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6)

費恩一直在位同在蘇聯前線的父子兩提心吊膽,當他們離開家後,他便成天守着收音機,從裏面得知最新的戰争動态。

“如果他們能回家來休個假就更好了。”費恩嘆氣。

但過了一會,樂隊卻響起了《英格蘭在炫耀》的樂曲,每逢有戰勝英國的重要新聞廣播,電臺總是演奏這支曲子。

塞西和費恩面面相觑。難道不是關于曼施坦因嗎?

接着,播音員激動地宣布,隆美爾将軍已經攻占了托蔔魯克!

“……”客廳裏一片寂靜。

“我是不是聽錯了?他說的是……隆美爾将軍?”塞西懵了,“真的不是曼施坦因将軍?”

費恩激動地抓住他的肩膀搖晃,“你沒有聽錯!是隆美爾将軍!是埃爾溫隆美爾!”

今天是幾號來着?塞西的腦子浮現出這個問題。他撲倒日歷前,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後這才恍如從夢中驚醒,“今天是22號!6月22號!”

費恩猛點頭,“是的!恭喜你!”

塞西趕緊奔回家,向隆美爾發電致賀。

這時,新聞紀錄片已經複制出來了。隆美爾站在一個小土丘上,背後的天空襯出他的側影;港口攻陷後,隆美爾坐在坐在自己的指揮車裏;隆美爾和拜爾萊因同乘一輛裝甲車進城。

畫外音響起,“隆美爾不知道什麽是休息,戰鬥必須繼續下去。”

遠在兩千多公裏之外的柏林,整個納粹德國都沉浸在來自北非的勝利中。戰地記者的報道剛完,戈培爾便立刻評論道,“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将軍能像隆美爾将軍那樣,懂得戰鬥宣傳的意義。他是個最善于利用詞藻的現代将軍!”

當他說到“将軍”一詞時,希特勒舉手示意衆人安靜,然後笑着指了指喇叭,裏面響起了歡快的嘹亮歌聲,一次特別公告即将廣播。

“元首大本營,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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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非沙漠。

指揮車裏,隆美爾正在睡覺,他實在太疲倦了,無法再和大家圍着伯爾恩特的小車聽收音機了。

突然,一陣興奮的歡呼聲震醒了他!

“元首大本營,6月22日。元首晉升非洲裝甲軍團司令官隆美爾上将為陸軍元帥。”

陸軍元帥隆美爾!

北非的隆美爾驚呆了!

蘇聯的曼施坦因驚呆了!

柏林的塞西和他的小夥伴們全都驚呆了!

對一個軍人來說,這是最高的榮譽。在德國,元帥是終身職務,并享受特權,這對曾經征服一個重要要塞或贏得一場偉大勝利的勇士來說,是一種傳統的優惠。

瓦爾特連忙跑進隆美爾的住所,正打算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時,卻看到原本呆坐在鋼絲床上的隆美爾猛地跳起來。

“瓦爾特,快去開瓶葡萄酒,我們要慶祝一下!”

極少飲酒的隆美爾雖然只喝了一杯,但他已經醉了。不是醉在甜美的酒香裏,而是醉在至高無上的權力和榮譽裏!他将很快擁有一根代表權利和榮譽的鑲嵌着鑽石的元帥權杖!

“瓦爾特,趕緊給夫人寫信,要告訴她這個好消息!”隆美爾興奮道,“她一定會為高興地睡不着覺的!”

瓦爾特翻出本子,“我想夫人可能已經從收音機裏得知這個好消息了。”

“不不不!這意義不同!對于夫人那邊,我要親自告訴她才行,否則,她會不高興的。”隆美爾搖頭晃腦地想着要寫的話。

“親愛的塞西,這對我來說真像做夢一樣。過去的幾個星期以來發生的重要事件就好比做了一場夢……”

在随後的幾天裏,随着隆美爾裝甲兵團不斷地乘勝追擊,英軍不斷節節敗退,英國議員們對丘吉群起而攻之。丘吉爾首相幾乎是在一夜之間成為衆矢之的。

“我們面對的是一位大膽與熟練的對手,一位偉大的将軍。”為了掩蓋英**隊的無能,他只能将戰争失敗的主要原因歸結為隆美爾的天才指揮和遠在非洲的英軍将軍們的指揮失誤,巧妙地避開了議員們指向他的矛頭。

但丘吉爾的窘境和辯詞在英國引起了一片喧嘩和嘲笑。

柏林的報紙上用醒目的标題寫道,“丘吉爾說——是隆美爾的錯!”

在東普魯士的“狼穴,”希特勒用非常非常諷刺的語氣向他你的将軍們評述了丘吉爾的話,“把一名敵軍的将領如此吹捧,簡直是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人們老是問:隆美爾是如何取得這種遍及全球的聲譽的?丘吉爾首相應該算是功臣之一了,因為我們的丘吉爾先生總是在會議的時候将隆美爾吹捧成以為軍事天才。”

六月底,隆美爾再次回國休假,不過這次回來主要辦的事,是接受元帥冊封禮的。馬爾塞尤理所當然的跟着他一起回來,在柏林車站,他們受到了空前絕後的歡迎儀式。

熱情的德國民衆迎接着國家的“英雄”們,站在道路兩旁使勁揮舞着雙臂,口中還大聲喊着他們的名字。

隆美爾剛走出車站,就見一道靓麗的倩影撲了過來,還沒有所反應時,就被對方緊緊抱住,并且聽到最熟悉的聲音喊道,“隆美爾元帥,歡迎回家!”

後面的馬爾塞尤愣住了,那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子。

金發碧眼,婀娜多姿的女子笑得像朵美麗的芙蓉花,聲音也是甜美動人,“我為您感到驕傲,親愛的元帥先生!”

這麽直白……莫非這個美女和元帥……馬爾塞尤的臉色越來越黑,卻沒有發現這個美麗女子和隆美爾在相貌上有五分相似。

122一封情書

一向嚴謹刻板的隆美爾竟然摟住美女的纖腰,笑意盈盈,“你在我的心裏同樣是最值得驕傲的,隆美爾小姐!”

娜娜很得意,很大方地給了自己老爸兩枚香吻。同時也因為這句“隆美爾小姐”,那些正在兩人之間轉來轉去的暧昧目光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是元帥閣下的女兒啊!哎呀,真的漂亮!

這是圍觀者們共同的心聲。

卡爾和曼弗雷徳也從人群中跑出來,把手裏的鮮花獻給父親,只不過兩個小男子要矜持許多,沒有擁抱和索吻。其實回到家裏,想怎麽親就怎麽親,如果非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親吻,怪不好意思的。

狐貍先生開始尋找他家親愛的的身影。

“媽媽沒來,她在家等着你呢。”娜娜哪能不知她老爸的心思。

狐貍先生的尾巴有些萎靡,不過很快他又重新抖擻起精神,牽着熊孩子們快步走出人群。馬爾塞尤還想繼續跟着他,但被潮水般湧上來的粉絲為了個水洩不通,寸步難行。

一打開車門,隆美爾驚喜地發現,一身黑衣的塞西端坐在那兒!娜娜和雙胞胎上了另一輛汽車,臉上是竊喜的表情。

“你你你不是在家嗎?”狐貍先生高興得有點結巴。

塞西哼了一聲,“聽說你們一起回來的,有點不放心。”

隆美爾傻笑,他就知道塞西是不可能不來的!

但有件事隆美爾沒敢和塞西說。後天早上馬爾塞尤約他一起去打網球。如果實話實說,那塞西肯定不會讓他去,可如果要撒謊……隆美爾郁悶了,關鍵就在于他不敢對塞西撒謊,萬一被識破,果不堪設想!

平安無事地過了一天,到了第三天的早晨,隆美爾早早起了床,進行每天的晨練運動,然後回來和家人們一起用早餐。

“等會我要去最高統帥部開個會,中午不回來了。”考慮再三,隆美爾最終還是決定懷着僥幸心理撒一個小謊。

塞西沒有起疑,像他這樣身份的高級将領三天兩頭開會時很正常的事,再說他這次回國并不是度假,而是來完成受封儀式,事情難免會繁瑣一些。

“路上小心,如果晚上有酒會,你不要太推辭,和他們喝一杯就是了。”塞西說。

隆美爾暗自舒了口氣,生怕自己的表情不夠自然,語氣不夠平穩,再露點馬腳出來,那就糟了。

柏林郊外的網球場。

這次沒有一大群人跟在旁邊,只有隆美爾和馬爾塞尤兩個人。他們的狀态很輕松,打球的時候也不會太較真,主要是以消遣為樂。

“元帥,您的球技很好,身體狀态也很棒,連我這個年輕都打不過你。”馬爾塞尤氣喘籲籲地說道,他本以為自己仗着年輕有活力,可以輕松贏得比賽,但對方是誰?是沙漠之狐啊!最得意之處就是高超的戰術。球場如戰場,進行起來也是需要戰術的。

隆美爾喝了一大口水,“我的身體狀況已經大不如從前了,但也無所謂,我不再年輕,但心理還仍然是二三十歲的小夥子,所以贏你沒問題。”

“在非洲來之前,我送您的那本書,您看了嗎?”

“書?”隆美爾被問的一愣,“什麽書?”

馬爾塞尤提醒道,“就是我找來的那本《歌德詩集》。”

隆美爾恍然大悟,“哦,那本書啊!”

馬爾塞尤點頭。

隆美爾面無表情,“沒看。”

馬爾塞尤臉色微變,“真的沒看?”

“我不看詩集很多年了,不過我夫人喜歡看……”

“千萬不能給隆美爾夫人看到!”馬兒賽爾斷然道,然後依舊不死心的繼續追問,“難道連翻都沒翻麽?”

隆美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最近工作太忙,自從你給我了之後,我就放在那兒動也沒動過。”

“……”馬爾塞尤死魚眼看他,“請問那本書現在在什麽地方?”

隆美爾想了想,“一直在行李箱裏放着,估計今天我太太收拾行李的時候就應該發現了。”

“……”馬爾塞尤瞬間石化。

那本書裏可是夾着一封信,一封他寫給隆美爾的準情書……如果被外人看到……馬爾塞尤搖搖頭,他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對面呢依然在悠然喝咖啡的元帥先生,然後經過漫長的沉默,他最終大吼一聲,“快去把那本書找回來啊啊啊啊啊!!!!”

“歌德詩集?”打開行李箱時,塞西一眼就看到擺在疊得整整齊齊的衣物上的這本書,“埃爾溫什麽時候喜歡看詩集了他?”他拿起書,剛想翻開看一看,便聽到漢斯爸爸在門口說道,

“夫人,菲恩先生和吉羅來了。”

詩集被塞西随手放在桌子上,塞西走到門廳處迎接朋友,“你怎麽來了?要喝點果汁還是咖啡?”

費恩的氣色看起來很不錯,前些天吉羅終于得到了休假,可以在家裏呆兩個月。看到寶貝兒子平安無事的回來,費恩的心情自然好了很多。

如果曼施坦因能一起回來就更好了。費恩想。

“是我要找卡爾。”吉羅蛻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小夥子,原本白皙清秀的臉上沾染了一些風霜,但他的眼神依然很單純,笑容依然溫文爾雅,絲毫沒有被火與血渲染上殺伐之氣,“塞西叔叔,您還好嗎?”

“這句話應該是由我來問你的,孩子。”塞西笑道,“你還好嗎?”

“我非常好。和父親在一起,總能得到一些額外的照顧。菲恩叔叔總想讓父親給我安排個文職的工作,可是我更喜歡在戰場上奔跑,那樣會很刺激。”吉羅的眼睛閃閃發亮。在他身邊的費恩無奈而寵溺的搖了搖頭。

吉羅是個早産兒,由于菲恩和曼施坦因的疏忽導致這個孩子月份不足便匆匆來到世上。剛剛落生的小吉羅非常虛弱,菲恩一度認為将要失去他。萬幸的是,孩子活了下來。

菲恩暗暗發誓,一定要拼出性命也要保護兒子周全!曼施坦因也是這樣下定決心的,事實上,他也是這樣做的。

曼施坦因是個嚴厲的父親,但也只是僅對小兒子和小女兒,對待這個長子,他是倍加寵愛和呵護,不單是因為這個孩子先天不足,跟多的還是因為吉羅是他第一個孩子,那種護犢之情不是能用一兩句話就能表達的。

“雙胞胎和朋友去打獵了,你可以去諾伊莊園,他們肯定在那兒。”

“好的,我這就去!”吉羅興沖沖地站起來,不過他很快想起來一件事,便自然而然地去詢問菲恩,“叔叔,我可不可以在這裏吃晚餐?”

菲恩點頭,“可以,而且你還可以不用那麽早回家,但一定要注意安全,知道嗎?”

吉羅站直身體,打了個軍禮,略帶調皮道,“收到!長官!”

菲恩的目光一直跟随到吉羅的身影再也不看到時才收了回來。塞西感慨,“這孩子長得越來越像曼施坦因了,父子倆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如果這樣還有人懷疑吉羅不是曼施坦因的孩子,那他的眼睛肯定是被鳥屎糊住了。”

“咳,”菲恩尴尬道,“最後一句話不要當着孩子們的面說。”

塞西不以為然。

“咦?你居然還有興致看詩集?”菲恩看到了桌上的那本《歌德詩集》,“以前你不是最讨厭看這些雲裏霧裏的詩嗎?”

“喂喂喂,我一直都是個有內涵有品位并且相當矜持的紳士好不好?再說我也是一直這樣标榜我自己,當然還有我的兒子,他們雖然比不上我,但也差不到哪兒去。”塞西對自己以身作則的家庭教育感到非常自豪。

只是……

“那是我打來的兔子!還給我!!!!”

院子裏一聲尖叫,驚飛家雀無數。

塞西和費恩連忙出去查看,卻看到雙胞胎正抱在一起在地上打滾,幹淨的衣服上沾滿塵土,臉上也是髒兮兮的,看來兩人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兒想要把對方制服。

卡爾的手裏緊緊抓着一只小白兔,不過小兔子還沒挂掉,只是腿上受了點傷。他死命白小兔子護在懷裏,大聲道,“不給!它還沒死呢,不能吃!”

曼弗雷徳氣絕,“我是要養它!”

“那就更不行了!”卡爾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對于曼弗雷徳他是再了解不過的了,“你說你從前養了那麽多兔子,有哪只活過一個月的?你不是在養它們,而是在謀殺它們!所以這次,我!是!絕!!對!不!會!給!你!的!”

“啊啊啊啊啊!!!讨厭!!!!”

“不給就不給!”

兩個小男子漢又扭打在一起,吉羅站在一旁,手忙腳亂地拉開他們,可沒過幾秒鐘,兩個人又激烈地争吵起來。

這熊孩子……

塞西覺得很臉上無光,剛剛才誇了他們兩個,轉眼就給自己在外人面前丢面子!

“還不快給我住手!”這一聲厲喝相當有用,眼看着又要往地上躺的熊孩子們一個哆嗦,齊齊住了口。塞西威嚴地瞪視着他們,“一只兔子都能讓你們打起來,還有沒有點家教?去!都給我立刻回房!”

卡爾抱着兔子一溜煙地跑了,身後還跟着吉羅,留下曼弗雷徳在原地跳腳。

塞西摸摸他的頭,“我會再給你買只兔子的,但是以後不準再和哥哥打架,記住了麽?”

曼弗雷徳瞄了眼菲恩,最後只好悶悶不樂地點點頭,小聲嘟囔了一句,“對不起,媽媽。”便跑回了房間。

“我該走了,”菲恩看了看時間,才發現自己已經和塞西聊了這麽久,“這本詩集借我看一兩天,我讀書很快的。”

塞西大方地一擺手,“随便看!”

馬爾塞尤沒敢把詩集裏的秘密告訴隆美爾,只是催促他趕緊回家,然後把詩集拿回來。對隆美爾來說,這不是件難事,可當他回到家,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行李箱時,頓時傻了。

那本詩集上好像有馬爾塞尤的名字,如果被塞西看到,那自己豈不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親愛的,箱子裏那本詩集……你看到了嗎?”隆美爾找到正在對賬的塞西,小心翼翼地問道。

塞西頭也沒擡地說,“看到了。”

狐貍先生繼續小心翼翼,“那你有沒有看裏面的內容呢?”

松鼠先生繼續心不在焉,“沒有,正巧菲恩來了,他喜歡看詩集,所以我就借給他看兩天去了。”

次日,狐貍先生如實轉告給小蜜蜂,可想而知,後者的表情是有多麽精彩。

123誰勾引的誰?

“……我們栖息于這樣的社會中,在部隊中尋找生機,而我真正也受得住,但不解我為什麽要因它的怪習慣而犧牲我的幸福。你的原則是:只要自己行動适當,不管世人如何談論。我願意你再守此原則……我希望我們的關系能更進一步,請你相信我能為你做好任何要求……”

菲恩拿着一封信,很疑惑。

這封信的字裏行間充斥着暧昧和仰慕之情,這好像是一封……情書?

可是……“漢斯馬爾塞尤?這是誰?”

從隆美爾家回來後,菲恩便翻開詩集細細品讀起來,可誰想到剛翻了兩頁,就從書頁中掉出一張信紙,很小的四四方方的那種紙,夾在書裏不容易被發現,除非是有人翻動這本書。

看來這個叫馬爾塞尤應該就是這本詩集的主人,可這封信又是給誰的呢?菲恩想不明白。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信絕對不是給塞西的!

部隊?菲恩注意到這個詞。莫非這個馬爾塞尤是個軍人?那如果是這樣的話,現在在隆美爾家裏唯一能和部隊扯上關系的人就只有埃爾溫。

這時,吉羅回家了。他坐到菲恩身邊,“叔叔,您在看什麽?”

或許吉羅可能知道呢……

菲恩猶豫地問道,“你知不知道馬爾塞尤?”

“馬爾塞尤?當然知道了!他可是個名人,在空軍裏沒人不知道他的名字!”吉羅翻開茶幾上的報紙,指着最大版面上的那張照片,說,“看,這個人就是馬爾塞尤,他是一個非常優秀的飛行員,在北非裝甲兵團中服役。”

照片上的年輕男孩有一張漂亮秀氣的臉龐,只是神情有些冷漠,手裏還夾着香煙,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一絲淺笑,讓他看起來有些放浪不羁。

“北非軍團?是埃爾溫的手下?”菲恩敏感地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

吉羅點頭。

菲恩拿起報紙仔細看了看上面的那張照片,心裏迅速升起不安。隆美爾的名氣不僅在德國國內,乃至在世界上都是非常高的,有一些狂熱粉絲追随那也是很正常的現象。可如果是個男粉絲呢……菲恩打了個冷顫,這不是他胡思亂想,因為曼施坦因也曾收到過類似的信件,所以他不得不往那方面想。

“菲恩叔叔?”吉羅看他在發呆,便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菲恩叔叔,你有心事嗎?”

菲恩從混亂的思緒中回到現實,見到兒子關切的眼神,心裏一暖,“只是偶然想起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而已。”随即岔開話題,詢問起他在戰場的事,拐彎抹角地打聽一些關于馬爾塞尤的事。

但是當聽到吉羅說馬爾塞尤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時,菲恩心裏的疑團終于被打消了,他自然而然的認為這封情書是馬爾塞尤寫給某位姑娘的。一個如花一般的男孩怎麽會看上一個年過半百的糟老頭?菲恩為自己先前的想法感到可笑。

既然如此,那就應該把這份情書悄悄地放回書中,自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至于塞西,那就更不能說了,免得鬧出誤會。

可有的時候,年輕人的心思是那些上了年紀的人捉摸不透的。

馬爾塞尤真想沖進曼施坦因家把詩集拿回來,但這個想法非常不現實,因為可能他還沒闖進大門,就被守在門外的士兵撂倒了,所以他只能逼着隆美爾去要回自己寫給他的情書。

不對!是夾着情書的詩集!

巧的是,菲恩在第二天就把書給還回來了。隆美爾暗暗松了一口氣,正想把書悄悄拿離塞西的視線,卻被眼尖的娜娜一把搶了過去,“我還沒讀過詩集呢!爸爸,借我看看吧?不好看的話立刻就還你。”

菲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隆美爾怕的是女兒看到扉頁上的簽名,便在心裏默默禱告,千萬別看見……千萬別看見……千萬別看見……

但上帝他老人家絕大多數時間都患有間歇性失聰。

“馬爾塞尤!是那個年輕的空中英雄嗎?”娜娜不負衆望地興奮尖叫,“爸爸,你認識他嗎?我可是他的粉絲啊!”

狐貍先生一聽這話,頓時忘了穿幫的事,酸溜溜的說,“你不是你的偶像是我嗎?”

娜娜激動得抱住亂吃飛醋的親親老爸,“可是他好帥啊啊啊!”

就在狐貍先生正要和狐貍小姐讨論一下誰比較更帥的時候,忽覺一陣冷風撲面而來!

有殺氣!

狐貍先生警惕地往旁邊一瞧,只見松鼠全身炸毛,磨牙霍霍地怒瞪着他。

“原來……你們兩個已經到了互贈詩集的地步了嗎?”松鼠先生咬着後槽牙,惡狠狠地樣子像是要把假正經的狐貍千刀萬剮。

狐貍先生幹笑,“我想說……其。其,其實這是個誤會……你信嗎?”

“……”屋子裏一片寂靜。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誤會啊……

這時,菲恩輕咳一聲,打破了僵局,“我也覺得埃爾溫是無辜的,只不過是一本詩集而已,又什麽特殊意義,你不要這麽小題大做。”

娜娜也幫腔,“是啊,媽媽,你先不要生氣,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塞西知道今天有外人在場,自己不能發火,便壓下怒意,伸出一根手指對着隆美爾狂點,“你最好別讓我再發現有下次,否則我絕不會輕易饒了你!”

氣氛總算緩和了一些,可還沒等隆美爾松口氣,就聽到娜娜“咦”了一聲,從詩集裏拿出一封信,打開之後,緊接着又是“啊”的一聲。

菲恩暗道,完了。

塞西察覺娜娜的臉色變化莫測,實在不像正常情況下該有的,便從她手中把紙抽走,待看清上面的內容時,雙眼驀然睜大。

此時的隆美爾依然不在狀況內,對他們震驚的表情很是不解。

“我問你,這本書究竟是誰給你的?”塞西聲音平穩,但手指微微有些顫抖。

隆美爾據實回答,“馬爾塞尤中尉。”

“他在給你書的時候,有沒有說過什麽?”塞西追問。

“這個……”隆美爾回想了一下當時的情景,“他只是說讓我一定要看看這書,哪怕是粗略過一遍也好,因為這本詩集寫得很棒。就是這些,沒了。”

塞西做了幾個深呼吸,“那你看了嗎?”

隆美爾搖頭,“你是知道我的,平時我只看戰術方面的書,從來不看這些東西。漢斯給我之後,我就把它給忘了,直到回柏林收拾行李時才想起來它,所以裝在箱子裏拿回來,是打算給你看的。”

“或許這封信是給哪位姑娘的……”菲恩說。

“我可以确定這封情書是寫給他的。”塞西看着手裏的信,顯得有些落寞。

隆美爾有點緊張,小心翼翼地把信拿過來,只看了一個開頭,眉毛就緊緊皺在了一起。

塞西無力扶額。

隆美爾震驚地地讀完了這封“情書”,看完之後,臉色已經黑透了。

“這信上說,他很仰慕你,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還說想和你擁有一些美妙的夜晚,懇求你能給他擁抱你的機會……”塞西低聲複述着信上那些令他揪心的內容,一字一句都敲打着在場的每個人的神經。

娜娜不可置信地捂住嘴,可眼睛一直緊緊盯着塞西,生怕他會氣暈過去。

塞西沒有脆弱,但也沒有旁人想象中的那麽堅強,他的手依然有些顫抖,勉強把信疊好,放在了桌子上。

菲恩看着他木然的側臉,依稀能聽到他心碎的聲音。

喉嚨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扣住,說不出一句話來,連呼吸都覺得很困難,給人一種将要窒息而死的錯覺。心髒在胸腔裏嘣嘣亂跳,像是要跳出來似的,可又被卡在嗓子眼兒裏,上不去,下不來,難受得恨不得想把它掏出來扔在地上,狠狠踩上兩腳,直到它不再亂跳為止。

關于別人家的私事,菲恩不好再留下,安慰了塞西兩句,便告辭離開了。娜娜不知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溜了出去,一時間,偌大的客廳裏只剩下塞西和隆美爾。

“我知道如果我說這裏面不關我的事,你絕對不會相信,”隆美爾半蹲在塞西身前,握住他的手,“可我還是要說,馬爾塞尤少尉的這封情書我是毫不知情的,我也沒有去招惹他。塞西,我們生活了三十年,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塞西盯進他眼睛深處,“我相信你,可是我不相信他。”

隆美爾想開口,卻被塞西打斷,“你能不想他,可他能不想你嗎?我不想讓我的男人成為別人意淫的對象,這種事情不要說發生,只要想一想我就覺得很惡心!埃爾溫,我相信你,一直都很相信,從三十年前你對我許下諾言的那一刻到現在,我一直都堅定不移的相信你能信守承諾,我只是……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了。”說到最後一句時,塞西的語氣充滿憂傷和失望。

如果沒有去招惹,那麽一朵肆意開放的嬌豔玫瑰為何只單單傾慕他一個人?甚至寫了這麽一封露骨的情書來自薦枕席?錯誤到底在誰身上?究竟是誰勾引的誰?

塞西一向精明的腦袋有些糊塗了,實際上,在看到這封情書時,他的大腦裏已經混亂成一鍋粥。

隆美爾注意到塞西臉色異常,眼神也有些渙散,知道他這是走火入魔的狀态,便不管是不是他的錯,都一股腦的承認了下來。

“親愛的,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你不想在想了好嗎?錯都在我,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只要你高興,把家裏的瓷器都砸了也無所謂,”隆美爾捧着塞西蒼白的臉,急聲道,“清醒點!親愛的,你快清醒過來!聽我慢慢給你解釋好不好?”

“我不想再聽你說一個字,請你閉嘴好嗎?”塞西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他沒有如隆美爾想象中的那樣暴跳如雷,但這種冷靜過了頭甚至有些冷酷的态度更讓隆美爾感到恐懼。

“明天請馬爾塞尤先生來家裏做客吧,我想親自見他一面。”塞西淡淡的說道。

隆美爾一愣,“你不是不允許他來我們家裏嗎?”

“那是以前,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塞西冷笑,“這件事如果得不到一個圓滿的解決,那以後的日子就別想平靜的過了。”

124見面

隆美爾終于察覺到事态的嚴重性,在勉強安撫好塞西的情緒後,急匆匆地趕到馬爾塞尤位于柏林的家,有些事要當面說清楚才行。

馬爾塞尤對他的深夜到訪一點也不吃驚,好像早就知他要來似的。隆美爾把詩集放在桌上時,馬爾塞尤的表情才微微一動。

“我把這本書帶來了,但不是還給你,而是想請你解釋一個問題,”隆美爾從書裏拿出那封情書,“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你寫給哪位心上人的,很遺憾,我妻子看見了,她……很生氣,并認定這是寫給我的。少尉,你務必要替我澄清這個罪名,否則,我的妻子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的。”

馬爾塞尤垂下睫毛,不吭一聲。

“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負擔,只要對我妻子解釋清楚這封情書不是給我的,那事情就擺平了!”隆美爾認為處理這件事很容易,他一直都不相信馬爾塞尤會給他寫情書,如果有人堅持這麽認為,他一定會恨恨地嘲笑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隆美爾夫人打算見我嗎?”馬爾塞尤擡眼,“還是你讓我去見她的?”

“是我妻子要見你,她……要和你當面對質。”隆美爾不想說得這麽嚴重,可事實的确如此。

馬爾塞尤暗暗嘆氣,看來這次是撞在槍口上了。他本來只是想偷偷把情書交到隆美爾手中,如果對方接受,那兩人的關系完全可以發展成地下情人。如果對方不接受,自己也不用太尴尬。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對于神秘的隆美爾夫人,馬爾塞尤一直都想見一見,既然她發出了邀請,那自己也不好再推辭了。

“好,我會見她。”馬爾塞尤爽快地答應下來。

站在門口,看着隆美爾輕松的背影,狡猾的小蜜蜂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一定會把事情好好地說“清楚”的!

這是塞西第一次以“隆美爾夫人”的身份正式會見情敵。在北非時,他的身份只是個小小副官,還是個相貌醜陋的絲毫不起眼的人,除卻那次的偶遇,塞西倒要看看這支美麗的“帝國之花”會如何應對。

“親愛的,你的絲巾。”隆美爾把一塊酒紅色的絲巾遞了過來,“我認為你帶這個顏色的最漂亮。”

“我知道我已經人老珠黃了。”塞西把絲巾戴在脖子上,還系了個精巧的蝴蝶結。

葡萄酒一樣的紅色趁着他的脖頸很白皙,隆美爾忍不住在他腮幫子上親了一下,“如果你是人老珠黃,那我豈不是老的沒法看了嗎?”

塞西推開他,翻了個白眼,“元帥先生太會說笑了,圍在您身邊的狂蜂浪蝶就足以能夠表現您的魅力。成功的老男人一向最受歡迎。”

“塞西,”隆美爾無奈,“夫妻之間最重要是信任。我們在一起都三十年了,難道你還不相信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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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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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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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