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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沈海遙還在關注另一件事。

“除了換道具導致的好感度變化之外,有沒有哪一天楚漠對沈若鄰的好感度降低得非常快?”

褚鶴拉了一個表格統計好感度的變化,兩人一起查看這段時間以來的好感度變化,并且仔細回想變動的那些天裏他們都做了什麽。

沈海遙撐着下巴,拖着進度條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說:“也就是說,在我們什麽都沒做的這些天裏,楚漠對沈若鄰的好感度雖然在下滑,但下滑幅度大多維持在個位數,最多的也只達到過十幾個點。”

褚鶴猶豫着問:“海遙,我聽你的語氣,你是覺得下降得太少了嗎?楚漠的初始好感度就不怎麽高,日常相處就能下降十幾個點,挺多了呀。”

沈海遙:“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是在想——”

沈海遙掏出手機,找出他和楚漠還在一起時的聊天記錄,輸入關鍵詞進行搜索。

“楚漠他爸媽就在本市,只是他們嫌市裏太吵鬧,不喜歡,幾年前就搬到郊區去住了。”沈海遙指着屏幕上的幾條信息,“但是你看,我和楚漠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父母至少每個月會過來那麽一兩次。”

褚鶴低頭看着那幾條消息,大多都是楚漠在向沈海遙轉達着父母的意思。草草看下來不難發現,楚漠父母和他的性格很不一樣,應該是很認真的性子。

“他爸媽是很正直的人,對楚漠一向是嚴厲多過寵愛。你說,他們如果知道楚漠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會怎麽樣?”

“應該……至少不會很贊同吧?”褚鶴打了個響指,恍然大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楚漠和沈若鄰性子本就合不來,感情基礎也很薄弱,好感度一天降個十幾點符合他們的相處關系。但如果楚漠父母知道了這件事,很有可能對楚漠大發雷霆,從而反映到他對沈若鄰的好感度上!”

“對,”沈海遙點頭,“所以我猜,這幾個月楚漠應該一直攔着他的父母,沒讓他們過來。”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說道:“他總不可能攔一輩子吧。”

沈海遙是真的把楚漠的性子摸透了,幾天後的周六,楚漠父母敲響了沈海遙的家門。

沈海遙開門後見到來人佯作驚訝:“伯父伯母,你們怎麽來了?”

他擋在房門口,稍稍讓了點位置,但也不是歡迎他們進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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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老人這幾個月一直說着要來看望兒子,可兒子不知最近在忙什麽,今天說自己出差去了,明天說最近在閉關寫論文,後天說學校組織活動出去玩了,最近幹脆連理由都不找了,就是不讓他們來。

老兩口起先只是擔心兒子,後來逐漸咂摸過味兒來:兒子這邊多半是發生什麽不想讓他們知道的事了。思來想去,老兩口覺得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跟沈海遙分手了。

楚漠早就不住宿舍了,研究生時期甚至沒有申請,一直都跟沈海遙住一起。老兩口每次過來,也都是直接去沈海遙那兒。

雖說談不上像對親兒子一樣上心,但他們确實滿意沈海遙,打心裏希望他倆一直在一起。

幾個月沒見到兒子,老兩口心裏越想越不踏實,趕着周末急匆匆過來了。

讓老人家站在門外到底不像話,沈海遙往後退了退,讓他們進來了。

客廳和卧室東西亂得很,沈海遙尴尬地撓撓頭,幾步走過去撿起沙發上的衣服。抖開一看,褲子都壓皺了。

兩位老人了然:“海遙啊,你和漠漠是不是吵架了?他這幾個月一直找各種理由攔着我們,不讓我們來。”

沈海遙動作僵了幾秒,沒有回答,而是故作輕松地換了話題:“伯父伯母,我給你們泡點茶吧。”

他裝得輕松,可兩位老人似乎已經腦補出這幾個月裏發生的事情。

他們一定吵得很厲害,以往他們每次過來,家裏都收拾得幹幹淨淨。自己兒子是什麽性格他們再清楚不過了,他們就從沒見他做過家務,必然都是沈海遙打掃的。

可現在……

兩位老人對沈海遙印象本就不錯,看到如今房間裏一團亂麻的樣子,怎麽想怎麽覺得一定是自己兒子提的分手,心裏頓時産生了一點點愧疚和不解。

“孩子,我去跟漠漠聊聊,你們這麽多年不容易……”

沈海遙連忙擺手,苦笑着說,“不用,伯母,分分合合是常事。”

兩位老人見狀,幹脆直接給楚漠打了電話,問他現在在哪裏。

楚漠一開始支支吾吾不肯明說,後來被問煩了,說:“我在學校,你們別過來,沒地方待。”

這種顯而易見的謊言一下子就能被拆穿,“你都沒有申請宿舍,怎麽住學校呢?”

楚漠父母友善也溫柔,他們對沈海遙不錯,但總歸是客氣中帶着疏離——他們認可沈海遙,但還是接受不了兒子找了個男朋友,說到底,他們骨子裏還是古板的。這樣的兩位老人,即使是面對自家孩子,也很難容忍這種不走心的謊話。

母親難得發了怒:“楚漠,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在哪裏?!”

這通電話結束後,楚漠的父母很快就告辭離開了。臨走前,楚漠媽媽說:“孩子,你們這麽多年感情我們都看在眼裏,如果沒有大矛盾,你們……你們會和好嗎?”

“……”沈海遙拼盡全力忍住想翻白眼的沖動,咧了咧嘴,露出一個不太好看的笑容,說,“伯母,感情的事強求不來。”

女人嘆了口氣,似乎還想說點什麽,但猶豫再三還是沒說出口。

他們離開後,褚鶴冒了出來。

“我還以為你會直接告訴他們。”

沈海遙邊整理這幾天刻意弄亂的客廳和房間,一邊回答說:“我直接告訴他們,那不就成了我在告狀?他們确實為人正直又古板,但這不可代表他們會偏向我——怎麽說都應該更向着親生兒子吧。”

褚鶴憂心忡忡:“萬一楚漠随便編了點理由混過去了呢?”

“那就混過去呗。”沈海遙不甚在意,“只要他還跟沈若鄰在一起,就別想雙方父母見面好好談談,我爸媽的為人我清楚,他們不可能接受這兩個人在一起。楚漠爸媽呢,又是那種兒子如果談了戀愛,就希望他能立刻穩定下來,雙方父母趕緊見面吃個飯,就算是定了一樁親事。所以,如果他們發現楚漠交了新男友,過不了多久肯定也會催着要見對方家長。就算他能一直瞞着,也夠讓他心煩的。”

但事情的發展遠比沈海遙想象得迅速得多。

楚漠接到父母電話後慌了一會兒,眼看着沒辦法糊弄過去,只好說了出租屋的地址。

挂斷電話後楚漠立刻收拾了房子。

他把出租屋僞裝成兩人合租的樣子,把沈若鄰的東西搬到客廳,又把被褥好好鋪在折疊床上。

他還想好了一套說辭:就說沈若鄰是跟他一起租的房子,他自己沒什麽錢,租不起太好的房子;沈若鄰平時要訓練,很少在這裏住,自己租房子就太浪費了,幹脆跟他一起拼了一間房,平時就把行李堆放在客廳。

剛剛完成這些準備工作,父母就到了。

看到這樣一個又破又小的出租屋,兩位老人都有些不忍心。兒子和伴侶分開之後過得也不好,一時之間,他們也沒有了再追問這個的心思。

事情原本可以這樣順利結束。楚漠心裏得意洋洋,跟父母賣了一波慘,也不用再頭疼怎麽告訴他們自己和沈海遙分手的事。

可就在他們準備離開回家的時候,卻和沈若鄰正面撞上了。

沈若鄰今天又逃了訓練。

打開房門看到兩個陌生老人,沈若鄰第一反應是家裏進賊了。

他迅速把房門關上,又從外面反鎖了兩圈,掏出手機就想報警。

“你們是誰?為什麽會在我家?”沈若鄰罵罵咧咧,“給我老實點,你們這種小賊我在基地見得多了,整天偷偷摸摸的……”

兩位老人吓了一跳,也忘了反駁他,只急急回頭去看自己兒子。

楚漠頭痛欲裂,心裏恨不得把沈若鄰千刀萬剮了解氣。

這個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今天居然又逃了訓練,還好死不死跟爸媽撞上了!

楚漠沒辦法,硬着頭皮走到門前,小聲對外面說:“若鄰,你把門打開,這是我爸媽。”

沈若鄰滿心疑惑,“你不是說下午有面試麽?為什麽會在家裏?”

楚漠無法回答。

他确實跟沈若鄰說今天下午要面試,可這只是他搪塞沈若鄰的話。

事實上,自從上家實習的公司拒絕留用、面試又丢了大臉之後,楚漠一直非常抗拒找工作。可沈若鄰這個不長眼的,竟然比他還着急,每天都在問他招聘的事情怎麽樣了。他不勝其煩,隔幾天就編一個面試經歷對付過去。

“……臨時改時間了,今天就沒去。”

沈若鄰很好糊弄,聽到這話後,咔噠一聲打開了鎖。

他搔搔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啊,對不起。”

兩位老人對楚漠這個合租室友第一印象壞透了,但室友畢竟只是室友,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漠漠,我們先走了,你跟你室友好好相處,別吵架。”

簡簡單單的一句囑托卻讓沈若鄰立刻變了臉色。

他沉下臉,語氣生硬地問:“楚漠,你跟你爸媽說我們是什麽關系?”

楚漠用眼神示意他別亂說話,可沈若鄰根本不聽。他沖楚漠父母揚揚下巴,流裏流氣地說:“要說是室友,倒是也沒錯,只是——我們是那種晚上睡一張床的室友。”

兩位老人哪裏聽過這種話,懵了幾秒之後臉都漲紅了。

楚漠一巴掌甩在沈若鄰背上,罵道:“沈若鄰!你又發什麽瘋?”

沈若鄰揮開他,抓着他的雙臂別在後面,高聲說道:“我發的什麽瘋你還能不知道?又覺得我見不得人了是吧?”

他雙手用力稍一用力,把楚漠推倒在沙發上,又轉身去跟兩位老人說:“我們當然不是室友,我他媽的是他男朋友!”

沈若鄰怒火攻心,什麽話難聽撿什麽說,“他嫌我沒文化,又賺不了幾個錢,還跑不出成績,覺得我丢人,不想告訴你們。”

他扭頭看看楚漠,眼底一片紅,“但是我跟您二老說啊,最丢人的就是你們家楚漠。你知道我跟沈海遙是什麽關系嗎?那是我親哥。”

他在兩人不可置信的神色中一字一句地說:“楚漠跟沈海遙在一起的時候,還在跟我偷情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篇寫《舊夢》,是一個窮苦倒黴攻的奮鬥史(?),感興趣的關注一下,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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