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飄零的樂章 (2)

我告訴你,我是想整死你,沒錯,但我絕不會将他拖下水。”

被希路達痛罵不要臉,加隆又氣又急,他否定也不是承認也不是,在心裏狂咒了撒加一萬遍,都TM是你幹的好事!

“你們倆在這裏嚷嚷什麽?還嫌不夠亂?加隆,進來!”聽到争吵聲,朱利安從自己的辦公室裏探出了頭。

“噗……哈哈哈哈……”朱利安坐在自己的皮椅上,邊看看加隆邊哈哈大笑。加隆一頭黑線。

“你和哈迪斯?噗,我怎麽以前愣是沒看出來呢?這地方,好像是Flora莊園的睡蓮湖邊,該不是我結婚的那天吧?哈哈哈,我說你們倆就不能好好地開個房,那次我明明有包下整座莊園,開房又不需花一分錢。唔,你看現在弄得,要不這樣,幹脆就借此機會宣布出櫃吧,這其實沒什麽嘛。”

“老大啊,這根本就不是我呀!你讓我怎麽宣布啊?”

“都擱我這兒了,承認了吧,我又不會笑話你。”

“我說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你再看看清楚呀!”

加隆恨不得拽過朱利安的衣領好讓他與自己Face to Face,朱利安狐疑地看看眼前的加隆,再對比一下照片。突然,他的腦中跳出了一個名字,如果是那人,他與加隆何止是相似啊。“這該不是你哥?噗,你哥和哈迪斯?哎喲哎喲,加隆你快給我說說,這事兒實在是太逗了。”

“別笑啦,我都快急死了!還有這照片,删掉删掉!”

希路達不知道哈迪斯此時除了撒加和潘多拉,已經是拒接任何的來電,她沒能聯系上他,心中焦急不已。她恨死了加隆,卻無法視哈迪斯于不顧,他沒有處理此類公關危機的專業團隊,她不知他該如何應對眼下的局面。思索片刻,希路達找來助理,要求她盡快找人拟定出最有效的後續方案,同時她不禁在想究竟是誰拍下的這組照片然後又将它們傳到了網上呢?

撒加覺得對不起弟弟,網上的矛頭大多直指加隆。雖說有無數鐵杆的粉絲們紛紛站出來力挺,表示無論加隆怎樣他們都會永遠愛他,并且勢必要将那缺德的肇事者給人肉出來。

“撒加,我快被你們倆給害死了。”

“對不起。”

“哎,算了算了!我一定要揪出來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非弄死他不可!對了,你能暫時別回哈迪斯那兒嗎?”

“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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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保證最晚明天一早,他家附近就會出現狗仔,如果你們倆不想被人再次拍到的話。”

“可是回家一樣有狗仔,你難道不比他招搖?”

“至少不會被抓拍到現行!不然你倆就等着再次出鏡吧。你們就暫時分開一段時間吧,等這件事消停了再說,行嗎?”

“……”

“撒加,算我求你了。最近,我也不會再見拉達了。”

哈迪斯心情很不好,接了撒加的電話後更是氣急敗壞,他只是想讓撒加陪在自己身邊,為什麽所有人都要和他作對?

“加隆,你出的什麽馊主意?”

“你氣勢洶洶地幹嘛?我都快被你們倆給害慘了,現在最該發飙的人是我!你知道今天有多少記者在圍堵我嗎?你是沒嘗過被狗仔追蹤的滋味是不是?”

“又不是故意的!你憑什麽不讓撒加回來?”

“哈迪斯,你真的別再鬧了,你們倆就消停一段時間吧。撒加就快放暑假了,至少在他休假之前你們別再見面了。你也不想他被狗仔騷擾吧?依我的經驗,他們馬上就能找到你了,你自己也小心一點,沒事兒就請假別外出了,等事态平息後再說吧。”

加隆的話句句在理,令他無法反駁。

傑克弗裏德吃驚于加隆粉絲數量的龐大。推特上顯示的那些數字有時根本就無法作數,某些人關注你并非代表他會有多喜歡你,相反地僅僅只是将你看作是個笑話充當他無趣生活的一味調料。只有當你陷入到困境中,還能不顧一切地站在身後力挺的,那才是絕對的真愛。傑克弗裏德耐心地翻看了所有的回複評論,有少量的黑在那兒蹦跶得正歡,加隆遭難他們可比誰都開心,這也正是傑克弗裏德最希望見到的。一部分的中間派轉發加評論了一些無關痛癢的話,被他直接無視。最多的則是加隆的鐵杆,他們罵罵咧咧,威脅揚言一定會将傑克弗裏德給揪出來示衆。其中有一個號稱她爸爸是黑社會的小Luli,她說要将她老子的槍給偷出來,然後找出傑克弗裏德将他掃成蜂窩狀,他看得差點笑岔了氣兒。這是小盆友們都放假了,所以從那座名為學校的瘋人院裏逃出來了嘛?他們詛咒,上傳照片者不得好死;他們質疑,這一定是PS的;他們堅信,無論加隆怎樣都沒有錯。

“呸!哪兒的那麽多腦殘粉?”

他突然發現有人在他的回複評論裏掐起了架。

“照片上的人不是加隆,他叫撒加,是加隆的孿生哥哥。”

“?”

“??”

“???”

“越說越邪乎!”

“你們不信?滾到巴黎高師來看!”

哈哈哈,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自己可從未一口咬定過這是加隆,“我就再給你們添點料吧,這下可不能再說是PS了哦!”将阿魯貝利西編輯完的視頻進行上傳,傑克弗裏德随即點擊了發布。

這個圈子虛虛實實,朱利安的名言是不怕你有新聞,就怕炒作你都紅不起來。常在圈裏飄,哪有不挨刀,加隆索性就這麽持着放任的态度,任媒體在那裏揣測批判叫嚣,将自己當作娛樂版面的頭版頭條,反正鬧累了自然就停歇了。何況娛樂圈從來不缺料,有的是人不惜擠破頭地想要揚名,加隆和朱利安需要的只是耐心等待。挺你的人不論何時都會願意支持你,加隆樂得借此機會正好清理掉一批披着粉絲外衣卻經不起丁點兒考驗的腦殘。

與加隆的輕松坦然形成鮮明對比,撒加與哈迪斯真是度日如年。好在撒加就快要解脫了,學期已臨近尾聲,他馬上就要休暑假了。最近的課程無非是複習、劃重點,課堂上安靜不少,連猴子雷蒙都不再上蹿下跳。熊孩子們或多或少地顧忌撒加,生怕惹惱了他一怒之下送個平時分不及格外加期末手下不留情,畢竟參加補考可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兒。撒加就這麽每天數着時間劃着日歷,終于熬到了期末考試。

寬敞明亮的第一階梯教室,可以同時容納近200名學生,撒加在黑板上寫下大大的“NO Cheating”,考試正式開始。前後左右地瞄瞄、小聲地交頭接耳,這幾乎是每個考場都會普遍存在的小現象。撒加站在講臺後,低着頭,面前擺放着一張空白的試題卷,他看似是在研究考題。實則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熊孩子們見撒加根本不管他們,逐漸大起了膽子,連小抄都正大光明地上了桌。

“哈哈,抓到你啦!”突然降臨的吼聲,不但吓得幾個正在打小抄的熊孩子魂飛魄散,就連撒加都被驚得立馬魂歸現實。作為巡考員的穆一把揪起一個坐在後排的女生,她戰戰兢兢嘴唇直打哆嗦,“我,我,我沒有。”

“這年頭小抄都能藏進裙子裏了,真稀奇。你這條蛋糕裙一層一層地究竟藏了多少小抄啊?”

被穆一語戳中事實,女生的臉色随即變得慘白。穆拿過她桌上已經答了一大半的試卷,轉身走到講臺邊交給撒加。

“謝謝。”他接過穆遞來的試卷,向對方報以一個感激的微笑。

“沒事兒。用不着對他們客氣,都是一幫不知好歹的熊孩子。”

穆離開後,倒黴的女生只得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跟着離開,考場裏頓時變得安分多了,沒人再敢朝太歲頭上動土在這時候妄稱老大。他們乖乖地答題,時不時地擡起頭看看撒加,在發現了他像往常的每一次監考一樣恢複了常态,熊孩子們再也不敢造次了。

陸續地有人交卷離去,考場裏還剩猴子雷蒙等少數幾個既答不出題又不願交卷、頑固的死硬派。他們抓頭搔腦,一副考題認識他們,他們卻不認識它們的無奈模樣。雷蒙心想這下完了,下學期鐵定是要參加補考了。這選擇和判斷尚且還能瞎蒙,思想解析也可以前言不搭後語地亂寫,總之能夠騙點分就是好的;可如此大面積的填充簡直要了他的命,真真是一道都答不上來。其實小猴子事先有為自己準備了足夠充分的小抄,可先前穆的那一聲吼差點叫他吓破了膽。又有幾個交卷了,最終只剩下了雷蒙一個人。

撒加擡起手看了下左腕上的手表,現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不到20分鐘。他嘴角挂着一絲嘲諷的笑,居高臨下地看着始終無法落筆的雷蒙,他的那張試卷還留有大片的空白。雷蒙悄悄地擡頭,本想偷瞄一眼撒加在幹什麽自己好作下一步打算,不想兩人的目光交彙撒加也正看着他。

“既然做不出那就別做了,死撐着有什麽意思?”

“這,這時間還沒到呢。”

“那随便吧,不過你好歹也往上寫個字啊,坐了那麽久還一片空白,你都不覺得對不起你自己嗎?”

雷蒙被囧得無話可說,他聽到撒加帶着譏諷地輕笑了一聲,媽的,哈迪斯瞎了狗眼地怎麽會喜歡這種人,老子就是做不出怎麽了?也比你被人壓得強!他恨恨地想着,幹脆一咬牙,交了卷。

繼照片之後又是視頻,V牌的內部匿版上關于哈迪斯的各類帖子始終強勢地牢牢占據着首頁。哈迪斯覺着在公司裏就快混不下去了,他想到了辭職。盡管現在的職位薪水豐厚,他對它懷有很深的感情,高定部亦是他當年一手創立,但哈迪斯認為如若流言不散再繼續這麽鬧下去自己只會令高定部蒙羞令公司蒙羞。撒加安慰他,不開心的話就辭吧,還有我養你呢。他則告訴他,辭職後會安心作畫,在畫界冬末早已小有名氣,他的畫根本不愁賣不出去。如果還能有閑暇他可以開間個人工作室,反正有的是人會求着他設計,離開了V牌他哈迪斯一樣可以令自己和撒加衣食無憂。

“我們去旅行吧,離開巴黎。”

“去哪兒?”

“嗯,去芬蘭好不好?”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聖誕節的時候去會更應景?聽說那裏有間郵局可以蓋聖誕老人的專用郵戳,還有小精靈會幫忙收發賀卡。”

“郵局是在拉普蘭,我們到時候買上一堆的賀卡,告訴小精靈到聖誕節定時發送。現在就去嘛,我不想等到聖誕節了。我一天都不想在巴黎繼續呆下去了。”

“好吧好吧!”

哈迪斯寫好了辭呈,卻不想受到了總裁先生再三地挽留。

“我知道你最近,嗯,可能不怎麽愉快,所以你看是不是先休個假?好好地放松一下,調理一下心情,待你假期歸來再考慮是否依然需要将它交給我。”

哈迪斯默默地接過老先生遞回的辭呈,也好,不管今後如何,眼下他就要與他的撒加一起去旅行了。他在臨走前将部門的一切工作都暫時地交付給修普諾斯主持。

“有事就給我打電話吧!”

典伊只當哈迪斯休完一個月的假期便會華麗回歸,她又怎能預見到再次見他已是半年之後的事了,她還有他們,都一并成了他記憶中的過去式。

哈迪斯訂了機票,收拾了行李,明天,自己就能徹底結束這近1個月來與撒加分離的日子了。

“姐姐,謝謝你這些天都能來陪我。”自撒加無法回家後,哈迪斯的心情就一直處于極度低迷狀态。撒加由加隆看着,潘多拉也索性搬到了哈迪斯這裏。

“說什麽傻話!跟姐姐還要這麽客氣嘛?”潘多拉疼愛地揉揉弟弟的臉。

“嗯,我是覺得害某人最近都只能一個人獨處挺寂寞,讓我怪不好意思的。”

“哦,這樣啊!那你記得帶點禮物回來賄賂他吧。我想要一個魯道夫的公仔,大號的那種,賀卡要會唱歌的音樂卡,不要忘記蓋上那個聖誕老人的專用郵戳。”

“不是要賄賂他嗎?怎麽一堆都是你想要的?”

“他的東西,那就是我的東西,自然要挑我喜歡的啦!”

“那還不如直接賄賂你呢?”

“就是這個意思嘛,笨!”

雷蒙意料中地成了補考份子,那張試卷簡直慘不忍睹,撒加邊批邊樂呵,小人渣,活該,開學滾來補考吧。他這幾天的心情有點好,馬上自己就能離開巴黎與他的哈迪斯一起去旅行了。謄寫完分數,再聽教務老太作一番每次都一樣的演講,撒加終于放假了。

“我明早10點的飛機,我要和哈迪斯一起去芬蘭。”

“嗯,你說過啦!撒加,我還沒患上記憶力衰退,你用不着一句話對我說上N遍。”

“我樂意!”

“哎,對了!你明早出門的時候注意一下周邊,指不定哪個就是狗仔。”

“他們最近消停不少了吧?”

“還是盡量小心一點吧!”

酷暑天地蹲點,狗仔這碗飯其實也不怎麽好吃,但只要一想到可能有猛料,全身的八卦細胞都開始活躍地跳動。狗仔A和手底下的幾個從淩晨時分便開始與前一班的狗仔Z他們換班,他們這一組專門負責盯稍哈迪斯。可這盯來盯去地過了那麽多天,什麽料都沒挖出來。哈迪斯那丫的,每天冷着一張臉地出門去上班,晚上準點回來,也從未見過加隆出現在這附近。後來搬來了一漂亮妞兒,以為有料,可沒想到這竟是那丫的親姐姐。啧啧,妞兒是真心漂亮身材好,只是他們那家族是不是有面癱的遺傳,都TM喜歡冷着一張臉。再後來,哈迪斯幹脆休假了,整天大門不出所有的窗簾都拉得死死的,密閉得連只小蚊子都別想飛進去。

狗仔A抽完一支煙,猛地拍了下身邊一個小狗仔的腦袋,“去買幾支冰淇淋來,媽的,熱死了。”

被突然打了腦袋,小狗仔疼得忍不住抗議道,“老大,你下手輕點兒啊!把我給打笨了,誰跟着你跑腿去。”

“哪兒那麽多廢話,快點去買,老子熱得都快融化了。”

舔着甜滋滋涼絲絲的冰淇淋,狗仔A的心情稍微好了點,不過只有那麽一丁點兒。

“老大,我們什麽時候能夠收工?我是指永遠不用再來的那種。”

“就是就是,這都幾天了,P料都沒挖到。”

“你們以為我想呆在這兒?老子TM早膩了!若是今天還沒料,回去咱就申請放棄這個點。”

“耶!老大萬歲!”

“不好,老大,有情況!”

哈迪斯拖着行李箱,他身着深黑色的長袖襯衫配以同色系的牛仔褲和低幫皮靴,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深茶色的蛤蟆鏡,遮住了大半張精致的臉龐。他看似并沒有想要開車的意圖,而是拉開鐵門、拖着行李、獨自走了出來。

“卧槽,兄弟們還等什麽,上!”

“哈迪斯先生,請問您這是要去哪兒?”突然出現的幾個舉着攝像機,抓着單反,握着錄音筆的陌生人着實地令哈迪斯一愣,在反應過來他們即為傳說中的狗仔隊之後,他決定以沉默應對之。

小心地想要繞開他們,不想幾個人對着他窮追不舍。

“據我們觀察,您已休假。那請問現在您這是要外出去渡假嗎?”

“請問就您一個人嗎?還是說加隆此時就在某個地方等您呢?”

“請您談一談好嗎?”

“哈迪斯先生,自那些照片和之後的視頻流出之後,加隆從未有過任何公開的表态,您對此怎麽看?會不會因此而記恨他?”

“對于是誰拍攝了這些照片和視頻,您有過懷疑嗎?請您說說好嗎?”

“有人說這都加隆找人故意拍下的,為的就是炒作,這些您相信嗎?如果這是真的,您有什麽想法?”

面前的男人一句接着一句,身邊的閃光燈“咔咔咔”地閃爍不停。哈迪斯覺得此刻自己就像是個被人圍觀着看笑話的小醜。周圍聚集了越來越多的人,有無關看熱鬧的普通路人,也有本就守候着在此蹲點的別的狗仔。

“你們在幹嘛?都別拍了!”樓下的動靜驚動了樓上的潘多拉,她着急地奔下樓,沖進圍觀的人群中,用自己的身體護住無助的哈迪斯替他遮擋那些正不斷對着其閃爍的相機。

“叫你們別拍了,找死!”一輝是來接潘多拉回家的,車剛開進小區他就遠遠地望到哈迪斯的家門口聚集了一票人。

“都擱這兒看什麽熱鬧,閑着沒事做嗎?滾回家去!”

哈迪斯始終沒能見到撒加的身影,他的手機無人接聽。潘多拉和一輝有些無奈地看着焦急不已的哈迪斯。

“他是不是不會來了?”

“不會的,他答應過你的事就一定會做到的,要不我們再等等吧!改簽下一班?姐姐這就讓一輝去問問改簽手續怎麽辦,好嗎?”

“他不會來了,他都不接我電話。”

“會的,或許他還在路上只是沒聽見,再等等。”……

他最終還是沒能等到撒加,這個他為之深愛付出一切的人。帶着無盡的傷痛,哈迪斯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芬蘭的航班。

飛機漸漸地駛離了法蘭西的領空,那些曾經無比快樂的記憶終将被埋葬在遠去的巴黎。他斜靠在機艙的一角哭得無法自已。

“哥哥,你怎麽了?”稚嫩的童音,一個身着奶油色小木馬印花連衣裙的小女孩定定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無言以對,淚水不斷地順着墨鏡的縫隙滑落。

“哥哥,不要難過啦,這個給你。”小小的掌心上是一方奶油色的刺繡手帕,一角精致地繡着可能是小女孩名字的首字母,一個大大的花體“M”。

他顫抖地接過,用帶着哽咽的聲音說,“謝謝。”

“不用謝!”

羅瓦涅米,拉普蘭的首府,世界上唯一一個被北極圈穿越的城市,歐洲大陸的最後一片淨土。冬季的拉普蘭雪花飄飛、冰清玉潔,這裏是童話中雪女王執掌的國度。哈迪斯預定的酒店坐落在羅瓦涅米的市中心,夏天的拉普蘭有着極晝的奇妙景象,太陽始終懸挂天際。傍晚時分,他離開酒店,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越走越遠。

激進的重金屬搖滾樂被汽車音箱的功放無限擴大,在窄窄的小道上回蕩。兩個像磕了藥一樣的年輕人一邊飛速地駕駛着汽車一邊随着音樂的節拍搖頭晃頭,他們在無人的鄉間小道上大喊大叫,幸好這是在羅瓦涅米,若是在巴黎一定會被當做是精神病擾亂社會治安來處理。

“艾亞,你讓我開一會兒吧。”

“你小子拿到駕照了沒有?”

“哎呀,這裏又沒有人,誰會來查我的駕照,你就讓我開一會兒吧。”

“好吧好吧,真煩人。”被叫做艾亞的年輕人停下車,兩人互換了一下座位,黑色中長發的年輕人一下跳進駕駛座,猛地一踩油門,汽車“嗖”地一下就沖了出去。

這是一條頗為幽靜的小道,他落寞孤寂地獨自在這裏散心。下了飛機後他便再也沒有開過手機,此時他不想聽他的任何解釋或許他也不會再給他解釋了,他只知道自己最終還是被他抛棄了,殘忍地丢棄在了前往拉普蘭的旅途上。 兩束強光帶着汽車引擎的轟鳴聲由遠及近,嘈雜的金屬樂震得道路兩旁的無名花草不停地抖動,他反應慢半拍地想要避讓。

“卧槽,前面好像有人!”

“你TM趕緊踩剎車呀!”

“我踩啦我踩啦,可它剎不住啊!”

“靠,傻逼啊,你還踩油門作死啊!”

“嘭!”巨大的撞擊聲。

“重新認識一下吧,我是哈迪斯。”

“我是撒加。”

“撒加!”

“嗯?”

“我愛你!”

“我也愛你!”

“還有我願意!”

“我也願意!”

記憶的片段像電影似地快速回放,“撒加……”,帶着對他無限的眷戀,在被撞出一道弧線後他重重地摔落在地……

“好啦,你等他開機後打個電話說明一下不就完事兒了?遇到狗仔這種事我也沒法保證的呀,而且我都提醒你要注意了。”

“哎呀,撒加啊!你就別再苦着一張臉了好不好?送你一個好玩的,這是我今天才收到的Fan送來的禮物。這個八音盒漂亮吧,奧地利産的哦!你看它和普通的那種根本不在一個檔次,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個的八音盒,它是可以手搖的,神奇吧!好啦,送給你啦。”

他不是故意爽約的,狗仔在家門口圍追他,加隆的火爆脾氣最後把警察都招來了,待他趕到機場,飛機正要起飛,他抓着金屬圍欄,朝着他所在的方向大喊,“哈迪斯……”

他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停地撥打他的手機,加隆抓着八音盒的手柄将它搖到極值,放手後,它叮叮咚咚地哼起了小調,是那首《水邊的阿狄麗娜》。

“你慢慢玩吧,我先下去了。”加隆看着執着的撒加無奈地搖搖頭,替他關上了房門。

無休止的機械提示音,“咔”,它突然地停了。

加隆聽到撒加打開了門,正在客廳裏玩電腦的他回過頭,“電話打通了”

“八音盒的機芯碎了,它再也唱不起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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