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雪之華 (1)

撒加奮鬥了整整一個晚上卻最終還是沒能聯系上哈迪斯,第二天上午,加隆卻迎來了兩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你說,到時候他們會不會不讓我們進去啊?”潘多拉不無擔心,雖說在網上查找到了加隆所屬公司的準确地址,但誰也無法确保他們此番之行不會被錯當成是娛記而慘遭驅逐。

“等下我來說,就說我們是加隆的朋友。若是他們需要向加隆打電話求證,就把你的名字報給他們,實在不行的話,最後才說你是哈迪斯的姐姐。”

“好,就這麽辦!”

安保措施極為森嚴的唱片公司怎會容忍兩個陌生人就這麽大搖大擺地晃進去?更何況就在前一天加隆剛剛惹了事,他動手揍斷了一個狗仔的鼻梁骨,鬧得現在正有一小票娛記組成了一支先鋒隊,喊着口號拉着橫幅,死守在公司的正門口讨要說法。

“你們說你們是加隆的朋友,你們就真的是啦?我每天這句話不知道要聽上多少遍,每個人都告訴我說他們是加隆的朋友,結果呢,不是異想天開的腦殘粉就是臭不要臉的狗仔隊。”

“那您可以向加隆求證一下,我們真的找他有特別重要的事。”

“大哥啊,不是我說你,如果你真是加隆的朋友,你給他打個電話好了,我馬上放你們倆上去。”

“我們這不是沒有加隆的電話嘛,不然也不會擱這兒麻煩您了,您說是嗎?”

“那我可就幫不了你們了,我自己都忙着呢!你們知道加隆每天會産生多少快遞?都是從各地寄來的禮物和信件,我就單說幫他簽收快遞就能簽到手軟。你們看看,那麽多,就這些那都還只是小半個上午的量,結果人家取走的時候都不記得随便塞個什麽送給我作辛苦費,哎!”

“既然這麽喜歡,直接問他讨要一個不就行了!”

“大哥啊,你說給就給啦?我只是個看大門的小前臺好不好?雖說和加隆處在同一幢樓,可我跟他說過的話加起來還不到一只手,就連這取快遞,人家都是找保镖代勞的。”

小前臺叨叨個不停,純屬是将潘多拉和一輝兩人當成了她宣洩工作不滿的垃圾桶。迪蒂斯正好從大門口走過,她的耳朵不斷地聽到前臺對着兩個陌生人“加隆、加隆”地說。

“怎麽了?想隆哥了?”她不禁把頭湊近他們仨。

“得了吧,我哪兒有那資格!他們兩位說是加隆的朋友,卻沒有加隆的電話。”

“說不定人家真是隆哥的朋友呢?你打個電話求證一下不就完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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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迪蒂斯發話了,小前臺不情不願地拿起了電話。她可不敢得罪迪蒂斯,雖說權利沒有、地位不高,可迪蒂斯卻是大Boss朱利安的秘書,全公司兜得轉。

“哎呀哎呀,我來吧!”看着前臺那副慢慢騰騰的樣子,迪蒂斯幹脆掏出了自己的手機直接一個電話撥給了加隆。

“啊?哦!好好好!那我這就領他們上來。”

小前臺吓得吐了吐舌頭,媽呀,還真是加隆的朋友。

假設潘多拉不找來,撒加下午也會前往Cafe去聯系她。加隆将前一天所發生的事全部都向他倆詳盡地述說了一遍。

“他們兩個确實是很遺憾地錯過了呢!那撒加可以改簽最近的航班再過去嗎?”

“問題是哈迪斯他現在根本就不肯接撒加的電話,不知道是真的關機了還是一怒之下拉了撒加黑名單。”

“不會的!哈迪他絕不會拉撒加黑名單的,頂多是暫時地鬧下小性子,我來給他打一個。”說着,潘多拉用自己的手機聯系了哈迪斯,迎接她的一樣是關機。“咦,奇怪,他沒有關機的習慣啊?”

“說不定是還在氣頭上,他以為撒加肯定是故意不去的。于是索性關了機,不讓他找到自己。”

“看來有這個可能。這樣吧,我會不停地撥打的,只要哈迪開機了,我立馬聯系撒加。”

“嗯,好啊!我給你撒加的手機號和家裏電話。”

“加隆,今天真是麻煩你了,耽誤了你很長時間,謝謝!你快去忙你的吧,不用遠送了!”

“沒事啦,我送你們到樓下。”

加隆陪着潘多拉和一輝在等電梯。電梯門打開,傑克弗裏德手拿一疊資料從裏面走了出來,他無視加隆,直接大步地從他身邊穿過。

電梯門緩緩地合上,潘多拉對着傑克弗裏德遠去的背影看了許久。

“剛才走出去的那人也是你們公司的嗎?”

“是啊!他就是希路達的經紀人傑克弗裏德。”

“原來他是希路達的經紀人啊!我以前差點以為他是毒品販子呢!”

“哈哈哈,為什麽這麽說?”

“他前段時間有來我們Cafe喝過下午茶,然後在室內還戴着墨鏡,一副不能見光的樣子。要不是我當時就有多留意,現在指不定都認不出來呢!”

“沒錯,還有另一個人,他們倆一起在那兒偷偷摸摸地看一個視頻。”

“看視頻?”

“嗯。”

“什麽視頻啊?”

“我過去的時候,另一個特意用身體遮擋了一下,所以我沒能看清。”

“這大概是多久的事兒?”

“就是前不久的一個工作日,具體日期,不太記得了。”

“你們那兒有監控嗎?”

“有的,你想看?”

“嗯!我現在能和你們一起過去嗎?”

“可以啊,當然沒問題!”

如果這事兒是傑克弗裏德幹的,那所有的一切就都能對上號了,加隆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證據。

一輝調出了監控視頻,加隆确認那是傑克弗裏德無誤,另一個坐他對面的則是電視臺的VJ阿魯貝利西。幸運的是當時兩人所處座位的上方,恰巧就安有一個監控探頭。雖然電腦上的畫面無法看得特別清楚,但加隆還是能夠肯定這就是撒加與哈迪斯的那個偷拍視頻。

“傑克弗裏德,看我整不死你!”

“哈迪斯.普路托,法國巴黎人。生于1987年9月9日,現年26歲。家住波旁宮區聖米歇爾大街53棟。”迪斯馬斯克盯着羅瓦捏米地方警局傳輸過來的協查信息、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一會兒,他不知該怎麽向撒加敘說這件事。“靠!我說你小子怎麽就丢了呢?”一把抓過桌上的話機,他随即撥通了撒加的電話。

“你好,我是撒加。”

“撒加,我是迪斯,可能不太好。”

“嗯?是哈迪有消息了嗎?”

“是,不過那哥們兒好像丢了。”

“什麽叫丢了?”

“用個比較官方的說法就是,他失蹤了。當地酒店的小妞報案說他已經連着近一周沒有回去過了,但是所有的行李都沒有帶走。最初,酒店方面只當他外出逍遙去了,因為常有客人包下套房卻在外花天酒地夜不歸宿,結果那小子連着5天都沒有回去。酒店聯系了他預留的號碼,始終處于關機。現在當地警方已經介入調查,目前的進展是,他們調取了路面監控,稱哈迪斯曾經在抵達羅瓦捏米的當天傍晚、約19點左右獨自一人離開酒店前往市郊方向,在此之後監控顯示他再也沒有走回來過。”

撒加握着電話的手不禁有些顫抖。

“撒加,撒加!你還在聽嗎?”

“我,我在。不是說有路面監控嗎?那,那怎麽又丢了呢?”

“靠,別提了!那破地方就跟原始地帶一樣,監控只覆蓋了市區,到了市郊監控就斷了。不過你也別太擔心,那邊已經在沿着哈迪斯當天的行徑路線進行排查了,一有消息我會再通知你的。我現在還得給他的家人打電話。”迪斯馬斯克正說着,手下的助理拿着新的傳真件走了過來。

“哎,你等等,剛收到了最新情況。”

“撒加,額……”

“怎麽了?你快說呀!”

“那個,在市郊的一條小道上,發現了可能是車禍後遺留的痕跡,現場還有已經幹涸的血跡。不過沒有找到人,現在采集了血樣,那邊需要哈迪斯的家人即刻前往配合作DNA比對。”……

“都是我不好!”挂斷電話,撒加跌坐在牆角,他陷入到無盡的自責中。如果不是自己爽約,哈迪斯便不會獨自一人傷心地前往拉普蘭,那就不會發生之後的車禍。不管是出于何種客觀原因,自己終将對此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撒加決定為了哈迪斯,他也要留在拉普蘭,留在羅瓦捏米。活要見人死亦要見屍,直到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找到他,屆時他們再一起重回巴黎。

“你說什麽?你要留在那兒?”加隆在電話另頭驚呼,在他聽來撒加的此番決定着實地有些沖動過了頭。“撒加,你聽我說哈,你在那裏人生地不熟的,你說你能幹嘛?至于找人,這是警察該管的事兒,你跑去瞎湊什麽熱鬧?”

“他們找不出什麽新線索了,哈迪的失蹤已經快成冷案了,他們不會再上心了。”

“那就暗地裏給主事兒的多塞點錢,還有可以讓迪斯不停地催嘛!”

“換作是拉達曼提斯失蹤了你怎麽做?”

“我……”

“好了,我已經決定了。我會先回一次巴黎,将所有的事情都安頓好。我一定要找到他!”

撒加這麽不管不顧地抛開一切,頭疼的可不止是加隆,還有他所在的巴黎高師。學校此時正處于假期中,即便他一心想要辭職,卻連個為他辦手續的人都沒有。最終還是靠着卡妙和另一位同系的老師一起承諾在開學後由他們倆負責接管撒加所教授的所有課程,學校這才同意。不過卻還遠沒有同意他的辭職,僅僅是允許暫時地停薪。

忙亂的也不止是巴黎高師,還有V牌。哈迪斯的意外失蹤導致公司上下一片嘩然、全都為之震驚。看得出最近修普諾斯他們的心情不會太好,畢竟是曾經朝夕相處多時的同僚就這麽突然地被宣告了失蹤,任誰都受不了。哈迪斯的辦公室裏依然保持着原樣,典伊也還是會在每天早晨幫它開門,然後泡上一杯曾經他鐘愛的咖啡,盡管不會有人再喝,它終将在漫無邊際的等待中漸漸冷卻。

他好似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偌大空曠的候機廳裏,他獨自一人坐在長椅上,頭頂上方的白熾光燈映照得四周一片慘白。他不斷地擡手看表,镂雕精美的表盤上時間正分秒地流逝着。什麽時候起不知從哪兒湧入了一群人,他們“呼啦”地一下全都圍了上來,将他死死地堵在了中間。一個個挂着或譏笑、或嘲諷、或質疑、或不屑的神情,他們是在對自己說話嗎?怎麽什麽都聽不見?明明有着這麽多人,卻了無聲跡。不遠處有了一陣腳步聲,越走越近,在這寂靜的空間裏被突顯得無比清晰。他視線随即越過周邊的重重障礙,努力地想要搜尋對方。湛藍色的發絲垂落遮掩了大半張臉龐,腳下的步履匆匆,他奮力推開人群,想要追上他。他越走越快,對着他的背影他張口卻發不出任何聲音,他想對他說:等等我!”不管他如何盡力地向前奔跑,他都成了他伸手卻永遠無法觸及的彼岸。那些先前被他掙脫開的人群又全都圍攏了過來,他走得離他越來越遠,直到他再也看不見他。他痛苦地抱頭蹲下身:為什麽不理我?為什麽要扔下我?

“他不要你啦!”

“沒錯,你就是個被他抛棄的可憐蟲。”

“死心吧!啊哈哈哈哈哈!”

“不會的!不要說了!都給我閉嘴!你們不要再說了!”

猛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他最讨厭的顏色。全身都在隐隐地作痛,所有的骨骼都像是被強行拆開後又再重組了一遍。他掙紮着想要坐起身,一陣猛烈的劇痛突然從腦部襲來,他本能地用手捂住頭,觸手是層層疊疊的紗布。

“這是哪裏?我怎麽會在這兒?我是誰?”他自言自語,“我是誰?我到底是誰?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艱難地起身下床,他伸手擰開房門,強忍着疼痛,扶着牆慢慢地走了出去。

“拜姐,你說他怎麽還不醒啊?會不會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呀?”

“去,別瞎說!我們要相信巴因,他不是總號稱他自己是神醫嘛!”

“也是,也是!不過那天可真把我給吓死了,法老那傻逼怎麽會把人撞成那樣?那血“呼呼”地往外冒。”

“艾亞說那傻逼見着人了還把油門當剎車地猛踩,應變能力極差,難怪那小子到現在都沒考出駕照。”

“嘻嘻嘻嘻嘻!我看法老這輩子都別想通過了。”

“那小子現在都有心裏陰影了,聽說連自行車都不敢騎,生怕再撞着人。”

“哈哈哈哈哈!大傻逼!”

他扶着走廊邊的扶手,有些不解地聆聽着不遠處的護士站裏兩位護士小姐的對話,看來這裏是醫院了。

“啊!你醒啦!”想要開抽屜找鏡子照照此刻臉上的妝有沒有花,吉欣一歪頭意外地發現他就立在不遠處。

“天!你怎麽自己跑出來了?”拜奧雷特大吃一驚,她迅速地站起身朝他走去。一襲淺粉色的緊身制服套裙将她高挑姣好的身材襯得凹凸有致,長發高高地盤起被裹在同色的護士帽裏,拜奧雷特踩着近10厘米的恨天高卻依然輕盈利落,“吉欣,快去叫巴因。”她不由分說地拉過他的手,準備帶他回病房。

“這裏是哪兒?”

“嗯,這裏是巴連達因的小醫院。”

“我怎麽會在這兒?”

“這說來可就話長了,以後再告訴你。”

“你是誰?”

“你的問題還真多!”她好笑地擡起手,用纖細的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小東西,記好了,我是你拜奧雷特姐姐。”

巴連達因和吉欣趕來時,他已經被拜奧雷特送回了病房。

“HI,大帥哥,我是吉欣。”可愛的吉欣不喜歡醫院裏發放的制服款式,她找裁縫給自己的套裙縫上精美的蕾絲,貼上可愛的布貼。

趁着吉欣在與他熱絡地混臉熟,拜奧雷特悄悄地将巴連達因拉到了一邊,“不太好,他好像出現失憶症狀了。”

“能醒過來就不錯了,畢竟腦部遭受了創傷。那語言表達能力呢?”

“這個貌似還算正常,就是什麽都不記得,連他自己是誰都忘了。”

“已經萬幸了,慢慢來吧!”

“只好這樣了。”

“你知道嗎?你昏迷了好久好久,都快急死我了,好可憐哦!對啦,你叫什麽名字啊?”吉欣坐在他的床邊,叽叽喳喳地說個不停。

“不知道!”

“咦?怎麽會不知道?”她好奇地看着他,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轉過頭看向巴連達因。

“讓我和他聊聊。”

“他……”

“吉欣,我們先出去吧!”拜奧雷特拉着吉欣離開了病房,他開始仔細地端詳起了立于眼前的男人。淺金絲裹邊的橢圓型半框眼鏡,他從側面看出這鏡片平整、纖薄、沒有度數,純粹只是副用來凹造型的平光鏡。“你好,我是你的主治醫生巴連達因,你可以叫我巴因。”禮貌地回握對方主動伸出的手,他聞到一股淡淡的古龍水香味混合着醫院特有的消毒藥水味,那味道真惡心,随即在心裏暗自替他打上标簽:悶騷、喜歡裝逼。

回握的手冷冷的,他似乎不太愛說話,只是睜着一雙純淨的眼瞳回望自己。巴連達因見過許多因種種原因失憶的病人,他們大多喜歡拉住醫生使勁地詢問、喋喋不休,這還是他頭一次遇上這麽安靜的人。“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疼。”卻也只是輕描淡寫。

“還有別的嗎?比如說頭暈、惡心、反胃?”

他搖搖頭。

“那還不算壞,很快就會好的。如果感覺到哪裏不舒服就按床頭的鈴,這樣護士站和我辦公室裏就都能聽見。”

“對了,你希望我們怎麽稱呼你?”

“……”

“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們。”

“好吧!”

手臂環着屈起的雙膝,他低下頭深深地埋入。心絲絲地疼,無助而哀傷,他不知道自己是誰,為什麽要呆在這陌生的醫院裏,有沒有人來告訴他?

“喂!他怎麽樣啊?”巴連達因跨出病房,在走廊裏被早已守候多時的吉欣給逮了個正着。

“除了失憶外,其餘的各項指标還算正常,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了。”

“那他會不會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啊?”

“這可不好說,不是正合你意嘛,看這勤快得,你不就想釣他嗎?

“嘻嘻嘻嘻,那我現在就進去陪他玩。”

“別進去!我剛出來時發現他心情不太好,讓他一個人呆會兒吧。”

“為什麽心情不好啊?”

“換作你失憶了還一個人整醫院裏,你心情會好嗎?”

“哪兒有一個人嘛?我們都會陪他的啊?”

“誰像你這麽沒心沒肺?行了,等下艾亞和法老會過來。”

“他們倆來幹嘛?兩只大灰狼,哼!”

巴連達因回了辦公室立馬給艾亞哥斯挂電話。

“你好,我是艾亞哥斯。”

“我,巴因。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先聽哪個?”

那個傍晚,法拉奧開着他的車撞了人,艾亞哥斯便再也沒能睡過一個好覺。縱容他人無證駕駛,若是捅到了警局,自己只怕也得陪着一起吃牢飯。那晚,兩人慌亂地将被撞昏迷的人趕緊送到了巴連達因的私人醫院,巴因是好兄弟,絕不會出賣他們,更關鍵的是,巴因是一名醫術高超的好醫生,他們只是不想坐牢。

“先,先報壞消息。”

聽着艾亞哥斯被吓得連聲音都在不住地發抖,巴連達因憋不住地直想笑。“嗯哼!壞消息就是,他醒了。”

“啊啊啊啊啊……那,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麽,他什麽都不記得了。”

“什麽意思?是說他不知道是我們開車撞了他?”

“可以這麽說。在他的記憶中沒有那場車禍。”

“真的?哇哇哇,太好啦!”

“好個P!他現在失憶了,連他自己是誰都不知道!”

“那他以後還能想得起來嗎?”

“不好說,或許會或許不會。總之你們倆先過來看看他吧。”

“好好好,我馬上通知法老。那他帶不帶攻擊性?別見着我們後一下想起來了。”

“嘻嘻嘻,難說。”

法拉奧怕得要死,自從撞了人,他每天晚上做噩夢,夢見自己的雙手上沾滿了血。他磨磨蹭蹭,就是不敢進病房,生怕對方會沖出來掐着他的脖子。

“你倒是進去呀!”吉欣揪着法拉奧的衣服,拉着扯着想要将他拎進去。

“我我我……”他死死地抓着病房外的門框。

“給我進去。”拜奧雷特擡起長腿,尖細的鞋跟一下踹在了他屁股上,法拉奧沒設防,門被他撞開了。

“咚”,一個發型搞怪的小黑皮突然挺沒形象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臉朝地地摔了個嘴啃泥。

“你是在Cosplay埃及法老嗎?”他往後一退,低頭看着摔趴在地的人不解地問。

“我的外號就叫法老。”法拉奧擡起頭本能地脫口而出,眼前的他看起來很溫和,看來是真的失憶了。這麽說他不知道就是我撞飛了他?哦耶,不怕不怕啦。“卧槽,誰TM剛才在背後踹我來着?”他一骨碌地從地上爬起來,迅速拍掉衣服上沾染的灰塵。

見他看到法拉奧後并未出現任何的不良反應,艾亞哥斯這才從巴連達因身後走了出來。“Hi,我是艾亞哥斯,你可以叫我艾亞。他是法拉奧,你叫他法老就行。”

“別理他們!他們兩個都是森林裏的大灰狼變的,可壞可壞了。”吉欣沖到他身邊,一下就在他和艾亞哥斯中間築起了一道人肉屏障。

“別聽她瞎說!她小時候童話故事看多了,所以把腦子給燒壞了。”

“你說誰腦子燒壞了?說誰?”

“說你,就說你!哎喲哎喲,你別扯我耳朵,我,我,是我腦子燒壞了。”

看着鬧鬧騰騰的吉欣和法拉奧,大家都笑了,他卻感到分外孤獨。他就這樣住下了,住在了巴連達因的小醫院裏,他讓他們喊他冬末。

除了偶爾的傷感會令他将自己獨自一人久久地關在房間內,多數的時候他是安靜溫和好相處的。不過拜奧雷特很快就發現,冬末似乎有許多叫人匪夷所思的習慣,尤其是在飲食方面。

“我不喝!”他堅定地把頭一揚,拒絕面前那杯溫熱且充滿奶香的牛奶。

“為什麽不喝?牛奶含有很豐富的營養啊!”

“我受不了那奶腥味。”

“沒有奶腥味那還是牛奶嗎?還是說你其實想喝脫脂奶?”

“我才不喝那玩意兒,味道就跟馊了一樣。”

“那不就是了,所以給你的都是全脂奶。來,乖,快把它喝了。”

“說了不喝,它有奶腥味。”

又繞到這個問題上來了,拜奧雷特頓時感到兩眼發黑,“那你要怎樣才能把它喝了?”

“嗯,你要在牛奶裏給我加水果,蘋果不要,我喜歡草莓和香橙。先煮牛奶,不能煮沸,溫熱就好,然後把新鮮的水果放進去。”

“好好好,那明天就這麽辦。不過今天還是将就一下吧?”

“不要!你不放水果我就不喝。”

真是軟硬不吃,逼得拜奧雷特的脾氣也上來了,她伸出手就準備将他抓過來。他趕在她之前靈巧地向後一躲,一個轉身,拉開病房的門就朝外跑。兩人一個逃,一個追,在走廊裏玩起了追逐戰。他閃身藏進一個隐蔽的角落裏,聽見拜奧雷特還在外面大喊大叫。

“冬末,你躲哪兒了?快給我出來!看我找到你不把牛奶灌你嘴裏!”

他偷偷地探出頭去朝外望了一眼,她手持着牛奶還在滿世界地找他。一個似曾相似的畫面突然跳了出來,逐漸清晰。

黑發的少女從桌上遞過一杯乳白色的液體。

“快把它喝了!”

“我才不喝!它有股怪味。”

“快點,不喝完的話媽咪回家看到會生氣的。”

“那就把它倒了!”

“不行!快點喝!”

“我就不喝!”黑發的男孩轉身就跑,少女随即追在後面。

他痛苦地蹲下身,畫面随之戛然而止。黑發的男孩是幼時的自己嗎?那少女又是誰?想不起來了,怎麽都想不起來。

“啊哈!你跑啊!可算讓我找着了。”

“怎麽了?”

他不言不語,只是坐在冰冷的地上緊緊地環抱着自己,讓她感覺很不對勁。

“小東西,你怎麽了?想家了嗎?還是想起什麽了?”

茶綠色的純淨眼眸無助地看向她,她心疼地将他攬進懷裏,“一切都會好的。”

前有水果牛奶,後有番茄牛排,外加順帶香芹肉湯。具體的食用法則是這樣的,将新鮮的水果除了草莓外均切成片狀或是塊狀,在牛奶煮到剛好溫熱後将其放入,冷卻5分鐘後食用,屆時水果的甜香将徹底取代牛奶本身的奶腥味。至于像番茄這種酸溜溜的東西冬末本是不愛吃的,除非将新鮮的番茄慢火熬煮成細膩的糊狀,淋灑在煎好的牛排上,這樣才酸甜可口。還有則是所有的葷湯裏都得擱香芹,不然他就拒喝,選取多汁的新鮮芹菜将它們放進榨汁機,将榨取的芹菜汁倒入肉湯裏去除腥味增加口感。諸如以上的例子其實還有很多很多。

“嗷,哪兒來那麽多特殊癖好?”吉欣快被冬末給打敗了,她本就不擅長廚藝,那麽多規矩真是搞得她頭疼。

“可以教給廚房做嘛,你又不願意,非要向他展示一下你的廚藝。既然想釣他,那就得付出代價哦。”

“我真佩服他的女朋友耶!拜姐你說,是不是以後吃飯前還得用小刀再幫他刻個胡蘿蔔小人或是雕個南瓜傑克,擺在桌上用來增添情趣?”

“哈哈哈哈哈!我倒是覺着冬末的那麽多臭毛病,指不定就是讓他女朋友給慣出來的。受不了奶腥味,沒事,加水果。不愛吃番茄,沒事,熬成番茄醬。聞不慣肉湯,沒事,往裏添芹菜汁提香。媽呀!整個一十佳人妻,處處呵護。”

“哇哇哇!那我是鐵定拼不了了,他總有一天會記起她的。現在他的潛意識裏就已經在懷念她做出的食物了,55555……”

“請問您有見過這個人嗎?”

“額,沒有。”

“謝謝。”這是他走過的第100戶住戶,撒加用筆将已經詢問過的從名單上劃去,這些都是事發周邊的小村莊。他包下了哈迪斯當時所開的酒店套房,想着或許有天他會回來,如果自己搬離,那他便再也找不到了。白天他會挨個地尋訪當地居民找尋是否有人曾經見過哈迪斯,入夜他便在漫長的等待中思念他。

“撒加,我覺得你這樣收效甚微。”

“那你說應該怎麽辦?”

“挂推特上。你想,你每天這麽輪番跑地能問到幾個人?說不定哈迪斯他根本就沒在那兒,那你不白費力?推特上人多且轉發量大,絕對能事半功倍。”

“不行!”

“為什麽?”

“你想讓他在推特上再被掄一遍嗎?”

“沒人想要掄他啊!只是推特的覆蓋面廣更有利于找到他。”

“我說不行就不行!別再跟我提推特。”

“我囧!你怎麽就這麽死腦筋呢?”

“行了,我不想再多說了,就這樣。”

“不是,撒加,你聽我說,喂?喂?”電話另頭傳來了“嘟嘟”的忙音,撒加那邊挂斷了電話。

“我操,這都叫什麽事兒!”

“他心情不好,你就多體諒他一下吧。”拉達曼提斯只能一個勁地安慰加隆。

“我是在體諒他,我多為他着想啊!他每天這麽跑來跑去地找那要找到何年何月?”

“可你別忘了他倆就是讓推特給害慘的,你還和他提推特,這不是自己撞槍口上找死嗎?”

“媽的!都是傑克弗裏德,我一定要讓他給我滾出巴黎!”

加隆只用了一次獨家專訪便搞定了阿魯貝利西,按着拉達曼提斯的說法就是這小子看起來就一臉的不靠譜,傑克弗裏德當時能找上他那也真是瞎了狗眼。加隆現在掌握着傑克弗裏德與阿魯貝利西那天會面的監控視頻,還有阿魯貝利西的錄音證詞,他知道傑克弗裏德不是塊好啃的骨頭,于是還留了一手更大的。

從接到加隆的邀請,或者更準确地其實是通牒,傑克弗裏德就已經能夠預感到加隆他什麽都知道了。他在臨出發前給阿魯貝利西打了電話,對方坦誠地向他抱歉。他不知道加隆接下來打算怎麽報複自己,只是堅定地想着絕不會輕易地被打敗。

“找我什麽事兒?有話快說!”

加隆悠閑地端過桌上的咖啡,不緊不慢,“你覺得這間Cafe怎麽樣?是不是布置得還挺有格調?”

“你想說什麽?”

“來猜猜這間Cafe的老板是誰?”

傑克弗裏德不明白加隆為什麽非要跟他瞎扯這些。

“吧臺後的那位黑發美女看見了沒?你有沒有覺得她其實長得挺像一個人?”

“你到底想說什麽?”

“呵呵!這樣就沉不住氣了?那你怎麽也有膽兒把那些東西往推特上Po啊?”

終于來了,傑克弗裏德反倒是松了一口氣,他随即冷哼了一聲,“哼!沒錯,就是我!你不全知道了嗎,那又怎樣?”

“這間Cafe的老板是哈迪斯,吧臺後的那美女則是他姐姐,怎麽,沒想到吧?這你和阿魯貝利西一起坐在哈迪斯的Cafe裏卻在商讨着想要怎麽整他,噗,我說傑克弗裏德,你究竟是怎麽想的呀?我問你,哈迪斯他現在生死不明,你晚上有沒有夢見過他來找你?”

“別TM在這兒給我裝神弄鬼!”得知真相的瞬間,傑克弗裏德着實被吓得一驚,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都是加隆故意的,是想在心理防線上先擊潰自己。“他活該!所以做鬼都別來找我!”

“哇哦!你哪兒來的自信?別急,指不定今天晚上他就來了。”

“加隆,你TM不去拍鬼片真是埋沒了人才。”

“你也這麽覺得?我哥就經常這麽誇我,說我想演什麽就能像什麽。咦?你臉色變得好難看哦。在怕什麽呢?放心,我哥倒是還健在,他暫時不會來找你的。”

“我呸!他怎麽沒陪着哈迪斯一塊兒去死呢?沒能整死他真是可惜了。”

“多大的仇?他死了對你能有什麽好處?你不就想為希路達出口惡氣嗎?要我說,你該對我哥和哈迪斯感恩戴德才是,哈迪斯有了我哥便踹了希路達,你不正好借機可以趁虛而入?看你蠢得!”

“你放P!”

“哇哦!罵人可就不好玩兒啦。自己沒能把握好時機這怪誰?看你現在把這事搞得,我若是跑去告訴希路達,只怕你這輩子都沒戲了。你信不信,她寧願給哈迪斯守寡都不會要你。”

“你到底想要幹什麽?”傑克弗裏德不由得攥緊了拳頭,他真想就一拳湊在加隆的臉上,越看這張臉就越覺得讨厭。

“很簡單,我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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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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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