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溫情的邂逅 (1)

達拿都斯終于趕在聖誕節前的最後一個工作日将加隆的自傳帶給了哈迪斯，還額外附送了2張加隆的巨幅海報，原來達拿都斯還是堅持認定哈迪斯肯定跟他一樣是加隆的鐵杆粉絲，只是哈迪斯不好意思承認罷了。“老大，看完自傳後要跟我交流交流哦，送你2張加隆的海報，這可都是當年加隆後援會的限量版，我是會員才有資格拿到的呢。”哈迪斯覺得越描越黑，索性幹脆對着達拿都斯點頭道，“好的，我知道了，達拿，謝謝你的海報。”哈迪斯決定這個聖誕節除了陪同家人外，其餘時間準備将加隆的自傳看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是想從加隆的自傳中找找撒加的影子。

這個聖誕節加隆除了要上幾個實在沒法推掉的通告外，其餘時間都準備呆在家裏休息和撒加或是和拉達曼提斯在一起。平安夜拉達曼提斯被叫到加隆家裏吃聖誕大餐，三人一起說笑，拉達和撒加在廚房忙碌，加隆偶爾過來搭把手，倒也和諧愉快。只要是加隆不用上通告的日子，拉達曼提斯通常都會留在加隆家，撒加很識趣地給兩人騰地方，前段時間忙于給加隆寫自傳，撒加也好久沒一個人出去逛街了，正好趁着難得的假期他要去那家他很喜歡卻好久沒光顧的甜品店坐坐。撒加喜歡的那家甜品店坐落在塞納河沿岸大街上，遠遠地就能看見它家可愛的特大型店招，它家招牌是抹茶芭菲，店招上就是一個巨型的拟人化抹茶冰淇淋，抹茶大芭菲兩腳叉開，一手拿着一把大勺子做防守，一手執着一把大叉子做武器，叉子呈進攻狀态向前伸着，店招的左下角角落裏方圓百裏內所有的甜點看到抹茶芭菲來了都吓得縮在一角，給它讓位，撒加覺得這個店招超級有趣可愛又強勢。或許是撒加很久沒來的緣故，他竟然不知道抹茶大芭菲确實兇狠把旁邊兩家小店全部并吞了，現在正趁着聖誕假期在做擴大化裝修，雖然裝修已近尾聲，但暫時還沒法開門營業。撒加算是白來了，他不知道接下來該去哪兒，只好沿着塞納河散散步，就在他快要走到街角的時候，他竟然發現那裏靜靜地開着一家café。撒加以前只光顧抹茶大芭菲，從來不知道就在不遠處的街角還有這麽一家安靜的café，撒加決定進去坐坐。經營café的是一個黑長發的溫柔女子，她微笑地對着撒加說，“先生看畫嗎？還是喝咖啡。”原來這裏還是一個畫廊，撒加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喝咖啡，謝謝。”

“好的，請稍等。”不一會兒，溫和的店主給撒加送來一本餐單，撒加驚訝地發現店裏的飲料點心均為咖啡或是巧克力制成，竟然都沒有抹茶或是水果類的甜點。撒加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和一份巧克力布朗寧，對于他這種嗜好甜食的人來說，這已經是他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的苦味了。溫和的店主忙着給撒加煮咖啡，裏面貌似還有一個小廚房專門烘焙點心，在這悠閑的聖誕假期裏所有人都忙着合家團聚，撒加發現自己竟然得以獨占整個店面，他舒服地靠在藤椅的靠墊上，打量着整間café的裝修。Café分為café和畫廊兩部分，café在前畫廊在後，估計這也是考慮到不讓煮咖啡時所産生的水汽會沾染到那些昂貴的畫上，想必店主是極其心愛那些畫的。店面雖不是特別大，但是很有格調，以黑色為主顯得大氣穩重，但是桌椅全部選用淺一色的原木和藤制的，不讓整間店面顯得過于陰暗，店面所有的窗戶均為玻璃制成的透明落地窗，使得陽光能夠充分照射進來，也能讓客人坐着享用美食的同時還能欣賞塞納河的迷人風光。真是別致的心思，撒加暗暗贊賞，很快他的咖啡和蛋糕都好了，給撒加送咖啡和蛋糕的并不是先前那個溫和的店主，而是一個看似沉默的年輕人，撒加進來時并沒有見到他，估計他在那間烘焙甜點的小廚房裏，那麽眼前的巧克力布朗寧應該就是出自他之手了。咖啡很香，雖然是苦味最弱的卡布奇諾，但是一點都沒有掩蓋掉咖啡本來的濃醇香味，而那塊巧克力布朗寧此刻像一件藝術品，淋在上面的巧克力醬對着撒加發出誘人的光澤。撒加由衷地感謝店主和甜點師如此用心的制作，“謝謝。”

“不用客氣，您請慢用。”

哈迪斯花了2天的時間将加隆的自傳看完了，很遺憾，除了在加隆的檔案裏家庭成員一欄注有哥哥這麽個稱謂外，整本自傳撒加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哈迪斯翻遍了自傳中大篇幅的彩照，都只看到加隆一個人，雖說确實是加隆的自傳，可是作為加隆的孿生哥哥适當出現一下也未嘗不可啊，他也是加隆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嗎？撒加就像是隐形了一樣，只聞其名不見其人。雖說有點小失望，不過哈迪斯還是能在字裏行間的文字中慢慢揣摩這個他曾經的隊友。撒加的文筆很細膩應該就和他本人的性格一樣，雖然在自傳中撒加并沒有出場為大家講述其與加隆的兄弟情分但是透過撒加的文字還是能感受到他對這個弟弟的關愛，文中頻繁出現一個叫R的人，哈迪斯覺得這個R肯定指代的不是撒加，應該另有其人，與加隆關系極為親密像是戀人，好在哈迪斯不喜歡管人閑事他對加隆也不感興趣所以并不像達拿都斯一樣對着這個R進行深刻研究。哈迪斯将看完的自傳放在書架他最喜歡的那一排書裏，想想又覺得不妥萬一有人來他家一定會誤會他是加隆的鐵杆粉絲，于是哈迪斯又将它拿出來，想來想去不知道放在哪裏好，幹脆随手放進了床頭的暗櫃裏。

哈迪斯決定去畫廊看看，順便把不久前新畫的2幅睡蓮拿到店裏去，他知道今天是聖誕假期，無論是畫廊還是café，來光顧的客人都不會多的，如果不巧遇上熟客就說自己是快遞公司來送畫的。（陛下，乃看上去也不像是快遞公司的小哥呀，而且有開着法拉利送快遞的嗎？）哈迪斯熟練地為畫框的四個角套上硬紙封套，然後将2幅畫都用牛皮紙包裹好放在自己那輛豪華法拉利的副駕駛座上并用安全帶系好。哈迪斯到畫廊時，除了姐姐和甜點師一輝外果然沒看到什麽人，他把兩幅畫從車上小心地取出拿進店裏，一輝已經搶在潘多拉前面接過了沉重的鑲着實木畫框的畫并把它們小心地拿到café後的畫廊裏拆開牛皮紙準備挂畫。姐姐和一輝之間的事情哈迪斯能猜到一點，不過既然兩個當事人都不聲張那麽哈迪斯是絕對不會去主動揭穿的，哈迪斯挺喜歡一輝，一輝雖然話不多不怎麽會說甜言蜜語但總喜歡用實際行動來表達對潘多拉的體貼，店裏所有的重活一輝都一個人承擔堅決不會讓潘多拉沾手，在這一點上哈迪斯很是欣賞他。姐姐不動聲色地提醒哈迪斯café裏有一位客人在，哈迪斯轉過頭驚喜地發現坐在他café中的客人竟然是撒加，哈迪斯可以對天發誓，他現在絕對不會将撒加和加隆給搞錯。

撒加發現café的每個角落裏都豎着兩排書架正好呈90度直角将單調的牆面化成書的階梯，上面陳列着一本本世界名著和各國游記，看來店主還是個飽覽名著并且喜好旅游的人，撒加去過的國家不多僅限于法國周邊的一些歐洲國家，其中他最喜歡的是奧地利，和加隆喜歡搖滾樂不同，撒加喜歡古典樂他會彈鋼琴，撒加的房間裏到現在還擺放着一架巨大的白色三角鋼琴，這是他過13歲生日時的禮物，加隆當時選了一把吉他大師親筆簽名的吉他而撒加要了奧地利産的Bosendorfor，和加隆這種娛樂圈巨星不同，維也納到處是流浪的音樂家，站在街角或拉小提琴或吹薩克斯，你要願意就對他的音樂表示贊賞付些聆聽費你要是不喜歡不願給他也絕不會盯着問你要。撒加選了一本儒勒.凡爾納的《八十天環游地球》，一邊喝着下午茶一邊沉浸在福克先生的旅途中，直到有人過來取走了他的咖啡杯。

哈迪斯發現撒加低着頭在看書，好像看得還很投入，冬天的太陽暖暖的不似夏天的張揚，溫暖柔和的陽光給坐在窗邊的撒加鍍上一層金色的光環，哈迪斯好似在欣賞一幅現實版的天使畫像，不知那位喜好天使的畫聖拉斐爾如能看到此情此景會不會激動得提起筆來馬上作畫呢？哈迪斯不想破壞如此美好的畫面，如有可能他甚至希望能用畫筆将眼前的天使畫下來，哈迪斯懊惱地覺得如果這個畫面能出現在自己的畫室就好了，現在畫廊裏可是什麽作畫工具都沒有。姐姐提醒哈迪斯該給客人續杯了，哈迪斯盡量放輕腳步不打擾到撒加，就在他拿起咖啡杯的一刻，撒加還是擡起了頭。

察覺到有人在動自己的杯子，撒加疑惑地擡頭，目光正對眼前人，撒加頗為驚訝，竟然是數月前在朱利安的訂婚禮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哈迪斯，又或者說他其實還有另一個對撒加來說更為熟悉的身份。撒加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對方，叫哈迪斯嗎？似乎上次他并沒有告知自己他的名字。叫冬末？撒加無法百分百确認，這個世界上同名同姓的人真的很多，如果對方不是反而會讓他一頭霧水。撒加猶豫不決中，對方已經先開口了，“看你看書看得入迷本想悄悄地為你續杯，沒想到還是驚擾到你了。”

“沒關系的。哎？你說你。”撒加才反應過來，他先前說要為自己續杯，那麽他？

“這間café是我開的。”撒加看看哈迪斯又看了看那個被自己誤認為是店主的溫和女子，哈迪斯察覺到了他的疑問，笑着回答，“那是我姐姐。”撒加恍然，原來如此，“好巧。”哈迪斯為撒加續上一杯卡布奇諾便在他對面的藤椅上坐了下來，“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哈迪斯。”

“我是撒加。”

“我知道，或許我還能叫你另一個名字，逃犯夏初。”

“哦？你是怎麽知道的？旅行者冬末？”

“呵呵，你不是也知道了嘛。”夏初&冬末，這是只有他們倆才知道的暗號，四目相對，兩人同時笑了。

“你，不似網絡上的那麽張揚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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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讓你失望了嗎？”

“不，沒有，恰恰相反，我感覺很驚喜，知道你給我的初次印象是什麽嗎？我是指在網絡上。”

撒加看着哈迪斯眼中的笑意越來越濃，他有種不怎麽好的預感，“我說，你該不會是真的把我想成了那種通緝犯了吧。”

哈迪斯被撒加逗得樂不可支，撒加叫苦不疊，早知道自己就不該在游戲中選擇當個逃犯。“不不不，倒沒有那麽不堪，嗯，怎麽形容呢？我畫給你看看好不好。”

“好啊，好啊，畫給我看看。”哈迪斯起身問姐姐要了筆和紙，随後低頭用筆在紙上三兩下就勾畫了一個卡通形象的小人，撒加拿過哈迪斯畫好的卡通像，撲哧一聲就笑了，“你知道你畫的這個小人像誰嗎？”

“像誰啊？”哈迪斯不明所以。

“你知道開在你café前面不遠處的那家冰淇淋店嗎？”

“你說抹茶芭菲？”

“嗯。”見哈迪斯還是沒明白，撒加再提醒他，“你有擡頭看過抹茶芭菲的店招嗎？”

哈迪斯恍然大悟，“你說那個兇狠的拿着大叉子進攻的冰淇淋大王？”撲哧，哈迪斯自己也笑了。

“如果你再給我畫上冰淇淋波浪頭給我穿件綠衣服再給我把大叉子我就跟那冰淇淋大王一模一樣了。”

“有一點你肯定比不上冰淇淋大王。”

“什麽？”

“它胖得都快把杯子給撐爆了。”兩人再次同時笑倒。

說笑間，哈迪斯的手機輕微震動了一下，是姐姐發過來的，潘多拉見哈迪斯和撒加談得很忘我，便也不打擾他們，給哈迪斯留了短信說自己和一輝要先走，哈迪斯轉過頭向姐姐示意自己知道了。撒加見哈迪斯的姐姐和那個甜點師收拾了東西就要離開，便問哈迪斯，“是不是很晚了，你們要打烊了？”

“不是，姐姐他們有事兒要先走，現在正是下午茶時光，夏初願意賞光留下來再喝一杯咖啡嗎？”

“可是，咖啡師已經走了，難道說冬末還會做更好的？”

“夏初不相信嗎？”

“那就請冬末露一手哦。”

哈迪斯将撒加帶到烘焙甜點的小廚房，撒加環顧四周，廚房雖小但幹淨整潔，所有咖啡及甜點用具一應俱全。“介不介意換個口味的咖啡？”哈迪斯向撒加發出邀請。

“我對咖啡不太了解，不過我不喜歡太苦的。”

“喜歡牛奶還是巧克力？”

“牛奶，不過今天我想要巧克力。”撒加朝哈迪斯狡黠地眨眨眼。

“那摩卡吧，好不好？”

“如果是牛奶呢？”

“那就給你換拿鐵。”

撒加看着哈迪斯專心地煮咖啡，這個認真的男人很美麗，撒加這麽想着。哈迪斯并沒有像普通咖啡店那樣用意式濃縮咖啡配牛奶最後淋巧克力的做法，而是選用了産自也門的摩卡咖啡豆現磨現煮，配上一定比例的巧克力，再将打至發泡的鮮奶油倒在咖啡上最後淋上巧克力拉花，最後完工的摩卡像一杯咖啡中的貴婦，精致華美，哈迪斯給自己則煮了一杯曼特寧。剛煮好的滾燙咖啡透過冰涼的鮮奶油，入口變得溫熱柔和，略帶苦味但更多的是一種巧克力的甘苦。兩人靜靜地相對，坐在冬日的午後，品嘗着醇香的咖啡，時光在兩人間慢慢流過，太陽不知不覺地悄悄落山了。兩人同時發現天色已晚，“太陽落山了。”話一出口，又是相視一笑。

多年以後，撒加還會時常想到那個溫馨的冬日午後，“哈迪，如果不是那天下午如此溫情和美好的邂逅，是不是我們就不會彼此淪陷了，是不是後來也就不會那麽痛苦了。”“如果我說是，你還會願意和我相遇嗎？”“嗯，我願意。因為這是我們的故事，我，還是會愛你。”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的。”

“一定要和我這麽客氣嗎？”

“嗯，那好吧。”

哈迪斯為撒加打開自己法拉利副駕駛一邊的車門，待撒加坐進去後，哈迪斯關上車門，然後自己坐上另一邊的駕駛座。撒加一眼就看出了哈迪斯法拉利的型號，“F430 Scuderia Spider16M”

“你也知道？你喜歡車？”

“偶爾看看，我弟弟加隆他很喜歡，有時候會買汽車雜志回來，我會順手翻翻。”

“加隆的座駕應該比這款好多了吧。”

“加隆有免費司機，他才不開車呢。不過你這款也不差啊，是全球限量版吧。”

撒加以為哈迪斯會立馬發動汽車，哈迪斯卻低下頭先為撒加系安全帶，這個雖然細微卻不甚體貼的舉動讓撒加很感動。曾經相同的動作出現在拉達曼提斯手上，加隆開車從來不系安全帶，而且車速奇快，撒加每次坐在加隆車上都感覺要被甩出去了，這些壞習慣都讓拉達曼提斯極為不安，之後他自願給加隆當免費司機，撒加每次坐在拉達曼提斯車上都會聽見拉達曼提斯叮囑自己系安全帶，然後看着拉達曼提斯細心地為加隆系安全帶，最後才開車。撒加從未想到有一天也會有個人在開車前為自己系安全帶，那麽細致入微。

“嗯，不過我覺得再好的車也不過是為人服務的，關鍵還是要實用，所以我雖然對車挺喜歡，但絕不會盲目炒車。”

“為什麽不試試蘭博基尼的蝙蝠系列，我覺得那款型更适合你，而且法拉利多數沒有硬頂，不怎麽安全。”

“那等這輛車報廢了，我就去換蘭博基尼。”

“呵呵，我只是随口說說哦。”

“呵呵，我可是認真的，蝙蝠系列我也很喜歡。”

哈迪斯開車的風格和拉達曼提斯屬于同一個類型，雖然快但是很平穩不像加隆，開起來簡直像在飙車，撒加和加隆的家其實離哈迪斯家不遠，都位于巴黎黃金地段的富人區，哈迪斯将撒加安全地送到家門口。

“有空就給我打電話，我的號碼你有。”

看着哈迪斯迷人眼睛裏的真摯，撒加由衷地點頭，“好，那你也要有空多上網。”

“嗯，不許隐身。”

“隐身也會對你可見的。那我走了，再見。”

“再見。”

“開車小心。”撒加帶着溫情的叮咛讓哈迪斯倍感溫馨，他開着車緩緩駛出撒加所在的住宅小區。

看着哈迪斯的車安全地駛離小區大門，撒加轉身開門回家，走進家門，撒加看到拉達曼提斯在廚房忙碌，而加隆站在樓梯口以一個很扭曲的姿勢歪着頭看他，撒加幾乎可以肯定剛才哈迪斯送自己回家肯定讓加隆嗅到什麽了。

“法拉利F430 Scuderia Spider16M送你回來啊，快說來聽聽，是誰啊。”

“真八卦。”

“別小氣嘛，說來聽聽，到底是誰啊？”

“加隆你不去當狗仔真的可惜了。”

“那你就滿足一下我當狗仔的心願吧，嗯？”

撒加才不上加隆的當，他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直到加隆來喊他下樓吃飯。吃完飯，撒加逃也似地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他剛想關門加隆已經搶先一步沖進來了。

“嘿，我看你往哪裏跑。”

“我跑什麽呀，我又沒幹什麽虧心事。”

“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剛才那個送你回來的是誰？”

撒加對加隆真是無可奈何，“是哈迪斯。”

“哈迪斯？就是上次在朱利安訂婚禮上和你在一起的那個希路達的心上人？”

“什麽叫和我在一起呀，弄得我倆好像有奸情似的，我們是正巧在露臺上碰到的。”（你們倆不就是有奸情嘛，還敢抵賴。哼哼哼）

“沒奸情？那他今天送你回來啊，原來你今天下午和他幽會去了。”

“越說越離譜，我今天下午是正巧去了他開的café喝下午茶了，然後他就順道送我回來了，僅此而已。”

“得了吧，撒加，我還不知道你？你自己沒發現我可都看到了，剛才晚餐時你滿臉幸福的紅暈，就差周圍沒布滿粉紅色的心形泡泡了。”

“你胡說。”

“哼，是不是胡說，你自己最清楚。不過撒加，我好心地提醒你，哈迪斯身邊還有個希路達呢，雖說大家都知道是希路達在單相思，但他要是一直跟希路達這麽不清不楚的，那你還真就成了個第三者。我勸你快點去告訴你的哈迪斯，讓他早點跟希路達斷了，這樣對大家都好。”

“我跟哈迪斯只是朋友而已，我幹嘛讓他跟希路達斷了，再說了你願意找同性戀人，我可從來沒這麽想過。”

“哼，撒加，你就嘴硬吧，反正我提醒過你了，信不信由你。”加隆說完“蹬蹬蹬”跑到樓下找拉達曼提斯去了，留下撒加一個人坐在房內思考加隆剛才的話。撒加自己都不知道愛情到來得如此之快，他只是單純地感覺到和哈迪斯在一起很開心，哈迪斯的細膩體貼都是讓撒加感動的。

撒加拿起手機給哈迪斯發短信：安全到家了嗎？

哈迪斯很快給予了回複：嗯，到了，正在叫外送，你呢？吃過飯了？

嗯，今天家裏有免費廚師在，所以有口福了。

我這裏都沒人給我做點。

冬末大神不會做飯？

讓你猜對了，我只會煮咖啡加偶爾做甜點，除此之外我連菜刀都沒碰過。

那下次我給你做點。

好啊，那我可有口福了，沒想到夏初大王還會做飯。

我廚藝可好了，你吃過就知道。

那我拭目以待哦。

兩人斷斷續續一直聊到淩晨，期間撒加洗了澡加碰倒一只杯子，哈迪斯洗了澡加絆倒一個凳子，最後結束在相互的晚安中。

哈迪斯夢見撒加了，那副現實版的天使畫像，第二天早晨醒來哈迪斯閉上眼還能清晰地描繪出昨日下午的場景，哈迪斯決定要把天使畫下來，至少要讓撒加留在自己的畫中，他決定今天驅車前往自己位于巴黎郊區的畫室。哈迪斯的畫室其實是一幢臨湖別墅，周圍風景優美，別墅區裏住客很少，大都是在巴黎市中心有住宅的富豪們，別墅只供周末或是度假時使用。哈迪斯當初買下那幢別墅看中的就是它周邊環境的安寧很适合自己在那裏安心作畫。哈迪斯将自己關進畫室一直呆到晚上，随後他滿意地看着自己的畫作，天使被他牢牢地鎖進了畫中。哈迪斯想将畫送給撒加，他很想看看撒加看到自己畫像後的表情，他決定明天去給畫鑲上畫框，然後找機會作為禮物送給天使。哈迪斯走出畫室來到外面的客廳，他要收拾一下帶上畫回市中心的家了，他的手機躺在客廳桌子上隐隐發出幽藍色的光，是有短信的提示。哈迪斯拿起手機點開短信，一共有3條，兩條來自撒加，一條來自希路達。

哈迪斯急忙點開撒加的短信：明天有空嗎？請你吃大餐，我做的。

在忙嗎？看到後給我回複吧。

哈迪斯第一時間回複撒加：我在忙于制作送你的禮物，明天下午café見。

撒加很快回複：什麽禮物？能透露一下嗎？

暫且保密。

好，那明天下午見。

這麽快就有機會把畫送出去了，哈迪斯很高興，他點開最後一條希路達發來的短信，也是問自己明天有沒有空，哈迪斯找借口随便敷衍了一下就随手删了她的消息，他要趕回市中心訂購畫框。

哈迪斯相熟的裱畫商在聖誕假期每日早早地就關門了，哈迪斯只好給他打電話約好第二天上午前去裱畫。隔天一切妥當，哈迪斯帶着裱好畫框的天使像中午就趕到了café準備先在姐姐那裏蹭飯，他将畫擺放在畫廊靠窗的位置，使陽光能夠鋪瀉在畫上。潘多拉很識趣地帶着一輝早早地離開，将café全權交給了哈迪斯，哈迪斯給自己煮了一杯曼特寧，然後坐在上次撒加坐過的位子上靜靜地等待他的天使降臨。

家裏冰箱大空，加隆說要和拉達曼提斯外出采購，撒加一反常态地要跟着一起去，三人坐進拉達曼提斯的那輛賓利，由拉達開車前往超市。撒加沖進超市也不理會加隆和拉達，只顧自己低頭選購，新鮮的蔬菜、可愛的洋蔥圓圓的蘑菇，還有生冷的蝸牛鵝肝，加隆把頭湊過來說，“今晚吃大餐啊。”

“NO，我下午要外出，不一定回家吃飯，到時候你們自己吃吧。”

“那你買那麽多菜幹嘛，原來不是給我吃的。”

撒加用手指指拉達曼提斯，“你要吃什麽跟他說。”

“我說你下午該不會是又要和哈迪斯幽會吧，這些菜都是買給他的？”

“不是幽會，我只是作為朋友想請他吃頓飯而已。”

“吃頓飯為什麽不能去餐廳，而是你親自動手？而且你們才見過2次面就熟成這樣了？你還不承認你們倆有奸情嗎？”

“你怎麽什麽都能想歪，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誰啊？不就是V牌的首席設計師嘛？噢，人家還是希路達的心上人，哈哈。”

“他就是我在游戲中的那個隊友，冬末，因為他的幫助我才能賺到那幾萬的裝備，難道我不該好好答謝他嗎？”

“這麽說原來哈迪斯就是你的冬末？難怪，哈哈哈，這個世界可真小。”

“什麽叫做我的冬末，亂說。”

“那你買完東西就走嗎？不跟我們一起吃午餐了？”

“誰說的？中午你請我，我要吃龍蝦和血鴨。”

“靠，你晚上吃蝸牛鵝肝，中午還要吃龍蝦血鴨，吃撐你。”

“那不一樣，晚上我做給朋友吃，中午我吃你的，吃完了你先送我過去，然後你和拉達曼提斯再回家。”

加隆認栽，因為哈迪斯的café開在塞納河沿岸，加隆索性帶着撒加和拉達曼提斯去了塞納河岬角的銀塔餐廳。吃過午餐，加隆讓拉達曼提斯将車開到哈迪斯的café門前将撒加放下，透過café半透明的落地大窗，隐約看到哈迪斯坐在裏面低頭看書，加隆不得不承認，哈迪斯真的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難怪希路達會心甘情願無名無份地跟随他那麽久，加隆幾乎可以肯定這個迷人的男人正在和自己的哥哥之間發生着什麽，眼下加隆開始有點讨厭希路達，任何時候他都不希望有人擋了撒加的道。

哈迪斯好像聽到外面傳來汽車低沉的馬達聲，不過café的隔音效果很好，他聽得也不是很真切，但是撒加進門時他還是像有心靈感應似地擡頭，他發現撒加拎着大包小包，“你把超市都搬來了嗎？”

“嗯，這不是答應某個人要請他吃大餐的嘛？”

哈迪斯走過來幫撒加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拿到廚房，雖然café的小廚房很少做正餐，但是用具倒還齊全，幫着撒加把食材都送進冰箱，哈迪斯帶着撒加來到café後面的畫廊。前日下午撒加并沒有涉足畫廊，沒想到這裏的空間別有洞天，錯落有致地懸挂着一幅幅色彩或明快或幽暗的華美油畫。撒加驚愕地看到畫廊的落地窗前有一幅畫在靜靜地沐浴陽光，畫中人，竟然是自己。看到撒加的反應如自己預期的那樣，哈迪斯走到撒加身後貼着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喜歡這份禮物嗎？”

“你畫的？”

“嗯，喜歡嗎？”

“很喜歡，謝謝，不過你把我畫得太完美了。”

“沒有，是你本來就如此。”

“怎麽會想起來畫我？”

“因為我想把那個美好的瞬間永遠地留住。”

撒加回過頭，正好對上哈迪斯美麗的眼睛，被哈迪斯盯得臉上發燙，撒加只好低下頭企圖躲避那道令他不安的目光。撒加急于把自己從這過于暧昧的氣氛中解脫出來，他轉動着頭看向周圍，發現那些或懸挂或擺放的畫中有好幾幅竟然畫的是同一種植物——睡蓮。撒加知道睡蓮是一種極為名貴的水生花卉，被譽為“花中睡美人”“水中女神”。那些畫的右下角都有着畫家的簽名——冬末，“原來這個畫廊裏都是你的畫。”

“嗯，吃驚嗎？”

“有點，你喜歡睡蓮？”

“嗯，睡蓮是純淨聖潔卻又妖嬈的象征，是不是很奇特？”

“我只知道拉丁語裏把它稱為水國的仙女，在新約聖經裏有聖潔之物出淤泥而不染這麽一說，但是為什麽說它妖嬈呢？”

“因為相傳睡蓮是為愛而生的，它只為愛的人妖嬈。”

撒加湊近那幅睡蓮，碧色的湖中白色的香睡蓮靜靜綻放，純潔高貴，像有一種魔力要将撒加生生地吸進去。畫布上畫筆走過的痕跡清晰立體，另撒加不由得想伸手觸摸一下。身後的哈迪斯輕輕地執起撒加的手另一手攬過他的腰，在距離畫布一公分的地方停下，憑空沿着畫中的走勢為撒加描繪了一朵在空中盛開的透明睡蓮。撒加感受到來自哈迪斯掌心和身體的溫度，溫暖得可以包容一切，從哈迪斯身上飄來一股CK永恒（香水名）的香味。兩人就着這個姿勢緊貼了好一會兒，撒加想逃，但是哈迪斯緊緊箍着他的腰。

“別走。”撒加以為自己聽錯了，他轉過頭，哈迪斯微笑地看着他，“別走。”就在撒加不知所措的時候，哈迪斯輕輕捧起了他的臉，唔，沒等撒加反應過來，哈迪斯的唇已經覆蓋上來，帶着他一貫的溫情與體貼，讓撒加不安的心徹底放松下來至少現在他想沉淪在哈迪斯的吻中。撒加的唇很軟很香，像4月美麗的櫻花拂過，哈迪斯就快要記不得接吻的感覺了，那些昔日在他身下翻滾的女人終究只是床伴而已，哈迪斯從未吻過她們中的任何一個，吻是要送過最深愛的人的。他抱緊懷中人不停吮吸對方的雙唇，生怕一松手撒加真的就像天使一樣張開翅膀飛走了。撒加不自覺地緊抱哈迪斯，這個細密綿長的深吻弄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待哈迪斯終于放過他，撒加大口地喘着氣，哈迪斯一邊撫慰他一邊仍舊不松手地擁着他。撒加終于平息了呼吸後擡頭看着哈迪斯，哈迪斯清澈的眼睛也同時看着他，“別離開我。”“嗯。”得到撒加的回答，哈迪斯的吻如暴雨一般驟然落下，印在撒加的頭發和臉頰最終再次停留在令他癡迷的唇上，他的舌靈巧地撬開撒加的貝齒，滑進他的口腔，驚慌的撒加不知該往哪裏躲，他從未嘗試過與人如此大尺度的熱吻，但是他不想讓哈迪斯不開心，無論這是不是愛戀，撒加都珍惜哈迪斯這個朋友。嗯，好甜，哈迪斯好似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