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乍暖還寒

顧暖風看見轎車外面的葉青城難得的面色凝重嚴肅，邊打電話邊看着車，她也打開車門下來：“青城，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葉青城看見顧暖風下車，通話結束的有點倉促，第一眼看向顧暖風的目光深邃而複雜，但也就瞬息後他的目光如常的柔情似水，幾個大步過來攬住顧暖風的肩膀：“車的确出了點小故障，不過幸虧發現及時。”

這輛車在沒有調查結束前是不能開了，葉青城拔下車鑰匙放在後備箱的夾層裏。

“車就停在這兒？”葉青城就這麽攬着顧暖風在路邊等車，她不放心地回頭看看。

葉青城捏了一下顧暖風的小鼻子：“我已經給了許助理電話，他離這兒不遠一會就能到。暖風，我們去看房車吧，年過了開着出去旅游，你說多方便啊！”

房車上面卧室、廚房、衛浴室等設施都有，能夠想象，年後當初春來臨，把車停靠在透着初春氣息的郊外，擁着心愛的人白天看着自然的如畫美景，夜晚看着浩瀚的蔚藍夜空繁星點點，該是多麽富有詩情畫意的一件事情啊。

到了一家專賣房車的四S店，葉青城看見豪華款裏的那張超寬的豪華雙人床，他沒有考慮的當場就拍板買下了。

“青城，你真買啊？要不到別家再轉轉，不是說貨比三家不吃虧嗎？”等業務員去拿合約的時候，顧暖風悄聲問葉青城，他什麽時候也成了沖動購物型的人了？

“我看着裏面的設備挺符合心意的，特別是那張床。”葉青城用手摩撫着顧暖風的掌心，黑曜石般的眼裏飄過某種期待，在晚上入住酒店之前，他們累了在那上面休息絕對是比普通轎車放低的座椅躺上去舒适多了，人生之樂，也不過如此。

對了，他貌似還沒有和她試過車上那啥的……他突然有了股雀雀欲試的沖動。

“再瞎想當心我掐你。”顧暖風抽回被他撫得癢癢的掌心，太熟悉葉青城的眼神了，這時候他絕對想的超乎正常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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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孝鈞關閉了一切的通訊設備，把自己關在私人的酒窖裏，整日泡在各種烈性酒裏。

等大劉強行闖進來告訴他的時候，他駭得酩酊大醉的酒意頃刻就醒了大半，坐上大劉的車一路火急火燎的從仁康醫院的方向反過來往金鼎華庭小區的方向開。

車內彌漫着濃重的酒氣，還有林孝鈞讓大劉透不過氣來的壓抑呼吸，都讓開車的大劉心裏發憷，千千萬萬不要再折騰出什麽事情，不然誰都完了。

黑色的奧迪沉穩地停靠在公路的一側，閃爍着的警車和開過來的拖車，讓林孝鈞一直握成全的手頓時舒展開來，他繃緊的身軀像坍塌般放任地倒在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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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是晚了一步，林孝鈞悲到極點的歪斜地靠在後座低低地笑出了聲。

“葉青城，我是林孝鈞，這件事是我的家人……警局那邊能不能不要追的太急，我會處理，這應該是最後的一次了……”

他想了想又打了出去：“大伯母，我林孝鈞不喜歡欠人的人情，現在這個人情我還給你，不想警察很快找到你的兒子，就趕緊帶他去法國吧……”

兩通電話後，後座的林孝鈞是死一般的沉默，大劉實在忍不住了轉過身：“鈞少爺？”

“大劉，放心吧，你家少爺我強大着呢。誰離開誰又不是不能活，等着我做的事情多着呢，走吧。”

是的，誰離開誰又不是不能夠活，只是怎麽活，又活的怎麽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暖風，我不用祝福你也知道你會過得很幸福。

怎麽葉青城今天的每次接打電話都是怪怪的？顧暖風狐疑地看着葉青城，他則笑着走過來：“這次就由你來試車。”

他把顧暖風拉着坐到駕駛座椅上：“我們先去後面的場地裏兜幾圈，一會再過來辦剩下的手續。”

顧暖風握着方向盤，苦着一張臉看着葉青城：“可以不要我試嗎？”

說實話，那次的開車經歷讓顧暖風對開車不僅提不起興趣，甚至還有後怕，而且她當初想學也就是想哪天葉青城喝醉了她可以開車把他接回家。

“有我在呢不用怕，上次跑車都開過了，這房車就不信你開不好，我們家的顧暖風可是無所不能的。”葉青城給她打氣，那鼓勵的眼神立刻讓顧暖風找到了自信。

一輛豪華的房車在四S店的場地裏悠哉地轉着圈，開着的全景天窗裏飄出男人醇厚的聲音：“……這多穩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開了兩三年的老駕駛員呢，年後我就去給你報名考駕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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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風，你怎麽老是走神，圍棋你下不好，怎麽現在就連五子棋都下不過我了。”顧爸爸就差用手指去敲顧暖風的腦袋。

女婿晚上醫院吃年夜飯，女兒沒有去說過來陪他們二老，當時他們還一陣子的激動，可是這人在這兒，魂卻掉在女婿的身上，從過來會後就開始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這還不如不過來呢。

“誰說的，我不是怕你生氣在讓着你嗎？”顧暖風可不承認，但她就是心神不寧，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和老爸下棋，甚至開始後悔沒有和葉青城一起去。

吃着大棗，看也不看手摸到剛剛扔到果盤裏的棗核又放進嘴裏去了。

擡頭就看見顧爸爸一副你完了的表情，她“呵呵”不好意思地笑起來：“那我們再重新來一盤？”

“算了，我還是去看會電視，你願意就去廚房陪你媽聊會天，不願意就趕緊走，守在他吃飯的酒店外面還能給他來個驚喜，我們都想着抱外孫呢。”

“老爸——”需要說的這麽直白嗎？顧暖風尴尬的臉上開始升騰紅雲。

“得了，我也看出來了，趕緊走吧，外面冷，把帽子圍巾戴好，下次如果青城不過來你也就不用過來了，看着心煩。”顧爸爸連說帶攆人的把顧暖風給“轟”了出去。

“老顧，你幹啥呢？”顧媽媽想看他們父女下棋，從廚房裏出來就看見顧爸爸把顧暖風推出去關上了門。

“想抱外孫嗎？”

“這還用得着問嗎？在暖風後面結婚的趙老師他們家的孫子都好幾個月了，胖墩似的，讓我眼饞死了。”

“那我就提前恭喜沈老師了，你的女兒好事也近了。”

顧暖風坐在出租車裏往葉青城他們吃年夜飯的酒店過去，她的心突突地不穩定地跳得厲害，似乎越是接近酒店，她的心就沉重一分。

“暖風，你快點到濱江路的城市人工湖，青城他下去救人到現在也看不見上來……”周子卿的話像一枚重磅的炸彈在顧暖風的耳邊陡然炸響。

這通電話讓她整個人就像掉進了冰窖裏，她的世界一瞬間坍塌了。

顧暖風失魂落魄地從出租車上下來，看見等在人牆外圍眼睛紅紅的周子卿就問：“青城他人呢？”

“救援的人已經下去了，他……”

顧暖風越過他擠進圍觀的人牆，擊穿心房的痛讓她絕望到窒息。

“暖風，青城……他不會有事的。”秦商的衣服濕丨漉丨漉的，人在風中冷得直顫，他不知道在安慰誰，因為看過來的眼神和顧暖風同樣的絕望。

年夜飯開宴的早，結束的也就早，他們三個人都喝了一點酒，相約着都不開車打車回家，誰家近就先送誰。

出了酒店不遠就聽見人工湖那邊有人在喊救命，他們三個都是醫生，醫生的職業本能讓他們三個就向着那邊跑去，岸邊有一個女人在向路人求救，說有兩個男人打架掉湖裏面去了。

除了不善于游泳的周子卿沒有下水，他和葉青城趕緊脫了外衣跳下去救人，落水的那人穿着冬衣濕透了很重，整個人纏着他不松手，他施展不開手腳試了幾次差點就上不來。

就在精疲力盡的最終放棄了向岸邊游去的時候，卻看見葉青城還不放棄的試圖把他救的那個人送上來，他趕緊幫忙伸手去拽拖，等他和周子卿好不容易把人拽上了岸，回頭卻看不見湖水裏葉青城的人影了。

秦商再跳進去，可是就是找不到葉青城，他們下去救人的時候周子卿就打了110和120，後來他也被救援的人員給拉了上來，秦商他真的不敢想象萬一有個什麽事情，這離過年也就四天了。

“那他怎麽還不上來呢？”

顧暖風用手怎麽也抹不盡眼裏流丨出的淚水，她就是想讓視線清晰些，能夠第一個看見上來的葉青城。

如切骨般的疼痛讓顧暖風愣愣地看着在冬天寒風中的冰冷湖水，如果失去他，她還能夠怎麽活下去？

水中的救援人員叽哩哇啦的聲音，還有感覺她不對勁的周子卿過來試圖和她說着什麽，她對周遭的一切統統屏蔽。

暖風，我在這裏，暖風，你看見我了嗎？

我看見了你了，等我！青城！她像跳水運動員起跳般地呈現一抹弧線地決然跳進了湖裏。

“人我們已經找到了，一個已經停止了呼吸，一個還有生命體征……”

“怎麽又有人落水了，這女人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