啊,外婆給糖吃!”
塞西坐在床邊,聽着女兒哭啞的小嗓子,自責不已,“怎麽會發燒呢?她從來沒有生過病啊,怎麽會突然就發起這麽嚴重的高燒呢……”
莫林夫人一邊哄着娜娜,一邊說道,“你還好意思說?看看這些天的你,跟丢了魂似的,連孩子晚上踢被子都發現不了,連續三個晚上,你都幹嘛去了你?!這氣溫一天比一天低,孩子光着身子睡了一整晚哪能不生病!”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塞西還企圖為自己辯解,“以前這些事都是埃爾溫做的……”
“你沒了埃爾溫是不是就活不下去了?連親生女兒都可以忽略?”
“媽媽……”
“你給我好好反省!在沒有想清楚自己到底要怎麽做之前我不會把娜娜交給你照看,我親自來照顧她!”莫林夫人很生氣,再怎麽樣也不能牽扯到這麽小的孩子,她的寶貝孫女這麽嬌弱,萬一真有個好歹,怎麽向遠在戰場上出生入死的孩子爸爸交代!
塞西疲憊地抹了把臉,明白有些事是該好好想了。
自從和隆美爾相識以來,兩人都是過着聚少離多的日子,為了能在一起,他們都為彼此做盡了最大的努力,雖然每周只能相聚兩天,但心裏好歹有個盼頭,知道到了那一天,就可以見到那個人,更別說娜娜出生前後,隆美爾幾乎天天陪着他,照顧了大的再去照顧小的,一家三口在一起過得幸福而滿足。
可現在不一樣了,隆美爾一如平常時離開了他,可他卻不再知道他何時能回來,即使知道這只狐貍不會死,可心裏空蕩蕩的抓不住一點希望的滋味幾乎要把他折磨瘋了。每次午夜夢回,都習慣性靠向左邊,尋找溫熱結實的懷抱,可當他睜開眼時,觸手摸到的卻只有冰冷的床鋪,他的愛人,不見了。
這時候就是最難熬的時候。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睜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前閃過的是隆美爾的笑臉,雖然那家夥笑起來很難看,而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小床裏的女兒。
長輩哄孩子總是很有一套,娜娜在外婆的哄弄中終于吃下了藥片,小臉皺成一團,上面還有未幹的淚痕,小摸樣可憐兮兮的。
塞西的鼻子有些酸,他太對不起女兒了,都是因為他的粗心大意才會使小娜娜受了這麽多的罪。莫林夫人是公認的刀子嘴豆腐心,見兒子這麽難過,也就不好再責怪他,把安靜下來的娜娜交還給他,“孩子還小,受不起一丁點忽視,如果你真的那麽思念埃爾溫,就把思念轉化成對女兒的關心,這樣孩子爸爸回來時看到娜娜被養得漂亮可愛,一定會很開心的、”
塞西抱緊孩子,微微點了點頭,“是,媽媽,我會努力的。”
娜娜伸出胖胖的小手,摸上他泛紅的眼睛,奶聲奶氣地喊了一聲,“媽媽!”
雖然含糊不清,但很清脆,塞西不可置信的睜大眼,她她她剛剛喊我什麽?!一把掐住小家夥粉嘟嘟的臉蛋,松鼠先生惡聲惡氣的說,“我是你爸爸!叫爸爸!”
小家夥歪頭看他,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無辜的眨了眨,“媽媽!”可就在塞西努力壓下怒火時,小家夥的小胖手指向床頭的照片……哦,不對,應該是照片上的隆美爾,脆生生的喊了句,“爸爸!”
“……”這下塞西徹底狂躁了。
莫林夫人眼疾手快地搶過小寶貝,一溜煙竄出了房間,只剩下發狂的松鼠先生拼命的撓地板,嘴裏還噼裏啪啦的把狐貍先生詛咒一千遍啊一千遍。
1914年的聖誕節如期來臨,但塞西沒有半點過年的心情,他興致缺缺的打扮着聖誕樹,身邊跟着走起路來搖搖晃晃的娜娜,小家夥對挂滿五顏六色的裝飾品的聖誕樹很感興趣,興奮地圍着它轉來轉去。
“寶貝,到爸爸這兒來,小心別摔倒了,”塞西把調皮的小家夥抓回懷裏,擦擦她嘴角的口水,“不準亂跑知道麽?如果再打破瓷器或者把地毯弄髒,爸爸就要打屁股了。很疼的哦!”
娜娜含着手指,乖乖的聽着“媽媽”訓話。塞西很滿意她的反應,剛要繼續忙活手裏的工作,娜娜忽然張開小胳膊撲到他面前,軟軟的說,“媽媽,媽媽!”
這個意思就是要抱抱。
塞西無奈地放下東西,把他的小寶貝抱起來,坐到沙發上,拿過擺在桌上的相框,指着上面的人問她,“寶貝,這個是誰啊?”
娜娜用小手指在相框上胡亂點着,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爸爸!”
塞西嘴角一抽,“寶貝,我也是爸爸,以後不能叫媽媽哦,要叫爸爸。”
但要一個只有一歲半的孩子來理解這個深奧的問題的确有些困難,娜娜顯然沒聽明白,依然依依呀呀的點着相框的玻璃面,口齒不清的喊着,“媽媽!爸爸!”
這到底是誰教她的!!!
塞西努力地想把女兒的口誤糾正過來,可小家夥很不合作,堅持認為她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而絕對不是兩個爸爸!
雖然她還很小,但也不要這麽輕視她的智商好不好!狐貍爸爸的寶貝女兒怎麽可能那麽笨!
對于這個棘手的狀況,塞西難得沉思了一把,如果說是隆美爾,他走的那會兒娜娜還不會說話啊,自己更不會教她這麽說,最近又一直住在但澤,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
61分別後的相遇
為了不讓娜娜忘記她心愛的狐貍爸爸,塞西,莫林夫人,就連露西都會經常拿着照片讓她看兩眼,而小家夥也不負衆望的把狐貍爸爸的模樣牢牢記在了單純的小腦袋裏,因為姨媽說了,爸爸回來就可以整天陪她玩了。
塞西的本意只是為了加深女兒對隆美爾的印象,可不知道是誰從中作梗,隆美爾成了爸爸,自己卻變成了媽媽……
能做出這種事來的只有一個人……
“露西!你個嫁不出去大齡女青年,給我出來!”塞西怒氣沖沖的沖到二樓另一間卧室門前,把門板砸得震天響,“你是不是故意的?怎麽能那樣教娜娜?會帶壞孩子你知不知道!”
房裏的露西對着化妝鏡撲粉,對他的譴責嗤之以鼻,“我又沒說錯,是你十月懷胎把她生下來的,不是媽媽是什麽?難道你想你女兒生活在單親家庭裏嗎?兩個爸爸?說出去還不讓人笑掉大牙啊!”
塞西用力轉動着門鎖,可惜被在裏面反鎖住了,只能氣惱的踹了一腳門板,“以後不準你再胡說,我的孩子我會好好教育的!不勞您費心!哼!”說完,就氣沖沖地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抱着娜娜下樓去玩。
露西翻了個白眼,“大驚小怪。”
前些天剛下了一場小雪,今天外面的陽光格外好,,精力旺盛的娜娜不願意悶在豪華的別墅裏,一個勁兒拉着塞西的手朝外“啊啊”叫着,想要出去玩。
“寶貝,外面很冷,我們不能出去玩啊。”塞西想把她帶到壁爐前取暖,遭到小家夥的強烈反抗,兩條小短腿扒拉着就要往外跑。
塞西一把抱住她,板起臉,“要聽話!”
娜娜小嘴一撇,大眼睛一眯,想哭。
這時,老莫林出現在樓梯拐角,他正要去衛生間,看到兒子和外孫女的對峙,忍不住出聲道,“她想出去,就帶着她出去玩一會兒嘛,穿暖和點,不會有問題的。”
塞西不同意,“爸爸,娜娜的感冒剛好,這時候出去挨凍,不是沒事找事嗎!”
“哎呀,沒關系的,你老是把她悶在家裏,她心情也不好,我敢打賭,她馬上就要哭了!”老莫林對娜娜很疼愛,小家夥想要什麽,做外祖父的絕對義不容辭,竭力滿足娜娜小公主的各種無禮要求。
看到了外祖父,小家夥就像看到救星一樣,伸着小胳膊要找他,眼圈已經有些泛紅了。
老莫林也顧不上去廁所,趕緊下樓接過心肝寶貝,“外公帶你去玩?”
娜娜點頭,“嗯!”
“你媽媽太自私了是不是?”
“嗯!”
“我們不喜歡媽媽了好不好?”
“嗯!”
“……”聽着一老一小愉快的對話,塞西無語扶額,這小沒良心的!不過,既然有人看孩子了,那他也可以去早點去學校上課,否則等會兒娜娜黏着他玩,又哪裏都去不了了。
老莫林給娜娜穿上特意為她做的小鬥篷,純白色的狐貍毛,襯得小家夥更加粉嫩可愛,水汪汪的藍色大眼睛好奇地東張西望,在祖孫倆要出門時,塞西不放心的叮囑道“爸爸,給她戴上帽子!”
“知道了!”老莫林擺擺手,“我會照顧好她的,走吧,娜娜!”
小家夥像小鳥似的歡快地叫了一聲,興奮得直拍手。
塞西也發覺自己自從有了孩子,就變得越來越羅嗦了,掐指一算,他今年才二十歲哎!心态卻和老頭子差不多,真是……這樣想想,塞西都有點受不了自己了。
不能再這樣去了,他要重新拾起當年潇灑倜傥的英姿!誰規定做了“媽媽”之後,就要做那些女人該做的事?太不公平了!
但澤語言大學的語言學在德國是數一數二的,想要在語言學上有所成就,這個大學是最好的選擇,就如同軍官們想要進入總參謀部,柏林軍事學院的學位證書是必不可少的敲門磚。
塞西曾經問過父母為什麽家裏是做建築業的,而要他和露西去專攻語言學,老莫林給出的解釋是做生意時要遇到各種國家的合作夥伴,如果語言不通的話會造成很大不變,塞西是他唯一的兒子,即便将來嫁了人,也是要繼承莫林家的家族産業,至于經商方面,有他這個老師就足夠了啦!
老莫林對自己的能力還是很樂觀的,把他這個笨兒子教出來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學校裏因為放假的關系,空蕩蕩的沒什麽事呢,塞西走在鋪着一層薄雪的小路上,呼吸着清冷的空氣,忽然很想念遠在法國的隆美爾,不知道那裏有沒有下雪,會不會像這裏一樣冷……
“凱蒂,你說,我們的結局會是怎樣的呢?”歷史會不會重演?隆美爾會不會再死一次?
“這我可說不準,要靠你自己去争取,如果你有信心,就去和上帝争奪他的生命吧,你要知道,我會一直幫助你的,無論什麽時候什麽事。”
隆美爾躲在環形工事裏,對面的槍聲暫時停歇了下來,他掏出随身攜帶的鉛筆和紙,利用這點可憐的空白時間給他的塞西寫信。
內容無非是平時的瑣事和戰場上的所見所聞,但絕口不提在去年獲得的一枚二級鐵十字勳章,那是他在九月用一把空槍和三名法國士兵做肉搏戰,左腿被打傷而得來了,幸好傷勢不重,為了這個勳章他在戰地醫院裏躺了半個月。
他不能讓塞西知道這件事,因為說出來,塞西不會因為鐵十字勳章為他驕傲,只會為他更加擔心。
“親愛的塞西,我在這裏一切很好,向上帝祈禱我們能盡快見面,我們的娜娜長高了嗎?告訴她,爸爸非常想念她……”
年輕的戰友湊過來,還沒看清上面寫的什麽,隆美爾就迅速把信收了起來,斜眼看他,“幹嘛?”
“每天都在寫信,可你要知道,這些信不一定全都送到她手裏啊!”戰友撇嘴。
“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每天寫,我想總有一兩封會被送到的,這對孩子媽媽來講已經很滿足了。”隆美爾擡頭望向灰白的天空,法國的寒冬也不好過啊。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娜娜從被人抱在懷裏疼愛的小公主長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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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