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58-二更
他們還是在這個世界裏多待了幾個月。
沈海遙不放心, 必須親自看着毓玚老實待在京城,沒有急着回雲南才放了心。
再者,過不了多久就是皇上的六十大壽了, 脫離這個世界也不急在這一時, 沈海遙想, 至少等過了這場壽宴, 再離開這裏。
好在壽宴一切順利,既沒人中毒,也沒有別的亂子。先前沈海遙還擔心在這件事情上冤枉了毓琛, 現在也放了心。
壽宴結束後沒幾天, 皇帝下诏退位, 毓宏登基了。
一切都在按着正常的軌跡運行着, 沈海遙的信也寫完了。
他将信放在尹修瑾的枕頭下, 等待晚上的脫離。
“海遙, 你說,阿瑾回來後,會跟毓玚在一起嗎?”褚鶴八卦地問。
沈海遙嗤了一聲,“最好不要。上次毓玚還拿劍打我呢,我懷疑他以後會家暴!”
褚鶴哭笑不得, “你還在生這個氣呀?”
“生氣怎麽了?我不該生氣嗎?”沈海遙耿耿于懷。
但是說起來,确實也挺奇怪的,那時因為褚鶴不在身邊,他就一直忘了問。
“哎,褚鶴, 你老實告訴我, ”沈海遙趴在床上,用手指撐着下巴, 一臉探究地說,“我以前是不是會點什麽功夫?我看毓玚挺厲害的,但他上回沒傷到我,而且——”
沈海遙撓撓頭,“好像是我占上風呢!”
這該怎麽說呢……
毓玚功夫再好,那也是凡人的功夫,跟沈海遙這種正兒八經的劍修怎麽能比?
Advertisement
但是……
褚鶴苦哈哈地想,說起來早些時候,海遙明明不喜歡練劍的,自己這個不學無術的、偷懶耍滑的樣子,絕對是跟沈海遙學了個十成十。
想想以前剛被撿回山上時,自己修煉不到位,沈海遙便自告奮勇,帶他禦劍下山玩。
……結果帶着他從劍上掉下來了。
有時海遙跟師尊吵架,兩人誰也不肯先低頭,就這樣自顧自地生悶氣。師尊關在房間裏生氣,沈海遙就爬到屋頂上生氣。
只是爬屋頂容易,下來可難。不知道有多少次是柳玉師叔把他抱下來的——當然,這個工作之後就全都交給褚鶴了。
他想着以前的事,想着那時的無憂無慮,再想到如今海遙身邊只有自己一人,不由得悲從中來。
他沒忘記海遙剛剛的疑問,挑着能說的部分,說:“算是吧,不過……你那時候學得不好,總是偷懶。”
他想起以前有一次,師尊吩咐他去揀丹藥,海遙嫌麻煩,自己動手煉了兩個高度到膝蓋的小傀儡替他揀藥。
這兩個傀儡後來被溫師兄要走了,作為給山下百姓送藥的工具,這才免了師尊的一通罵。
沈海遙不敢相信,“你騙我,我不可能是這種會偷懶的人。”
他說得篤定,心裏卻心虛極了。
他脫了外面的長衫躲進被子裏,只露出一雙眼睛,又說:“騙子!”
褚鶴悶頭笑了一會兒,起身吹熄了蠟燭。
清晨的陽光曬得人暖洋洋的。
酸澀的眼睛眨了又眨,眼前的世界才重新恢複清晰。
床上的人慢吞吞起身,昏睡太久的身體還有些不聽使喚,他熟悉了好一會兒,才手腳僵硬地走到銅鏡前。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鏡中模糊的影子也跟着摸了摸臉。
“世子,世子!不要再睡懶覺了!誤了大典可怎麽辦呀!”女孩在門外用力錘門,嗓門大得堪比集市上扯着嗓子喊叫的大爺。
屋內的人遲疑着打開門,他看着眼前的女孩,向上扯了扯嘴角。
眼睛裏卻是流下了一滴眼淚。
“歲歲……”
粗心的歲歲并沒有注意到自家小公子的不對勁,她“哎喲”一聲,趕緊把世子推到椅子上,手忙腳亂地幫他束發,“我的世子耶!全府上下都準備好了,就等着您呢!侯爺和夫人一早就起來了。”
她碎碎念着:“今天可是寧王殿下的登基大典,您要是誤了時辰,看殿下,哦不對,現在是陛下了,看陛下怎麽收拾您!”
尹修瑾畢竟只是一個小世子,他與大臣們站在一側,仰頭看着這位新的九五之尊祭拜祖先,随後接過皇帝的玉玺,成為這個王朝的又一位皇帝。
他眼神飄了飄,又去看站在最前方的淮王。
尹修瑾收回視線,垂下眼睛時,眼角又劃過了一滴眼淚。
真好,他們都還活着……
大典結束後,尹修瑾陪同父親在宮中多待了一段時間。
據說毓宏、不,皇帝有意将禁軍大統領的位置暫交父親掌管。
聶海身體仍未完全康複,但禁軍守衛片刻不能松懈。皇帝屬意尹侯爺,一方面是因為他們尹家久不入朝,與朝中大臣素無往來;另一方面,尹侯爺雖不會功夫,但若論起運籌帷幄、掌控大局,他絕不輸任何人。
只是皇帝太忙了,他和父親等待許久都沒等來人。
尹修瑾閑不住,跟父親告了辭,自己在宮中瞎閑逛。
路過後宮某處花園時,他看到一群小太監擡着一個人匆匆走過。
那人大約已經去世多時,他的身體被一塊破爛的白布覆蓋着,只有左手無力地耷在外面。
那只手看上去,莫名有些眼熟。
尹修瑾停在原地,多看了幾眼。
身旁認識他的小太監見狀說道:“前兩天後宮裏鬧了病,死了幾個小太監,陛下大典事物繁忙,人手不夠,一直拖到現在才來處理。污了世子的眼了,奴才替他們給您賠罪。”
尹修瑾不在意這些,笑了笑,說:“無妨。”
他沒什麽目的地,便順着方才那個太監離去的路線亂走。
沒走出幾步,他在一旁的花叢中看到個東西。
尹修瑾彎腰撿起。
一枚破舊的、早已看不出顏色的香囊。
他松開抽繩看了看,裏面是一團糊在一起的、變了質的黃色膏體。
方才同他搭話的小太監一直跟在他身後,此刻又彎着腰,低聲說道:“世子,污穢之物交由奴才處置便是了,小心髒了您的手。”
尹修瑾回頭看了看他,這才想起,此人哪是什麽小太監,他是原先寧親王府的副總管。
他溫和地笑了笑,将手中的東西交給那人,轉身離去了。
回到府裏後,尹修瑾休養了一段時間。
他昏睡了太久,醒來之後又被一大段記憶困擾着,過了許久都覺得身體還是不聽使喚。
這幾天裏,他将那個人留給他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瑾: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海遙。
這段時間借用了你的身體,可能有些言行不符合你們這個年代的習慣,如果日後有人問起,只能麻煩你想個辦法糊弄過去啦!
毓宏救回來了,只要好生調理,不會留下病根的。
毓玚也沒事,他們都還好。
阿瑾,尹侯爺曾經說過一句話,不知道你是否還有印象。他說,坐上皇位的人,總是會變的。也許以後你會發現,毓宏和毓玚也不再是你想象中的模樣。但不管怎麽說,你要記住,誰都不值得你為了他去傷害自己,別再做這種傻事了,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最後,關于毓玚,有些話不知該不該說。之前我曾勸他留在京城,但你知道的,待在你身邊時,這位殿下是控制不住他的那份心意的。你不必太有壓力,若你還有接受愛情的勇氣,當然可以考慮他;如果你不想,也沒有人能強迫你。
阿瑾,記住,不管做什麽事情,讓自己心安、讓自己快樂,這才最重要。
有機會我會回去看你的,希望那時你一切都好。】
尹修瑾趴在卧房的桌子上,眼睛因為在昏暗燭光下看了太久字而略顯酸痛。他用力閉了閉眼睛,小心收好沈海遙留給他的信。
這些日子以來,他借着養病的名義悶在屋裏誰也不見,也有躲着毓玚的念頭。
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人。
他的心裏總是愧疚的,如果上輩子的自己能勇敢一些、果斷一些,也許毓玚就不會死。這輩子有了重活一次的機會,他卻總是惦記着上輩子的錯誤。
毓玚一直是真心待他的,可自己卻……
聽父親說,前些日子毓玚向皇上申請,去百安山守皇陵。他确實聽從了沈海遙的提議,沒有再提回雲南的事,只是,大概是因為這一年發生了太多事情,他也不願意再在京城多待。
算一算,明日便是毓玚啓程的日子了。
到底還是沒能趕在毓玚離開之前見上一面,他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會回來。
尹修瑾暗自搖頭嘆息,罷了,這一世即便沒有毓琛,只怕他與毓玚也是有緣無分的。
入夜,尹修瑾準備休息了,卻聽見門外傳來焦急腳步聲。
他不等來人敲門,自己先去開了門,果然看見歲歲一臉古怪地向這裏跑來。
尹修瑾莞爾,“歲歲,你這幅樣子,父親看到又要數落你了。”
“管那麽多呢!”歲歲說,“世子,十六、不是,淮王殿下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尹修瑾心裏一抖,不自在地低下頭,自言自語道:“他、他來做什麽?”
歲歲卻以為這話是在同她說,回答道:“那位殿下的心思誰知道啊!”
毓玚今夜竟是騎馬前來。
他遠遠看到尹修瑾,下了馬,步行向他走來。
每一步都像踩在尹修瑾心上一般。
尹修瑾背過身去,語無倫次地說:“歲歲,那個,你、你,你去休息吧!”
歲歲樂得偷懶,蹦蹦跳跳離開了。
尹修瑾聽着身後腳步聲漸近,心亂如麻。再一回頭,那人已來到他身後。
“我明日便要出發去皇陵了。”
毓玚此番前來,是想詢問阿瑾何時才能回來。這幾日他越想越心慌,對“阿瑾被奪舍”的想法也更加懷疑,他想着,自己明日便要走了,怎麽也要在走之前,把這事弄個清楚。
尹修瑾不知道他這些心思,只是聽到他的聲音,腦海裏便會不自覺地浮現出上輩子兩人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
毓玚、毓玚就那樣倒在地上,臉色青灰,嘴唇沒有一絲血色,喉部的傷口猙獰,血跡幾乎污染了他整件衣服……
他回過頭去,眼中掉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毓玚……”尹修瑾的聲音顫抖着,手腳似乎都不受控制了。他踉跄着走到毓玚面前,伸出手指,剝開他的衣領。
那人常年在外暴曬,掩蓋在衣領下面的皮膚與脖頸間有條清晰明顯的分界線。
尹修瑾用手指在那裏摸了又摸,再三确認那處平整光滑,沒有半個傷口。
他終于再也忍不住,張開雙手抱住毓玚,滾燙的淚水全都滴進他的領口。
“你沒事,你沒事……”他重複着這句話,再也說不出別的,
毓玚并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他只是在阿瑾回過頭來的那一刻确認了一件事。
阿瑾回來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尹修瑾隐隐覺得身上有了冷意時,終于回過神來。他松開毓玚,不好意思地擦擦眼淚,聲音還帶着濃重的鼻音,小心問道:“大晚上的,你怎麽過來了?”
毓玚略過先前心中的種種猜忌,說:“我明日就要出發了,一直忙到剛才,就想着,怎麽也得跟你道個別。”
尹修瑾稍稍擡起頭,應了一聲,“那你,諸事小心——啊!”
話還沒說完,只看到毓玚兩步邁過來,雙手捧住他的臉頰,狠狠咬住了他的嘴唇。
尹修瑾驚得一聲低呼,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
他推開了毓玚,在那人試圖用舌尖纏住他的時候。
那道可怖的傷口随着這一世重生而消失不見,但傷痛的記憶永遠地留在了他心裏。這幾日,每每吃飯喝水,他都覺得無比痛苦。
這痛苦不來自身體,而是來自內心無法遺忘的記憶。
毓玚怔愣片刻,窘迫地說:“對不起,我……會錯意了。我以為,我還以為……”
尹修瑾本想解釋,可這樣的話如何說得出口?他糾結的模樣看在毓玚眼裏,又成為了默認。
毓玚搖搖頭,苦笑着說:“阿瑾,你若沒有這個意思,那便算了,是我想多了。我今日來,本意只是想與你告別。但就這樣離開,我又心有不甘。以前你同……在一起,我想着,他若真心待你,也不失為良伴,沒想到……我本以為沒了旁人,我便有機會,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毓玚心中苦澀,卻也不想強求,“既然如此,那便……”
尹修瑾輕聲打斷他,“毓玚,我不能同你在一起,并非因為別的……”
他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眼中一片水意。
“毓玚,我對不起你……”
毓玚像聽天方夜譚一般,聽完了尹修瑾的這段描述。
“我……我對不起你……”尹修瑾把臉深深埋進手掌裏,“我原本,我明明應該可以救你的……”
毓玚心裏亂糟糟的,思緒亂飛卻找不到起點,怎麽都無法捋順。
他按了按心口,手掌下面的心髒跳動得如此劇烈,可現在阿瑾卻對他說,他死過一次,他們都死過一次。
尹修瑾見他神色陰沉,心裏更加料定他不會原諒自己。他擦幹眼淚,躬身行了一個禮,說:“王爺,天色不早了,您還是早些回府吧。”
毓玚根本回不過神來,他還沉浸在這番話語的震撼中,只是聽到尹修瑾的話,條件反射地應了。
出了房門才覺得不對,可待他回過頭,阿瑾已經關上了門。
門內,尹修瑾呆坐了一會兒,不知何時睡了過去。
這一夜他睡得極不安穩,亂七八糟的夢做了無數個。
醒來的時候,又是被歲歲的大嗓門吵醒的。
“世子,世子!大事不好啦!!!”
尹修瑾頭腦昏沉地爬起來開了門,問道:“又怎麽了?”
歲歲痛心疾首,急得直跺腳,“還不是王爺!他!他在咱們府門口站了一晚上呀!”
“什麽?!”尹修瑾立刻驚醒,“那你怎麽不早叫我?!”
歲歲苦不堪言:“他不讓呀!”
尹修瑾急急披了衣服出門。
果然如歲歲所說,毓玚就站在尹侯府門前,正擡頭看着天上。
他聽到腳步聲,回過頭來,輕聲叫了一句“阿瑾”。
“你……你昨晚沒回去麽?”尹修瑾問道。
“我走到一半,才想明白一些事情,就又回來了。”毓玚說,“但我估計你已經睡了,便在這裏等你。”
夜間寒冷,毓玚的領口昨晚被尹修瑾的淚水打濕,經過一整晚的寒風,如今變成了一塊明顯的水漬,幹巴巴地貼在那裏。
毓玚揮手招退歲歲,卻也忘了卧房才是說話的地方,兩個人傻乎乎地站在外面,仿佛天地之間再無其他人。
“阿瑾,我有些話想說。昨晚發生了太多事情,一時之間沒有想通。”許久之後,毓玚開口說道,“現在我馬上又要走了,這一去也不知何時才回來。但這些話,離開之前,我們還是要說清楚。”
尹修瑾不知該作何反應,只能站在原地,呆呆看着他。
毓玚說:“誠然,如你所說,如果上輩子真的發生過那樣的事情,我可能會怪你、會怨你,當然也有可能全然不在意——畢竟你從不曾真的想要害我,一切只是陰差陽錯。但是,這些又與現在的我有什麽關系呢?”
他幾乎一夜未睡,但眼睛依然黑亮,他說的話依然那樣清晰真摯,“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不明白為什麽你會重新活一次,我甚至會懷疑,你說的那些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發生過。但這重要嗎?”
毓玚搖搖頭,“對我來說,對現在這一刻來說,我覺得這些都不重要。現在,你還活着,我也還活着,發生了這麽多事之後,現在我在意的,只有一件事了。”
他向前邁了一小步,靠得離尹修瑾更近一些,但還是和他保持着禮貌的距離。他的手動了動,大概是想握着那人的手腕,但到底還是放了回去。
他就這麽看着尹修瑾,語氣半是苦澀半是自嘲,“阿瑾,從前我不懂得争取,也不夠勇敢。現在,我終于有了告訴你的勇氣,但又不得不離開……阿瑾,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我的心裏便只有你了。”
并非對他的心意全然不知,只是這樣的剖白聽在尹修瑾的耳朵裏,仍然覺得無比酸澀。他擦了擦眼淚,鼓起勇氣想要回答他,還未張口又聽到毓玚繼續說:“阿瑾,你能等我嗎?”
遠處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毓玚出去看看,發現來人是自己的部下。
是出發的時間了,他不能再多待了。
沒有聽到阿瑾的回答,毓玚心裏難免失落又憋悶。
這時,他聽到尹修瑾跟在他的身後出來查看情況,甫一看到遠處的馬匹,他又下意識地往毓玚身後躲去。
這點小動作也能安撫到毓玚沉悶的內心。他低聲笑了笑,用自己寬大的衣袍将他遮在懷裏,說:“別怕,這幾匹馬都很乖。”
尹修瑾悶悶地“嗯”了一聲。
那幾名部下見自家王爺久未回府,心急如焚,料想他人必定在尹世子這裏,便派人前來尋找。
是真的一刻都不能再耽擱了,毓玚将尹修瑾推回院子裏,說:“阿瑾,那我走了,你要多保重身體。”
轉身時卻發覺衣角被人攥住。
他回過頭,看到阿瑾笑中帶淚。
“毓玚,你要去多久呀……”尹修瑾低下頭,低垂着眼睛看不清神色,他說,“我、我等你回來。”
沈海遙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樹蔭,背下面軟綿綿,很舒服。他動了動身體,聽到身後褚鶴生無可戀地說:“海遙,你有點胖了。”
“……”沈海遙坐起來,才發現之前自己倚着的,原來是褚鶴的背。至于褚鶴——他整個人臉朝下趴在地上。
沈海遙被他們兩人這個狼狽又詭異的姿勢逗笑了,“怎麽回事啊,這次傳送的地點怎麽在森林裏啊。”
沈海遙拍拍自己身上的樹葉和塵土,低頭向褚鶴伸出手,拉他站起來。
褚鶴左右看看,有那麽一瞬間露出了一點點的悵然若失。
他很快調整過來,就着沈海遙的手從地上站起。
他拍拍屁股上的土,拉着沈海遙往前走。
“走啦走啦,我們先離開這個森林!”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為什麽昨天的營養液感謝名單提取不出來……
某種程度上來說毓宏和毓琛是同一種人,都不是什麽好人,給他們一點火花就能燎了整片草原。上輩子毓宏倒黴就倒黴在真的把洗華撿走了,不然最後的結局也許不會是這樣(嘆氣)
這個世界通篇都是我瞎胡謅的,唯一稍微用了一點心的(x)就是這三個人的封號。老八的寧,是因為皇上打小就屬意這個孩子做皇帝,希望他能夠踏下心來認真處理國事;十六的淮是希望他保持一顆最清澈的心,不要花心思在兄弟争鬥上;十二的安是希望他一世平安,不要像她母親一樣早早過世。古代世界寫得不好,很多想表達的東西寫不出來,嗚嗚嗚嗚嗚嗚
前四個世界終于都結束啦!那麽最後一個世界就是——!
# 望塵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